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伙伴

    夏山溪家附近有家网红甜品店,宋赢知道后,缠着他送点来。

    夏山溪说着想得美,但第二天就买了一大袋给宋赢带去。

    在宋赢校门口打着电话晃的夏山溪被同样来送东西的宋赢妈妈看见了,他们本来素不相识,但奈何夏山溪对着电话那头喊了宋赢的名字又确认了房间号,便被宋赢妈妈逮了个正着。

    夏山溪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他心虚地开口就是我和她只是朋友。他的左手上还拿着手杖,这会显得尤其突兀刺眼,但他没处藏。

    中年女人确实看到了手杖,但态度很好,说着麻烦了麻烦了,还给她带东西。

    夏山溪只能更恳切,“没事没事,她也照顾了我很多,没事没事,顺路的。”

    两人礼貌用语了一路,直到宋赢冲下宿舍接人。

    看见亲妈和夏山溪并排站,宋赢有点两眼一黑。

    “夏山溪!谢谢!”宋赢喊了,“嘿嘿!还有谢谢亲爱的妈妈酱!”

    “夏山溪!?”宋赢的母亲惊呼了一下转过头,又觉得不妥,感觉闭了嘴。

    “是啊,就是夏山溪。”宋赢不解,“不是经常和你说嘛”

    夏山溪汗流浃背了。

    宋赢的母亲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她每次都说大画家,我以为....”

    “不是,就,我随便画的!业余业余!”夏山溪迅速地低下头。

    “啊?”宋赢一脸懵,“明明说过是朋友了吧!”

    “是是是...”宋赢的母亲解释,“我记性不好...”

    宋赢狐疑地看过去,亲妈才50,记性不至于不好到这种程度,看着母亲一边心虚一边唠唠叨叨地叮嘱,宋赢奇怪得不行。

    宋赢:你和我妈一起走,帮我去打听打听什么情况,她怎么看见你就怪怪的。

    夏山溪:可能是我这人怪

    宋赢:不可能,你上去打听打听。

    宋赢的母亲提出要送夏山溪回去,夏山溪想拒绝,又出于宋赢那边下达的任务,夏山溪坐上了宋赢的车。

    开车的是宋赢的父亲,他听见夏山溪的名字也是一惊,回头看了好几眼。

    “我知道我很奇怪,抱歉。”夏山溪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又有点不死心,“但是我真的不会对你们的女儿造成负面影响的”

    “不不不”宋赢的母亲连忙打断,“奇怪的其实是宋赢。”

    宋赢从小就被认为是个难搞的小孩。

    在富裕的家庭中成长,又是独女,她受尽了宠爱。她娇纵又自我。

    如果说这时的宋赢只能说是个被宠坏的小孩,那十三岁以后的宋赢,就奇怪得不可收拾。

    她那时开始,对外更从容更自信,也不会大发脾气,摆着对家人亲近的态度,转头又会冷眼。

    起初,没人以为不对,直到听见宋赢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她对着空气喊,“撒旦”。

    像是,【幻想伙伴】。

    宋赢不缺朋友,她算是外向又挺受欢迎的。

    【幻想伙伴】的出现其实不太应该出现在宋赢身上。

    宋赢的父母一开始知道夏山溪,以为他只是同学,没当回事。

    直到宋赢那日把夏山溪带回家,而夏山溪醒来后没和她说几句就去找父亲寻仇,宋赢说带夏山溪回来坐坐,但最后,是宋赢独自站在房内,她说,动手。

    宋赢这句是说给撒旦听的,但对宋赢父母而言,无疑是敲响了警钟。

    他们商讨着去学校打听,于是在高三开学时,他们要到了学校的名单。

    没有夏山溪。

    那会他生病了,调离了学籍。

    宋赢的父母把名单翻了一遍又一遍,没有夏山溪。

    夏山溪与宋赢共同度过的那段时光,在他们眼里是宋赢独自创造的乌托邦,宋赢絮絮叨叨地讲着的大画家,在他们眼里是宋赢的【幻想伙伴】。

    宋赢的父母仅仅把高中时那一段讲给夏山溪听,隐瞒了撒旦那段,夏山溪摆弄了下手杖,缓缓开口,“那天我是来了,因为一点急事走了。高三我身体不好,住院了一段时间,学籍就调走了,所以名单上没有。”

    宋赢父母闻言笑了,“嗨,没事,都是误会。真的麻烦你照顾宋赢了。”

    很快,车就开到了夏山溪家门口。

    夏山溪到家后和宋赢解释了下。

    “幻想...幻想?”她不解。“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想象出一个朋友?”

    “我哪知道。”夏山溪嘀咕着,“可能是你逢人就说画家画家,哪来那么多年轻有为的画家”

    “哎呀——快了快了——”宋赢打开手机,她百无聊赖地切换了几个软件,忽然切到了相册,她看着照片,脑子里有一个奇怪的猜想。

    “啊!”宋赢叫了声。

    “啊?”

    “没有,不过我想到了一点重要的东西。”

    “什么?”

    “secret。”宋赢故作神秘的声音传来。

    “靠。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以后再听以后再听。”宋赢说着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

    她去客厅晃了一圈,倒了水,确保父母正在卧室忙自己的。

    “撒旦。”她小小声喊。

    “干嘛?”宋赢看见了眼前的黑影。宋赢眼里,撒旦并没有明确的五官,像人们想象的,拥有尖角和巨大的翅膀,更多的像一个剪影,他的声音粗旷又平静。

    “我平时和你说话声音很大吗?”宋赢依然是小小声。

    “你激动就会很大。”

    “哦~那外人看来我是不是像,在和空气交流。”宋赢认真地看着。

    “当然。像精神分裂。”黑影动了动,“你明明可以不用出声跟我交流。”

    大彻大悟的宋赢一巴掌拍向撒旦的脑袋,穿过了黑影,“不早说嘛。”

    “我以为这是一个正常人都知道的。”撒旦平静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无奈。

    撒旦话音刚落,唰一下被宋赢弄了回去。

    十三岁的宋赢。

    她经受着无人知晓的痛苦。

    她会被梦魇惊醒、被迫灌一下毒药的梦魇,她抽泣着,把那时还是个小黑影的撒旦喊出来,她说快sha啊、救救我、sha了他。

    她只会说这几句,然后哭着又睡着。

    小撒旦说,现在还不行,你还不够强。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黑影越来越大,宋赢也越来越强,不费吹灰之力、任何人都能遭受厄运。

    宋赢早就过了会哭着睡着的年纪,她对着撒旦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她从最开始的执着,已经缓过神来了,宋赢把她的主线任务从复仇变成了过上幸福快乐的人生、哦、复仇、副线。

    宋赢身边所有人一无所知,因而倾听她最多的,是撒旦。对着那个冷冰冰的恶魔黑影,宋赢能谈天说地。

    宋赢这会才意识到,哦,她唯一的诉说,被人认为是幼稚的、小孩才会有的、什么【幻想伙伴】。

    宋赢不在乎。

    人生是战场,是仅她一人的战场,人生是旷野,是她可以随意奔跑的旷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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