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打包放在这了，等会走的时候记得带。”
蒋晨韵本来还想再问详细一些的，但被林羡明刻意打断后，放弃了追问。
她把杯中剩余的牛奶喝完，拿起被保鲜膜包好的热乎三明治，看着男人洗刷油锅的娴熟动作，脑子突然闪现一灵光。
“林羡明。”
厨房水声哗哗，锅具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林羡明娴熟的把洗好的锅具摆放整齐，懒洋洋应了一声.
“嗯？”
“你想要不想再找份兼职干？”蒋晨韵问。
林羡明忙活完手里的活抬眼瞧她，嘴边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怎么？给我找活？”
“嗯。”她坦然承认，“你不是说你缺钱吗？我帮你找个兼职，你闲暇时间接个兼职多多少少也能赚点，不亏。”
“行啊。”林羡明笑，“既然是蒋律师介绍，那必定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好活，就是不知道，蒋律师是要给我找什么兼职呢？”
蒋晨韵歪唇邪魅一笑，她抬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来。
“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林羡明无奈哧了一声，跨步上前，“什么？”
蒋晨韵见他靠近，她毫无预兆胳膊往他脖子上一勾，将他往自己方向带，小声在他耳边吹气恶作，笑着问：“林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她勾着他脖子，大手一挥，慷慨道：“我当你雇主，钱这个东西，我有的是，工资你随便开。”
“？！”
林羡明不受控制的脊背一僵，他怔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忽的笑出了声。
他抬起她下颚，凑近几分，双方脸在对方眼中逐渐放大，细致的皮肤连毛孔都是清楚的，更别说彼此间混乱的呼吸了。
林羡明带着不正经地调笑，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被睡衣遮掩的盈盈细腰，坚守底线，一字一句道：“蒋小姐，我是有原则的，从来只卖艺，不卖身。”
偏偏怀中人闻言后还不老实，一只手胆大般伸进他毛衣里，左右去摸那似有若无的腹肌。
“啊，林羡明你行不行啊？竟然没腹肌？”没摸到脑中意想的腹肌，她语气透着几分失望，“小说男二要么是高富帅，要么就是霸道总裁，你咋要啥没啥？就你这样的，还怎么跟我男朋友竞争？”
林羡明不耐从嗓间闷哼一声，趁乱抓住了她在衣服里作乱的手，“你干什么？”
蒋晨韵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既然我要聘你当我家保姆了，那不得先验验货，养眼和身材也是招聘的条件，你说你这要啥啥没有，我还不如去酒吧包养个帅哥；虽然说那帅哥不会做饭、是个美丽废物，但起码养眼，放在家里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啊！”
林羡明甩开她的手，瞥了眼她：“能把包养帅哥说得这么顺口，看来这事你没少干。”
“没办法，”蒋晨韵手指划过自己面庞，眨巴着星星眼无辜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对于长得好看的人来说，脸在，江山在。”
“而且，我也只是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啊，我能有什么错？”
林羡明：“.......”
“只是想给每个男孩子一个家。”
这不是网上一直很火得渣男语录吗？这蒋晨韵还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还能对国内的梗全知全概，就是不知道她包养帅哥这是真的假的。
名流圈他没怎么接触过，上层世家的裁决者更是只在每年国际招商晚宴上才能远远一见，这么多年，他身边就一个普通富二代朋友，还是公司小到说出来名不见经传的申凯。
申凯在公司挂名没实权全公司都知道，他玩得花，每天KTV、酒吧两点一线；为了快活，专门买了一个平层用来藏娇；偶尔打电话叫他出去喝点，一去就见身边美女围堆伺候，还悄咪咪跟他炫耀手感和体验....样子极为浪荡不堪。
他其实不敢想，连小家富二代都玩成这样，那些真正有权有势的人，能在背地里玩得多疯？
.....
他拾起旁边挂钩上的毛巾擦干手，不再理她。
“怎么了？”蒋晨韵见他面目表情一垮，以为是他不愿意接这活，连忙抛出诱惑极大的橄榄枝，大方道：“我一个月给你开五万，不要求你身材了，就每天我下班前把饭做好，负责我的一日三餐，这样行了吧？”
“......”
林羡明依旧没说话。
她瞧这人还沉闷的不说话，以为他对工资不满意，啧了啧嘴不耐道：“五万够多了，我得先给你个实习期，后面你表现好我再给你涨。”
“......”
见他还是沉默不语，蒋晨韵这下是直接没了脾气，“你是金口吗？这么难开？能不能行一句话！”
半晌，男人终于开口，他笑了笑，右脸颊下有一块不明显凹窝，表情很是松弛随意，“五万不少，再多就是行贿了。”
蒋晨韵：“那你....”
