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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非命?

    我忙将唐果拉回来,念叨他一句:“没大没小。”

    唐果攀住我的手臂,有点不服气,认真道:“妈咪,我说的是真的。苏小礼是我们班前阵子转学过来的同学,长的竟跟我有九分相像,同学们都说他是我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您说神奇不神奇?”

    我忽然陷入沉默。

    回忆起当日雨中匆匆一瞥,初时只觉得那个背影瘦弱的男孩有些熟悉,但因没见到正脸,主要心思也没放在那,不曾想太多。今天听唐果说起,总觉其中颇有古怪,不过碍于旁边有人,淡笑道:“想必是小礼与你有缘,这么稀罕的事,你应该早点说出来让我稀罕稀罕。”

    唐果撇撇唇:“我是想说来着,后来不是淋雨住进医院了嘛,我跟你讲……。”

    一旁的秦格神情有些别扭,打岔道:“就是说呢,这俩孩子本就是兄弟,又有这样的渊源,眉眼间的确有几分相近,都说外甥像舅舅,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秦格不着痕迹的解释十分具有说服力。她代表着权威医学,医学上同胞兄弟几乎不存在异夫异母这种概率,但他们又有同宗血缘,长的像也正常。

    我定了定神,说道:“你看这么晚了,我也没什么准备,改日你带小礼过来认认门,唐果挺喜欢他的。”

    我一向不大好客,但有客上门一般也不会失了礼数,只是秦格不同,我对她既客气也疏离,实在不能与她推心置腹说些什么,这话说出来有几分谢客的意思。

    秦格脸上笑意略有僵硬,抓了抓衣摆,笑道:“怪我考虑不周,听说Sunny把主院房子留给你住,我就迫不及待过来看看,Sunny很疼爱你,如今他拿你看作家人,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我对你也是喜爱有加。抛开过去不提,我很愿意与你结识。”

    又说:“你不要跟我见外,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相亲相爱,只是因为工作关系,我与Sunny大部分时间都在国外,平时回国次数有限,这么多年没来看望你跟唐果真是惭愧,今日天不早了,改日我带小礼过来看望你们母子。”

    我听的有些傻眼,她的意思,这房子其实是苏辞的?

    许诺说的那个为情所害的痴情房主,说是因为新婚妻子去世,一尸两命导致他漂流海外,郁郁终生。这去世的新婚妻子说的应该就是我,传闻的力量真是可怕。

    我已经能接受八年前与苏辞成婚又离婚这件事实,再说唐果与我那是血浓于水的关系,只是这记忆丢失也就算了,单身带孩子我也认了。这天大的馅饼砸下来,此刻才将我砸醒。

    当初我签下的是一份长期居住协议。如果贸然解约,要赔偿一笔巨款。如今知道这房子是苏辞的,他定是料准我拿不出这个赔偿款。

    秦格今日上门,明则关心体贴,实则是专程来提醒我,她作为苏辞的爱人,拥有房屋一半产权,我应该有寄人篱下的自觉性。这各怀心思的两口子真是害苦了我。

    今晚接收到的信息太多,我有些应接不暇,盯着她半天无言以对,秦格看似很满意我的表现,倒也没再废话,主要信息传达完毕,从容的开门走了。

    几分钟后,秦格的车驶出北院大门。

    苏辞并没有留她过夜。

    许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眼前,沉着分析道:“唐杺,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这房子是不是苏辞的有待查证,就算是,那也是对你用心良苦。她与苏辞不过是对挂名夫妻,上门来说了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给你添堵,你不要听她的一面之词。”

    我有些意外,道:“你什么时候这样向着苏辞了?”

    她挠挠头:“Sunny可是我的偶像,经过这么些时日,我也能看出他对你用情至深,实际你不用纠结孩子的问题,八年前你不也没有纠结,你们还成了亲,若说妻子,你才是他明媒正娶过来的妻子,秦格就是趁人之危……。”

    我道:“话也不能这样说,挂名夫妻也是夫妻,何况当年秦格是做出巨大牺牲的,多情也罢,自私也罢,她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也没什么不对。再不济,她给苏辞生下了苏小礼,保全了唐果的性命。”这一点我自惭形秽。

    连传闻都说苏辞的新婚妻子八年前死于非命,这传闻并非空穴来风。不是苏辞传出去的便是秦格传出去的,八年时间,许多事情都被改变,哪有亡妻与现妻抢丈夫的道理。

    许诺若有所思:“说不定,你跟苏辞八年前根本就没有离婚……。”

    我惊讶的看着她。

    许诺大胆假设:“苏辞在国外有另一层身份,如果他的妻子亡故,自然可以在别国与秦格登记结婚。”

    我肯定道:“苏辞不会做出这种事。除非是……。”

    许诺道:“除非是迫不得已。”

    我已能想到那件迫不得已的事是什么事。当时两个孩子出生在国外,办理户籍证明需要父母的身份信息。这层身份信息是秦格拿命换来的。如果不是后来苏小礼病情加重,她也不会轻易将唐果的户籍信息更换回来。所以,不论我与苏辞有没有办理离婚手续,都没有资格与她争抢地位。

    只是眼下我必须搞清楚自己的婚姻状态,如果我与苏辞没有离异,自然没办法与乐圣再生出孩子,没办法给唐果治病,甚至夹在苏辞与秦格之间没办法做人。那端还有个喝药自尽,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朱敏,想想就一个头两个大。

