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基因是强大的。

    这是韩义在观察完亲弟弟一系列举动后得出的结论。

    结论的来源不是因为亲弟弟扔掉了对他来说聊胜于无的消耗品,而是此时此刻韩秉在他面前表露无遗的他的选择。

    他当真是给了他好大一个“惊喜”。

    韩义很少主动考察游戏项目,只是形式化的内测报告看多了,他渐渐对领域内的附下罔上生出了一种厌倦,起了想要改变现状的念头。

    他要的是准确的,完美的,全方面的细致评估,而不是皮子“完美”内里“粗糙”的表面功夫,略窥一斑,不堪洞幽。

    游戏世界以任何形式发展,都是他视察评判的方向,称不上破坏。

    所以,他用npc威胁只是提醒,警告也不比韩秉以为的严重。

    韩秉是他下的棋,董柔是他观察的因,因没结出果,没什么用,幼稚作态,浪费时间。

    这个游戏比他想象的有点意思,恶趣味满满,还有隐性规则的存在,当初给予他的纪要并没这么多描述。

    是太过自信,以为内测进程中这种事不会发生?还是自以为是地认为他会喜欢这样的劣恶竞争?

    韩秉砸完东西回头,没能在韩义脸上看出一点外露出来的情绪。

    他神色淡漠,看起来毫不在意,自始沉着冷静,卓而立于塔顶,像是一块背抵火阳的冰柱。

    在宋初的视角里,韩义每次都是在以这样的眼神凝视她,凝视整个明礼。

    他看起来太像这个世界的主宰,以一种上位者的姿态睥睨一切,独立不群。

    高高在上,让人不喜。

    ……

    画室横曳面积不小,偌大的二层却只有星星点点的打光灯辉辉发亮。

    在别人眼里的艺术品,韩秉只觉都是乏味的垃圾。

    脑子里回荡完易清越说过的话,韩秉放慢了步伐,避开这一幅幅他心目里的“障碍物”。

    二层的排面设计其实有些错综难辨,屋子里半黑半亮,韩秉在一个阴暗的拐角将要转弯时,没察觉身后忽地覆上一层细腻柔软的触感。

    脚踝处好像在有毛绒的肉.体轻蹭,伴随着倏忽几声有力的猫叫。

    韩秉先是低头,发现脚下是一只皮毛顺滑的布偶猫,体型硕大,仰着头冲他喵喵叫。

    韩秉嫌它吵,皱眉踹了它一脚,动作完才想起身后是宋初,这聒噪的东西也许是她设定里养的,他本就僵硬的身体更加绷紧了,下意识偏头。

    宋初如他所想,松了手,却在下一秒被男生强硬圈在无一丝光亮的死角。

    为什么没有光呢,只因全被挡住了,在宋初的视角里,除了韩秉半敞开的衣襟,她什么也看不见,黑沉沉的一片。

    本就逼仄的拐角,属于男性的重压和荷尔蒙铺天盖地般袭来,宋初感受到耳畔的呼吸声越来越灼热,她那一刻,心里升起的竟然是荒唐。

    这种荒唐感,在韩秉猛然矮下腰背那一刻变成了震惊与无措。

    上次以玩家身份愚弄他,他分明没碰。

    韩秉俯着身,微弱的光亮从他肩上泄出,足够让他看清宋初身前肩后凌乱的发,看清她试探过后震悚的眼神。

    他觉得,他喜欢宋初,可能只是单纯因为她从未对他表现出厌恶的神情,哪怕是现在这种情况。

    她摆出再夸张的表情也是好看的,昏暗的死角,微张的唇,睁大的眼睛,玉颜腻理,仿若被拉入混沌黑夜里的仙女,清冷间夹杂着一丝让他感到可爱的灵动。

    越是暗的环境,她好像会越松懈,那种松懈体现在眼神里,莹莹含水的眼神是刻意外露的柔弱,而她正常时,其实清冷的感觉更明显。

    韩秉敏锐地察觉到,宋初对他的态度变了,也可能是她忘记遮掩了。

    正如他能看清宋初一样,宋初此时也能看见他隐在黑发下带着邪狞的眼神,听见他问她:“震惊什么?”

    宋初回过神,小心侧了下头,避开他的贴近,转瞬恢复了先前眼含笑意的样子,柔柔仰着眸。

    “我是npc呢,你疯了吗……你知道npc是什么意思吗?”

    “那又怎样。”

    韩秉见她躲他的动作滞了一息,然后猛然用手钳住她的下巴抬高,舌尖刮蹭过她的喉管,配上他疯戾的表情,让宋初有一种被恶狼撕扯要害部位的错觉。

    她为韩秉的回答感到毛骨悚然,她好像永远也猜不透他下一秒的情绪变化和想法。

    牛奶没再叫了,它缩在韩秉脚边,团成一大块,看起来很喜欢他。

    宋初的嗓子还有些发哑,“你之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嗯。”韩秉的嗓音更哑,只是发音却准确而迅速,“没完成任务有什么后果?”

