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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虞雪坠不想记住。

    重来一世,不会再有任何一个男人成为她的唯一。她早就想好了,等把该杀的都杀了,该报的仇都报了,她要开个后宫,养上三千美男陪她日日逍遥。

    她久久不语,谢无晏等得失了耐心。他盯着她:“你不愿?”

    虞雪坠低头不看他。

    灯影晃了晃,在谢无晏的眼窝处拉下漆黑的阴影,他蓦地伸手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来。

    “既不愿意,那夜为何不反抗到底?”他逼近她,讥嘲质问,“你若心里真有别人,为何在最后又承欢逢迎?那晚,你分明沉沦得很……”

    虞雪坠睫毛抖了抖,被逼着看向他。

    她没想到,自己竟这么意外地得知了谢无晏的那场春梦。

    原来在他的梦里,她先是反抗,后来又逢迎的么……

    虞雪坠有点想笑,但此时不是笑的时候。下巴被捏得生疼,她下意识握住谢无晏的手腕,试图将他推开。

    “大人,您误会了。”事已至此,她还是随便说点什么哄哄他吧。

    她睁大那双漾漾的眼睛,眼角疼得泛红,可怜道:“我对傅郎君绝无私情,大人说得对,我已经是您的人了,能侍奉在您身侧是我的福分,我怎么可能不愿呢。”

    她的声线微微发抖,瞧着像是害怕极了。

    谢无晏审视着她的面容,轻笑一下。

    他并不在意她说出的话是真是假,他只要听到她说愿意就够了。识时务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

    谢无晏心情变好,他松开她的下巴,顺势牵住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少女的掌心柔软潮湿,他稍稍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虞雪坠恍惚一瞬,便陷入了他的怀中。

    变故太快,她都来不及躲避。虞雪坠顿时戒备起来。

    她警惕抬眼,而谢无晏的眼眸,也正幽深地盯向她。

    男人的骨骼坚硬,肌肉遒劲硌人,目光虎视眈眈,虞雪坠心脏一紧——她察觉到了某种暗示。

    她大惊失色,想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和她说话的人,怎么下一刻就变成了禽兽。

    这转变令她猝不及防,她挣扎着推拒他,谢无晏却仅用两根手指,牢牢缚住了她。

    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蹭了蹭。

    少女的皮肤欺霜赛雪,不知擦过什么,幽香袭袭,撩拨人心。谢无晏的指尖顺着她的颈侧下滑,勾住了她的领口。

    虞雪坠这次是真的惊慌失措了。她的音量陡然拔高:“不要!”

    谢无晏蹙眉,不晓得她为何如此惊慌。

    她难道没有准备么。

    不睡她,他这么晚来做什么。

    他一点点凑近她,晦暗质问:“上次可以,这次为何不行?”

    小火炉的炭火发出噼啪脆响,烛光晃了下,两人的影子近乎重合在一起。

    虞雪坠喘息着,令自己冷静下来。

    勾在衣领间的手指烫得像块烙铁,今夜她若是拿不出来一个满意的答复,谢无晏这厮一定不会放过她。

    虞雪坠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渐渐敛去了惊慌的神色,不再挣扎。

    “……上次为何可以,难道您不知道么。”她看向谢无晏,红润的唇瓣抿起,眸中隐有泪光闪烁。

    谢无晏望着她的眼睛,若有所思。

    “上次您病着,又那样对我,我怎么敢违逆您……”虞雪坠伤心道,“我虽在风月之地长大,但我是知廉耻的,大人三番两次这般待我,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把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眼睛泛着红,真真委屈极了。

    谢无晏抱着她,琢磨着她的话。

    他并没怎么和女人接触过,不太明白这些弯弯绕绕。

    他能把她当什么人,不就是他的女人么。

    上自己女人的床榻,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谢无晏无法回应她的质问,但人都哭了,他收回勾在她领口的手,让她在自己大腿上坐正,耐着性子问她:“那怎样才可以?”

    谢无晏的大腿硬得硌人,虞雪坠挪了挪自己的臀,闷声道:“大人不是说给我名分么。等有了名分,名正言顺就可以了。”

    谢无晏了然。

    他顿了顿,忽又直勾勾望着她:“到时候,我做什么都可以么?”

    虞雪坠撇过头:“那是自然。”

    谢无晏终于松开了她。

    他从椅子上起身,未再说半个字,转身走了出去。

    门扉开启又阖上,一阵风儿过后,房中回归安宁。

    虞雪坠撑着床帐,长舒一口气。

    小案上的茶还热着,谢无晏一口未动,她端起来一饮而尽。热茶入喉,香气馥郁,将她满身的紧绷抚平,虞雪坠仰面躺在绣榻上。

    烛光有些晃眼,她将小臂横在眼睛上,唇角冷冷一弯。

    活了两世,她今日方大开眼界。

    上一世,怎么所有人都以为谢无晏不近女色呢?

