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是谁?”
他青涩的嗓音很是沙哑,但还是问了出来。
脸上的笑容一僵,愣愣的望着他,他听到了……
“我不是他,你救错人了……”
又咳了几声。
“没有错,”看着他有些平淡甚至是冷漠的眼睛,“我只是听到有人落水了,举手之劳,你不要多想。”
这一瞬间,我似乎才明白,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如阿月那般清澈炙热的眼神了……
他从来不会用这么冷淡的眼神对我。
“为什么救我?”他对着我的背影问道。
我扯了扯嘴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救就救呗……”
“小小年纪的别什么都要问出个所以然,不是每个问题都会有固定答案的。”
转身关门,看着他有些茫然的样子,无奈,“桌上有热水,杯子里的喝完了可以去倒,有什么事记得叫我。”
“对了,我叫闵望舒。”
关上门,长舒一口气,伽弥从一旁的石桌跳到我的肩膀上,一气呵成。
“他不记得你很正常,别难过了。”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
有些牵强的笑着,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又给自己倒了杯。
看着缓缓上升的水汽陷入了许久的沉思。
眼眶有些酸涩,不知怎的,这些时间里,我变得越发爱哭了……
看到他那双淡漠的眼时,我心里就开始微微发疼。
相见不相识,原来是这样的……
“我决定了!”拍桌而起。
伽弥惊得炸了毛,“做什么?”
“我要勤加修炼!我要保护他!”坚定的望着远方,十分励志。
“护他一时能护他一世吗?”
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愤愤的盯着慵懒喝水的伽弥。
“那他和我一起修炼,我要说服师父收弟子,”就算我不能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那就让他能够自保。
“但是他总是要……”看了我一眼,不忍心继续说下去。
可我却是想明白了,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或许能不能改变这个时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想什么呢?”他一把拍掉我的手,怒道,“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既定结局,只能堪堪转换形式,此时空结局既定,谁也改不了。”
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愤然,严肃道不可撼动的神色让我陷入沉默。
“这个时空属于过去,已然成为历史,”他的眼睛注视着我,“望舒,还记得我最开始和你说的吗?”
“我们回到这个时空也只是修复者,改变不了结局,也成为不了参与者。”
我都知道的……可是,我经历了他们的时空,体会了他们的情感。
阿月的离开在我心里成了遗憾,再也无法弥补。
我只是想尽我的力量,这一次我不想再因为我自己的弱小而让他们涉险。
须臾,伽弥似乎看穿我的想法,叹了口气,“算了,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就是。”
“可是你不是说……”
“试一试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那无所谓的语气,“不然你总不开心。”
“那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想到是他带我穿越这些时空的,那如果我做了改变时空的事,他是不是会被惩罚?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想什么呢?”
“若非我自愿,谁能动我?”
雪白的爪子拍拍我的手,“你现在要想的是如何说服你师父收他为徒。”
“还有他自己愿不愿意。”
“我看他不像是好说话的,比阿月那小子难搞。”
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是啊……”
这几日,我见他身体好转不少,便拾起功课,与其他弟子一同修习,比那时上学还刻苦。
虽然上学时期的我大多都在浑水摸鱼……
他也不告诉我身份,搞得很神秘一样。
其实……他都不怎么说话,简直就是冷漠的程度了。
我试着让伽弥留下陪他,但是伽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
“我和他不对付。”
“那又怎样,难不成你会杀了他?”摆摆手不以为意,收拾早课要带的书籍和练习法器。
他没说话,还是那略显诡异的笑。
看得我头皮发麻,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的,“行了行了,不强迫你了。”
一把捞起他放到肩膀上,“非跟他过不去……”
“我那是为他着想,万一我看他哪里不顺眼给他杀了怎么办?”
……
所以我每日出门都要再加成结界,虽然没有师父的强,但若是有什么动静,我第一时间便能感应到。
这一踏上弟子修行的无尽峰,便听到长老的唤声。
“闵望舒,今日怎来师弟们一同修行了?”
我摸摸后脑勺,笑道,“师父不在,我也一定是不能懈怠的。”
“好,”长老笑道,让我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那是一直给我留着的,属于大师姐的第一排位置。
“陆掌门平日教与你的可好好消化了?”