    宋初推开他压得很沉很重的身子,深吸了几口气,才仿若浑不在意道,“韩义跟你讲了这么多,这个没给你说吗?”

    “我偷看了他的内测记录,但没看全,你俩的部分没有惩罚,你只有设定的共感,他没有,可林烨说,他有任务惩罚。”

    说话间,韩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黏在她身上,凤眸与过长的碎发纠缠着,像是深林里吐着信子的毒蛇,显得诡秘又阴冷。

    他把施加在宋初身上的重力偏向了自己,接着道,“你有吗?如果没完成任务,说实话。”

    宋初眸光顿了一瞬,但很快又消融如春,她轻声道,“理区考核那一天吧。”

    “我的惩罚,塑造,没听过吧,就像是我怎么被产出来,怎么被造出来,浑身上下,可能都被捣碎过,可能吧……记不清了,好像后面是一遍又一遍地揉捏,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但是很疼……应该是特别疼,我睡着了也能感受到。”

    宋初说得有点语无伦次,可能是她太想与人分享这种痛苦,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韩秉对痛感其实是有些免疫的,但不影响他感受到宋初的忌惮。

    他没说什么,只是眉宇间积攒的情欲渐渐褪散,也是直到这时候,他才发现宋初明显穿着别人的衣服。

    宋初讲完了,没有想要继续聊下去的念头,她的本意就是试探他现如今的态度,答案超出了预期,但她的心情并不算很好。

    她知道韩秉看见了,也希望他能识趣点,问完就走,和他待一起总是提心吊胆,不轻松。

    但韩秉的反应一如既往的出人意料,他今天没以前那么听话,照旧覆了下来。

    这是她和韩秉的第一次亲吻。

    宋初心里不爽,不想应付他,但韩秉看起来也不介意,只是在她的唇上顿了顿就继续往下。

    宋初看着他胸前若隐若现的刺青,听见他越来越沉重的呼吸,滚烫的气息抽丝剥茧似的在空间里发酵,她的心情却没有一丝波动。

    韩秉蹲身的动作惊跑了一直在俩人腿边打转的牛奶,它睁着眼,猫眼在略略暗沉的环境里泛出些绿色。

    它疑惑地打量着俩人,片刻怠势地在远处盘坐下,慵懒地舔舐自己的爪子。

    好像是被男生晃眼的血红色纹身刺激到了,宋初摇摇欲坠的道德线崩裂,她没过脑就恶意满满地吐出一句,“你真贱。”

    知道她是npc还跟她混一起,讨好她,却单单只是为了这具塑造而得的身体。

    可不是男人本贱吗。

    韩秉微微抬头,神幽的眸子里满是欲念,有那么一瞬间,宋初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一缕翻滚上来的偏执癫狂,转瞬即逝,她再回神,就只能看见他缓动的后脑勺。

    韩秉不太在意她在自己面前是什么形象,他只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让彼此快乐,也许有限。

    他偏离了自己的初衷,或许本来他的初衷就不那么纯粹,他甚至没自己想象的那么关心宋初先前救助他的诚心。

    他明确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几乎是不自控的,因为一个和自己不处于同一个世界的人,在她身上清醒着沉溺。

    这是理智如韩义无法理解的疯狂,但对韩秉来说,这只是和她相处后的必然结果。

    亲哥有理智,有清醒的自控,而他没有,他的基因里就没有。

    韩秉的头发比宋初想象的要软,看着乌黑粗硬,但是可能因为过长,并不算刺棱。

    男生再对上她的目光时,眼睫还是湿的,宋初撩开他遮住眼睛的头发,曲起食指擦了把他的脸,然后也蹲下身,亲了亲他的眼睛,算是今天给他唯一的回应。

    韩秉始终勾着唇狞笑,用看猎物的眼神深深盯着她,“舒服吗?经常帮别人解决,有人这样给你解决过吗。”

    “挺好。”宋初又看了一眼他胸前的刺青,伸手摸了摸其上被蛇缠绕住的血色花朵,问出一句,“你哥有告诉你你纹身的缘由吗?”