    此前因为婚姻问题与我妈闹的怨气冲天,也庆幸她这八年没有成功将我再嫁出去,否则真成了一团乱麻。

    她后来虽不再提及这件旧事,但深埋在骨子里的情绪不会无故消失,都说母女没有隔夜仇,但隔夜的嫌隙总是有的,她现在离家在外,电话也不接我的,想来想去,只能偷摸回家一趟,找找看有没有结婚证或离婚证之类的东西,再不然我就只能亲自去民政局查询了。

    次日上午十一点钟,我回到了南百路65号的房子住处,我自小在这里居住了二十多年,邻居们往来密切,沿路见了我都好奇问问:“唐杺,好久不见,听说你带着孩子搬走了,这事是真的吗?”

    事情摆在眼前,她们还要多此一举的问问,我也只好尴尬的回复一二。进电梯时,正巧碰见楼上买菜回来的邻居娄大娘。

    娄大娘早年丧夫,培养出个颇有出息的儿子,早年不晓得从哪里学来一门整骨的独门秘笈,一度成为当代整形医院争相哄抢的主治大夫,帅气多金,广受女子倾慕。

    娄大娘与我妈交好,时时夸赞她的儿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妈也曾义无反顾安排过我与娄小哥的相亲宴,结果娄小哥犯了职业病,见了我立时来了兴趣,他觉得我骨骼天然,大有施展空间,想将我变为他的一副作品,说什么美人在骨也在皮,玉不琢不成器,人不修不成人,事实上万物皆可雕琢,并将他价值连城的独门秘笈当作彩礼奉上,邀我与他夫唱妇随。

    我妈思虑再三,觉得我长的还算不错,俗话说水满则溢,福满则亏,因而不得不忍痛放弃了与娄小哥的结合。

    后来娄小哥娶了别的女子,双双疯狂迷恋整形,几年间上了百十次手术台,终于有一次做腿骨矫正术时,娄小哥把人给整残了,他媳妇至今还坐在轮椅上。两个人日也吵,夜也吵,吵的从上到下人尽皆知。

    娄大娘每次见了我难免心生酸意,这回许久不见尤其泛酸,一手提菜篮子,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唐杺,不是我说你,你不回来与你妈好好过日子,整天在外面瞎混什么?”

    我尴尬道:“我也没混什么,这不回来了嘛。”

    她凑近我耳边:“听说你是为了逃避亲事跑出去的?”不等我回答又道:“你说你至于嘛,我可听说那男方家掷下百万豪金,誓要娶你过门。当初我家华子没看上你却是你的福气,难得遇见这么瞎眼的人家,你年龄大了,身边还带个孩子,我看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不如就从了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喽。”

    她说的那个掷金百万的人应该是李魔,我妈素来想拿我争口气,好在街坊邻居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夸大其词也在所难免。我虚伪道:“百八十万不算什么,在我看来,不及娄小哥的一根手指头珍贵。”

    娄大娘顿时笑缅如花:“那是,那是。嗐,我就说你这孩子多好,想当初……。”

    电梯门及时打开,我冲她温柔一笑,正要逃离现场,娄大娘却不死心,拿一根葱抵住电梯门喊道:“唐杺,你听大娘一句劝,年轻人嘛,谁不想意气风发的多蹦哒几天呢,这也没啥,你别灰心,你要实在看不上那个小伙子,且再等等,你娄华哥最近正跟他媳妇闹离婚。大娘打小就钟意你,你要能点头在审美观上迁就他一下子,我保证下任娄太太的位置……。”

    电梯门突然“啪”的一声关闭,娄大娘的半根葱被拦腰折断,隔着门缝传来她一声痛呼:“哎吆,我的葱。”

    我低头望望地上躺着的半根葱,娄大娘质朴成疾,搞不好会因为半根葱跑下来跟我兑命,老太太的精神世界不可小觑。想了想,只得将它捡起来,准备走步行梯给娄大娘送上去。

    谁知才走到半截,忽听楼梯上方咚咚作响,一个笨重的影子踩着凌乱的步伐跑下来,便跑便喊:“唐杺,你这孩子懂不懂拾金不昧的道理?俗话说小事见真章,你捡了我的葱却不给我送回来,品德败坏到如斯地步,真是……啊……。”

    安全通道黑漆漆的,这团莽撞的黑影子撞击速度实在太快,我看不清脚下的路,来不及躲避,心里不由呜呼一声,依照娄大娘滚下来的速度与体型,被她这么一连累,我就算不被压成肉饼,多半也要送去找娄小哥做骨头整形,这真是天命难测。

    谁知刹那功夫,远处忽地伸过来一只魁梧有力的手臂,迅捷的将我往怀里一带,稳稳贴着他的胸膛躲过一劫。

    我惊魂甫定的抬起头,苏辞的眉眼在密闭空间里半隐半现。透过他结实有力的臂弯,我看到娄大娘正撅着屁股,以不忍直视的姿态亲吻水泥地板,现场好不惨烈。

    慌忙推推苏辞,清清嗓子道:“那个,我还能站住,不用抱这样紧。”

    他略微松松怀抱,疑惑道:“你藏在楼道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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