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

    宣若又被传唤进了自己的世界。

    她还没从迪卢克爆发的情绪中脱身,因而呆愣地坐了一会儿,等到完全反应过来,她深呼吸一口气,大声质问着系统:“十个小时,就给我十个小时!这么耍我有意思吗?”

    系统自知理亏,默不作声。

    宣若冷笑道:“说话!我知道你听得见!”

    “这种情况是因为即将会进行大幅的时间跳跃,我们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系统只好这么承诺,“以后我们会尽量减少这些事情的发生,即便是有下次,我们也会提前通知你。”

    宣若心里突然一跳:“大幅的时间跳跃?”

    “是的,这个世界并没有结束,我们打算将你重新放置到几年之后……”

    “几年之后?究竟是几年?”她十分讨厌这样云里雾里的话。

    它毫无廉耻地说道:“我们没办法决定,这需要您自行判断。”

    她几乎要被这样不负责任的言论气炸。

    系统看她没有什么异议了,于是直接说道:“祝您好运。”

    它话音刚落,宣若感觉自己又被挤压了出去,她感觉自己像一块石头一样突然坠落到了地上,砸得她后脊生疼。

    四周漆黑一片,连一丝月光都没有,温度寒冷逼人,寒气夹杂着雪花不断拍打在她的脸上,她随手一摸,摸到了一掌的积雪。

    她现在应该是在雪山里,整个提瓦特她也只知道龙脊雪山一座雪山,她祈祷系统没有把她投放出蒙德,要不然她怎么回晨曦酒庄都不知道。

    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骂系统,她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想要在四周摸索出一条道路,却突然被道路尽头的光芒刺激到,眯了眯眼睛。

    是雪山的巡查人员吗?宣若刚想招手,却隐约看到对面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不像是偶尔路过的巡山员,更像是一支专业的队伍。其中的成员不仅带着配枪,甚至队伍后面还有一面迎风飘扬的旗帜。

    不好!宣若心中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向往反方向跑去,那些人却更加眼疾手快,高声呼喊道:“那里有人!快跟上!”

    宣若从他们的说话的口音中听出他们来自至冬,而且很有可能是愚人众。

    她飞快地向前跑去,但是此处是龙脊雪山的一处无人之地,积雪常年没过膝盖,她越跑越吃力,且每一个行踪都会在雪地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愚人众人多势众,且又有武器在身,宣若一边跑一边躲避身后时不时发射来的流弹,很快就体力不支,他们轻而易举地就追了上来。

    宣若见逃跑无果,只好停在原地,慢慢地将自己身上的东西卸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他们,表明自己不会再跑了。

    “这就对了。”领头的长官收起手中的枪。

    她看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没有发现西风骑士团的徽章,也没看到其他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她的打扮完全就是普通人的样子,于是她尽量用和缓的声音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只是路过。”宣若尽量平静地说。

    “路过?”长官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宣若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我是蒙德人,从雪山里路过有什么不对的吗?”反到他们,身为愚人众在其他国家里扎营安寨,才是奇怪的吧。

    长官摇了摇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们来这个地方半个月了,连一根人毛都没见过,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告诉我们是路过?”

    其他人立刻感叹起来:“就是!我还没在这里见过活的生物,就连丘丘人都没见过!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陌生人说话了,再这样待下去,恐怕我就会退化成冰史莱姆了!”

    “这个地方简直比吃我妹妹做得馅饼还要感觉到人生的灰暗啊!”

    宣若看着他们你一眼我一语地抱怨起来,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样子,于是她问道:“那我可以离开了吗?”

    长官这才停下话头,认真地说:“不行。”

    “我们来这里都是为了一项……任务,你现在走了,肯定会去和骑士团透露我们的行踪,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放你走。”他抬了抬手,下属们立刻就用一张网将她捆了起来,“先回营地吧,等到事情都结束了,我们再讨论你的去处。”

    宣若就这样被绑回了营地内。

    愚人众的营地安在一处近水的地方,他们将地面上的雪略略清扫了一下,就在上面扎上了帐篷。宣若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帐篷中,帐篷内设置了很多通铺,睡袋紧密地靠在一起,原本是为俘虏来的人准备的,但是目前也只俘虏了她一个,龙脊雪山果然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外面有两个门卫看守,守得非常严格,每每宣若想出去,都会被他们制止。她问他们到时候真的会放她离开吗,他们就会露出她在天方夜谭的嘲笑表情。

    虽然每天愚人众都会给她提供充足的食物和水,但是一直这么待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见到迪卢克。

    转机发生在某一日午后。

    她原本待在帐篷里,按照记忆慢慢整理之前看过的医书,看守却突然掀开门帘:“你,出来一下!”

