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存在的过去

    依照惯例,学生在进入高专前需参加咒术师等级评级测试,通常评级为四级。然而,在本届高专生中,这一惯例并不适用。五条悟和夏油杰一入学即获评为一级咒术师,而家入硝子更是咒术界中独一无二的能够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士。这三人皆属罕见的天才。

    而对于刚入学的海月遥,她目前尚未获得评级。这既是因为她入学仓促,也可能是因为她身具无咒力的天与咒缚特质而被忽视。尽管在她之前已有“天与暴君”禅院甚尔这一先例,但仍有一些老橘子坚信“非术士者非人”这一观点。这是五条悟的美化版原话。

    海月遥对此倒是并不太在意。她来高专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以及一点私心。

    她的人生信条无非两点:关你屁事,关我屁事。

    上面的那群脖子上挂个脑袋的人怎么想,只要不损害她的核心利益,她自是无视。

    比起那些无聊的人事,海月遥反而更关注自己定制的校服:上衣是长袖短款设计,下装则是别致的一片式百褶裙,围绕短裤外侧,通过皮带固定。一侧看似裤子,另一侧则像是裙子。

    ……

    现在,在学校的操场上,海月遥正在进行拉伸准备。由于她尚未进行评级测试,夜蛾正道决定先对她进行一次实力评估。

    要藏拙,要藏拙……海月遥还记得自己之前跟夏油杰的对话,两个人决定隐藏真正实力,把等级控制在二级。二级咒术师既可以执行单人任务,也能与一级咒术师共同应对更具挑战性的任务。过早展示一级实力,无疑会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尤其是她现在的波纹能力还需保密。

    但是,她的对手究竟是……?海月遥望向对面,只见一个长相颇为潦草的黑猫玩偶。

    “这是咒骸,”夜蛾正道解释道,“一种非生物,寄宿着咒力,行动完全自主。其核心类似于人类的心脏,一旦受损,咒骸就会失去生命活动。这只咒骸大概是三级水平。”

    海月遥在脑海中迅速翻译并理解了这个信息。她将其比作存在弱点的小怪,只要准确攻击到那个“核”,就能打出暴击。

    她原以为夜蛾老师是因为喜欢可爱的东西才沉迷羊毛毡呢,毕竟这种反差萌在漫画和游戏中都很常见。

    “那么,开始吧!”夜蛾正道一声令下。

    话音未落,黑猫咒骸犹如离弦之箭,疾速冲向海月遥。

    夜蛾正道打算先试探一下海月遥的底细。鉴于她曾在一级咒灵的追杀下存活下来的经历,他推测她的实力至少在三级以上,甚至可能是准二级或二级。他希望这次测试能更准确地揭示海月遥的真实实力。

    “夜蛾老师,这样可以吗?”海月遥的声音打断了夜蛾正道的沉思。他抬头望去,只见海月遥在咒骸的攻击下,巧妙地避开了拳头。接着迅速伸出双手,紧紧拽住咒骸的手腕,将其拉入怀中,牢牢按住。整个动作流畅而迅速。

    夜蛾老师制作这个咒骸玩偶确实不易,如果可以,尽量不破坏它吧。海月遥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人性光辉,对自己的善良和仁慈感到自满。

    夜蛾正道点头称赞:“很好。”她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还要快。

    “热身结束,接下来你可以使用咒具了。”夜蛾正道操控了七八只三级咒骸和一只二级咒骸。

    海月遥注视着对面的咒骸群,心想:以二级的实力,可能需要经过一番激战才能取胜。如果需要,甚至可以受点轻伤。

    她从空间中取出一把近一米六的大剑,这是她最擅长的近战武器。大剑的基础白值高,攻击范围广,攻守兼备,非常适合一对多的混战。

    随即,她听到了五条悟毫不留情的嘲笑:“有人比剑还小只~没问题吗~”

    海月遥决定捍卫自己的尊严,她据理力争:“我小时候就是用这个训练的,所以完全没问题。这可是奶奶特意为我做的剑。”

    这把剑的波纹传导率仅次于东南亚婆罗洲甲虫的肠子,海月遥在心中补充道,不懂行的家伙。

    (PS:JOJO设定中,东南亚婆罗洲甲虫的肠子晒干后波纹传导率远超人体。

    不,重点错了吧,他是在嘲讽你。场外的唯一正常人家入硝子在心底默默吐槽。

    “不用担心,小遥虽然很小只,但力气大得很。”黑心的青梅竹马在旁边明捧暗贬。

    等下场一人赏一巴掌,他们还得谢谢我呢。海月遥面无表情地想,然后全神贯注于即将到来的攻击。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首先,她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这句话迅速出现在海月遥的脑海中。

    她用右手紧握巨剑,凭借一股强大的力量,单手抡起巨剑。随着她的身体旋转,巨剑像流星一般飞出,精准地插入了中央的一只咒骸,将其钉在地面上。

    海月遥紧随其后,迅速冲向咒骸群,几乎与巨剑同时到达。

    她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一句话:利用这个裂口,扩大自己的安全区域。

    她借助倾斜的巨剑,一脚蹬在剑身上,整个人腾空翻转。她双手中各浮现出一把木仓,看似没有瞄准,子弹却精准地击中了薄弱侧的咒骸的四肢关节。随后,她如同一只矫健的黑猫,轻盈地落在倒下的咒骸之间的狭窄缝隙中。

    不明的身影随着话语再次出现,海月遥不待那句指导,身体便本能地行动起来。她反手握住剑柄,抽身一旋,冷冽的剑锋将背后的几只三级咒骸一分为二。

    周围的一切仿佛放慢了节奏,断裂的布缝、飞舞的棉花絮,都像是被慢镜头定格。

    这一幕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碎裂的木头,飞溅的木屑,模糊的身影,以及头顶那只温暖干燥的手掌。

    海月遥下意识地睁大了眼。

    这是什么?

