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妖

    徐书阳若与李悟庸是朋友,那他就最有可能是那个开启海下幻境的人了。

    他是吗?

    楚念晚看向他,眼底是让人看不清的迷雾,“朋友的心上人为何要你来探望呢?”

    徐书阳脸上闪过一丝痛意,“我的朋友……三年前被妖害死了。”他看向楚念晚,见她脸上流露出善解人意的表情,不禁嘴唇蠕动,一吐为快:“其实,我刚刚所问楚姑娘的问题,就与他二人有关。”

    楚念晚了然地点点头,“你这样在乎你的朋友,你们应该从小就关系很好吧。”

    “不是,是他的心上人将他带到这镇上之后,我才与他相识的。”徐书阳笑着摇摇头,“当时我来街上买花种,结果他跌跌撞撞地上来撞洒了种子。”他想起李悟庸抓耳挠腮给他道歉的样子,神色中多了一丝怀念。

    当时的徐书阳看他有些脑子不好使,没有过多追究。谁知李悟庸缠上了他,说要给他赔钱,拉着他往一家脂粉铺子走。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时不时来探望,渐渐与李悟庸成了朋友,有趣的很。

    楚念晚正欲再说,肩膀便被猛地一拍,“师姐!你可让我们好找!”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安欣贴近的圆脸,“我跟师兄都放完莲花灯好久了,你竟然还不回来,我们都要担心死了。”

    裴云泽在一旁跟着严肃道:“师妹,以后切不可如此行事。”

    “好好好。”楚念晚立马认错,止住他们话头,害怕在徐书阳面前暴露自己并不是走丢的事实。她上前挽住安欣,“我跟徐公子在一起,不会有什么事的。正好咱们玩也玩了,去吃点东西啊?”

    一提到吃,安欣的眼睛就散发光芒,“好,咱们去那边的酒楼吃,还可以看表演呢。”

    裴云泽点点头,看向徐书阳,出于礼貌地询问:“徐道友不若也一起去。”

    徐书阳看看楚念晚,今晚与她的聊天实在有些深入人心,又回想起与她这么多次的巧遇,实在做不到转身离去。

    所以,他明知道是对方的客气话,也仍旧厚着脸皮点头,“也好。”随即马上磕绊地补充,“即若如此,在下,便作为东道主来招待各位吧。”

    “这如何使得,徐道友客气了。”

    “无妨,裴道友气宇轩昂,两位姑娘也是仙姿玉质,是在下希望结交的朋友。便请朋友们,给我这个机会才是。”徐书阳客气地行了个抱拳礼,惹得安欣扑哧一笑。

    “如此……便劳烦徐道友了。”裴云泽不好推拒,只得点头应下。

    徐书阳带着三人走到一家热闹的酒楼前,“这云醉阁的饭菜是当地出名的,菜色多,酒酿香。诸位且先移步,去里面点菜吧。”

    “我们先去,徐公子不与我们一起吗?”楚念晚问。

    徐书阳点点头,对她说酒楼后侧的河边有一家买烧饼的铺子,配着这里的酒喝最是香甜,一定要请他们尝尝。他先去买些,随后便到。

    人家已经做东请了客,不好意思再叫人单独跑一趟。楚念晚主动提出与他一道,让裴云泽与安欣先进了云醉阁。

    “啧啧,这凌喻师弟可得小心了。”安欣看着二人的背影,嗫嚅道。

    “安欣你说什么?”裴云泽看着她嘟嘟囔囔,一个字也没听清,他顺着安欣的目光看过去,“要不我也跟着去。”他往前走了两步,又担心安欣落单退了回来。

    “也罢,就在酒楼后面而已,我们先进去等吧。”裴云泽低头嘱咐安欣,“今日不是自己人付钱,你点菜的时候可要……”

    “哎呦,知道知道。”安欣嘟嘴看他,“少点一些嘛,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事还是懂的。”

    裴云泽笑着点点头,又回想起她以前的饭量,“若是等下你没吃饱,等回去的路上我再悄悄买些其他吃食便是。”

    “哎呀师兄,我哪有那么能吃!”

