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可期

    她低声对旁边的秋山道“传令顾什,留一活口,防止他自尽。”秋山立即吹响哨子。

    战场上的顾什刚准备一剑结束眼前这人,好去看着褚子平,就听见信号,立即向其四肢攻去,黑衣人筋脉被挑倒地,正打算咬破牙缝中藏着的毒药,就被眼前的少年,卸了下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俊秀身手又奇特的少年。

    顾什正回身去帮褚子平就看见他在师傅的助攻下,一剑刺中鬣狼心脏,利落抽出利剑,看着鬣狼倒地之后,转身向他而来。

    此刻的褚子平似是发着耀眼的光,一脸正气,看来以后是不需要他这个表哥时时担心,也不需要时时护在他身边了。

    大獒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走到褚子兰这边,嘴里还吊着一块令牌,仰起头,似是示意褚子兰接住,褚子兰弯腰伸手取下大獒嘴里的令牌。

    一块黑铁制成的,手掌般大小,一面印着狼头图腾,一面印着辛金字样,该是这群鬣狼中有身份之人,褚子兰将其收好。

    看着褚子平的攻守,进步很大,这一次实战之后,又会是一个新的褚子平,人生路漫漫,他总将成为他仰慕的大将军那样,驰骋沙场,所向披靡。

    这边战斗已经结束,褚子兰道“劳烦几位将这五人的尸体焚烧干净,顾什这人交给你审,问出外面情况,各位忙完到祠堂汇合。”

    “是”顾什领命,转身向那人走去。

    “阿姐,刚才看见我了吗?顾什哥真厉害,一人杀了四个,我和师傅合力才杀了一个。”褚子平有些开心,又有些沮丧,自己终于可以帮上阿姐,帮上族人了,可自己离顾什哥差距都这么大,何时才能赶上为蜃大哥啊?

    “子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你顾什哥在武学上是有天赋的,你该好好想想你的天赋在哪里?”

    听阿姐这样说好像也对,如果让顾什哥去看书,他拿着书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就睡着了,若是让他去练剑,他可以练个三天三夜不停歇,而自己就喜欢看书,特别是兵书,像阿姐这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还诱敌深入,分而攻之,他都能看明白,这样想想,似乎又不难过了。

    “阿姐,我能去看顾什哥审那人吗?”褚子平小声的问,他心里也有些打鼓,从小在村中长大,还从没见过那种严刑逼供的场面。

    “子平想去就去吧,但不可妇人之仁,亦不可干涉顾什审问的方式,可明白?”

    “是”褚子平沉重的回道,他虽没出过村,可最近三年,村里的变化他都看在眼里,比他大的兄长、阿姊们陆陆续续出谷了,来往的信件也更密集了。虽然阿爹阿娘阿姐从未跟他明说,但他们从不避着他,他也能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当下的形式,真是到了生死攸关之时,他怎可做那一无所知的山谷少主。

    看着褚子平跟着顾什去了,身边的大獒立即跟着褚子平跑去,褚子兰不阻拦他,让他看看讨债门的手段也好,出谷之后会有更多风险,她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他得学会独自面对。

    “报,副门主传信,村中鬣狼已全部被灭,正在清剿尸体。”

    “恭喜你,首战告捷。”冯晏安看着身边闪闪发光的女子,他一直都知道她很耀眼,可这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毫无负担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发光、发热。

    “现在告捷为时尚早,这狭缝之外不知战况如何”。褚子兰隐隐担忧着外面的水冰、雉入,身中灵翅的鬣狼一对二居然还能对战一盏茶时间,外面毫发无伤的鬣狼战斗力可想而知,不知他们能否安然无虞。

    “什么时候走?”两人往回走着,秋山和惊生跟在后面。

    “现在子时已过,待会安排好,明日一早出发。惊生叔,今晚辛苦你再去帮日新叔和那些受伤的族人看看,另外再备些药,我们明早一早出发,你看如何?”

    褚子兰知道惊生叔这次没有跟着父亲进山是因为舍不得自己和子平,两姐弟都是惊生叔看着长大的,如同亲生,知道父母不在身边,他说什么都要留下来看着他们。

    但她不知道他是否愿意跟着她出山,再去他厌恶的尘世走一遭。

    “好,都听你的。”惊生难得笑眯眯的望着她和冯晏安,两人看着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玉人。

    男子身材欣长,一袭白衣锦缎,肩宽腰窄,五官硬朗,男子就应该如此阳刚正气,自家女儿秀眉美目,白皙脸庞,清冷性子再好不过。

    再有一月就十六了,不行不行,自家女儿适合更好的,眼前这小子还得再观察观察。

    “那好,叔去忙吧,秋山帮着几位叔伯处理这些尸体,看看身上有无可用之物。”

    “是”秋山和惊生一东一西各自离去。

    “有话问我?”冯晏安看她支开身边之人便问。

    “很久没出山了,消息一般五日送达一次,且军营本就很难渗入,不太了解陈国、齐国和君国谈判内容,你能跟我讲讲吗?”

