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落4

    谢平羌正欲走,突想起什么,又从袖袍中拿出了巴掌大的盒子,盒子虽小,却雕刻着大朵栩栩如生牡丹花,周遭以极高的镶嵌技艺填充了美玉。

    怎么瞧怎么看是专门装珍珠的盒子。

    他打开,里面却飘出一股枣香气…

    “阿溪,这是我今日去刘记糕点小铺捎的,都说这家好吃,我到的时候啊这软枣糕就剩两块了,听闻他家软枣糕同别处实在不同,软糯香甜又有股绿茶的芳香,比宫中的要好吃不少,你尝尝如何?”

    软枣糕。

    他怎么知道杨溪爱吃这个?

    软枣糕属实不是什么稀罕物,哪里都有卖的。可刘记糕点的甜品举国闻名,杨溪也只是听闻却从未吃过。

    不知谢平羌从哪听得她爱吃。

    “多谢谢总管,今日你肯来探访,我已经是感激不已,哪里还能收你的东西。”杨溪道。

    谢平羌冲她笑笑,道:“两块糕点罢了,还怕我讹你不成?”

    “哪有?”

    “那便收着。”

    –

    杨溪休养身子这几日,郑丹秋跟随几人微服私访去了几处地方,有前段时日经历涝灾的盐城府,有传闻流寇四起的山涧府。

    或许是在苏州府惩治恶霸萧景滕过于张扬,再去旁处时,并无太大异常。除盐城府仍有多数百姓流落失所,看的人甚为糟心外,倒还算得上国泰民安。

    朱展身子不适,盐城府地势又起伏不定多山路,故而救济一事由朱敏忠全权代劳。

    朱敏忠救济难民尽得人心,他拿出私己物补贴百姓,亲自施粥舍衣。同时将户部调来的赈灾款项监督下放,从根源避免贪污。

    民间皆传四皇子仁爱之心,造福万民,一时间传遍整个江苏。

    一切挺顺利的,除了唯一的岔子来自……郑丹秋。

    郑丹秋本就没见过什么世面,人也不算机灵,倒是这副温婉模样给人一种娓娓道来之感,总觉得她能将事情处理好,实则不然。

    魏剑是个快性子,对她这种慢吞吞的人很是反感。

    至于顾端,或许因他父亲是太保,他总一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面上不漏喜怒,却尽可能将一切照顾周到,周全每个人。故而他对郑丹秋的态度是不疏远也不亲近。

    朱敏忠则对她生了不少兴趣,在宫里见的刻板人多了,他越看越觉这小姑娘呆愣愣的样子还算可爱。

    不过…有时也挺麻烦的。

    去山涧府时,她口快心直险些称呼朱展为“陛下”,亏得朱敏忠反应快,抢先喊了“毕老爷”,才勉强圆了过去。

    可自打他唤朱展毕姥爷之后,周遭人看他们的目光变得奇怪起来,后来一打听才知晓,毕氏一族在当地是有名的扫把星,所过之地,轻则鸡鸣狗盗,重则途生灾祸。

    真是奇怪的很。

    今日去盐城府救济难民时,得亏陛下不在,郑丹秋只顾着看手中的物资,并不看路。朱敏忠停在一处宽沟前,刚落脚便被身后的郑丹秋一撞便连滚带爬跌落下去。

    得亏沟不深,否则朱敏忠难保不摔得个骨折破相。他身上剐蹭了好几处皮外伤,吱呀乱叫着问谁将他撞下去的,他要将那人痛扁一顿。

    待他知晓是郑丹秋撞自己摔下去时,又瞧见她那因自责而泛红的眼角,好生可怜,遂软了心,柔声道着无事无事。

    直看呆了顾端,魏剑几人。

    欲赶回苏州府时天色渐暗,又落了雨,几人甚是狼狈,便找了近处破庙暂做安歇。

    雨势愈来愈大,丝毫未有停歇的迹象。

    “这江晏清好生聪明,早早便走了,得,留我们几人困在这!”朱敏忠抱怨道。

    他又看了眼郑丹秋,姑娘浑身被雨浇透,单薄衣裳紧贴。不过实在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容貌尚可,她那身材简直平若木板。

    破庙内仅顾端,魏剑,朱敏忠,郑丹秋四人。一个未出阁姑娘家,同几位男子共处一室,致郑丹秋名声何在。

    朱敏忠很想将自己外衫脱下披到她身上,奈何他外衫也是湿的。

    直到顾端提议去马车上取些被褥过来。

    再回来时,顾端浇的像个落汤鸡,好消息是有被褥,坏消息是仅一床。

    被褥经白绒地毯包裹倒是未湿,顾端递给朱敏忠,朱敏忠看了看一侧的郑丹秋,示意将被褥递给他。

    并不大的破庙四下漏风,窗户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直作响,亏得门还能关紧。许久不见香火,可供奉的神佛倒未落了灰。庙中还算干净,应是有信奉之人时常来清扫。

    魏剑从进庙便一直侯在门前,唯恐有人行刺。

    顾端从怀中掏出两瓶烧酒,轻轻晃了晃,兴奋地朝朱敏忠道:“淋雨身子凉,王爷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罢!”

