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见旧友

    霜降时节,万物毕成,毕入于戌,阳下入地,阴气始凝。

    褚子兰已在这马车中坐了快三日的路程,白日热,夜晚冷,幸好褚子平骑马和顾什他们先一步到了蔺城,不然这一路的马车,他可熬不住。

    上一世被迫逃出山谷之后一路奔波逃命,从未时光像现在娴静坐在马车中算着路程度日,所以命运还是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告慰先灵次日他们分成几路全出了山谷,提前调回来的人,都回各自来的地方去为终会到来的那一日做准备。

    她要带的东西颇多,路上势必会慢一些,冯晏安居然自告奋勇要陪着她一路慢行,这可真是出人意料,前世的他从来没坐过马车,骑马都是飞驰而行,那时候的他好像一直在路上,蔺城、锦城来回奔波,要么就在前线,她决定成婚没多久他居然连着跑了三天三夜,就为了问她是否真的想好了,真的要嫁给齐正吗?

    现在他这样忽然慢下来,自己看着还真有些不习惯。

    他已出来半个月了,刚出山谷时冯林就在外等着他,想来是军营有事,他原是想送她到宅子里再返回,这一来一去又要耽误半日。

    她让他送到蔺城城门口就行,自从去年最后一战形成三国鼎立局面后蔺城、恒城已全部在冯晏安控制中,而暗地情报则全掌握在澜钰手中,安全自是无疑的,到城门口后,他就如约告辞,往军营赶去。

    闲下来额她又开始神游,从昨日起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呢?现在是成开十四年,霜降后三天,前世这时的自己在做什么?

    前世成开十三年立冬,家族被灭,冯晏安带着她逃出狭缝,绝境时水冰、雉入找来,他们一起逃到陈国控制的蔺城才松懈下来,跟着冯晏安去了蔺城军营才知为蜃无意中救了齐正,两人比他们早一盏茶到达军营。

    原来那天白日父亲找了为蜃,要他日后跟在褚子兰身边,保护她,为考验他的能力,要他去山上取一物,说是必须找到才能下山,可天黑之后发现山谷中着火了,他只得放弃,赶紧返回。

    可那时族人已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还有人在山谷中搜索,他只得掩了气息偷偷藏起来,躲藏的时候发现了昏死过去的齐正,知道他是小姐的朋友,就带着他一起藏进了山里的密道,逃了出来,他本想去找褚子兰的,可齐正那样子他又不能不管,只得按齐正的意思将他送到蔺城军营。

    之后他们一起在陈国军营联合齐国攻打君国,最后一仗胜得漂亮,君国直言要和谈,而出人意料的是齐国王召儿王子齐正回国,似有解盟之意。

    互相爱慕的两人自然不愿意分开,正好母亲给了她一块玉佩要她去找明末,她带着为蜃和齐正去了齐国,水冰和雉入留在了蔺城继续经营。

    刚到齐国并不好过,齐正虽是二王子可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上有王后和大王子,齐国王更是置之不理,好在褚子兰有钱,拿着玉佩几经辗转终于找到明末,用大量的金银为他砸出一条吃。

    后来,清旷阁又发现了王后与君国人勾结的信件,眼看事态发展超出控制范围,王后连夜逼宫,想让自己的儿子登位,以免唾手可得的王位被二王子夺去。

    无一兵一卒的二王子齐正在褚子兰的帮助下,最终赢得了胜利,成功当上了齐国未来的继承人,而王后和大王子也被圈禁起来。

    褚子兰先用重金聘请武林人士,再加上各地的清旷阁杀手,临时组建了自己军队,有了与殿前军抗衡的能力,虽说战役最后是胜了,可也是惨胜,掏空了各地钱庄,还赔上了一大半清旷阁的杀手,可谓是元气大伤。

    之后齐正掌控了整个齐国,继续联盟陈国,讨伐君国国君荒淫无度、残暴不仁。

    “小姐,小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车的秋伊,看着褚子兰不知道在想什么,提醒她准备下车了。