    褚子兰一直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想了很多却不知是否是最优路径。

    “还未正式谈判,谈判定在立冬,还有些时日,地点定在三国交界之处,肃州乾城,你可要一同前去?”

    “我去身份不合适,一个大山出来、无依无靠的女子怎能入得了军营。”褚子兰摇摇头自嘲道,她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清晰,她在山里可以全权决定一切,可出去之后她就如一粒尘埃,渺小而无力。

    “之前一直未与你说外面的事,是担心惹你烦心,现在正好你有时间可以跟你说说我的计划,昔日有谢家女助我祖上平步青云,今日我想请你,褚子兰出山,做我陈国军师,助我攻下君国,还天下一片安宁,还百姓一份安定。”

    亦为前世赎罪,冯晏安在心里补着最后一句,前世因一己私欲,屠过两次城,一次是为站了快速站稳脚跟,夺得军营大权,才有能力与陈国王室对抗,为父母报仇,一次是为了眼前的她。

    然两次皆因自己私欲,残忍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经历过家人、挚爱之人惨死,自己奔溃过、绝望过,一心只想报仇之后随她而去的决绝他比谁都更清楚。

    上苍对他不薄,给了他重来一世的机会,他是个罪人,应该努力赎罪,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远离战争之苦,过上安稳的生活。

    褚子兰听着他的宏伟计划,这是要再一次统一天下,回归到百年前的盛世吗?前世最后在迷雾中的那段日子,不知是几天还是几年?至今不确定那时所听见的,他后来真的去攻打齐国了吗?又屠城了吗?是为了她吗?

    无数的疑问萦绕心头,可又不能问眼前的他,毕竟还没发生的事,他什么也不知道。

    她是不赞同他屠城的,知道前世他父母、祖母、族人死得冤枉,可也不该屠城,那是无数个他,无数个家啊,这一世才刚开始,他还没有那么多的戾气,希望一切不再重蹈覆辙。

    “军师?可我对排兵布阵之事并没有经验,恐难胜任。”褚子兰婉拒,从未听过女子做军师的。

    “你谦虚了,今晚这一仗就很漂亮,你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出有利于自己的线索,心细,提前布局安排间客迷惑他们掌握主动权,胆大,你知人善用,又爱护一兵一卒,将损失减少到最低,族人都敬佩、崇拜你,这是人和,充分利用山中优势,在这样大雾季节燃烧灵翅形成毒雾使敌人不察,不废一兵一卒便卸掉敌人内力,减弱五感。”

    “如此胆大心细、善于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又算无遗策之人已超过许多谋士、军师,我是三生有幸,幸祖上有旧才能遇上你,不然哪里去寻找如你这般优秀的军师。”

    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再去做个谋士又如何。

    “你放心你的事我绝不干涉,其他人也不会干涉,若你觉得在军营不方便讨债们和澜钰的人找你,便在军营最近的城池给你安排住处,你想想是军营在战事的最前线,你可以第一时间取得所有消息,这是不是比你在其他地方更有优势。”

    冯晏安绞尽脑汁想着各种好处想去说服她,离自己身边近点,多留些时日,让她多了解自己,忘了前世那个人。

    “我们明日出发到军营之后再商议谈判之事,这样你就可以直接参与进来,不用费心打探,还有你的这些族人,他们都是奇才之人,若用到战事上,肯定能事半功倍,到时再单独建立一直属于你自己的军队,你就不再是大山出来,无依无靠之人,而是拥有一直奇兵的将领,谁还敢说你半分。”

    冯晏安越说越起劲,似是已经看到她的军队,旌旗招展,金戈交鸣,令敌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的场面。

    褚子兰顺着他的话,想着未来,让一群杀手去干打仗之事,确实不合适,但现在谷中这些少年若能投身军营却也比一直做杀手更有未来,至少未来能光明正大站在太阳之下,昂首挺胸做人,这不就是族人最终的愿望吗。

    “可以,不过你不得限制我们的行动,我们的军费也不用你出,不用单独安排住所,在军营单独赐我褚家旗号就行,我的人员调动得通过我来安排,所有人不得私自调用,你也不行,可能做到?”

    褚子兰停下脚步,侧身一脸严肃的看着他。

    “行,都听你的。”

    冯晏安一脸宠溺的看着她,他肚子里还有八个、十个好处呢,幸好她答应了,不然他最后实在没法只得天天追着她要锦囊逼她了。

    褚子兰避开他那溺人的目光,清咳一下继续向祠堂走去,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一世的冯晏安看人的眼神怎会如此温柔,完全和前世冰冷的双眸不沾边。

    冯晏安看着走在前面不自然的褚子兰,这是好现象,总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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