    宣若疑惑地看着他,他却没什么耐心,直接将她桌面上的书粗暴地拢在一起,装到了一个麻布口袋里:“你不是会医术吗?我们又抓住了一个人,他病得很重,需要你帮忙看看。”

    宣若早就知道他们监视她,没想到连她的笔记都翻阅过,不过此时显然救人更重要,她应了一声,直接跟着他走出门去。

    她一路来到了主帐,原本的长官正焦急地在屋外踱步,看到她来了急忙拉着她向帐篷里走。

    “你之前不是一直问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吗?你把这个人弄醒之后就能走了。”

    宣若看着她,之前看守她比谁都严格,现在却又突然改口,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这人……你可以看成是我们抓来的。”她也不藏着掖着,“为了抓住他,我们费了不少力气,要不是他原本就带伤,恐怕我们根本打不过……只不过他抓来之后就昏迷不醒了,队伍里的医师说可能是中毒了,但这种毒我们也没法办法解,只能求你帮忙。”

    她只能说:“我尽力。”

    她看着她:“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你要把他治好,但是又不能完全治好,你能懂我的意思吗?如果他没醒,我们不会放你离开;如果他完全恢复了,我们也不会放你走。”

    她听出了话语中的威胁,点了点头。

    透过朦胧的薄纱,宣若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虽然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但对方熟悉的感觉还是让她心中一跳。他身形高大,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衣装,仰躺在那里,红发散乱地铺开,遮住了半个苍白的脸庞。

    她仿若闻到了葡萄酒的香气,和铁锈味融合在一起,将她的心脏包裹揉捏,产生了一种轻微窒息的感觉。她告诉自己,掀开这层薄纱一切都会有答案。

    她缓缓地抬手,看到的果真是迪卢克的身影。

    他的面容和几年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却多了一丝摧折和坚韧的意味,从骑士团众星捧月的贵公子,到孤身一人深入敌营的暗夜英雄,他的心性和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气质自然也会截然不同。不过此时他的眼睛紧闭着,双唇也因为缺血而泛乌,看起来沉睡了很久。

    宣若心里明白现在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于是遏制住了眼眶发酸地感觉,转过身来对长官说到:“我需要检查一下。”

    她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神之眼,这才敢掀开他的衣衫进一步查看。他没有火系神之眼的加持,却在衣服上看到了不少火燎过的痕迹,看来神之眼并没有被愚人众收走,而是他一直都在使用邪眼。

    他的身体情况也不容乐观,衣衫的内里已经被血浸透,身上也有很多的伤口,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及时,结痂处甚至和衣物长在了一起,她擦拭了很多遍才将血水全都清理干净,又做了简单的消毒,这才松了一口气。

    结合他手臂内侧留下的咒符来看,他应该并不是中毒,而是受到了符文的影响,陷入了短暂的昏迷。那种符文和丘丘法师常用的符文十分相似,按理说并不会影响很久,但最近一段时日也不会醒来。

    想到这里,宣若居然有一丝的庆幸,她绝对不想和他在这个时候重逢,她还没有想好怎么给他解释自己的不告而别。当年因为时间紧迫,她当时离开的时候也只留下了一封拙劣的信,说自己要去璃月游学考查,什么时候回来尚且未知,让他照顾好自己,好好睡觉好好吃饭。

    这样的借口恐怕谁都不会信吧……宣若叹息了一声,

    迪卢克现在昏睡着,反而给她了准备时间,她在心里反复思量着,想要好好地跟他道一个歉。

    他只是中咒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愚人众,现在他们的态度十分明确:她和迪卢克,只能走一个,或者都留下来。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想要找机会带着迪卢克一起离开。

    为了方便照顾迪卢克,她和他搬到了一起,每天会给他喂药擦汗,顺便观察一下符文有没有变淡。令她高兴的是,符文的痕迹确实在一天天的减轻,而愚人众对他们两个人的看守也逐渐加重了。

    她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支开他们,包括让他们给迪卢克煎药、不断地讨要热水等等,但是不论他们如何轮岗,始终有两个人围在帐篷前,将唯一的出口堵死。

    她陷入了一个无解的难题。

    直到有一天,宣若本来照常在喂迪卢克吃药,却听到外面的人在训话。

    “最近西风骑士团也听到了风声,盯得很紧,要小心一些。”

    “我们的行踪向来很隐蔽,他们应该发现不了,更何况我们有——”

    “行了行了!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几天任务就要结束了,我们也快进行到收尾阶段了。这次考察我们带回去了很多资料,对魔龙的研究很有帮助,要是在这个时候出了问题,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那屋子里的两个……”

    “到时候全都——”他的话停在这里,宣若却隐约听到了嗤的一声,像是刀剑刺破皮肉的声音,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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