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在金府等明月回来的丰清,一声不响的靠在门柱上。水灵见他心事重重,走了过去,“你是在担心月儿么?”

    丰清惊讶这女子居然能洞察他的心思,他嗯了声。

    “东方曜已经跟过去了。”水灵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丰清不作声,水灵默默陪在丰清身边,等着明月与东方曜。丰清见她不愿离开,叹了声:“水灵姑娘,你应当进屋去。”

    “我还没有谢谢你又救了我。”水灵扯开了话题。

    “那件事,遇到谁都会这么做。”听到这话,她的心再次沉了下:难道,我堂堂水家大小姐,就这么不值得你关心一下?她不说话,也不想再吃闭门羹。

    丰清见她离开的背影,似是有些怀疑:方才,我分明感觉到了与那天一样的气息,难道真的是她?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应该是认识她的。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她。他摇了摇头,不再想水灵的事。只盼着明月能安全回来。

    星辰剑鞘飞到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忽然又掉了下来。东方曜稳稳接住。他向山洞看去,只见隐隐火光,而火光的旁边竟是?!月儿!金宝?!

    这时的他,不能贸然上前,风与雷就在边上,他环顾了四周,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后援。随即便停在离洞口最近的地方,恐有埋伏的他,正等待适合的时机。

    “大哥,我去打只兔子,这山上的野味可比城里的好吃。”雷出了山洞。而风原地打坐小憩片刻。

    明月这才微微睁了眼,趁着风还没有注意到他们,偷偷带着金宝溜出了山洞,可那有这么容易,那原本入定的人一个回神,手持着剑挡在了月儿面前:“你果然有问题。”

    “不要杀月儿姐姐。”金宝一时情急,暴露了关系。这让风更加确信这女子绝对不能留。地上的星辰剑似是感觉到主人的危险,嗖的一下飞到月儿面前,趁此机会,月儿握起剑,正要与风对持,但无奈,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晃晃起来。不好!药效冲了头!就在月儿以为自己将要送命的时候,“哐当”一声,风手里的剑掉在了地上。那个熟悉的背影再一次映入了明月的眼里。

    “你还没学成,不可胡闹。”这是满满的责备之意。东方曜一手打掉了风的剑,一手轻扶住了明月,让她站得较为稳当。并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风拾起地上的佩剑,对着第二次见面的东方曜,他有很大的兴趣。

    还没等对方回话,他的剑已刺向东方曜。东方曜灵机一闪,躲开了。风不罢休,使出了看家本领,玄式十三剑,这套剑法有着诡异的十三招,招招都不在常理中。往往剑客举剑后,习惯于向右,但他却是反其道而行。而东方曜只守不攻的架势,让风更加逼得紧。东方曜见他来真格,不得已抽出和煦,与他对战起来。只听得洞内剑与剑互相摩擦所发出的清脆之声,虽然风的攻势较为猛烈,但对东方曜来说,还差那么点意思。忽然,他右手一个反转,和煦在他手中灵巧的游走,完全看不出那是把极软之剑。东方曜持着和煦,以一招白虹贯日,再次打掉了风手中的剑,却依旧没有对其下杀手。

    风这才停止进攻,迟疑了片刻:“甘拜下风,你们走吧。”剑客之间的斗争,随着一方剑的落地就代表了结束。

    东方曜走之前,有一疑问:“你们究竟受何人指使?”

    “呵呵,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风的回答再明显不过了。东方曜放弃了询问,走到明月跟前。通过微微的火光,他发现月儿的脸色些许发白,不多想:“走吧。”他拉起月儿的手,架着金宝,离开了这破山洞。

    夜路是最不好走的,明月此时已受不住这等劳累,这会儿,脸色越发的苍白。东方曜只觉着手里一松,回头便见到明月弯着腰,大口喘气。

    “月儿,你怎么了?”东方曜不明所以。明月摇头,只道:“我没事,快,快走。”话刚说完,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见明月无力的倒在自己面前,东方曜的那颗心,不禁颤抖着,脑海中,猛地浮现出画面来:画面中的女子,也是忽然倒下,毫无征兆。为什么?为什么这偶尔想起的一男一女的脸,居然看不清。金宝喊着东方曜,这才把他喊了回神。他立马蹲下,背起月儿。月儿脸上的冷汗随即流到了东方曜颈中,而他背着月儿的力度也逐渐加深。

    路上,金宝一五一十的把经过都告诉了东方曜,这才明白,月儿为了救金宝,自己的命都不顾了。真是说她傻呢,还是天真呢。他皱了皱眉说了句:“诶,你就这么不惜命么?”背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东方曜不再说话,随即加紧了脚步,与金宝往金府赶去。

    雷回了山洞,发现只有风在哪里安静的练功。他傻了眼:“大哥,那女人和小孩呢?”

