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根

    梦梦只觉得胃里在翻搅,那是一阵接着一阵,忽利忽顿的绞痛,让她想要吐出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有,嘴里发涩发酸。

    梦梦看着那白衣男子被刨下脸皮,挑断经脉,而被那张薄薄的面皮,直接被南柯一簇黑火化成了灰烬。

    另一个侍女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些被割下来的肉片又重新塞回她的嘴里,逼着她吞咽下去。

    不管是声音嘶哑的痛苦口申吟还是被断掉舌根的含糊哀鸣,那都像是催命的鬼符,能激发人心底的颤栗。

    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手脚发凉,头脑胀痛,这种征兆······

    梦梦抠住桌边,调整呼吸,可体表的温度一点点下降,那若有若无的尖锐的刺痛自心尖一点点蔓延开。

    附骨霜,提前发作了--

    手腕上的细链忽地伸长,缠绕她的胸腹,攀附她的四肢,暖意抵制着寒意,保全了她此刻的清醒。

    梦梦抬头,看着坐在身边的人。

    俊美男人半托着脸,看着她,惬意笑道

    "又发现了师尊的一个秘密。"

    梦梦咬着牙,吐不出一个字,额上的冷汗与攥得发颤的手指是她挣扎的证据。

    南柯起身,将梦梦提了起来,抱进怀里。

    "处理干净。"

    话音落,人影消失在原地。

    西月看着两人消失,有些失落。

    大人看着好难受,不过有尊上在,没事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大人。

    "他们两个交给我,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

    娇俏少女放出两只纸鹤,长大的纸鹤包住了地上不成人形的东西。

    "扔去靡音湖"

    西月拍了拍纸鹤的脑袋,无聊道

    "那里面贪嘴的家伙什么都吃。"

    话落,得令的纸鹤煽动翅膀,带人从窗口飞了出去。

    屋内的魔修没敢多看飞远的纸鹤,混沌域里的靡音湖,是一个令人胆寒的地方,湖水漆黑如墨,漂散着种类各异的枯骨碎片,从远处望去,就像是湖面上铺满了一层长毛地毯,似是要掩盖湖水下可怕的怪物。

    靡音湖,只是混沌域的一角,而眼前这个少女,是镇压了所有混沌怪物的魔君。

    "好无聊哦"

    西月打了个哈欠,对屋里的魔修摆摆手

    "你们快收拾吧"

    她要去找东戈玩。

    另一边,被南柯带回寝宫的梦梦近乎失去意识。

    她隐约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可窒息的寒意让她本能地抓住了唯一的热源。

    "看来,是个不得了的大秘密。"

    骨感有力的手指轻松地压住了身上人的进犯,俊美的男人低笑出声,看着眉睫结霜,姿态凶狠的白衣男子,玩味问道。

    "师尊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寒意似附骨之蛆,蚕食她作为人的意识,释放如野兽般的贪婪掠夺。

    "师尊,普通人的躯体怕是扛不下这寒毒。"

    俊美男人唇边带笑,美得惊心动魄,勾人心魂,他忽地松手,而没了禁锢的野兽立刻扑上去撕咬。

    "成为魔修吧"

    野兽的动作微顿,沉睡的人儿在挣扎。

    "答应的话"

    修长的指节压住野兽的獠牙,微微用力,指腹划开一道口子,蕴含力量的温暖血液刺激着感官,诱惑,蔓延开来。

    "我给你更多。"

    贪婪的野兽不再犹豫,用力地吸纳温暖的力量。

    然而,渴求并不会因为轻易得到而止歇,贪婪会膨胀,让她主动探索,狩猎,掠夺。

    触手可及的温暖,强大,源源不绝。

    贪欲更盛,渴望更多。

    "师尊,不能太贪心。"

    一声无奈的叹息,将身上胡作非为的野兽重新禁锢,魔气凝结的长链锁住了她粗暴的动作。

    “乖一些,要不然我会弄疼你的”

    俊美男人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庞,语调轻柔,动作强势。

    她吞了他的血,他的神识在进入时没有受到多少阻力。

    那些粉碎的灵根被他用魔息一点点渗入,将其中微弱的灵息抹杀殆尽,破碎死亡的灵根被一点点剔除······

    "唔--"

    灵根本就是灵修身体的一部分,这一举动无异于击断骨架,再将其一点点粉碎,重新塑形,其疼痛,不言而喻。

    "南······"