    朱敏忠侧目瞧了瞧郑丹秋,她很是拘谨,整个人缩在角落,手臂环抱住膝盖,瑟瑟发抖。被褥扔在一旁,一动未动。

    “喝什么喝!没瞧见还有个姑娘,再吓着人家。走走走,我们出去。”朱敏忠又看向郑丹秋道:“郑姑娘,你别怕,我们几个去马车上睡,你若是有何事,喊我们一声便可。”

    郑丹秋起先无言,却在几人正欲都走时,急忙站起身来,懦懦道:“我…我害怕。”

    落雨声太大,几人从嘈杂中将就听出她的意思。

    顾端意味深长看了眼朱敏忠,给他留了瓶烧酒,道:“马车上更冷,雨水从车幰飘进去大半,王爷您金贵之躯,不如您留在这罢,正好郑姑娘害怕。”

    也是,黑灯瞎火的,庙中仅有一团柴火散着微弱的黄红光。时不时再来一道闷雷闪电,莫要说郑丹秋害怕,他们几个男子独处破庙也难保不会怕。

    将魏剑,顾端送出后,朱敏忠自觉走到柴火堆旁,将手中烧酒放下。一面褪去湿漉漉的外衫一面看向郑丹秋,道:“你莫要害怕,有我在这,很安全。”

    一男子边脱.衣服边说有他在很安全,鬼才信。不过确实此刻的朱敏忠对她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为人君子,怎可做此龌龊之事。

    郑丹秋面上染上红意,她低下头,未言。

    朱敏忠将外衫以木棍支撑在柴火上烘干,拿起烧酒自顾自喝了起来,一口气吞下大半,也的确是暖和些了。

    他晃了晃还剩个瓶底的烧酒,又看向郑丹秋。

    朱敏忠起身朝她走去。此刻的郑丹秋已将自己裹紧在被子里,于角落处缩成一团,仍是止不住的发抖,她太冷了。

    “喏,喝了便暖了。”

    郑丹秋愣了几秒,摇摇头,道:“多谢王爷好意,我不渴。”

    朱敏忠禁不住笑出了声,柔声回她道:“不是问你渴不渴,你不是冷嘛,喝了这酒,身上便暖和了,可别明日感冒了再传上我们。”

    郑丹秋坐在裖褥上,身上半披着被子。她悻悻接过酒瓶,只饮了一口便皱起了眉,她从未喝过酒。

    实在是难喝极了。

    豆大的雨点敲击着庙顶,雨水沿屋檐疾速流下。伴着霹雳雷声,闪电时不时将庙内照得一片雪亮。

    只此一口,郑丹秋便觉身上舒服极了,好似真的没了先前那样冷。

    于是她又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朱敏忠目不转睛看着她,心中生出几分怜爱,这样娇俏的女子,是天生便需得有人保护的。

    郑丹秋脸蛋已完全红成一片,不知嘴里嘟囔着什么,她是喝醉了。

    借着酒劲,朱敏忠缓缓蹲下身,仔细听她口中嘟囔的话语。

    “祖父祖母,丹秋不孝…不能时常回去看望你们老人家,是丹秋……”

    “为什么我总是能将所有事情都搞砸啊…”

    她声音愈来愈小…朱敏忠听不真切。

    下一瞬,她直直前倾栽到了朱敏忠怀里。

    朱敏忠只觉耳根发烫,他打量着怀中的可人儿,少女虽闭目,她长睫仍在不安的微眨,驼峰鼻樱桃嘴,满面潮.红,精致温婉的面庞之下是好看的锁骨。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那副樱桃小嘴红润饱满,嘴上挂着的酒水泛着微光,娇嫩欲滴。

    鬼使神差般的,朱敏忠忍不住吻了上去。

    酒精一时上了脑,理智将他往回拉时,朱敏忠突然发觉……

    她在回应他……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如何忍得了。

    朱敏忠一只大手缓缓握.上了她的蛮腰,用劲捏了捏。又向下不住探索,惹得一阵颤粟。另只手扯下她的发簪,秀发若瀑布般顺滑倾泻,打在他的脸上。

    阵雨重重,响天彻地。

    朱敏忠不住撩拨,郑丹秋已全然失了理智,脑袋逐渐发昏,她的身.子逐渐娇.软下去,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他头埋在少女颈下,半敛着眸子看她。不住往外呼出一股股热气,唇.瓣微–含,轻轻吸–吮。

    窗外暴雨如注,淋漓水溢。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褪下。

    她若临岸将要窒息的鱼,不住的嘴巴微张欲求得一线生机。下一瞬是刺骨的疼痛袭来,郑丹秋终是忍不住发出低沉叫.声,待疼痛舒缓了些,朱敏忠仍是不愿放过她。

    冲撞之下,郑丹秋痛得泪流满面。许是见她落泪哀嚎不已心生怜悯,朱敏忠尚存了一丝理智,缓缓温柔深.入。

    倾盆大雨,神佛之下,是出自人类的本性和欲望,是情难自抑的繁乱心绪。

    这是朱敏忠二十余年过得最幸福最畅快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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