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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许多年

    唐果窝在车里睡了一阵,李无貌驱车将我们送回来已是深夜,将他从车上抱下来时,他迷迷糊糊问了句:“妈咪,你问清楚了么,苏礼是不是我兄弟?”

    我关车门的手僵了僵,这件迷事他也不晓得惦记了多久,我却不知道怎么将这段错综复杂的关系跟他讲清楚,好在他不是很清醒,梦呓了一句,在李无貌肩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了。

    我心中记挂苏辞,酝酿不出睡意,在床上辗转躺了两个时辰,似困非困的档口,外面门铃突然响起来。

    我一激灵,跳下床,急急跑到门口,打开门,外面乍现的晨光下,却是许诺一张焦绿的脸,急急问我:“唐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竟还能睡着?”

    我其实并没有睡踏实,整个人状态有些凌乱,见她这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打了个哈欠,问说:“怎么,你跟聂染谈崩了?”

    她只心虚了一瞬,立刻将我拽进屋里,噼里啪啦道:“先别管我的事,我说的是你跟苏辞,网上闹的沸沸扬扬!”

    我揉揉眉心。

    昨晚秦格掀起舆论的事我是知情的,但我不过一介无名素人,她犯不着以这种方式针对我,想必与苏辞买下Fanny,准备投建医研基地有关,他此前有意离开倾世医研基地,但以他的名望与地位来说,恐很难与自己的恩师真正割裂。说到底,除了情感绑架,还有利益纠葛,这种事情,我左右不了,也不会去操心。

    倚在沙发上,叹道:“你消息倒蛮灵通的。不过,管它说什么呢,我倒是有个事要与你说。”

    倒了杯凉茶递给她,道:“过几日,我打算去补领个结婚证,我与苏辞已经错过了许多年,也亏欠了孩子们许多,为人父母么,该做的要做好。不相干的事,我并不关心。”

    许诺扑哧将一口茶喷在地上,上下打量我半晌,惊怪道:“这个节骨眼上,你确定要跟苏辞领证?”

    我笃定道:“自然。我做事一向有头有尾。”

    这个话说的其实有些虚。想我过去相亲七八载,明明无趣又要应承,那才叫一个憋屈。自独居以来,犹如潜龙入海,飞鸟入林,不知潇洒自由多少倍。做决定自然能更贴合心意。

    许诺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唐杺呀唐杺,就是因为你太自信,自信到盲目自大,到头来才会这么被动。”

    郑重道:“我警告你,这根本不是八卦,是刑事案件,苏辞很可能牵涉其中。”

    我愣了愣。低头看到手机热搜上醒目的头条标题—倾世医学研究院院长秦逊之女疑似被人女干杀,犯罪嫌疑人伪造雨夜坠崖悬案,被害人被空中救援队连夜转至国外抢救,后续报道将持续追踪……。”

    我反应过来,这秦逊之女说的就是秦格。

    若单是这一条热搜,恐怕还不足以造成国内外爆发性集体影响力,最致命的是昨晚那条经过预热的《国际知名医研专家疑似联合情妇预谋杀子事件》。

    虽后来当事人出来澄清,说一切都是误会,Sunny怀里抱着的女子是他的“亲妹妹”。

    但这个澄清的当事人很快成了后来的受害者,大众一致认为,Sunny就算救妹心切也罪不可恕,因他的不负责任,导致自己儿子住进重症监护室,随后“妻子”突遭大难,生死未知,事情发生的未免太过于巧合,巧合的背后必有隐情,可怜受害者到最后还在替渣夫澄清绯闻……。

    这起恶性事件迅速在网上发酵,大众几乎一致认定,Sunny就是那个负心冷血残暴的幕后黑手。

    我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你来的正好,今天周末,唐果不用上学,可以多睡会,你在家陪陪他,我去躺医院。”

    许诺讶然:“你竟一点也不担心?”

    我将准备带去医院的生活用品装进包里,回道:“放心,这出戏才刚开始唱,秦格死不了。”

    许诺疑惑:“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你怎么能假设,她是在拿自己的名誉,甚至性命在搏?”