    “被救走了。”风说的好像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救走了?!大哥,你没开玩笑吧。你,你,你就让他们这样走了啊”雷这会下急得和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知如何是好。

    “三弟,殿下那儿,我自会说明。今天来救他之人,就是那天阻挡我们之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话毕,风拿起剑,缓缓起身,应是方才与东方曜过招之时,受了较大的内伤。雷见大哥如此,也闭了嘴……

    丰清等了老半天,才见到不远处有人来,他定睛一瞧,只见东方曜背着昏迷不醒的明月,身边居然还带着金宝?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东方曜与丰清对了眼后,说道:“丰兄,麻烦你先照顾下金宝。”丰清点头,月儿在他眼前轻晃过。见到月儿脸色如此之差,他悔过当初怎么就没有跟上去。至少有他在,她不会如此。内心的自责,使得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要不是金宝提醒他,这会儿他还站在大门口站着。

    别看东方曜背着月儿,这一路赶回来,他的气息可一点都没乱,这还得归功于最近这段时间灵力的大增。朱雀被东方曜的突然闯进,吓得一激灵。又再见到昏迷着的月儿,更是疑惑:“你怎么?月儿?!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快,放她到床上去,我看看。”

    东方曜不说话,只是照着做。朱雀把脉后,终于叹了口气:“她没事,因为医仙给的药,和上次一样,药性太烈。不过这回得好好休息两天。”

    一路悬着的心,如今算是安定了下来,而此时的东方曜看月儿的眼神又多了几重不同,似乎是不解。但更多的却是担心。

    “朱雀姑娘,既然月儿无大碍,那在下告辞了。”正欲走时,身后的朱雀趁此机会说道:“你想知道月儿的过往么?”东方曜停下了脚步,朱雀见他迟疑了,想着或许眼前这个人,往后能帮到月儿。

    “月儿她是孤儿,打小就在月谷长大。虽然我们给了她万般的宠爱,但她没有养成依赖的习惯,她善良,聪慧,骨子里的她,总有种猜不透的一面。说她傻也好,天真也罢,在我与医仙的眼里,她如同妹妹,如同女儿。”朱雀轻坐于床前,稍稍为月儿拉上些被褥。东方曜是有些诧异的,正想问为何会将这些告知于他。屋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那是水灵。只见她急忙忙赶来,听说月儿负伤回来,这做朋友的,怎可熟视无睹?她绕过了东方曜,径直走向了月儿那边。见她沉沉睡着,也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没事吧。”收到朱雀的肯定,水灵又一个转身,疾步来到东方曜跟前,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东方曜,你不是很厉害么?你这算哪门子的保护?”东方曜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深深得看了眼月儿后,轻步离开了月儿的房间。

    水灵正一肚子气没地儿撒,面对东方曜熟视无睹的态度,她大小姐的脾气就要上来。幸亏朱雀机灵,拉住了她:“水灵,冷静点,或许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我觉得,月儿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东方公子把她安全带回来,其实应该感谢人家,何来责怪之说?”

    虽说水灵这会儿有脾气,但朱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再说了,水灵有的可不光只是大小姐脾气。思前想后的她,这会儿可算安静了下来。

    “朱雀,我和你一起留下,等月儿醒来,问问这究竟怎么回事?采个药而已,会变成这样?我听府里人说,金宝也一起回来了,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水灵拉着朱雀坐下,娓娓道来。朱雀点点头,实际上,她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月儿做出这么大的牺牲,究竟事情是怎么样的?带着疑问的二人,就这样一夜守在月儿身边。

    而在不远处,还有着一个孤寂的身影,虽然他已从金宝口中知道事情发展经过,但他着实为月儿担心。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可以说丰清对月儿,是特别的。可怎奈,月儿不明白。丰清或许早已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但却仍然无怨无悔的陪在月儿身边,也许,这样的距离就够了。有些感情,适合埋藏于心。见到所爱之人快乐生活着,这或许就是丰清所期望的。可这一世,他并不打算永做那位默默守护之人,至少有那么一次,仅这一次,有些话,不说,他会后悔。月儿房内的烛光渐渐暗下,丰清倚在门沿边,守在金宝房内。内心暗自下了决心。

    “什么?!一群废物!”正在大发雷霆的就是那东方灏,只见他跟前,四大使者齐排跪着,气氛很是僵硬。唯独老大风说话了:“殿下,是卑职失职,与他人无关,请殿下责罚。”

    东方灏果真有想杀了眼前之人的冲动,但这冲动只是一瞬,他眼里不知为何闪过一丝怜悯。思虑片刻:“念你忠心,风,本皇子要你准备的东西还缺多少?”

    “回殿下,那小子确实变了许多,估摸着,还差万两。”东方灏听罢,面容也没有先前那么难看。

    “好,剩余那些,从我宫中挑些稀世珍品便是,尽快兑换。不得有误。”这儿正说到一半,外面便传来了太监叫唤声,原来是老皇帝来了。今儿个,可真是稀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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