    回过神来的褚子兰看着秋伊手上的玉佩,总于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

    “秋伊阿姊,手上的玉佩别忙装箱,给我吧,待会儿见水冰有用。”褚子兰接过玉佩看着上面的图案又陷入了回忆。

    手中玉佩的图案,前世在一个小孩身上见过,当时无意中救过一个从津城被拐至平城的小孩,那小孩身上就有一个和此图案一模一样的玉佩,只是成色没有手中这个好。

    手中的玉佩是谷中带出来的,曾祖母手札中记载,当初王家嫡孙刚出生没多久在回城路上失踪,最后清旷阁救回来交给了谢婉莹。

    谢婉莹亲自护送那小婴儿回了王家,王家主君为感谢救其嫡孙性命之恩,许下一诺,以玉佩为证,他日若谢氏族人拿此玉佩前来可换一诺,王氏族人世代谨记。

    看来王家和谢家真是有缘,曾祖母救过他们王家嫡孙,她上一世救的也是王家小孩,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个嫡孙。

    现在想起这事到不是要他们完成他日誓言,而是这王家百年大族,如今的日子该是不好过,怕是离灭族之日也不远了,就是不知道这王家有没有清醒之人。

    当初那小孩说他亲阿爹天天躺在床上,天天喝药,后来姑姑告诉他,阿爹去天堂找阿娘了,他以后都要跟着另一个阿爹了。

    算了,看在那孩子的份上,再救一次他们王家人。

    “小姐,到了,你看看外面是谁?”秋伊看着又不知神游去何处的褚子兰笑着轻声唤她,长大的小姐,真是比小时候安静多了,小时候的她时时都得动着,不仅身体爱动,嘴里也是不停的说着,鲜活十足的一个人,怎么长大了就这么爱神游了。

    “小姐,可还安好?”

    “冰儿,别着急,小姐从小就爱往外跑,肯定没事,为蜃,你说是不是?”

    “水冰阿姊”褚子兰在听见第一声时就回过神来了,他们到蔺城了,水冰他们肯定会来见她的,该是早早就等着了,没等秋伊拉开帘子,自己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跳了下去,一把抱住了水冰。

    闻着她身上的药香,安心极了,刚准备放开她,问问洞口的具体情况,就看见远处转角的地方,那熟悉的背影,是冯晏安,他是假装离去让她安心,又返回跟在她身后吗?

    为蜃早知道冯晏安去而复返跟在后面,估计是想看着小姐安全到宅子,他们又不熟,没必要特意提醒小姐。

    “小姐,你们怎么才到,冰儿眼巴巴的等了好几天了。”雉入站在水冰身后,比水冰高出许多,真是一对璧人。

    “冰儿,冰儿,什么时候我的水冰阿姊,成了你的冰儿了?”褚子兰装作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用眼神的在他们之间来回穿梭。

    “小姐,冰儿从小就是我的,你不可以和我抢哦。”说着佯装要将水冰揽进怀里。

    “我是小姐的,永远都是,秋伊,你是谁的?”水冰无视雉入的深情,直接拉着褚子兰,又问旁边望着她笑的秋伊,带着大家往里走。

    “我当然也是小姐,”秋伊愉悦的回应者水冰,跟在她俩后面。

    “啊,为蜃啊,我的心碎了,你扶着我点”雉入一手装模作样拍着心房,一手想去揽为蜃。

    为蜃一脸嫌弃的走开了,雉入看着人都走完了,演不下去了,“都是些无情的人儿,还是我的冰儿好,冰儿,等等我。”

    “小姐,别理他,他就那样,长了张风流的脸,下流的嘴。”

    “水冰阿姊,你喜欢他。”

    “我...没有,我就是...我们是家人。”水冰看着褚子兰一语中的,直击要害,吞吞吐吐不知道如何回答,说不喜欢吧,也不是,说喜欢吧,好像也不是。

    “阿姊,人这一生遇见一个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的人,很难,何况这个人还天天在你身边,长得还不错。”褚子兰最后一局是悄悄在她耳边说的。

    “我还没想好,小姐只说我,你自己呢?”耳根子红了一大片的水冰赶紧岔开话题。

    “我什么?”褚子兰一时之间没明白她说的是哪方面的事。

    “那个进我们村子的人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少爷说他要以身相许”

    “你别他瞎说,那是人家的祖宗的遗愿,跟我可没什么关系。”

    “那刚才跟在你们马车后面的人是谁?”

    “你看见了?水冰阿姊不仅医术了得,这眼力也了得啊,之前收到你们消息说一切顺利,现在有时间跟我说说具体的。”

    “小姐,你这话题岔得太明显了。”

    “有吗?”褚子兰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在他们面前自己真是一点也藏不住了。

    “好了,不逗你了。”水冰转向身后声音提高了一些“雉入,过来给小姐说说具体情况。”

    “水冰阿姊真是贴心哦,对了,其他人呢?”褚子兰进屋就没见到褚子平和顾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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