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听见江蓼亭的名字后,金流意犹如当头棒喝,他慌不择路地出门,一路穿花拂柳,绊倒了多少东西都毫无知觉。

    他来到熙熙攘攘的人潮中,却还是依稀能听见江蓼亭的名字。

    那些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还是传到了金流意耳朵里。

    为此他听见了一个又一个重磅炸弹:

    “厄门朝坠京楼江蓼亭下了战帖!”

    “罪门朝坠京楼江蓼亭下了战帖!”

    “绝门朝坠京楼江蓼亭下了战帖!”

    听到此,除了金流意所在的鬼门之外,其余南山四派都依次朝江蓼亭下了战帖。

    可这南山五派不是早就销声匿迹了吗?鬼门主被打败之后也消失了,怎么突然涌出江湖,还纷纷朝江蓼亭下了战帖。

    还有这江蓼亭,不是说……死了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盘旋在大多数人心中的问题,而他们也毫不避讳地议论纷纷。

    同样处在疑问当中的金流意却同样毫无头绪,他心乱如麻,沉着脸快步离开了这个令人心烦的地方。

    他走出城门,再次走向密林,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刚才的消息。

    在消失的这段时间里,江蓼亭又去做什么?竟然惹得南山四派纷纷朝她发来战帖,他还以为她会隐姓埋名生活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又轰轰烈烈地闹出这一出。

    可她和南山五派之间能有什么恩怨呢?

    该死!莫不是为了他吧?

    想到这金流意也觉得匪夷所思,他深深皱起眉,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太过荒唐,但也有不小的概率。

    唔……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嘴角开始悄悄上扬。

    等他反应过来后,又犹如梦中惊醒,立即沉下脸来。

    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现在首要考虑的是江蓼亭的安危,想到这他又陷入淡淡的恐慌当中。

    不管是流芳派还是其余各派,都还是作为人存在着,身上还或多或少有人性。

    南山四派却不同了,江湖上早有他们妖化的传闻,这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江蓼亭的手段也不容小觑,但在妖精面前,恐怕也朝不保夕。

    她这是又踏入另外一个地狱,难道是为此,她才悄然离开?

    这也不是不可能,一想到这金流意便更绝望了,在知晓江蓼亭想做什么之后,他竟然还是无比迫切地想见她,即使她要去送死,他居然也会跟着她一头扎进地狱里。

    可悲……不,现在是可恨了。

    在金流意心绪翻涌的如此紧要关头,他却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危险气息。

    什么人?来得正好,快让他杀个痛快!

    难道是南山四派已主动出手?很有可能,只怕他要比江蓼亭先一步直面这些半人半妖的东西了。

    他握紧手中的剑,转身的同时凌厉地出剑,剑身急速蹿出去,却没命中目标,一个黑影倏地消失,而他的剑悲鸣一声后,狠狠扎进了竹身里。

    一时间,竹林里鸟雀被惊得尽数飞起,不祥的风也刮了起来,繁多的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那股寒意却持续存在着。

    只是对方杀意不重,金流意狐疑地四处看了看,目光锁定了一根弯弯的竹竿,再富饶的竹叶也不会把竹竿压成这样,虽然看不见人,但金流意也决心上去看看。

    他一跃而起,站到竹竿上的时候,竹竿却只是小范围地晃了晃,不见其中人影。

    这又是谁在玩什么把戏?

    金流意环顾四周,却只得到竹叶哗啦啦作响的声音。

    他失望地叹了声气,刚想从竹竿上跃下的时候,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竹叶飘荡到他身边,自然地把他虚虚地围了起来,缓缓在空着转悠着,裹着他落到了地面。

    金流意惊异地抬头望去,清风更甚,竹叶的哗哗声更加热烈,像是谁无声的笑。

    金流意见此情景,心底的那个猜测已呼之欲出,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愤怒。

    他到底算她什么人,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她竟然还要戏弄他一番,难道他当真会当场跪下来为她痛哭流涕,求她现身吗?

    根本不可能!

