二十八
确实，沈耀买了很多花，程雨杉转了趟地铁，到达岳麓山下森林餐厅，推开包厢门的时候，就看到了各色玫瑰花组成的鲜花瀑布，花瓣的尽头是长方形的餐桌。
这个有鲜花，有甜品，有音乐，地上还有大小不一的玩偶的场景，很偶像剧。
一向休闲穿着的沈耀今天穿了较为笔挺的夹克，手里拿着一束粉玫瑰，朝程雨杉走来。
减负的口号喊了很多年，但是高三生默认年初十开学，恰巧今年有头铁的学生向省里举报了，今年正式的开学时间推迟了六天。
这段时间，沈耀和程雨杉的心情都很不错。
在北京的最后一晚，他们还是对了添翼笔试的答案。
沈耀就错了一道题目，程雨杉错了两题，她原本有两道题目在犹豫的，运气很好，竟然都答对了。
可能是对未来的自信吧，他们觉得添翼是稳的，开学前就放松些许吧。
沈耀想着正式的告白已经很久了，本来想在高考后的，但是现在知道的人有点多。
该提前的时候自然该提前，他们之间，虽然有着孩子爸和孩子妈的既定身份。
但是所有事情都不能含含糊糊地默认，要清清楚楚地开始。
别人有的仪式，他们也得有。
“程雨杉，我喜欢你，当我女朋友好吗？”把花给程雨杉的同时，沈耀拿出早已放在衣服口袋里的小礼盒，是一串手链，金色的链条上有三个小吊坠，分别是雨伞，杉树，以及太阳的造型。
雨伞，杉树，太阳，是他和她。
程雨杉把花束放在座位上，把手链戴在右手腕上，她给沈耀看她的手机，是他和他聊天界面的背景图，是她和他的合照。
这张照片是离开北京的那天早上拍的，前一天中午雷老师喝醉了，桑老师在照看他。
凌晨他们六个人就偷摸着行动了，骑着自行车慢游北京城，目的是看升旗。
程雨杉和沈耀的合照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边晓晓拍的，背景是天安门城楼。
照片里的他们靠得很近，由于外套厚外加身高差，看着就像贴着一样。
平常都不太喜欢拍照的他们听边晓晓和江晴朗的指挥，笨拙地比了最没创意的姿势，耶。
不用多说，很有情侣感的照片了。
今天的惊喜确实很惊喜，程雨杉晃了晃腕间的手链。
这很有一种先上车再补票的感觉，本以为今晚是顿浪漫的晚餐。
当然这确实是浪漫的晚餐，也不知道沈耀谋划了多久，一点口风都没透过那种。
还有今天沈耀的各种姿态都有点装啊，嗯，比平时更帅了，程雨杉觉得自己应该大胆些。
“男朋友，我也喜欢你。”程雨杉从单肩包里拿出一条棕色的编织围巾，因为时间比较紧，围巾是买的，但是围巾底部沈耀的名字拼音和太阳的是她亲手绣的。
看了今天的特别布置，程雨杉了然沈耀没叫上菜，是不会有人打扰他们的，所以在给沈耀系上围巾，并说完话之后，程雨杉踮脚，轻轻地碰了下沈耀的嘴角。
餐厅包厢的制热中央空调运行是到位的，把两人的脸衬得更红，
沈耀猝不及防地被亲到后，将头弯的更低一点，他也学着她，轻轻地碰了碰她地唇，然后没有犹豫地更进一步。
上次在橘子洲头的时候，有烟花，有求婚，有起哄，沈耀当时就想了，只是当着两个小萝卜头小孩的面不好，忍住了而已。
而差不多同一时间，沈浩和他的外遇小女友也到了森林餐厅，当然沈浩是被小女友以肚子里的孩子喜欢大自然为借口缠着来到这家远离城市喧嚣的网红餐厅。
沈浩并不喜欢这种网红餐厅，宣传的天花乱坠，菜品不行，更适合爱搞有的没有的年轻人。
还有，沈浩面对小女友的娇嗔，没有说话。
他在想着蒋梦瑶，她最近对他很冷淡，早上送了成套的钻石饰品给她，她也就应付地笑笑。
而且这种日子她竟然没有留他，下午也没有催他回家的电话，他一时不习惯了。
有时候，星洲市挺小的，人脉广的好处和坏处就体现在这里了，跟沈耀擦肩而过的男人叫住了他，是公司下游的经销商。
“沈总，这么巧，刚才还见着你们家大公子了呢，这日子，有情况啊。”
沈浩没说话，含糊着扯开话题。
到达自己的包厢后，小女友在点菜，沈浩手机铃声响起，他一看号码，忙不迭地接起电话，
“老李，新年快乐，添翼计划初名单出来了？我们耀耀应该比较稳的。”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沈浩的脸顿时阴沉下来，他问道，“那李燃呢，木子里，燃烧的燃。”
又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什么，沈浩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这时他突然想起什么，接着问，“还有一个同校的，程雨杉有吗？
电话里的答案同样是否定的。
挂断电话，沈浩重重地放下手机，这种日子，沈耀也在这家餐厅的字眼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如果沈耀能顺利拿下添翼计划，对于沈耀的感情问题，沈浩本想睁只眼，闭一只眼。
少年人青春期的萌动总是由于学校家长的反对转为真爱，总归男生不吃亏的，谈着和以后要娶，是两个问题。
但是，因为谈恋爱影响到成绩就是大问题了。
冬令营的负责人昨晚就就发了朋友圈，参加冬令营的学生百分之六十上了。
星洲一中竟然都有一个！
平常考试沈耀别说市里，省里综合排名都是第一的。
如果没有跟程雨杉谈恋爱，沈耀会去参加冬令营，就不会如现在保持待定的状态。
他们两个竟然还有脸情人节出来卿卿我我的！
学校里的老师也不知道管的吗？还有蒋梦瑶整天在忙什么？
最重要的是沈耀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沈浩压抑不住自己怒气，他叫来餐厅的经理，问沈耀在哪。
餐厅的经理自然是不会泄露客人的隐私，虽说他对沈耀有印象，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出手就是订了两个时段餐厅景色最好的包厢。
不过很不小少爷的是，中午起，他竟然自己一个人布置包厢的花啊，气球啊，明明他们餐厅提供这项服务的。
“我家孩子才成年，今年要高考，出了事你们餐厅负责！”沈浩脑中过了一遍这家餐厅的投资关系，从手机通讯录里翻出正用得着的号码。
“亲到变色唇膏了。”一吻完毕，程雨杉略有些气喘地说道，当然这句话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小鹿蹦跳的心，
“程雨杉，你是不是不会游泳，不会换气，暑假我教你。”是唇膏吗？沈耀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甜甜的。
近在咫尺的距离，不断升温的气氛，此时包厢的音乐正到缠绵之处，这跟会不会游泳没关系，程雨杉要反驳的时候，又被沈耀吻住了，这次吻的更深......
沈浩推开包厢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除了在上学时总被父亲和李燃的爸爸比较，大体上沈浩的人生顺风顺水。
从去年起，沈浩总是被沈桄气到，不过沈桄到底是个小孩，童言童语虽然不动听，他一个大人不计较。
这一刻，沈浩才知道真正被孩子气到脑溢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