    魔息不断地入侵,恐惧与疼痛混杂,快乐与战栗并存,梦梦止不住地哆嗦。

    “师尊放心,我亲自孕育出的魔根一定会比你之前的灵根更好”

    俊美男人动作不停,声音里带着无尽蛊惑。

    “南”

    抽骨般的剧痛让人的意识回归,她挣扎着清醒,明白此刻的处境。

    “柯”

    若只是被废掉灵根,她还是能有机会回到云顶门,还有回转的余地。可是,若是成为魔修,她再回去,只会给云顶门带来灾难--

    "不"

    破碎枯竭处又出现了新的生息,那稚嫩的,娇弱的幼根一点点扎根体内······

    "不要--"

    魔息被一点一点注入她的体内,逼出血肉里的灵息,如同抽经剥皮,脱胎换骨,硬生生地将一个灵修变成魔修。

    "南柯--"

    梦梦疼得发颤,但看向他的眼神却是明晃晃的杀意。

    血肉里的灵息与蛮横的魔息冲撞,剥离,吞食—

    眼前人的面容变得模糊,剧痛带来的片刻清醒抵不过寒毒的蚕食,当意识被冰封,凶狠的野兽再次苏醒,贪婪扑食,占领,粗蛮得毫无章法,贪心得欲壑难填。

    "嗯"

    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俊美男人抱住身上的动作不停的人儿,让她舔食一处,不要四处乱咬。

    "梦生花"

    南柯温柔地抚弄着怀中人儿冰凉的长发,低头,轻吻她的发丝,喃喃道

    "开第二瓣了"

    醒来后,噩梦成真,她体内的魔根,存在感是那样强烈。

    梦梦毫无犹豫地出拳,冲向相拥之人的门面,而闭眼熟睡之人轻易地包裹住她的拳头,按在身后。她屈膝蓄势,直冲他腹部而去,膝盖被另一只手牢牢摁住,下一瞬,他翻身,将她整个人压住。

    “师尊就是这么报答救命恩人的吗?”

    南柯偏头,将脸埋进柔软的颈窝处,懒懒道

    “如果没有魔根,你的身体扛不住寒毒。”

    “所以你大发慈悲地分出魔根来救我?”

    梦梦嗤笑一声,冷声道

    “成了魔修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话音落,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是吗”

    俊美男人撑起身,他一把地掐住她的脖子

    "那我一定违逆师尊”

    手指一点点锁紧

    “我要你活着”

    梦梦抓住他的手,指尖抠进皮肉

    “我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你是魔修”

    他笑了起来,笑得残忍

    “我要让云顶门的人看清你是魔修--“

    ”咔嚓“

    抠向他双目的手被半路拦截,干脆骨折,换来身下人一声痛哼。

    南柯放开手,翻身下床。

    “师尊,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玩”

    俊美男人站起身,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袍,理好衣襟,系上腰带。

    “你可千万别让我扫兴”

    他侧头,看着床榻之上大口喘气,冷眼盯着他的梦梦笑道

    ”毕竟,我暂时还没打算动那边。“

    说罢,一道瞬影,消失在原地。

    之后的一段时间,梦梦被关在了分不清日夜的华美寝宫之中,一如之前,不闻不问,只有一个侍女会来送饭。

    对方对她依旧很恭敬,依旧不会和她多说一个字,每次送完饭就离开了。

    梦梦能感觉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体内的魔息流动越来越顺畅,魔根已经压制了附骨霜,让她活命。

    “师尊恢复得不错。”

    闻声,梦梦冷眼看向缓步而来得俊美男人,多日不见,他却态度熟稔。

    “修养了这么久吧,是时候活动一下了。”

    南柯止步,下一瞬,梦梦只觉眼前一花,压抑的寝宫变成了呼喊声此起彼伏的角斗场。

    "师尊也去试试吧"

    不等梦梦回应,一道力便不由分说地将她推下去,进入了角斗场。

    见一只单薄的小绵羊掉了进去,周围看台上的观众开始兴奋地怪叫。

    这里是杀伐之境的边界,只要在界限之内,杀人就无罪。因而,这只从天而降的小绵羊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怜悯,相反,这种体型差距所诱出的虐杀感只会让人更为兴奋。