    牛奶给自己清理完一身的皮毛,踱着猫步靠近俩人,要窝进宋初腿弯的时候被韩秉揪着后脖牢牢按在手下,他另一只手随意地拨弄着猫的尾巴,扒拉下来了好几根毛。

    他没抬头,说,“没有。”

    宋初看见他脖颈上的青筋一鼓一胀地跳动,胸前的刺青也随着他呼吸起伏而显得活灵活现,韩秉的身材是好看的,健壮的,肌理的轮廓处处紧实硬挺,彰显着属于男性的性感力,只是纹身的存在,让他在宋初的心里大打折扣。

    宋初不大想有来有往地帮他解决生理问题。

    他是自作自受。

    “别来找我了,身试考核前。”她声音淡淡的,哑感叠重了她语气里的生硬与冷漠,“你回到现世,会后悔的。”

    “那不就更有意思了。”韩秉从她开口第一句就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他松开桎梏住猫的手,抬眸,眼梢还潋滟着暧昧难耐的薄红,他手掐上宋初的脖子,往后推,将她抵到墙上,似是仅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失了控。

    “你顾忌的话,要不让所有人留下来,陪着我们,谁都没办法去外面讲里面发生的事,怎么样?”

    “或者,永存多简单,等我出去,主控要是不想死,规则一改,这里所有人都能一直存在,你也能,你说对不对?”

    “不成的话,大不了最后只我陪你,到时候这里只有咱们俩个,你刚不是说挺好,我也觉得还不错,我挺喜欢的,很合理。”

    前言不搭后语,宋初却听懂了,她眼神很冷。

    “疯子。”

    韩秉怪笑了一阵,他的长发被宋初撩开,全然暴露出来的眉目从先前的平静秒速切换为阴鸷,他阴笑着,像是噩梦中长相妖艳的厉鬼。

    “你给别人说过这句话吗?还是只问了我?喜欢的人,抑或女朋友,你以为的纹身理由?宋初,扪心自问,你就能确定季明青没有?蔡佑白没有?”

    宋初被他一连串的质问说烦了,“我提醒你有错吗?突然发什么疯,你们在现世怎么样,跟我有关系吗?”

    如果韩义此时在这里,或许会告诉他们游戏的报名条件之一是单身。

    明礼英高的设定是教学游戏,挖掘培育领域人才,入选者单身也算是一种另类的宣传噱头。

    单纯的攀比游戏总是无聊,游戏方似是而非的暧昧诱导更容易让人生趣。

    只是没有如果,韩义也未必会说。

    韩秉手下的触感不冰,她的情热还没来得及消散,只是与自己火炽的体温相比起来,还是凉到韩秉慢慢平息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没有,韩义只用宋初威胁过他,但这个猜测对宋初没有可说服性,她多疑,每次见他身上都带利器,没有安全感,不会信他,他没必要解释。

    “都没关系的话。”他本来陷入她要害的粗粝指腹缓慢开始摩挲,“那你只对我这么自私,只让我走,是不是有点不太公平?”

    “怎么,想让我舔你?”宋初半握拳头,用凸出的骨节敲上男生胸膛中心的刺青,笑意不达眼底的神情让她冷白的脸显得有些病态,“npc就能这么用了?我说呢,怎么变了个人一样,觉得我谁都应该接受?什么都不能拒绝?”

    韩秉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他甚至有一瞬脑子里是迷懵的,她在说什么?

    宋初陷入自己的脑洞里无法自拔,还在用软刀子戳人心,“你先前觉得我是真玩家,所以对我克制,现在不是了,认为我就该逆来顺受?给一点好处就匍匐?”

    韩秉沉默了一阵,顺着她的意思思绪间,他短暂共情了林烨几秒,林烨让他少和宋初讲话,保持距离,他不以为意,现在懂了。

    宋初对身份的介意远比他想象的要重。

    是真的会被她气死。

    韩秉没感觉自己变的有她讲的那么夸张,只是意识到这里的时间有限,宋初的存在或许也是,未来一切成为未知,他开始害怕了。

    几声猫叫将宋初从思绪里抽离,她脊背紧碍着冰冷的墙面,一股生冷的触觉隔着一层薄衬衫蔓延开来,让她身躯变得僵硬,宋初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过激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韩秉已经跟她拉开了有一段距离,宋初撑着墙慢慢起身,看见他拉开了窗帘,不太适应这样的光亮,男生的眼眸微眯着,斜了她一眼,“明天我把韩义引走,钟塔帐篷里有他的内测记录,你拿出来,大多都是不好的,全部毁掉。”

    韩秉正经起来看着没那么吓人,也可能是因为迎着光,淡化了他现在的表情。

    宋初觉得偷记录这个行为幼稚且无用,而且她不想去钟塔,“你去看,看了告诉我,毁掉做什么,他本就带不出去。”

    她跟韩秉不一样,她巴不得韩义记录的全都是游戏的差评。

    牛奶没围在宋初身边,韩秉走了后它就一直跟在男生脚跟处,好像对他很感兴趣似的,被欺负了反而更黏他了。

    宋初喊了它几声,它都没回头。

    “别叫了。”韩秉弯下腰,照旧揪着猫后脖,扔垃圾似的随手扔她脚下,“东西太多,我看不懂,你得跟我一起。”

    “我不去。”

    “是不想去,还是不想和我一起去?”

