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好人和坏人，那么魇也会有善良和恶毒的吗？”不等她回答，他摇摇头，“不，它们一开始就是错的。”
贺恒的话让宋柚淮满意地勾了勾唇，“对，它们就是错的，不管成为人以后，它们作不作恶，只要它们成为魇人，手里就已经有人命了。”
“魇人，能孕育下一代吗？我是说，能和人在一起吗？”他有点不明白，魇人如果能瞒住神明局，一直做一个人一样活下去，那么是不是就真的和人一样了，结婚生子，抚育后代……
“不能。”她摇摇头，“就算身体是人类，但是内部是魇，原来的人类身体也会在低能量的影响下失去孕育的能力，魇人是魇人，和人类还是不完全一样的。”
他点点头，“我以前看玄学小说，都有提到鬼胎，还以为魇人也可以。”
“不可以。”她摇摇头，“要真是这样，世界能量就失衡了，迟早得亡。”
贺恒想想也是，玄学小说里的鬼胎最后也都没有降生，被天师给收了，而现在有神明局在，有诸多神明守护。
“贺恒，我以为你之前看书都是看专业课的资料，呵呵，原来你在看玄学小说啊。”她像是抓到他的把柄般，兴奋地瞅着他。
他有点尴尬，“偶尔会看看。”
“对了，那三个杀人犯会被判死\刑。”
“那魇人……”
“你们人类社会会让他死翘翘的。”她微微一笑，“我们神明可以省点神力了。”
魇人的战斗力反而不如魇，毕竟魇人已经是半个人类了。
“那幼儿园里的那只魇是魇人喊来的？”
“嗯，”她点点头，“是它搞的鬼，想的就是能再搞一波事情。”
“魇人可以召唤魇？”
“魇人的等级高于任何等级的魇，不管你是什么等级的魇，只要你能成为魇人，那么就可以压制普通的魇。”她说。
“魇人的战斗力比魇差，却能压制魇，这就是等级的关系？”
“没错。”
贺恒挠了挠头，“我们生活中，会有很多魇人吗？”
“有，但多不多不知道，魇人很难捕捉到，只要它们有心藏起来，一般是找不到的。”她说，“但我之前和你说过，魇人怀疑名单上面可有不少人。”
不少人，就不知道，这里面是真的人，还是魇人。
贺恒心里凉凉的，轻轻地说了一句，“愿世界充满爱和和平。”
“好啦，我把奖金转给你了，你不要为了钱太用功，脑子读坏了可不好。”她说。
她在运用一种很新的劝学方式，他望着她，她嘿嘿地笑说，“冬天了，围炉烤火，烤奶茶，烤橘子，这多香啊！”
他没忍住，也笑了，她，一定是很懂得生活的神明。
“等学期结束，我们找个地方围炉吃吃喝喝。”他同意。
她开心地点点头，“对了，今天你还没跑步打卡呢。”
他叹气，“是，是，这就去。”
“你可得保住我的人鱼线啊。”她期盼地望着他。
他沉默不语，她到底对雕刻他身体有什么执念！
“这种大肚腩的男人，不行。”她在手机上划了一下，一脸嫌弃地指着一张图说。
“我也没想过要大肚腩……”他抽了抽嘴。
“很好，我们达成了共识，走吧，运动去！”
但他也不想人鱼线，健健康康，体型不要过分走样就可以了吧。
“你要加油啊，要是在魇之空间里因为体能不行死翘翘，太亏了。”
他无奈地点头，“是，我现在就去跑。”
高额的奖金，等于高风险的工作，有一个好身体，才能走得更远。
他，绝对不是为了她嘴里的人鱼线才去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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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寐刚刚绞杀了一只魇，悠闲地靠在路边的栏杆上，看着天空渐变色的晚霞，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黑色的猫从他眼前跳过。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声稚嫩的嗓音，“喵喵警官，我这里有小鱼干，你不要跑。”
“来我这里，我这里还有喵喵警官可以喝的羊奶。”
“我、我这里没有吃的，但是我可以陪你玩！”
有五个小孩正追着那只黑猫，成寐从黑猫的脸上看出了无奈，紧接着，黑猫逃不过食物的诱惑，还是屈服了。
“你看，我就说喵喵警官喜欢我的小鱼干。”
“下次我也要带小鱼干来。”
成寐认出来了，他们是上回被卷入魇之空间的孩子们。
“我爸爸背着我妈妈说我坏话，说我脑子坏了，明明是喵喵警官救了我们，他说不是。”
“不可能啊，你看错了，可我们都没有看错呢。”
“啊？我爸爸没有这么说，还答应以后让我领养一只猫。”
“对了，还有陈志，陈志你说说看。”