    下定决心之后的金流意再次起身,使出全身解数,在茂密的竹林里东奔西走。

    他的藏匿功夫可是一流,当场在流芳山那一晚就已经展示过,这一次他同样毫不怜香惜玉,身影一闪就消失在竹林里。

    随着身后的气息越来越弱之后,金流意却又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他真是怕她追上,又怕她追不上。

    此时已远离了竹林,金流意怅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心底的心酸刚冒起,却一阵微风掠过,顽皮地掀起他头上的帷帽,似乎有人为了一睹他容颜。

    金流意才不会让对方得逞,他咬咬牙,又继续跑。

    这次是盘根错杂的古树林里,绿草如茵,幽暗隐秘,一进去之后,当真会藏得无影无踪。

    金流意狠了心想把身后的人甩掉,他喘着气,惴惴不安地四处躲藏,在意识到熟悉的气息已完全消失之后,他才停下来,靠在树干上喘息。

    确认身后再无声音后,金流意轻轻笑了笑,此时的他站在一根粗壮的树干上,这棵老树枝繁叶茂,不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他。

    金流意真心实意地为自己赢了一场而高兴,他刚坐下来打坐调息的时候,一个黑影却赫然从密密匝匝的枝叶里钻了出来,站在树干的另一端,安然看向他。

    “我就说我一直在你身边的,现在相信了吗?”

    这声音出自江蓼亭没错,只是她如今的装扮过于奇怪,她不知为何竟然穿了一身黑,头上也戴了黑色的斗笠,更离奇的是斗笠上垂下一块纯黑的面巾,把脸也遮得严严实实,这时候只露出两只眼在外,眼里有隐隐笑意。

    见此,金流意却冷哼一声,举剑道:“你是何人,跟着我做什么?”

    站他面前的江蓼亭歪了歪头,也配合地举起手中的储炎剑。

    两人具是试探着往前,剑尖接触的那一刻,火花四溅,可谁也没有停手,他们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就在这狭小的树干上比剑。

    剑影四掠,好好的树叶被他们削成碎片,洋洋洒洒地下落,两人却依旧毫发无损,眼里的情绪都异常复杂。

    这次金流意带着怒意,出招犹如杀敌,江蓼亭留有仁心,便被他击得节节败退。

    在她站到树干尖端的时候,这枝干已支撑不住两人的体重,已经开始上下摇晃起来。

    江蓼亭无奈地撒开手,抛下手里的剑后,摊手问金流意:“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金流意却依旧拧着俊俏的眉,继续用剑指着她,倔强地说道:“道歉!”

    江蓼亭的眼里笑意更浓,原来他还认识她,那一切就好办了。

    她笑着刚想往前走两步,金流意却一道剑光甩了过来,江蓼亭侧身避让,笑意也淡了些。

    呃,亏她一腔情意,眼前这人有点扫兴啊。

    想到这她取下背上的弓,没有搭上箭矢,就这么空荡荡地拉弓射箭。

    饶是如此,金流意还是被她无形的箭所伤,阵阵酥麻过后,他已步步后退,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已被屈辱地钉在了树干上。

    江蓼亭见状满意地收起弓,步步朝他走来。

    眼下这种时候,金流意却还是不想与她对视,他偏执地别过头,避免两人的眼神交汇。

    江蓼亭却不管那些,她走过来后,抬手轻轻一挑,便掀开了他头上的帷帽。

    他像是被剥了壳的鸡蛋,心思也全都暴露在青天白日之下。

    而江蓼亭依旧严严实实,只留有那双无情冰冷的眼,上下打量着他。

    春风微动,金流意的帷帽、江蓼亭的面巾都轻轻飘动,他们明明只有眼神交汇,却像在无形中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交流。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后,江蓼亭随手一掀,金流意头上的帷帽便坠落在地,他乌黑的发丝垂到胸前,透露出楚楚可怜。

    江蓼亭的眼里再次聚拢笑意,她仰头看向金流意,任由眼里的情欲疯长。

    金流意就知道,一对视就会出事,偏偏他受人桎梏,动弹不得。

    好在江蓼亭自己动手掀开漆黑的面巾,毫不犹豫地吻了上来。

    到底是江蓼亭心软解开了他身上的封印,还是他的思念突破了无形的枷锁,谁也说不清了。

    他也贪婪地伸手拥住她,唇舌相接之后,两人之间又爆发了不亚于刚才那场打斗的接触。

    杀得有多无情,吻得就有多深。

    金流意悲喜交加,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江蓼亭却全然享受,直到呼吸快要停滞,才依依不舍地和他分开。

    她再次睁眼看他,眼神从他红欲的嘴唇移到他含情的眼,问道:“想要我的命,还是想要我的吻?”

    一听见这话,金流意已顾不上头皮发麻了,他眨了眨眼,掩去深情,只留有一层薄薄的淡漠。

    也许是言不由衷,他讥诮地问道:“你不是死了吗?”

    江蓼亭自知理亏,刚想用缠绵的亲吻安抚他的时候,金流意已不遗余力地避开她,冷淡道:“已经晚了。”

    说完他搂紧她的腰,沉声道:“再死一次吧。”

    言语尽,他怀抱着江蓼亭,犹如飞鸟般骤然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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