    宋初无语了,听见牛奶凄厉的叫声又来了火,“不想跟你一起,满意了吧。”

    韩秉觉得自己是真的贱,非要问,他垮下脸,铁青的面容阴郁而诡气,她现在在他面前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一股阴森的气息从身前人深邃阴沉的眸子里散发出来,宋初被他这么凶恶地盯了好久,已经快要脱敏了。

    她真的是不明白,怎么能有这么固执难缠的人,没到应付他的时候,硬跑她面前刺激她,找骂。

    宋初蹲了会,又站得久,不想和他继续纠缠下去,放缓了语气,“我累了,又冷,而且没力气,真的帮不了你。”

    韩秉脑心一抽一抽的,究竟是从哪里开始,让他在宋初眼里成了这种形象。

    可能是有滤镜,宋初眼里的韩秉,现在浑身都是煞神的阴气,游戏永存,也不知道是在折磨谁。

    这么想着,当这尊煞神又一次靠近的时候,宋初是真的有点火大了,她有些暴躁地扬起手,结果被韩秉借力将她拉离墙面,背对着被塞进男生胸膛里。

    宋初手被他反剪在身后,铁钳似的大掌攥紧了她的腕子,紧贴着后脊着火一样的温度让宋初不适应地抖擞了一下,紧接着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升了起来。

    体感压迫力十足,宋初直觉他要是用点力,她整个人的胳膊就会断。

    宋初没再挣扎了,与微弓身的韩秉相比,她哪怕被人制住了身体动作,肩颈也挺得像一条笔直的线,因此从远处看来,倒更像是韩秉在搂着她。

    韩秉自控力不算好,他得拼命压着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毁灭东西的欲望,解释太难,他觉得自己在现世里一定也没说过这种话,不然也不可能显得他现在像个僵硬的傻子。

    他就那么困着她安静了足有一分钟,才硬邦邦地问她,“还冷吗?”

    宋初觉得自己,简直从来没这么无语过,“你有病吗?”

    她骂人真的很没有威势,在他怀里衬托下单薄纤弱的一小只,头发凌乱,有些不太长的碎发刮蹭过韩秉的喉管,让他心里跟被羽毛撩过一样,又痒又软。

    “我没有说过让你帮我,宋初,我跟你一样,你是冷了,我刚才也只是渴了而已。”

    宋初心气才顺,下一秒就差点心梗,韩秉明显也是故意,他说完了就笑,胸腔的震动幅度像是装了一台电动马达。

    “你想多了,宋初,以后少想点,我不需要你帮我,你给我上过药,亲过我,夸过我,对我来说已经够了。”

    看不见他的表情神色,宋初觉得不发疯时候的韩秉还怪正常的,正常的她甚至有些不习惯,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人格分裂的毛病。

    也有可能和她一样,只是受了刺激才偶尔会精神不正常。

    应付神经病很累,宋初决定顺着他,“知道了,你回去吧,明天……后天吧,后天去钟塔,行不行?”

    抛开不想看见韩义这个因素,宋初对他的记录其实有兴趣的,但也只是一点点,不至于达到让她主动出击的地步。

    不过如果毁了记录能让韩义不爽,那也勉强能有点意思,韩义不是不喜欢亲弟弟和她厮混吗。

    想想那张冷峻的脸染上怒气,宋初就觉得一定很好看。

    韩秉走了有一会儿,牛奶的头还一直偏向他离开的方向,宋初摸了它好几下它才挺起小脑袋蹭她的腿。

    喜新厌旧的色猫。

    它就喜欢漂亮的脸。

    得亏韩秉不知道。

    ……

    宋初回到三层的时候,季明青正在做树脂小方块。

    茶几上的甜食已然全被撤掉,换成了配好的环氧树脂胶,还有零散塞不进去的假花。

    说是假花,其实不真实触摸,单看察觉不出是假的,花型饱满,有些像桔梗,但比正常桔梗花要小一些,显得更为精致。

    宋初跟着坐在他旁边,季明青用的花都是牛奶早时扒拉下来的,有些还沾着纯白色的猫毛,均被男生细致地分开了。

    季明青做事专注,金色镜框架在鼻梁上,细细的链条被他拨到耳后,没在眼前晃,他戴着眼镜比平时多了一丝文雅,宋初第一次见他做手工,也觉得新奇,结果看着看着,趴在桌上慢慢就睡过去了。

    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来,季明青偏头时,终是克制不住伸手摸上了她的前颈,不算很明显的红,可季明青后来从未给她外露处留下过痕迹。

新书推荐: 浅尝辄止 和幼驯染重生回警校后 穿成杨过他姐之度步天下 你好,我是大反派 遇难后被美人鱼赖上了 我靠搭配系统升官发财 赤蝴在册 心仪已久 重生之陌上花开等君来 真癫,给七个顶流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