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

    朔风吹过脸颊,雨后湿润的空气悄然升起,魏煊薄唇微抿,长袖浮动,作揖,“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萧妤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也连忙见礼,“妾身参加娘娘。”

    “不必多礼。”

    谢琉姝柔和笑了笑,也是,她离开宫里这么久了,沈清和也不再这里,魏煊到了年纪,自然应该娶妻的。

    “还没祝贺魏大人,青双,从我私库里取出那件金锁,刚好赠予大人,当做新婚贺礼。”

    “……微臣多谢娘娘。”魏煊敛眸,拂了拂袖。

    萧妤眨了眨眼睛,她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在这之前她听过一些传闻,说这位娘娘是罪臣之女,却不曾想到,她竟生的这样好看。

    像仙女似的。

    “妾身谢娘娘厚爱。”

    萧妤弯了弯眸,笑起来很是灵动。

    因着还有事情,谢琉姝并未与他们多做交谈,寒暄了几声,便离开了。

    她走后,魏煊紧抿的唇骤然松懈下来,伸手去拉妻子的衣角,却不料一向活泼的萧妤却蹙起了眉。

    “夫君,你心里的人是她吗?”

    萧妤眼眸明澈干净,没有夹杂任何醋意与不满,可魏煊却身子震了震,半晌后,抬起眸,不可置信问道:“阿妤,你……”

    “夫君书房里挂着一副女子画像,妾身有一日替您收拾时,无意发现的,方才您见到她时,反应实在有些古怪,所以妾身才大胆猜测。”

    云雾渐渐消散,天际旭暖,魏煊脑海中想起了一张久久未曾见的面容。

    半晌后,他喉结滚了滚,嗓音低沉。

    “……不是她。“

    萧妤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似是没想到。

    她敛了敛眸,又换上一副灵动欢乐的模样,笑意吟吟道:“夫君莫要多想,实在是妾身好奇。”

    魏煊拍了拍她的手,压下心中那丝不该有的杂念,而后温和道:“阿妤,我既娶了你,日后必定会好好待你,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妾身明白。”

    萧妤垂下了眸,缱绻长睫落下,遮住眸底一闪而过的神思。

    好好待她是出于责任,却不是爱。

    正因为清楚,她才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夫君心里有别的女子。

    *

    傍晚时,谢琉姝去看了满满,自回宫后,满满一改往日顽劣的姿态,功课上进步了不少,最近又得了太傅夸赞,谢琉姝亲手做了鱼汤,想着能让满满多吃些。

    入宫后,她因为被各种事情困着,真正陪满满的时间反而少了很多。

    对此她有些愧疚。

    只是她还没待多久,便有内侍提醒着满满要去温书,小少年爬上比他还高的椅子上,一板一眼看了起来。

    谢琉姝眼眶湿润,如今满满是太子,身为太子,不该耽于喜乐。

    她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便悄悄离开了。

    宫道上寂静,时不时有侍从走过,夜里风大,她提着一盏昏暗的灯笼,走在青石地板上。

    她心里装着事情,故而走的很慢很慢,直到拐过转角,一个内侍无意撞到了她。

    “奴婢有罪,请娘娘饶命。”

    周围风声喧戾,昏暗的光影将人的影子拉长,谢琉姝蹙了蹙眉,没在意这个内侍。

    她摆了摆手,那内侍一看眼色,便着急忙慌溜走了。

    谢琉姝正欲继续往前走去,不料眼眸一怔,心口砰砰乱跳起来。

    接着灯笼发出细微的光,她看到那块原来什么都没有的地面上,忽然多出一枚玉佩来。

    她压下心中翻滚着的震惊,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弯腰拾起那枚残玉,眼底浮现出一丝错愕。

    “洵哥哥……”

    谢琉姝不自觉的呢喃着,脑海里蓦然出现一张温润清俊的面容。

    半晌后,她神色冷沉,眼底忽明忽暗,吩咐道:“查清楚,方才那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青双点了点头,回身望去,幽长的宫道上,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

    琉璃殿,沈肆把玩着茶盏,眼眸时不时往外看去,终于,在他第三次将茶盖掀开又阖上的时候,那抹清丽的身影终于来到了眼前。

    “臣妾见过陛下。”

    “晚晚,朕说过,以后你不必和朕行礼。”

    “朕与你是夫妻,从来不是什么君臣。”

    谢琉姝愣了愣,恍惚间想起沈肆是说过这样的话,但她却总是下意识的将他当做陛下。

    缓了缓神,她弯唇一笑。

    “好。”

    是夫妻,非君臣。

    见状,沈肆也满意的笑了。

    沐浴过后,沈肆像往常一般去吻她的眉心唇角,谢琉姝温顺倚靠在他怀中,一番亲密过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长发微湿,垂在脑后。

