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江蓼亭就这么逃了,真的从洛尘星面前消失的那一刻,她忽然大脑一片空白,鼻眼却有淡淡的酸意。

    等她停下脚步后,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却直钻心口,她不由地屏住呼吸,却还是没止住从眼角滑落的泪滴。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经此一事,她和洛尘星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洛尘星也许还是谦和温柔的师兄,她却再也不是天真活泼的师妹了。

    江蓼亭在独自黯然神伤的时候,夏无烬却带着尚在昏迷的金流意找到了她。

    他随意把金流意给抛在一边,冷笑着问:“刚才那人是你师兄,那你为何要逃?”

    江蓼亭听得出他言语里的讥讽,只是她没必要和夏无烬说什么,此时只是出声道:“计划有变,我们接下来去冥渊城。”

    夏无烬听完冷冷轻笑:“冥渊城?你倒是想得开,总是喜欢往危险的地方跑,去送死吗?”

    江蓼亭板着一张脸,不想多说,只把手中的树叶抛了过去。

    夏无烬意味不明地笑笑,低头看了一眼后,脸色却瞬间大变,他再次抬头的时候,有种灵魂都被抽走的失落,有气无力地说出:“去吧。”

    江蓼亭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她的猜想大概是对的。

    这时候她走上前去想扶起金流意,在她的手刚碰到金流意的脸颊时,金流意却倏地睁开眼,风驰电掣般朝她出手。

    江蓼亭虽然没有防备,但也没金流意得手,她抬手握住他的手臂,怒目瞪着他:“你又在发什么疯?”

    “发疯?我听得一清二楚,你有师兄,那是谁?”

    没想到他竟然听到了,江蓼亭哑然失笑:“你认识,不过我觉得没必要介绍你两认识。”

    金流意却强硬地挣开她的牵制,重重一拂袖:“我就知道,你为了骗取我的信任,不惜伪装成无亲无故的模样,只可惜我有眼无珠,比夏无烬还不如。”

    在旁边沉默许久的夏无烬听到这话,冷不丁发声:“你们吵架,与在下何干?”

    江蓼亭当初就是骗了他没错,她一直没找到合适的解释的机会,只不过现如今事情出现了转机。

    她想了想,坦诚道:“这样吧,我们今天打一场,点到即止,要是你赢了我,我会把无朝露给你,你可以走。”

    此话一出,金流意满是死寂的眼里燃起了些许希望:“此话当真?”

    江蓼亭扯着嘴角淡然一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敢和我一战吗?”

    金流意怒目而视,不假思索地应了下来:“有何不敢!”

    夏无烬看到这个场面,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便抱着剑走向远处,口中不忘叮嘱道:“不要浪费时间,速战速决。”

    江蓼亭勾起唇角笑了笑,手中的剑狠狠一抡,银光乍现后,一股猛烈的剑气就已经席卷而去,金流意闪躲开来,衣角却还是被无情斩断。

    他咬着牙看向江蓼亭,恨恨地问:“不是说点到即止,难道你想下死手吗?我的小跟班。”

    江蓼亭眼神冷冽,说话间已经逼近金流意的身前:“你看清楚了,现在的我到底什么样!”

    她并没有给金流意喘气的机会,手中的剑带着灼人的光,挥舞间犹如长虹贯日,势不可挡,金流意也不甘示弱,多少人命丧于他的剑下,举起剑抵挡的时候,身体中那股嗜血的感觉又在喷溅。

    杀了他!杀了她!

    明明说好点到即止的人,却在兵刃相见之后,莫名下了重手,恨意随着杀意一起弥漫,全都汇聚在剑尖。

    一时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他们看不清彼此,却凭借着敏锐的感觉死战着。

    而两人爆发出来的力量摧枯拉朽,差点把周围夷为平地,站在远处的夏无烬怒不可遏,他和雪灵兽一起紧紧地扒在地上,才免了被吹走的命运。

    而这股强大的力量过后,处在战斗旋涡中的两人却反而慢了下来,若说刚才是海啸崩腾而至,现在却像是露珠滴入山中小涧,和缓却有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散开,两人也不约而同地停了手。

    正好鸦默雀静,月白风清,江蓼亭从消散的尘土中看到了金流意冷寂的眼眸。

    两人的剑还指着彼此,但她笑着耸耸肩,淡淡道:“你输了。”

    随后她的下巴上传来了新鲜的痛意,然后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但她毫不在意地抬手一抹,看也不看,只盯着金流意道:“愿赌服输,跟我走吧。”

    她划破了金流意的脖颈,长长的一道口子正在渗着血,她真的点到即止,如若不然,现在的金流意只是倒在她面前的一具尸体。

    事到如今,金流意眼里却没多少恨意,他利落地抛开手里的剑,擦着江蓼亭的剑尖朝她靠近。

    而他颈间的伤口更甚,但他也不甚在意,而是冷冷地盯着江蓼亭,出声质问:“你完全有另一个选择,为什么非要选择和我继续纠缠?”

