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拔弩张的两人眼神一交汇,招式也紧随其后,两人谁也不让谁,在狭小的空间里拼得天昏地暗。

    要是金流意不惹上怪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对手,但偏偏他还没有恢复,根本使不出全力和对方厮杀,两人棋逢对手,你来我往,多少让金流意有些头疼。

    就在他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站在边上的江蓼亭拉着夏无烬去角落里坐下,朝他说道:“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停,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好了。”

    夏无烬当然听她的,再说他眼神不好,身手更是不行,过去也只有添乱的份。

    可金流意的伤病终究还是拖累了他,再说对方来势汹汹,丝毫不手软,发狠一般把他往死里打。

    场面上瞬间风沙大作,坐在场边的江蓼亭也不得不痛苦地捂上眼,等到她听见风浪停歇睁眼一看时,金流意的背影却正好挡在她面前。

    江蓼亭心中一暖,朝金流意道:“其实你不用帮我挡的……”

    金流意却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回头问她道:“难道你就光看着吗?”

    “我?”江蓼亭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她并不觉得以她的实力能帮到金流意多少。

    金流意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在他再次一跃而起的时候,江蓼亭终于想到了办法。

    她大步走到燃春草旁边,没有直接上手采,她捏了个诀,一股水流就在她指尖冒了出来。

    她朝着缠斗的两人大喊:“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浇死这些草!”

    这话惹怒了试图朝金流意出掌的男人,他的掌风一转,用尽死力朝江蓼亭打来。

    按照江蓼亭现在的修为,生生接下这一掌,她肯定当场暴毙。

    在她皱起眉头的时刻,金流意已经闪到她跟前,替她承受了这千钧一发之力。

    但男人还是被他们的做派惹怒,他像发狂了一样朝着他们出手,夹杂着愤怒的咆哮:“凭什么,你们也要阻拦我!”

    这样缠斗下去也不是办法,江蓼亭也不敢真拿这些燃春草动手,她握紧手中的剑,情急之中往树梢一划,那些淡绿色的光芒瞬间凌乱消散。

    她这一举动显然有用,本在愤怒中的男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后消失在了树后。

    金流意这时候再也支撑不住,直直地坠落下去,江蓼亭跃过去把人扶了起来,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在这个地方我们没法打败他,那就重新找个地方。”

    而且刚才那人是从树后消失的,很有可能那就是出口,只要知道燃春草在这个地方,那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到三人搀扶着再次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一夜就快过去了,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的迹象,他们得找个地方养精蓄锐。

    金流意耗费了很多精力,回到客栈便陷入了昏睡,江蓼亭也不打扰他,她和夏无烬各自吃了东西,凑在一起商量对策。

    两人相坐无言,半晌过后,江蓼亭才问:“那个人你认识吗?”

    夏无烬摇摇头:“你看我像认识那种人的样子吗?”

    江蓼亭似懂非懂地点头,却继续问:“听元婆婆那意思她知道对方是谁,你真不知道?”

    夏无烬再次茫然摇头,江蓼亭见状也不报什么希望了。

    在她抓耳挠腮想对策的时候,夏无烬反而盯着她问:“你们是什么人?”

    江蓼亭差点把自己的身份脱口而出,好在夏无烬看不见她的神色,她稍稍一顿,故作高深地说道:“这种事,你还是少打听,对你不好。”

    夏无烬听完只是微微一笑,又问:“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江蓼亭不得不白了他一眼:“这很难看出来吗?浪迹天涯的关系。”

    说完她也不管夏无烬在心里怎么编排,她自己抱着头继续想办法了。

    日暮降临,夜色弥漫的时候,还真让她想出来了,这时候金流意也悠悠转醒,睡一觉让他精神了一截,一顿简单的晚饭过后,江蓼亭提议道:

    “这样吧,你有伤在身,我们身手不佳,就凭我们三个,是抢不到燃春草的。但最近元溪镇不是出事了嘛,我想这件事情应该是他搞的鬼,夏无烬你说说,最近元溪镇的怪像何为?”

    太深奥的夏无烬不知道,就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于是便轻声道来:“元溪镇最近确实不太平,家家户户夜间都担惊受怕的,熄灯熄火,早早躺下,但大家都很怕睡觉,就这几天里,要是不小心睡过去,就极有可能醒不过来,有人猜测他们是被困在梦里了。”

    金流意转头看向他:“所以那些人到底怎么了,还没人知道是吗?”