待自由练习的时候,长老踱步到我身边问道。
“嗯,基本上都记下了,”这位长老是出了名的为弟子操心,授课也是很详细,生怕弟子没听懂。
“陆掌门常夸你,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他看待后辈的爱惜眼神让我心里暖了不少。
“不过也不必太过疲劳,身体健康是第一位。”
“我记住了,”看到祁徵对我打招呼,便起身行了个礼,“那我去练习啦。”
“去吧,”无奈的摇摇头。
“师姐,”他行了个礼,“今日怎么来无尽峰了?”
感情我是稀客?虽然平时和师父在自家练习修行,但也不至于各个见了我都一副稀奇的表情吧。
“想来看看,和你们一起修习呗,”看向他手里攥着的黄符。
“可是有不会的?”
他抿了抿唇,“也不是,只是我修为尚浅,无法使用这咒术罢了……”
想必是看师兄们都能够练习成功,而他虽将咒语记的滚瓜烂熟,却无法使用而有些不安吧。
拍拍他的肩,“他们比你来的早,很正常,你再修习一段时间也可以。”
“师姐,我是不是一点天赋也没有?”
他转过头看着我。
那种不自信的眼神,甚至是自卑……我很熟悉。
“才不是,”反驳道,“能成为我派弟子就证明了你有过人之处,不然那些被淘汰的孩子也太冤了是不是?”
“我觉得你可以,等到你成为师兄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很棒的。”
他重重的点头,“师姐,我会努力的!”
下学时,几个师弟迎了上来。
“师姐!师姐!”
祁徵条件反射的往我身边躲了躲。
“怎么了?”
“大家很想知道你现在到了什么程度,”好不容易见到我出现在无尽峰,不得逮着羊毛使劲薅。
“我得跟你汇报?”挑眉笑道。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想跟您学习学习……”
这几个小子我是知道的,整天和师兄弟攀比谁更厉害,赢了便嘲讽,输了便打小报告。
“同长老们学的都会了?我可没那个能耐教你们,”背起师父给做的小书包准备下山。
“师姐!那咱比试比试呗?”胆大的拦在我面前。
这是非要我答应了?
伽弥差点笑出声,‘年轻气盛啊……’
‘说的我年纪多大似的!’
“比试?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一边看热闹的弟子嘲讽道。
没想和他们多说什么,径直往前走。
“师姐是害怕了?”
呦,激将法!
“是,我怕,”对我不管用。
“若你修行只是为了攀比,那确实也没什么用处,也不必继续修行。”
“每年门派的测试倒是有排名,也不见你有什么名次,有这时间还不如多修习,不然再过几年按照你的心思来说,怕是要被师弟师妹们比下去了。”
脚步不停,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进去,不过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是站在什么长辈的角度劝他们,只是觉得师父若在这里,应该是会很乐意见我如此的。
至于他们,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我小时候也不喜欢别人对我管束,越是管束,心里就越是想要反着来。
直到遇见师父,我发现其实我是可以听进去这些教导的。
从未与伽弥说过,我真的真的很尊敬我的师父。
即使我本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也非十几岁小丫头。
但是在师父面前我似乎就一直可以是个小孩子……
那原本我的二十来年的落寞的心似乎也得到了宽慰,即使才几年时间。
“等你师父他们回来,便到了年末测试的时间了。”
伽弥提醒道。
“啊……不想考试……”
就算在师弟们口中我多么厉害,形容的多出神入化,但我本质是极其害怕考试的。
作为大多学生的正常反应吧……一到考试就紧张的毛病,真是毕业了也改不掉。
“清殊派自你师父陆净莲上任掌门后百年来都不再招纳弟子,唯独再遇见你之后才开始招生,你也成为了大师姐和他唯一的弟子。”
“如你平日提起的,也有不甘心的向你挑战,好在你一直做的很好。”
“所以考试也要加油,最重要的事,不管怎样一定不要受伤。”
毛茸茸的尾巴在我后脑勺扫了扫去,舒服极了。
纵身一跃,变化成为大型猫咪站在我身前,“来吧,换我背你。”
“算你有良心,”爬到他的背上,这速度不是一般快,周围景色完全看不清的移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