    她的思维陷入一时的凝滞,整个人僵在原地。

    直到一股巨力砸在她的右肩处,海月遥才感到发冷的身体能够动弹。她缓慢地转过头,发现那是一只她原先故意留下的三级咒骸。

    见一拳未能奏效,那只咒骸再次挥拳砸来。

    海月遥脸上的表情算得上是平静,大脑里却是一片混沌。所剩不多的理智驱使她开始思考现在的状况,先完成测试——她的理智让她开始逃避问题。

    她紧紧握住咒骸冲来的拳头,利用咒骸的冲势,将它往后一抡,砸在地面上。原本平坦的地面瞬间龟裂开,飞溅的碎石片划过她的脸侧,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抬起左脚,狠狠蹬在了不断挣扎的咒骸上,同时用另一只手迅速将因攻击而脱臼的胳膊复位。肩膀上传来的痛感让她终于有了一丝真实感。

    脚下的咒骸已严重变形,不再动弹。

    脑海一片空白的她转头看向最后那只未被围攻的二级咒骸——夜蛾正道因估计过实力,特意留下了它。

    她的理智告诫自己,不能回想那段记忆。

    海月遥没有捡起因攻击而掉落的大剑,而是径直冲向最后的咒骸。她无视了咒骸的攻击,迅速而准确地直击其面门。

    二级,瞬杀!

    ……

    海月遥的状态显然异常,夏油杰的直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

    在别人看来,海月遥可能是因为遭受了攻击而全力以赴。然而,与她多次对练的夏油杰深知,海月遥绝非那种会因疼痛而打乱对战节奏的人。她总是能够冷静地分析局面,从不轻易失去理智。

    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她不应该如此迅速地结束战斗。从她的速度、力量以及咒骸的破损程度,夏油杰明显感觉到海月遥的节奏已经发生了变化。

    战斗结束后,他立刻走向她,随后是家入硝子——毕竟有人受伤了。海月遥却站在原地,呆呆地低着头,面向那只已经扭曲的咒骸。仔细一看,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就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人偶。

    “小遥?”夏油杰的呼唤让她回过神来,她愣愣地抬起头,只能看见他模糊的面容,“你还好吗?”

    “没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如常地回复道。

    夏油杰感到有些不对劲。他凝视着海月遥那双琉璃蓝色的眼睛,那种眼神仿佛穿越时空,让他回想起他们小时候在小巷里初遇的那一瞥——同样的空洞。这种眼神,他们一起长大后,夏油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海月遥再次垂下了眼帘,浓密的睫毛下隐约可见冷色调的暗蓝。

    夏油杰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叹了口气,侧身让一旁的家入硝子过来。

    “终于舍得让开了?”家入硝子不轻不重地调侃道,然后走上前,伸手抚上海月遥脸上那道血痕,指尖轻轻拭去溢出的血珠,“要是留疤就不好了。”

    她顿了一下,最终只是收回手,垂下肩,懒洋洋地说:“不过这点伤过会儿就好了。”似乎并没有再治疗的打算。

    ……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无声地倾泻在广袤的天幕之上,吞噬了星星的微光,只留下一轮残月孤独地在黑暗中抗争。

    海月遥全然忘记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当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深陷在柔软的床铺中,厚厚的毯子将她紧紧包裹,仿佛想要隔绝外界的一切侵扰。

    她的头脑里仿佛有一团乱麻,思绪纷乱,难以理清,将她束缚在无意义的迷茫之中。

    她努力从混乱的思维中抽出一丝清明。测试时的记忆仿佛被从阁楼深处拖出,一帧帧地在电影室里播放。但她毫无感觉,如同冷酷的电影评论家,用批判的眼光审视过去的自己。

    那段记忆究竟是什么?

    那个人又是谁?

    海月遥紧闭双眼,试图将那段记忆拼凑起来。而脑海中模糊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回忆的画面逐渐聚焦,她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面貌。

    ——是她设定里的祖母,乔安娜。

    为什么?

    恐惧攥紧了她的心脏。

    我的记忆在欺骗我。

    海月遥深深埋下头,如同被厚重的毯子压垮了脊背,手脚一阵发冷。

    她不自觉地咬住下唇,原本泛白的唇色被疼痛染上了氤氲的嫣红,泛咸的铁锈味从舌尖弥漫开来。

    然而,她现在已经无暇顾及。

    她的记忆里,自己一开始便是因为设定里的祖母乔安娜去世,6岁回国后开始导入游戏,按照这个设定,她本不应该有着在0至6岁之间有关乔安娜的记忆。

    这段记忆究竟是从何而来?是游戏系统植入的吗?她抛出最期望的选项,然而心底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不,不是。

    人的记忆确实可以通过诱导和重复暗示的方法被篡改,但是如果这是一个游戏,这类篡改是不被允许的。

    是的,如果这只是一场游戏的话……

    ……这段记忆只可能来源于自身。但这恰恰是海月遥最难以接受的结论。

    如果这记忆只是她大脑虚构的,那么她为何能回忆起那真实的触感?为何这段记忆会引发她心中绵延的喜悦……以及无边的恐惧。

    如果这记忆是真实的,只是因遗忘而被深埋于脑海,那么她从最初就认为这只是一场游戏的认识就是错误的……

    那些以往被有意无意忽视的质疑,却在此刻像洪水般奔涌,搅乱了思绪。蔓生的疑问在脑海里肆虐着,仿佛山火般绵延不绝,灼烧着理智。

    为什么游戏要还原那种痛苦与恶心?

    为什么游戏能够量化自己的感情?

    究竟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

    她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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