    江蓼亭此时出声:“可以这么说,但这真要是那个人搞的鬼的话,我们反而倒能在梦里抓到他。梦中的你不是真实的你,想必也不会带着身上的伤,也许这个办法可以一试。”

    她话音落地,金流意却迟迟没给出回应,许久之后,他看向她,利落地说道:“那今晚你睡个好觉。”

    江蓼亭反而摆摆手笑了:“不是我,我们这不是还有一个人吗?我随你一起进去,要是危险时刻还能帮帮你。”

    说完,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夏无烬,这意思再明白不过。

    夏无烬警铃大作,口不择言:“不行,我都八百年不做梦了,再说我又不认识你们,怎么可能立马梦见你们。”

    江蓼亭明媚地笑着点头:“嗯,不认识是吧,那我们会让你印象深刻的。”她话才说完,金流意手中的剑再次自然地架在了夏无烬颈上。

    “你还想要更深刻的印象吗?”金流意淡淡地问。

    夏无烬直摇头,江蓼亭却在一旁说道:“你可以把你的幂篱拿下来,让他好好看看你,今晚他一定能梦到你。”

    金流意只瞥了她一眼,手中的剑一转,就来到了她脖子上:“你也需要是吗?”

    江蓼亭这会不敢放肆了,她选择紧紧抓住夏无烬的手,在心里默默祈祷:其实不梦见她也不是不可以。

    暗夜袭来,三人已然睡熟,最先察觉到不对劲的是金流意,他看着眼前荒无人烟的沙漠,重重摇头。

    这一晃眼前的景色也跟着变了,他脱离了沙漠,独自一人立在广袤无垠的雪山中。

    好在没一会,四处搜寻的金流意就发现了江蓼亭的身影,她卧在雪中沉睡,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金流意二话不说上前唤醒了她,才刚醒来江蓼亭就冷得打抖。

    她想不通夏无烬怎么会梦到这种地方,还顺带梦见了她,真糟糕。

    两人只好在风雪中搀扶着前行,好在梦中的金流意体格健壮,没了伤病的拖累,反倒能把江蓼亭拖拖拽拽地扶着往前。

    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梦中的夏无烬,要是竞争对手先朝他下手的话,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们搜寻良久,终于还是在冰原边上找到了夏无烬,只可惜,那个要和他们争夺燃春草的人,此时就站在夏无烬边上。

    夏无烬紧闭着眼,状如沉睡,人却一直朝着悬崖边走去。

    要是他真掉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金流意先发制人大喊一声:“住手!”

    这一声算是起了作用,夏无烬停下脚步,和他们抢燃春草的人却也转头看向他们,眼里的厌恶更甚:“又是你们!偏偏来坏我好事,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战斗一触即发,今天必定得分出个高下不可,不过现在的金流意可非同一般,没了身体的束缚,他正想酣畅淋漓地打一场。

    两人针锋相对之际,江蓼亭忙上前把夏无烬拉了回来:“你要是真跳下去可就醒不过来了啊……”

    她苦口婆心地说了半天,一转头才发现夏无烬还是那幅睡不醒的样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这下江蓼亭也明白了,原来这人还在睡梦中,他的这些动静只是在梦游罢了。

    看来自己得在旁边看好他,她看了一眼在冰原上打得天崩地裂的两人,拉着夏无烬转身找个地方坐下。

    梦中的夏无烬却不老实,他伸手比划着,时不时伸出手去,看起来像在摘一朵花,隔一会又像下河捞鱼。

    反正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都被夏无烬给做了出来,江蓼亭看着他从摘花摘草到捞鱼捉虾,什么下田耕地,烧火做饭都算普通了。

    最后夏无烬竟然做出了拄拐乞讨的动作,看来他真的是个乞丐无疑了,就连睡着也不会忘了要饭。

    江蓼亭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玩上一个小把戏,像往他的手里丢个铜钱,丢个馒头什么的,夏无烬就能傻乐个半天。

    江蓼亭觉得还挺好玩的,直接变出一坨沉重的金子放在夏无烬手里,这下夏无烬是又惊又喜,他闭着眼抚摸手里的金疙瘩,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笑却不得了了,笑声四溅,好好的冰原开始晃动,像波浪一样上上下下,人踩在上面仿佛踩在云端,稍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金流意寻了个机会一脚把对手踢开,朝江蓼亭大喊道:“别让他做美梦,不然他要笑醒了。”

    江蓼亭这下算是明白了,抬手给夏无烬一个肘击,瞬间让摇动的冰雪世界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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