    两人的呼吸已近在咫尺,这让江蓼亭不由地皱了皱眉:“不想受伤的话,离我远点。”

    金流意却自暴自弃地笑了,接着却以不亚于战斗中的气势吻上她的唇。

    那一刻江蓼亭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可她怎么能在金流意面前示弱。

    江蓼亭没有躲避,反而是试探地吻了回去,本来金流意还用贪得无厌的姿态索取着,被这么一吻他反而退却了,恢复神志的眼里满是迟疑。

    江蓼亭却更加主动,伸手摸到了他心跳如擂的胸口后,她也像沉醉其中一般,舌尖滑上了金流意的唇。

    这会金流意彻底跳开了,完全没了刚才怒气冲冲的模样,而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似乎属于他的世界正在崩塌。

    江蓼亭见状更不会选择退缩,她牢牢盯着他,似乎想把他据为己有,在抬手擦了擦唇角后,才说道:“我以为这是你打不过我,然后恼羞成怒的小把戏,不是吗?”

    金流意听到这话却觉得像是受了天大的侮辱,他绷着一张脸看着她,心里却像是骂了她千百遍。

    可他又忍不住看着她,看她在月光下轻盈的发丝,看她嚣张不服软的眼神,看她莹润的唇角。

    金流意在那时怀疑了自己,也否定了江蓼亭。

    “不是。”一句话说完后,再次凑近的他却莫名其妙地选择了温柔,如果刚才是带着恨意的纠缠,现在就成了意味不明的缠绵。

    他这是怎么了?醉了?疯了?被生活击垮了?金流意无法理解江蓼亭,也理解不了自己,但当时天地可鉴,那一刻他对江蓼亭的,只有最原始的,想要把她吞入腹中的冲动。

    他吻得忘我,手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嘴唇也摸索着往下时,尝到了腥甜的血腥味,一时间他柔软的心软得不能再软,这竟然是他划的,他真的罪该万死。

    等他想再亲亲那道伤口的时候,江蓼亭吃痛地“嘶”了一声,她仰起头躲避他的亲吻,手却下意识地掐住了他的脖颈:“再动那个地方你就死定了。”

    金流意只好悻悻地放开她,看向她的眼神却说不上清白。

    江蓼亭无奈地笑笑,直言道:“你先想想等你清醒后要怎么面对我吧。”

    这句话犹如惊雷一般给金流意当头棒喝,他的眼神开始闪躲,脚步也逐渐虚浮,最后竟然头一栽,倒在了江蓼亭肩上。

    江蓼亭长叹三声,低下头恨其不争地看着他:“你要是装晕你也死定了,知道了吗?”

    可金流意好像真的晕过去了,他再也没了动静,只有微弱的气息,似乎一个吻就耗尽了他所有的修为。

    江蓼亭望天无语,她发誓她虽然有点来头,但真的不是狐狸精。

    更可笑的是金流意的颈间还在滴着血,江蓼亭也不由感叹,刚才他是怎么想的,是怎么一种感情支持着他忘了伤痛做出那么过火的事情。

    这一天她的情绪也在起起落落,可事到如今,她还是选择伸手抚了抚他的伤口,在她温柔的轻抚下,鲜血止住了,还有隐隐想要痊愈的苗头。

    江蓼亭做完这事,眼神却意外地瞟到了金流意的嘴唇,呃……他们……这……

    算了,她总在欺瞒金流意,但该坦荡的地方总得坦荡。

    于是她低下头,轻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那就再纠缠一会吧。

    远处的夏无烬觉得今晚自己真是遭受重创,他把剑扛在剑上,冷酷无情地说道:“我有一天要杀了这两个人。”

    附在雪灵兽上的沉缨一听乐了:“这么远都被你给看见了?看来你这眼睛时好时坏嘛,但你怎么刚才不阻止,非等人什么都做了才说,我看你就是嫉妒!”

    夏无烬觉得和这种人形都没有的人没什么好说的。

    沉缨却自顾自地讲个不停:“哎,要是你想,我也可以帮你,以前我可是妖中红娘,只要找我的,没有不成的,你喜欢什么样的?”

    夏无烬没说话,他只是抬起剑发了狠般追着沉缨砍,可怜无辜的雪灵兽,被他追得嗷嗷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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