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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灵花湖有变

    一月后。

    清风相送朗月去,飞鸟鸣啼天欲白。

    此时的归云山庄灯火与天光辉映,从回风殿到山门,一路上和着孩童们的欢闹声,锣鼓喧天。送亲队伍最前方是披红挂金、喜气洋洋的喜轿队伍,随后是身穿盛服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行人朝着灵花湖的方向前进。

    渐渐地,径旁草木白露现,金照初开流云转。

    穿过原野,眼前闯入一片广阔的湿地天堂。簇簇水甜茅,叶带金银,饰碧玉纹络,随风飘荡,绰约明媚的白云倒映在宽阔的湖面,便是三百亩湖光色。

    此时整个灵花湖犹如巨型花朵,依偎于无边原野,灵动于广袤的天地之间。湖边静卧着一条蜿蜒曲折的栈道,迎亲队伍便沿着栈道而去。

    一处白玉高台挺立在尽头,偶有几只苍鹭落下歇脚。白玉高台花团锦簇,玉阶之下铺满一片火红,玉阶之上满覆云团状的浅浅天青蓝,似与碧空相接连。

    边云意今日身着水碧烟岚云罗裙,清秀出尘,却也透着盛礼欢愉气氛。

    喜轿落地,她便俯身从轿里接出了新娘。

    只见新娘子头上一顶云白露华的花冠,薄如蝉翼的银红面纱轻轻罩在脸颊,身披层层练红缀金细绫纱,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飘然若仙。

    接着蕙姥从一侧依托着新娘子朝新郎官走去。新郎官一身素净沉稳的织锦喜袍,俊朗的面孔洋溢着欢畅,手持一柄琉璃杖,倾身迎向他的新娘。

    两人执手共同走向白玉高台。微风乍起,台下火红的朱顶兰轻轻摆动,开得热烈。玉阶和台上的百子莲则泛起片片玉蓝色的烟波。新郎新娘相携踏上玉阶,登上高台,众人远远掀起一浪又一浪欢呼。

    正待行天地之礼、结永世之好,天边却突然出现一道夺目虹光,紧接着其下不远处又浮现一道弯弯的虹桥,虹桥一端连接着高台,另一端是无垠的苍穹。

    众人惊呼:“快看!那是什么!”

    一旁蕙姥忍不住激动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是传说中的落虹桥!世人不得入空明,唯有缘者踏落虹。传说水月境中还存在一界,叫做‘空明界’。空明界灵气浓厚,鸿蒙之气满盈,能将一个人的潜力激发到极致,不论你心中何想,皆能如愿。

    ——据说通往空明界的唯一途径便是落虹桥。天有异象,双虹御茫空,一虹居其上,一虹在其下,其上璨璨织金光,其下弯弯化作桥。只是,我也不曾见过。没想今天竟有幸得见这等奇观!”

    有人言:“莫不是魏长老和宁姑娘便是这空明界的有缘人!”

    边云意望着高台之上的两人,道:“可现在这落虹桥另一端却一片空茫,会不会有危险?”

    小阿蛮扯了扯蕙姥衣襟,“蕙姥,那魏长老和宁姑娘还会回来么?”

    蕙姥闻言蹙眉,“我水月境中人从未得遇落虹桥,对空明界更是一无所知。落虹桥另一端究竟会是什么样,自然无人知晓,危险与否,不好说,不好说。至于他们能否回来,唉……也是无从得知。”

    小阿蛮听完似懂非懂,耷拉着脑袋。

    边云意面露忧色:“那就让魏长老和宁姑娘回来。待我们一同回倚星楼翻阅古籍琢磨琢磨再——”

    突然,众人又是一片惊呼。只见高台上风云大作,两人裙裾袍角在空中交缠翻飞,瞬间便已登上落虹桥。

    此时,落虹桥上,魏长老紧了紧牵着宁姑娘的手,“阿藜,此去前途未卜,你是否愿意和我一道走这一遭?”

    宁藜揶揄:“难道我还有回头路么?自这怪风将我们卷上这桥,便不能后退一步。”

    魏长老急道:“阿藜?”

    宁藜正了正神色,“梦洲,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从前经历过的一切都不曾将你我分开,只让我们更加两心如一,如今更是——”

    她望着魏梦洲的双眸柔柔地笑:“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此生此世、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听闻此言,魏梦洲动容,双眸中波澜骤起,一泓眼波似将满溢。

    “宁姑娘!魏长老!”,边云意迅速奔上高台。

    两人才回神转身,“庄主!”

    边云意松口气道:“你们无碍便好。蕙姥言说这落虹桥通往空明界,可大家对空明界一无所知,甚至对这落虹桥也是知之甚少。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先回山庄从长计议。”

    宁藜与魏梦洲对视一眼,回答道:“庄主,刚刚一阵风起将我和梦洲卷上这落虹桥,我们试过,只能一路向前,却是无法后退半步。”

    边云意闻言着急地合手结印,随后向两人伸手,却像是碰上了透明结界,双手悬停在半空。她接着试了一次又一次,均告失败。

    宁藜见状柔声劝解:“庄主,不必白白花费这力气。相信我们,别担心。我和梦洲一路走到今日,有上苍的眷顾,更有我们对彼此的坚定。现下在我们的重要时刻,得遇这落虹桥,或许这就是我们的机缘,也未可知。”

    魏梦洲附和道:“正是如此。庄主,我和阿藜已决定,不管前路如何,我们都共同面对。是吉是凶,一切皆由天定。只要我们对彼此一心一意、不离不弃,何处不似今处,纵遇险境亦是生天。”

    边云意见他们主意已定,只轻轻叹息,“宁姑娘、魏长老,既然如此,惟愿二位多自珍重,只盼来日我们水月再聚!”