    红鸾帐里,她双膝落在他腰腹两侧,略微弯腰,长发轻轻扫过他的胸膛,沈肆的呼吸变得急促,却没有大幅度的□□。

    像是细嚼慢咽一般,他极有耐心的勾着她,双手落在她腰间,薄衾遮住了二人的身子。

    被子底下,春光泄出。

    “陛下,臣妾有……一件事情很……好奇。”

    一句话说的支离破碎,足以看出,她其实也不好受,偏偏沈肆故意这样,在她很想的时候及时收回去,如此乐此不彼,却又不肯离开。

    谢琉姝只得越发紧密的靠近他。

    “……什么。”

    “陛下,臣妾……好奇,在盛康……刺杀陛下的……是何人”

    “唔……陛下……”

    猝不及防的,沈肆用力了一下,谢琉姝没有任何准备,只觉得身子像是要被撞出去一样,隐秘的快感夹杂其中,她忍不住咬紧了唇。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都已经处理了。”

    沈肆不喜欢她在这种场合还在想别的事情,故而动作加快,彻底占据了她的心,谢琉姝脑海里的思绪仿佛瞬间被清空,只能感受到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她险些要飞出去。

    “晚晚,要专心。”

    他轻叹一声,最后快速抽动了几下,才抱着她进去了隔间沐浴。

    翌日,谢琉姝醒来后,又到了巳时。

    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眸,正欲下床,不料感到浑身一阵酸软,尤其某个地方,更涌来难以言喻的刺痛感。

    她抿了抿唇,心中暗骂他是禽兽。

    下一次绝对不要纵着他胡闹了,谢琉姝费力下了地,用完膳后,吩咐了一声不许人打扰,便又回塌上躺了下来。

    以她现在这副模样,出去怕是被人议论。

    尤其这些日子沈肆夜夜来琉璃殿,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思及此,谢琉姝脸颊红了红。

    午时过后,沈肆处理完朝政后,又来琉璃殿里陪她,这一次,他手中拿了个瓷瓶,温声道:“晚晚,昨夜是朕不好,这个药或许能助你缓解。”

    说完,他走上前来,伸手去解她的罗裙。

    “走开。”

    谢琉姝忍不住拿脚踢他,还不是拜他所赐。

    “生气了?”

    “朕保证,朕下次一定轻点。”

    谢琉姝瞠目结舌,他这是认错的态度吗?

    她都这样难受了,他居然还在想着下次。

    她抿了抿唇,忽然伸手从他那里抢过瓷瓶,“臣妾自己来。”

    “还是朕来罢,你看不见。”

    话落,谢琉姝又觉得脖颈周围升起一股热意,一不留神,瓷瓶又回去了他手里。

    “这段时间朕事物繁忙,晚上恐怕不能来陪你了,若是你愿意的话,可以搬去乾明殿……”

    “不用了,臣妾喜欢这里。”

    沈肆话还未曾说完,谢琉姝便打断了他,搬去乾明殿?

    那岂不是更方便他了。

    她才不要。

    沈肆眼底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意,似是明白了什么,“在朕身边不好吗?”

    谢琉姝没说话,却用行动表达了一切。

    她的脚落在他双膝之上,始终是防备的姿态。

    “晚晚,乖,只是涂药。”

    沈肆语气放柔,半推半就间,不知何时,谢琉姝已经躺在了床榻上,衣裙从底下掀起,堆叠在腰间,亵裤也落了下来,而他指腹粗粝,却冰冷。

    谢琉姝极力忍耐着,眼尾略有些发红,冰凉的触感的确缓解了细微的疼痛,她轻轻咬着下唇,过了没多久,终于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瞥到沈肆似笑非笑的面容,她脸颊一红,忍不住伸手去推他。

    “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还这样害羞。”

    这哪能一样。

    谢琉姝抿了抿唇,小声道:“陛下不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臣妾就不留陛下了。”

    沈肆挑了挑眉,走过来亲了亲她的眉心,“等忙完这一阵,朕会陪着你的。”

    近日边境确实不太平,接连几次的流民暴动,却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沈肆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这些事他不想让谢琉姝担心,故而隐瞒了下来。

    用完膳后,沈肆便回去了乾明殿。

    谢琉姝抿了抿唇,心中的不安却渐渐放大。

    傍晚时,下了一场细雨。

    青双神色古怪的从外头走进来,身上落满了雨丝的凄凉,她沉声道:“娘娘,昨晚那个人不见了。”

    “但是,奴婢在他的住所找到了这个。”

    她手中拿着一封信,信上的字迹分外熟悉,能看出执笔之人是这样的清隽出尘,风骨依旧。

    谢琉姝缓缓展开。

    脑海中蓦然想起一个场景,昔年海棠娇嫩,轩窗下,宛若谪仙的公子温润清俊,一笔一划勾勒出她的眉眼。

    “吾之晚晚,世间绝色。”

    而现在,纸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也是只有八个字。

    “后日戌时,城外破庙。”

    细雨越发紧密,那张轻飘飘的纸笺像是万斤重一样,就那样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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