林羡明对上她炽热目光，认真道：“我能做，但是也有要求。”
“什么要求？”
“我的工作职责只对你，不管其它人。如果家有来客，这聚餐的饭菜，不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蒋晨韵想了想，一口应下：“行，我家一般情况下没人来，就算来也是静子他们，大家都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洗碗原则，所以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在外吃。”
“行。”
事情落定，她回房间换了套衣服，出来时带了张卡递给他。
林羡明一脸迷茫地接过，不解道：“这是什么？”
蒋晨韵手忙脚乱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装包，解释道：“这是我副卡，密码是我生日，我先预付你一年的工资，剩下的你拿着买菜。”
说着，她又扭头问：“你是有车的，是吧？”
林羡明点头，“嗯。”
“每天什么时候下班？”
他老实回：“正常五点，加班另说。”
“行，那你比我早点。”
“？”
还来不及细想蒋晨韵说的什么意思，就见她从杂乱的茶几桌面上翻出车钥匙，侧身往他所处方向挑高一甩，补充了句说：“那你顺便顶一下杜叔的岗，他和周姨年纪大了，我走以后他俩现在在国外别墅养老，我不想他们折腾来折腾去的，估计身体也吃不消，所以以后每天你接我上下班，顺便再做个饭，就OK了。”
林羡明听完摊开手心睨了眼车钥匙，一个人字LOGO大而显眼，强硬霸占了他的所有视线。
她的一辆百万级别的代步车说给就给，请保姆的试用期就万字开头。先不说她给的工资少不少，就说每个月单到手的税后工资都比他每天累死累活打卡上班要多四倍不止；也难怪现在很多男的都喜欢吃软饭被包养，要是遇到像蒋晨韵这样出手阔绰，还长得好看的，那简直就是遇到就是赚到。
他握紧钥匙和银行卡收进口袋里，脑海突然蹦现出一个念头——
那就是他现在这副样子，还真像某些偶像剧里受贿的小白脸。
蒋晨韵收拾好跨上包急匆匆拉着他出门，“先送我上班，我要迟到了，关于聘用的劳务合同，我上午会通过微信...”
话至一半，她突然想起来这个新微信还没林羡明微信。
她按下电梯，从包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往前抬了抬，“先加我微信吧，以后好沟通。”
等电梯时间，林羡明快速回家拿了手机和外套，加上了她的新微信。
【Y请求添加你为好友。】
他盯着那个冒头出现的好友验证消息，手控制不住的微微发颤，平静的内心世界突然变得汹涌哗然起来。
看惯了微信主页的红色感叹号，现在这个得来不易的好友验证，使他维持的一切表象都轰然坍塌。
当年蒋晨韵将他拉黑后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
至此，他对着那个永远不会跳出消息的微信对话框开启了情感宣泄。
十年，林羡明看惯了红色感叹号十年，没人能懂他现在是什么心情。
或许他自己也不懂，只是看着那个消息出现在微信页面时，眼中泪花不停在眶中打转，好似这么多年的等待和赎罪，都是值得的。
.......
送完蒋晨韵上班，他把车调转方向，回了公司。
两家公司离得不远，驾车的话大概五分钟就能到，算是属于那一带办公商业区的偏角。
他把车驶进公司园区，停在偏倚的划线区，并拿东西准备上楼时，刚巧碰到了开车来上班的申凯。
申凯开的是一辆底盘极低的蓝色超跑，那辆车高调吸睛的同时声音和尾气都很大，车身还有几处肉眼可见的严重刮痕，能看出来是一辆张扬但不贵的二手跑车。
申凯家里虽开着公司，但也是照他说的，每年都是靠林羡明去招商酒宴上拉投资，再加上公司盈利主要靠商务游戏联名和售卖充值来赚钱，其实并不算景气，但总体来说也还算过得去。
他瞥了一眼林羡明停靠在白线上的黑色大G，本以为他只是他大早上还没醒神，出现幻觉了，没想到揉眼再看，竟发现自己不仅没看错，那还是一辆最新款，需要预购一年以上的预售车型。
什么情况？这才一晚上，就判若两人，走上人生巅峰了？
他不可置信的瞪圆眼睛，手脚麻利的快速停稳车，小跑跟上林羡明跟他打招呼。
“老林！”
林羡明盯着一双红血丝侧身，面露疲倦。
申凯激动地上前抓住他肩膀，指着那辆车质问道：“你换车啦？我靠？平时叫你请杯咖啡都不舍得，还天天跟我哭穷，现在竟然开的比我都好，真会装大尾巴狼啊！”
林羡明转头瞄了一眼停在阴凉处，令人完全无法忽视的车，弯唇笑了一声，如实道：“没钱，被人包养了，这是她的车。”
申凯注意到他眼睑下深重的黑眼圈，明白了什么。
他扬唇露出奸笑，胳膊肘碰了碰他，“看你黑眼圈重的跟熊猫一样，想来...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吧？”
“嗯，确实没怎么睡。”
林羡明应了一声，没觉得他说得有什么不对。
他昨晚确实忙活了一晚上，又是找人又是的打电话的，才勉强在车里就和了一夜，然后天一大亮就找物业叫人来换门了。
算起来，他其实没睡几个小时，但好在他在公司加班已是常事，办公室抽屉都备着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可以先用着救急。
虽是这么说，但这句话在传进不知事委的申凯耳朵里时，明显变了味。
他歪头瞟了眼满脸疲惫的林羡明，叹了口气以过来人身份拍了拍他的肩提醒：“小伙子，咱年龄大了，要多注意身体....”
“.......”
林羡明眯着眼睛靠在电梯栏杆上，没听清申凯后面又絮絮叨叨了什么，只是敷衍回了一一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