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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到底是有些失控

    我今天本不该淌这趟浑水,将聂染逼急了眼,让他曝露出这样一副狗急跳墙的态势来。

    犹记得苏辞曾与我说过,他说利益冲突最能衡量一个人的品性,若没有被强行按住头较量出个高低输赢,人人都可以和颜悦色,做一个谦谦君子,但要想看出一个人修为到哪一层,还真要将他往绝处逼一逼,才能感受的更具体。

    显见聂染是个爱惜名声重于内在修养的人,为树立起医者仁心的博大形象,他毫不犹豫颠倒是非,将矛头引到我身上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便是纠葛再深,基本也该放弃了。

    许诺从头至尾旁观了这一场戏,想必心里已经做好决定,只是一张脸仍是苍白,愤愤不平想替我辩解几句。一来二去,现场更是热闹非凡。

    我无心再纠缠其中,只是想到那一张伪亲子鉴定造成的后果,心里多少有些感慨。

    当初许诺曾与我说起过,说是近来诊治的病患,确实有一个患有先天溶血症的孩子,但因是谢院长千金的闺中密友,开了绿色通道享有医疗保密特权。所以在普科室查不到任何就诊记录。

    再后来,我送检苏辞的DNA样本,最后却换成了乐圣的信息,因这件事是聂染负责的,我不曾怀疑他会协助秦格误导我。直到今日亲眼见他高调对谢伊兰示爱,也就想明白了这背后的原因。

    想来,谢伊兰的那位闺中密友就是秦格无疑了。

    秦格背后的倾世医学基地又与谢院长合作密切,这其中盘根错节的关系,唬我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人,实在不用背负什么心理压力。

    但再往前深究,仍是八年前遗留下来的问题。

    想当初我生命垂危,因为有苏辞这个强关系,白捡回一条命不说,唐果跟苏礼也奇迹般来到这个世界上,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秦格与聂染的功劳,但这份功劳也将我逼的毫无招架之力,这就好比一位拿了支票远走高飞的灰姑娘,事过境迁,再来争执得失已于事无补。

    我转目望向坐在台下,冷眼旁观的谢东旭,叹口气,道:“谢院长,当初Sunny先生将我托付给贵院照顾,你们就是这么欺瞒我这个失忆病人的吗?”

    谢院长猛听闻Sunny的名字,惊讶的转目看过来。我摘掉鸭舌帽与他对视,他眼底渐渐波澜起伏,好半晌,颤声道:“苏……苏太太。”

    我原想着,拿Sunny压一压阵势,让谢院长出来做做收尾工作,依他的身份,这种小事很容易就能处理好,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反应。

    这句苏太太喊出来,令我有些恍惚。

    今天这场活动隆重盛大,光是官方代表的媒体记者就来了几十人,好在大部分人知道Sunny的名号,却不晓得苏辞是谁,自然对苏太太这个称呼也没有做出特别反应。大家讨论的焦点仍集中在聂医生身上,多数是为他打抱不平的路人,这个混乱的节点上,谢院长接下来的表现就十分骇人。

    若说刚才谢院长克制着没让保安将我轰出去,是因为我是谢东百带来的客人,这会他认出我来,所做的事,就让人很不能理解,先是嗖的从座位上站起身,几乎是小跑着穿梭过人群,一路来到我身边,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连连道歉道:“苏太太,很抱歉,我不知道您今天会大驾光临,您放心,今天这件事,我一定不会让您受委屈。”

    场上的人群大约在谢院长一路奔过来时,全部做静止状,震惊莫名的望过来,震惊莫名的望着谢院长脚步沉稳的走上台,从侍者手里接过话筒,大声道:“这位唐杺女士是Sunny先生的妻子,八年前,Sunny先生委托我院照顾唐女士,只是后来,唐女士苏醒后丧失了部分记忆,这才有了后来医疗鉴定出现失误的事情,作为国民医院的院长,一切主张应从患者角度去思考,我们从不推卸责任,一定将这件事情严查到底。”

    台下大约静默了几秒钟,忽地闪光灯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所有记者朋友们齐刷刷将摄像头聚焦在我身上。挤破头想挖出什么天大的秘闻。

    若大众没有失忆,就该记得,前日外媒上轰轰烈烈宣布过一桩大事,说是Sunny接替秦逊成为倾世医学最年轻的CEO兼院长,他的妻子一直被默认是秦老先生的女儿秦格,怎么说变突然就变了。

    这场争议全因谢院长引起。但不论他怀揣了什么心思,这番话都实实在在将我跟Sunny重新推进舆论风口,看似解了前面的围,却又让我陷进另一重纷杂困境里。

    我后悔没有事先了解清楚状况,就冒然将Sunny的名字说出来。

    毕竟按照明末所说,出于趋利避害的考量,苏辞已经选择了秦格,如此既符合舆论走向,又在事业上迎来一个全新维度。这原本已经扑灭的火,没道理再因为一星半点的火星子重新燃烧起来。

    我这些年离群索居,对于Sunny的事业发展没有过深入了解,只知道他在医学领域有过人的成就,但想不到如今的媒体已经演变的这样摧枯拉朽。

    适才反应慢了半拍,立时被人围的密不透风,一位十分敬业的女记者不畏艰难,跌跌撞撞挤过来,将话筒递到我面前,犀利道:“Sunny先生每次登上媒体版面,皆是因医学成果闻名,头一回因为私情连登两次媒体热搜,众所周知,Sunny先生的妻子是秦逊先生的女儿,秦格,秦女士,关于这一点,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请问唐小姐,您在这场感情游戏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您跟Sunny先生真的有一个私生子吗?”