陈志腼腆地笑了笑，“嗯，是喵喵警官救了我们，如果不是喵喵警官出现，我就……”记忆中，他只记得喵喵警官跳出来救了他，可为什么救他，他想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喵喵警官，我们就要被大灰狼抓走啦。”
陈志想了想，用力点头，“没错，我们会被大灰狼抓走吃掉。”
“一个人可能看错，我们好几个人，那一定不会错！”
“我告诉你们，大人有时候也会说谎的。”
“真的吗？”
“嗯，我爸爸偷偷藏了私房钱，我妈妈问他，他不承认。”
“那钱呢？”
“我拿走给喵喵警官买小鱼干了。”
“哈哈哈！”
成寐轻轻一笑，转身正要走。
“我觉得这只小黑猫可能不是喵喵警官。”
“为什么啊？”
“喵喵警官很忙的，救了我们就走了，哪有时间在这里晃荡。”
“啊？那我们是不是喂错了！”
“没关系，这只小黑猫可能和喵喵警官有亲戚关系，我们先和亲戚打好交道，我爷爷奶奶都这么说，他们说做人要懂得拐弯，不要死脑筋。”
“哇，听起来好厉害。”
“先和小黑猫打好关系，以后说不定就能再看到喵喵警官了！”
“好耶！那不止小黑猫，可能还有小白猫，小黄猫……”
其中一个小孩指着别在衣服上的徽章，这是喵喵警官托警察叔叔们送的礼物，“我们身上带着喵喵警官送的喵喵徽章，它一定会来看我们的。”
“对啊，我也天天带着，就怕我长大了，喵喵警官会认不出我来。”
“傻瓜，猫会通过味道认出我们的，我们变老，喵喵警官也会认出我们的。”
成寐继续往前走，孩子们的话令他想笑，谢谢他们还记得他，但是他希望，他们以后再也不会遇到喵喵警官了。
平安快乐长大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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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有朋友来看你，你，要和他们见面吗？”
程明躺在床上，听到母亲的话，他的手指曲了曲，能感受到母亲的小心翼翼，但他还是拒绝了，“不了。”
“好。”程母失落地离开了。
程明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手摁在胃部，想到诊断书，胃癌晚期，他害怕地蜷缩了起来。
他才二十八岁，却患上了癌症，这是他从前想也没想过的。
不想死啊。
可是，他真的要死了。
病痛折磨着他，他有时候也想早点死了，毕竟活着太苦了，可看着父母痛苦的样子，他又希望能再多点时间陪伴他们，给他们一些美好的时光。
但是，没有办法，他的病似乎只留下了痛。
他是家中的独子，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命，更别提在临死前，他遭受的巨大痛楚，吃饭吃不下，仿佛在吃玻璃碎片一样，身体日渐消瘦，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有时候，还会吐血，那场面吓得他母亲失声痛哭，他那沉默寡言的父亲会扶着他，给他收拾干净，红着眼眶离开他的房间，背着他偷哭。
他想，如果他早点死了，他们也许不会这么伤心，但他听到他母亲和父亲说，舍不得。
那一刻，他真的崩溃了。
他痛，他们也痛，而他死了，解脱了，他们却要永远活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
他承认自己自私，胆怯，但是生病让他的情绪也越来越不好，有时候无法控制地会朝他们发脾气。
尽管他们会包容他，可他事后又会内疚，明明大家都不开心，都不好受，可他却还向他们发泄情绪。
即便这样了，他母亲还是舍不得他。
父亲很少有情绪流露的时候，总是将情绪压在了心底深处，可他知道父亲同样舍不得。
他们两人从来没有厌倦伺候他这个病人，每次他看到的都是他们的心疼。
他的□□深受折磨，而他们的情感上也被他牵动着。
有时候，他觉得，他们这样下去，迟早得一起倒下。
可，想不到办法。
长痛不如短痛，他早点死了，他们也能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他最近总是这么想，但，他依旧不想让彼此之间留下的都是悲痛的篇章。
能不能让彼此轻松些？
“能。”
“谁！”他惊恐地从床上坐起，这才发现自己不在房间，而是在一个空间，四周都是白色，而在他的前方有一个金色的身影，“你是谁？”
“吾乃破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