    观众毫不在意里面人的死活,而场中的负责人却是意识到今儿来了一位贵客。

    还不等上前来的负责人开口,南柯便摆了摆手,说了句"继续"。

    负责人会意,让人继续开赛。

    场下的梦梦抬头看了眼南柯以及他身旁站着的人,将目光放在此刻场内的对手身上。

    健壮的身躯以及腰腹手臂的疤痕已经言明了对手的不好对付。

    一声哨响,裁判跃出场地,场内罩住结界。

    同一时间,刀疤男一记重拳迎着梦梦脑袋而来。梦梦几个退步闪开,而对方左右开工,迅速又粗蛮地几记重拳,轮番压迫。

    梦梦一连闪躲,后退不止,直到逼近石壁,一个转身,助跑几步,踩着石壁接力,一个翻身,骑在对方肩上,握紧拳头,直直往头缝处接连猛击。

    刀疤男反应迅速,抬手铐住一只脚,手臂抡起,将要往地上砸。

    梦梦在右脚被抓住的同时双手抠住对方双耳,手中接力转身,膝盖弯曲,借着腰部旋转将膝盖狠狠地戳向对方眼窝。

    刀疤男吃痛,拉开人就往地上砸,而梦梦被对方扣着一边脚腕甩出去时还不忘用另一边的脚尖一连几下地往对方鼻峰处连踹几脚后反手用胳膊锁住对方脖子,借力打力,与刀疤男一同被甩了出去。

    "轰--"地一声,地上砸出一个坑,梦梦靠着对方身体缓了一下,倒地后挣开,退远,忍不住喘气。

    她保住了她的腿,可她的左手腕骨碎了。

    反观对方,从坑中站了起来,甩了甩脸上的碎尸和污血,双目发红地冲她挥拳而来。

    梦梦连忙闪开,对方不依不饶,一拳一个坑,誓要将这只逃窜的老鼠锤死--

    梦梦没了灵力,力道与速度都处于劣势,甚至接连错失良机,一拳一脚就算击中要害也抵不过皮厚,导致她成功激怒对方,却没能有足够的力道将对方打垮--

    腕骨碎了,手臂断了,肩膀被捅穿--

    随着时间流逝,梦梦身上的伤越来越多,而刀疤男却是杀红了眼,下手越来约凶,越来越狠,拳拳见血。

    "轰--"

    梦梦被一拳砸中,只感觉腹部快要被打穿,身体飞了出去,撞在石壁,滑到地上,一下子爬不起来。

    "吼--"

    刀疤男发出野兽般的吼叫,而周围看台上的观众在兴奋笑喊,在呐喊助威,在红眼尖叫。

    "咚--"

    梦梦滚动身子,躲开了一拳,可余威依旧震得她右耳剧痛,耳鸣不止。

    "咚咚咚--"

    额头的血流进眼睛里,让她一下子迷了眼,凭着感觉又躲过了几圈,却终究慢了一瞬,又被抓住脚,被人提着甩上去,摔下来--

    "唔--"

    被摔在地上的那一刻,五脏六腑仿佛跟着惯力要被摔出去,却被肋骨与肉皮包着,被挡了回去。

    巨大的抽离般的疼痛在达到顶峰时刻,身体为了保护主人决绝地休停。

    梦梦失去了意识,而刀疤男却是杀红了眼,又把人甩起来,摔下去。

    可这次,还未落地,一道纯黑长链自手腕处抽枝,眨眼间将人裹成了密不透风的蛹,让人安稳落地。

    还不等对方反应过来,抽枝的长链似刀刃一般,密集地,不间断地,向着刀疤男袭去。

    砍不断,剁不折,躲不开--

    生死的优劣局势在一瞬间反转,刚要为刀疤男的胜利而欢呼的观众还未来得及喊出口便见到了被捅成筛子,死不瞑目的尸体。

    "好,精彩!!"

    欢呼声永远都不会消停,周围看台上的观众在兴奋笑喊,在呐喊助威,在红眼尖叫。

    当杀人无罪时,生死赌局就能成为一场毫无心理压力的狂欢,尽情地呐喊,尽情地欢呼,血色是最好的兴奋剂。

    "下一场,下一场!"

    被激起的兴致燃烧着所有人,为他们带来欢乐的刀疤男被拖下去时无人怜悯,就如同黑雾蚕蛹消失原地也无人在意。

    场内,又有人上场了,场外,又有人在欢呼。

    黑链向着南柯试探,见他没有动后迅速地往他靠近,围成的蛹消退,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人儿。

    南柯抱起梦梦,如同来时一般,眨眼间消失了。

    "大人"

    被手下唤回神的负责人开口道

    "今天只是多了一场比赛。"

    "是"

    一众人低头应。

    "继续"

    负责人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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