    我堪堪被挤到台阶上方,有些站立不稳,这种时候听到这种笃定的质问,我竟还能架空脑洞,想到史书上记载的那些惯常在风口浪尖上闯荡的人物,多因些许细微漏洞,一不小心就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生命固然崇尚自由,但众目睽睽下,命不由人这句话也是个真理。

    固然我也并没有将自己代入其中,多少抱了些环臂看戏的态度,但场面到底是有些失控。

    远处谢东财企图维护秩序,在那里喊叫着什么,官方与政界大佬们不喜自降身份来凑热闹,在安保人员的护送下匆匆离开,留下的都是些对八卦津津乐道的好事者。

    我正愁不知道该怎样脱身,忽地从人群里伸出一只厚实有力的手掌,我还没看清楚,就被那人紧紧抱在怀里,紧接着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Sunny先生,竟真的是他。”

    顷刻,我脑子里出现一道惊雷,猛的抬头看去。

    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形下,我还能保持几分镇定,待看清楚头顶上方目光灼灼与我对望的人时,胸腔深处竟有些按耐不住的澎湃,又像个得了呼吸障碍的病人,长长喘出一口气来。

    重重人影自动从眼前屏蔽,待从他脸上挪回视线,我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说了句:“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有些问题,他从没说过不会再回来,且走之前明确让我等他来着。恐他听着不大舒爽,再想说出个别的话挽救,情急下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

    我一向是公认的脾性良善,但为人处事并不笨拙。却在苏辞面前,表现不出一丝一毫的聪慧来。

    他目光只专注在我身上,调侃道:“咦,你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哪去了?”

    我顿时有些面红颊赤,这场纷争到底是我搞出来的,最后非但不能完美收官,还被他远远看了笑话。

    好在他也不是发自内心想取笑我。趁我愣神的功夫,不由分说将我打横抱在怀里,在众人惊呼声中大步阔斧离去,径直上了车,我才勉强理出一丝神志,忙道:“许诺……。”

    话没说完,突兀的吻便缠绕上来,挣脱桎梏的野性毫无克制,似要将我融进他的身体里去。

    我被他死死扣在座位上,全身温度滚烫,头脑不能运转,由他一路引领,渐投渐入。任外界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已然是听不见,也看不到了。

    苏辞驱车带我一路回到JoJo的北院。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北院。上一回,醉酒朦胧中,心也茫茫然,见他的心思与这一回全然不同。

    经历过两次舆论风波,我这颗看似波澜不惊的心,早在暗中浮浮沉沉了无数回。今日再见到他,如虚空中极速生长出强烈的渴望,固然明白,长的有多快,恐有朝一日,凋敝的就有多迅猛。然,过去正是怀揣这份怅然,才碌碌无所作为。现下,一晃而逝的情动之际,我急不可耐想要抓住些什么。

    人一向奇怪,有横冲直撞的激进者,也有止步不前的观望者,又有顺势而为的大成者,这既是战略战术问题,又是时机问题,投射到感情上也要讲究个契机,便是相互愉悦的情形下,才能碰撞出最热烈的情愫。

    在床笫之事上,我们似乎已经克制了太久,久到已经忘了人还有七情六欲这回事。

    我极力想在残缺的记忆里搜索些过去与他欢爱的影像,又实实在在找不到个参照标准,由他将我安置在床上,衣裳褪尽,肌肤相触,虚空里的火海滚烫热烈,两人的心跳声汹涌澎湃纠缠在一处,他温热的指腹在我身上缓缓游移,声音低低传来:“唐杺,你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我循着八年前的记忆思索,他的吻已落在耳垂,一阵酥麻困顿,迷糊中听他又说:“你这个表情像在回味什么,以前……。”

    我眼睫轻颤,耳根滚烫似火,笨拙吻上他的唇,含糊道:“不……不准说。”

    若有朝一日,我能完完整整想起过去,想起与他从前的故事,兴许要比旁听更深入人心。

    古木床吱呀作响,他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眸色愈发迷离情动:“不准说,是不是……可以做?”

    客厅播放着作曲家李斯特的《爱之梦》,柔美音律从四面八方传来,如这爱火凶猛炙热,像一头脱离羁勒的雄狮,冲破束缚肆意挥发,汗水淋漓中双双共抵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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