    *

    已是戌时之末,夜色浓重。但因为是夏夜,又是节日盛典,即便放河灯的活动已经结束,商贩们也都收摊返家,熙攘的人流也并未减弱多少,仍旧有着闲散漫步于街头的人。

    楚念晚跟着徐书阳来到烧饼铺前,竟还有几人排在前面。徐书阳让她先在一旁稍作休息,自己前去等待。

    这里的商铺在一条宽阔的河流边相对而开,每隔十几米便有一座石桥相连两岸。河道边的石柱上系着已没有划桨人的两三木船,正顺着水波纹左右摇摆。

    这条河并不是放莲花灯的主干河流,但也仍有不少花灯顺流飘过来,浅粉,纯白,甚至还有几盏绿莲花灯。五颜六色在倒映灯火的水中打转相碰,静谧又美好。

    楚念晚回头看看,徐书阳已经在烧饼摊前付账,买饼的妇人手脚麻利的给他打包。

    耳边传来一道不寻常的水声,楚念晚又看向河道。一盏白色的莲花灯被两面夹击,撞了个侧翻,花芯中的灯油泼洒入水,火光转瞬熄灭。凡是放花灯,必是要许愿的。她不忍哪个人的美好念想就此沉入河底,于是提裙走下两节台阶,来到水面边,伸手去捞。

    “其实不必如此费力,这些花灯过两日也是要被打捞起来的。”徐书阳已经拎着烧饼走过来,“不然会造成河道拥挤。”

    楚念晚没回头,指间打出一道灵光,费力地将那侧翻的花灯击过来。她伸手将其摆正,“我知道,但也希望这愿望能漂得久一点,远一点。”

    那花灯颤颤悠悠地重新浮在水面上,楚念晚笑笑,收回手。

    霎时,一条深绿色的粗壮藤蔓破水而出,飞速的卷上她的脖间,使劲一拉。

    窒息的感觉猛地传来,脖间皮肤被捆得疼痛不已,楚念晚还没来得及惊呼,便被瞬间拽入河中,整个过程从发生到结束不过毫秒之间。

    “楚姑娘!”

    楚念晚听到岸上人焦急的呼喊声,“噗通”一声,有人随之跳入水中。脖子的痛感越发清晰,好似要被勒断,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随即没了意识。

    *

    比之外面风沙的呼啸声,沙丘内的空间安静了不少。

    娇媚的女子遍体鳞伤地侧躺地下,喉咙间泛着浓重的血腥。

    “这位仙长好生霸道蛮横,奴家不过是想守好自己的东西,这还犯了什么罪不成。”

    甜腻的声音在一片静意中响起,地面上的女子极尽风情地支起上半身,本就松垮的衣领随之落于肩下,露出她诱人的肩膀。

    凌喻目不斜视,不屑一顾道:“是吗,你自己的东西?”

    他走到那女子两臂之外,极具压迫感地蹲下,双眼带着冷意与她对视,薄唇轻启:“我今日来此,也算是救你一命,你该庆幸。过了今日,若是再有人来,可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狐妖皱着眉,低头回避他令人有些胆颤的视线,考虑他所说的真实性。凡是能进锁妖镜内的必不是等闲之辈,而这人一来,张口就跟她要李悟庸的元神。

    刚刚甫一交手,她便可以感觉到,他弄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但他并未主动攻击,仿佛不屑做这种事一般。

    “仙长也明白,奴家之所以能在这锁妖镜中维持人形,不那么快消散,就是因为我身体里这些元神。”狐妖向凌喻面前倾了倾身子,引来他厌恶的一瞥。她随即不敢再造次,继续道:“若是,我将其中一个元神给了你,虽说不会对现在有什么影响,可谁能保证一段时间过后,不会消失的更快呢。”

    凌喻耐心快要耗尽,眼睫一抬。

    狐妖瞬间腾空而起,被一股力狠狠地甩在墙上。

    “那你现在就可以死。”凌喻站起,抬手散出灵光。

    “等等!”

    狐妖不再抵抗,吐出一大口鲜血,  认命地闭了闭眼,“我给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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