    宁藜和魏梦洲点头道:“庄主,请放心,我们定会归来。”

    语毕,宁藜和魏梦洲朝高台下方众人郑重地鞠了礼,再向边云意作揖,“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边云意回礼,眼眸似有泪光,“二位后会有期!”

    宁藜和魏梦洲相视一笑,转身携手向前去,渐渐两人身影便随着落虹桥一道消失在云云苍穹。

    边云意微微失神,忽觉水月已不是原来的水月,这方天地似是出其不意地变化着。

    婚仪主角都已不在,水月境人纷纷散去。

    边云意回到蕙姥和小阿蛮身边,对她们说道:“蕙姥,您先带小阿蛮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

    蕙姥点点头,牵着小阿蛮往回走。没几步,她忽然转身向边云意意味深长道:“云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必烦忧。是劫是缘,端看如何去看待、去应对前方出现的一切。”

    边云意闻言一怔,若有所思。

    蕙姥言毕便带着小阿蛮继续向前走,只听小阿蛮困惑地问:“蕙姥,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小阿蛮一点都听不懂。”

    蕙姥呵呵一笑:“等小阿蛮你长大了就能懂了。”

    “那我明天就长大了,是不是明天就能懂了?”

    蕙姥摇头笑道:“或许当你不会脱口而出‘长大’二字时,你就明白了。”

    小阿蛮挠了挠头,“蕙姥,您越说我越听不懂啦!”

    两人背影越来越远,直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空旷的原野。

    边云意面朝着灵花湖浪波,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只见粉紫色晚霞依托着半昧夕阳,远远地荡漾在湖水之上。

    风习习,她捋了捋耳边鬓发,缓缓道:“阁下还待几时现身?”

    身后一道清穆声音响起:“还请姑娘见谅,在下本无意打搅。”

    边云意转身,一双朗朗星目闯入眼眸。来人身姿挺拔,衣着飘逸不羁,执一柄飞剑,星目灼灼,神采飞扬。

    “阁下究竟何人,所来又为何事?”边云意神色严肃。

    来人执礼正声道:“在下薮星河,来此原因有二。一是在下观天有异象,落虹桥飞落此地,便追随而来。二是这水月境已现异端,恐生巨变。”

    边云意目露疑色,仍平静问道:“阁下知这落虹桥?又从何处追随而来?水月境有何异端?阁下关注我这水月一境,所图又是为何?”

    薮星河摆手:“姑娘,你这问题太多,得容在下慢慢道来。不过在此之前,姑娘不妨随在下一观。”

    边云意犹豫须臾,便跟上前去。两人慢慢走近水甜茅丛生的一处。

    薮星河指了指水面道:“姑娘,请看。”

    原来这处湖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正似沸腾,但因掩映在水甜茅之下,让人不易察觉。

    边云意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你是如何知晓的?”

    薮星河略一沉吟便解释道:“整个天地相辅相成,互有感应,但凡一处将生变故之前,便会出现许许多多有别于平日的细微变化。不论是这水波,还是飞禽走兽、一花一木的点点异动,皆是如此。如落虹桥和这湖水异样,便是于水月境外也可观天象所得。”

    边云意眉梢微动,旋即双手合腕于胸前,右手微垂,左手托举呈莲花状,施礼道:“多谢阁下提醒。看来近日我过于大意,竟是未能及时察觉到境内异常。”

    但见她左手腕间缠绕着一圈稍显歪扭的草环,与她周身气度格格不入。

    薮星河却神色自然继续道:“虽则落虹桥现,空明界启。但沸水之势,恐自地底而生变。依我之所见,此异象或是地动前兆。地动之威,日月无光,山崩地裂。姑娘还须早做打算。至于我为何而来,可说是机缘使然。”

    察觉对方视线,边云意低眉,便见此前小阿蛮给她系上的月还草已现腕间,只旁若无人地轻轻拨弄了下。

    随即她神色自若,问道:“虽有冒昧,但我不得不问阁下是何机缘?又是,如何进得我水月境?”

    薮星河轻笑中带着点无奈,“姑娘此问再合情理不过。但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日后姑娘自会知晓,如今却还望姑娘见谅。”

    边云意心下哂笑,天机不可泄露,这倒像是阿璧口中老神棍的道道。

    心绪一转,边云意沿着灵花湖逐一探看,发现多处水底已渐次翻腾。当下满腹忧虑,有心向对方问点什么,但觉对方对许多问题三缄其口,便欲言又止。

    薮星河明白她心中顾虑,只作不知,飞剑在手中一旋,眼前便出现一幅画面:水月境中,群鸟惊起,万花枯坠,沸水之川奔袭而来。地动山摇,彩池堰塞,树木横折,众多生灵被滚滚洪流所吞噬!

    边云意大惊失色道:“怎会如此!那水月归云众人呢?水月究竟——”

    薮星河答道:“端看水月的造化了。”

    见边云意不解其意,他提醒道:“世间巨变,露其痕迹。或古人有察,或今人习之。”

    边云意心中忧虑焦急和困惑交杂,只迫不及待欲赶回山庄寻对策,便向薮星河道:“阁下此番既然能出言提醒,想必对这水月境并无恶意。现在一切情况未明,危险又似近在眼前,归云此时不便待客,望阁下海涵。阁下既能来去自如,还请自便。”

    不待薮星河反应,边云意作了个揖便匆匆向归云山庄的方向赶去,数息之间不见了踪迹。

    望着边云意去路,薮星河静默不语,手中飞剑星光闪烁,顷刻间变成一张流光古琴。

    他轻托琴身,面对灵花湖,席地而坐。

    古朴沉远的琴声悠悠飘荡在天地之间,躁动的湖水竟隐有平息之势。是时夕照晚霞早已沉沦,只余湖面倒映一片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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