    他真是能装会骗。

    方才谢无晏匆匆走了,看他的模样,他一定会很快操办他们的亲事。

    想到这,虞雪坠的笑意愈发冷了。

    他操办得再快,也来不及了。因为子时已过,今天,是她登帝前的最后一天。

    明天,她就会坐在那张至尊的龙椅上,遥遥俯视着众人,接受百官万民的叩拜。

    谢无晏也将朝着她弯下脊梁,三叩九拜。

    娶她?做梦去吧。

    她永远不可能嫁给他。

    ……

    五更天一过,天色大亮。初阳散去薄雾,浮云之上光芒万丈,忠清伯府鸟鸣悠悠,清晨的南苑一片宁静。

    照风穿着黑色披风,挟着一身露气,下马小跑进府,直奔南苑。

    “大人,属下拿到了!”照风欣喜的声音打破了南苑的宁静,他一进屋,便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一卷红色帛绢,双手递到谢无晏手边,欢喜道,“相师将吉日都书在上面了。”

    昨日谢无晏半夜归来,就问他要娶亲的吉日。照风这几日刚挑好相师,吉日还没来得及选呢,谢无晏一言不发地乜着他,照风一个激灵,顿时连夜出了伯府。

    他半夜将相师摇了起来,终于拿到了娶亲的吉日。

    谢无晏也一夜未睡,他昨夜回来洗了一个冷水澡,又练了一套拳天便亮了。练拳出了不少汗,他拭去脸上的汗珠,将擦汗的帕子随手一掷,接过帛绢展开。

    帛绢红色烫金,用墨笔书着几个日子,他一一看过去,照风在一旁道:“大人,这上面的都是良辰吉日,但相师说还需要您二位的生辰八字再合一下……”

    “就这一天。”谢无晏打断他的话,长指点了点。

    “……大人,您不合八字了?”

    “不用。”谢无晏将婚期定在了七天后,他选中了帛绢上最近的一个吉日。

    “聘礼你去准备,多备一些。”谢无晏交待,“今天就要备好。”

    “属下遵命!”照风的喜色顿时压都压不住,他笑嘻嘻看着谢无晏,“大人,现在您可以告诉我们您要娶谁了吧。”

    谢无晏笑了下,眉梢眼角湿润着,像是镀着一层薄光。他握着红绢,扬唇道:“明天去下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春好处仍是花天锦地,喧闹如常,舞伎们在奢美的高台上起舞,丝竹乐声绵绵不绝,缠绵悱恻的调子余音绕梁,悠悠荡上三层。

    虞雪坠面无表情地坐在小火炉前,炉中的火烧得红彤彤的,银丝炭噼啪作响,映红了她的半张脸。她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木栓。

    谢无晏夜闯她的闺房,弄碎了她的门栓,她原本想换一个新的,但新的怎么也安不上。

    虞雪坠挑开炉盖,将新旧栓子全部丢进了旺盛的炉火中。

    安不上就不安了。反正今夜她就要离开这里了。

    火苗蹭的往上窜了半寸,两个木栓顷刻间变成了灰烬,烈火炙烤着她的面容,虞雪坠阖上炉盖,抬头看了眼天色,估算着月姨回来的时间。

    待月姨回来,她就要去宫中了。

    从重生那日起,虞雪坠就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

    可当这日真正来临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开心。

    王权更迭,新帝的诞生,意味着过去的帝王陨落。

    她的父皇,今夜就要驾崩了。

    今晚过后,她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女,从此一人走在那条帝王之路上,或成为千秋万代的至尊女帝,或被一剑穿心堕入地狱。

    是福是祸,皆不可知。

    这么想想,一个人也不错。无挂无碍,心无旁骛,佛来佛斩,魔来魔斩。

    窗外起风了。

    春好处的青红灯笼摇摇欲坠,檐下铜铃锒铛作响,簌簌的风声中,有人推开春好处的大门,踩着木阶匆匆踏上三层。

    门扉传来吱呀一声。

    虞雪坠回头。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妇人的眼角爬满细纹,绾着宫廷髻,系着暗色的云纹披风,满身上下尽是风尘仆仆的疲惫。

    月姨回来了。

    “小雪……”在见到虞雪坠的那一刻,她慈爱地唤了一声,而后双眼涌出了泪花。

    扑通一声,月姨跪在地上。

    她俯下清瘦的身躯,在地面上砰砰三叩首,而后抬头道:“奴婢拜见瑾安公主!”

    “陛下有旨,请公主即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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