    我淡淡道:“我从来不做假设。”

    秦格在苏辞身上错付了多年,八年前,她早已拿命赌过一回,付出的代价越重越欲罢不能。

    即便没有迷杀坠崖,也有车祸海难,又或者绑架撕票?想留住一个男人,总会想出许多办法。

    自唐果与苏礼的身世曝光后,我突然有些清醒起来。

    关于八年前的事,我一直不愿意主动提及,或许是内心深处有种隐约的恐惧,初时是害怕苏辞与我争抢唐果,后来是想保持一种理性平衡。

    但那日雨夜,苏辞背着我走过重重山路时,脑海里似乎浮现出许多画面,难以连贯,犹如梦境般不真实,心底却没来由被一股恐惧感侵入。

    通常情况下,我遵循一个原则,当下能解决的事情,务必要在当下解决,当下解决不了的,就两个字,放着。

    眼下这个局面正是个不能掌控的局面,只能任其发展。

    我走到门口,回头与许诺道:“苏辞短期内怕是回不来,我与他领证这个事看来要搁置了。下周一谢东百约我们参加镇上的活动,算算时间倒是很宽裕。”

    苏辞昨日就定了出国的机票,夜里赶上秦格出事,他一准是跟着去了国外。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若有心谋事,坏事传到最后,往往成就的却是一桩好事。

    譬如,这件案子在网上沸沸扬扬传了三日,期间多家媒体争相追踪报道,一则说秦格性命垂危,一则说是Sunny亲自下场抢救,手术难度之大,引起全球业界广泛关注,舆论从八卦谴责引向生死揣度,一时间,成了当下最热议的话题。

    到了第三日凌晨,铺天盖地的文章一夜间从谴责变为盛赞,众望所归,Sunny医术高明,再创奇迹,将跌下悬崖,濒临死亡的秦格救了回来。

    至于“女干杀”一事,当事人醒后第一件事就是辟谣,说当时只是不慎意外坠崖,现场有许多目击证人,绝对没有旁的事发生,这种毁名毁誉的事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但一定是有心人借故诽谤,扬言要起诉各路造谣生事的媒体。

    不明就里的群众唏嘘不已。不过想到既是谣言,也就没有刑侦方面的风险,至于婚外情一说更是无中生有。事态演变到最后,倒妥妥像是有计划的炒作,让Sunny这个名字在整个医学界更加炙手可热起来。

    之后的新闻发布会,秦逊老先生表示,Sunny于医学界贡献巨大,如今他有意在国内设立倾世医研分部,为国内医学发展尽一份绵薄之力,医者仁心,应予以鼓励,因而,秦逊老先生决意退居二线,将倾世医研基地未来发展全权交给Sunny管理,盼他们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共同将现代医学持续发扬光大。

    这段权威陈词总结的恰到好处,Sunny作为一个拥有民族精神的当代医研专家,并不居功自傲,也不刻意辩解,品格高贵,以实际行动为导向,一如既往的行事低调,结合他过去创下的辉煌成就,回国发展可谓民心所向,举国欢呼,这种利好消息,国内外媒体自然免不了大肆报道。

    偶听许诺发表一番感慨,明明是件利国利民的大事,可站在博弈的角度来说,怎么看都像是苏辞做了妥协?

    我不大关注舆论,这三日一心只在医院守着苏礼。

    重症监护室不能随意出入,期间明末医生也只给了我半个时辰的探视时间。

    第三日,苏礼还没有醒过来,我穿着无菌服仍不敢靠他太近,保持半米远的距离靠床尾坐下。氧气罩下那张虚白的小脸,虽与唐果生的一模一样,却瘦弱的叫人心疼。

    想到那日并不算愉快的见面场景,他那双坚毅冷漠的眼神与我幼年时如出一辙,我竟没能早些察觉。若早些知道,他或许就不会……微微叹息,知他听不见,仍是惭愧自语:“你长到八岁,我竟没能陪伴过你一时片刻。虽我并不知道自己曾有过两个孩子,但过去这份遗憾却是永难弥补了。”

    起身上前两步,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动作却停在半空中,半晌,手指艰难的缩回来。

    想到我即便早早知道,又能如何。

    苏礼唤秦格一声母亲,我既无社会地位,也没有争取监护权的资格,自知与他缘浅,恐很难母子相认,能远远看他一眼便该知足。

    他到底是不能名正言顺回到我身边,当初苏辞不提,我若不问也不会生出这许多怅然,知道真情反而更加令人伤怀。

    我陪着他静坐了片刻,床头警示器忽然响起,以明末为首的一干医生第一时间冲进来,经过一番仔细检查,明末明显松口气,与我道:“放心吧,小礼没什么事了,他很快就能醒过来。”

    这真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我第一时间想到,应该将这个大好消息告诉苏辞,也好让他安心。

    适才走出重症监护室,明末医生却跟了出来。

    我转头问他道:“明末医生,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您放心,苏辞不在,这段时间我定会照顾好小礼,他才醒来,饮食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您尽管吩咐。”

    许是我表现的过于情切,明末目光有些犹疑,低声叹道“唐小姐,关于小礼的事,我有几句话,想与您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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