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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阿蛮醒来

    春伯站在回风殿前,对着两侧楹柱默念:

    明、明、浮、日、闲、照、雪,皎、皎、平、月、懒、回、风。

    继而笑着对边云意道:“这楹联颇有雅趣,有日,有月,有风,有雪。不过,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可是缺了花之景?”边云意笑道,看着柱上刻字,目中骄傲之色溢出。

    “对!花!就是花!”春伯指着楹柱连连点头。

    “春伯,您再仔细瞧瞧柱上的字……”

    “这字——飘逸秀丽,清隽娟柔,似是,似是花开正妍……哈哈哈!原是如此!”春伯笑得更为开怀。

    “何人竟有此巧思,当真是别具一格!”他连连赞叹。

    “没想到春伯您也通书法之道。与我家蕙姥倒像是同道中人——”

    边云意话未说完,见蕙姥已从远处疾步而来,她稍顿后笑道:“这不,说蕙姥蕙姥便到了……”

    春伯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直见蕙姥黛衣华发、面容端肃,踱步而来,只觉飒爽风姿扑面。

    边云意迎上前:“蕙姥,您来了。小阿蛮现在情况如何?”

    蕙姥抿紧唇角:“小阿蛮状况平稳,但仍是未醒,就怕时日耽搁太久,出了岔子。所以我一听到你回来便赶紧过来看看,出壶中境一事是否有望……”

    一旁春伯扬起亲切的笑容,朝蕙姥道:“蕙小姑娘——”

    蕙姥倒吸一口冷气:“老先生,我跟你说过了,叫我蕙姥即可。我都是一把年纪、华发满头的老婆子了……”

    春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这老头子须发都白了数不清的年头,你的年岁与我相比,当真是小姑娘一个,叫你蕙姥,我真真叫不出口啊!”

    蕙姥难得一脸莫可名状的表情。她见与春伯说不通,倒也不再多言,转而瞧见薮星河衣袂翩翩,器宇不凡,便朝他和蔼道:“这位——”

    边云意见状,立马回道:“蕙姥,这位便是薮公子——薮星河,得星河和春伯相助,水月方才免于一难……”

    听边云意称呼,蕙姥眉眼一动,又恢复如常,看着薮星河点了点头。

    倒是春伯摸摸脑勺:“哪里哪里,云庄主——不,云意你说得我们真不好意思,我们也没使上多大力……”

    又与薮星河使眼色:“星河,你说是吧——”

    蕙姥狐疑地看着他,边云意颇有些忍俊不禁。

    薮星河扬眉,不疾不徐道:“此番相助,一半是为运数,一半……”

    边云意闻言倒是有些好奇了,蕙姥看向薮星河,春伯也看向他。

    对上三张表情相似的面孔,他握着流光剑的手一紧:“想必二位已知因落虹桥之故,我方到得水月,恰遇上水月劫难,施以援手,此是水月的运数。另一半——则是,我之运数。”

    边云意和蕙姥愈加疑惑,春伯眨着眼思索。

    薮星河顿了顿道:“我之运数,需得从心。此前、此刻、此后,我做的一切皆为从心,从心而后明道。或许我所言过于虚无,但这确是我与水月之运数、机缘。”

    边云意三人缓缓点头。

    蕙姥忽而出言:“怪我这老婆子,我们竟是在这殿外停留了这般久。真是待客不周。快快快!二位请入殿内——”

    “蕙小姑娘,你可太见外了!莫当我们是客,咱们都是朋友、朋友!哈哈哈——”

    伴随着话音,四人拾阶而上,进得回风殿内。

    招呼薮星河与春伯落座后,边云意在一旁温着茶饮的案几前为几人一一斟了杯清茶。蕙姥坐在主位与两人又闲谈了几句。

    待边云意入座,她将云隐镜递给蕙姥,并将取得云隐镜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听完,蕙姥低头沉思,待她抬头像是要和边云意说些什么,见薮星河与春伯在座,便欲言又止。

    不过她很快出声:“二位是水月的恩人,我等感激不尽。正巧过些时日便是归云一年一度的‘引星会’,此番渡过一劫,这‘引星会’对众人而言,意义更非同一般。二位不妨留在我归云一些时日,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春伯饶有兴致道:“‘引星会’?是庆祝星辰的节日?”

    蕙姥点头。

    “哈哈哈!那就巧了!这节庆,再适合我家星河——适合我二人不过了!定是要留下见识一番……”春伯笑眯眯看着薮星河。

    薮星河对着蕙姥道谢,却瞥见她眼中忧虑闪过:“蕙姥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蕙姥讶异于其敏锐,一旁边云意抚上她臂弯:“蕙姥可是担心小阿蛮?”

    随即边云意将小阿蛮的情况告诉两人,末尾道:“我觉得小阿蛮一事或许并不简单。不知星河、春伯你们可有何见解?”

    春伯看薮星河一眼,回道:“云意,如若无碍,我们能先去看看小阿蛮么?”

    边云意与蕙姥对视一眼,点点头。

    很快几人便到了观澜居。

    穿过庭院时,薮星河顿足,望向前堂:“这里倒是热闹……”

    进入观澜居后院。

    见小阿蛮静静躺在床榻上,失去往日活泼,边云意与蕙姥俱是一副敛眉沉颜。

    春伯上前察看小阿蛮,再一探她脉息,忽而偏头向薮星河:“星河,你来看看。”

    薮星河闻言,平托流光剑于胸前,右手一抹,剑身扬起阵阵光波,瞬息散向小阿蛮,点点萦绕在她四周。

    未几,这些光点便在半空交错飞舞,一幅幅画面随之相迭而起。

    边云意、蕙姥眉目一凛,屏息盯着眼前——

    云团雾绕之中,一道冲天光柱立于天地间。

    一身形巨大、浑身闪烁着灼灼金光的鳛鳛鱼振翅凌于浮空,忽而飞速朝光柱冲去,一道道黑气如箭矢从中射出,劈裂它的翅羽,它仰头长啸,更疾速地振动双翅,绕着光柱盘旋。

    不知发生了什么,天地一暗,再复光明时,鳛鳛鱼仰躺于一潭池水之上,池水中另有两尾稍小的鳛鳛鱼环绕在它身边。

    突然,黑色箭矢凭空出现,一簇簇箭矢席卷而来,眼看就要到近前,一尾鳛鳛鱼瞬间弹射出池水,身形陡然变大,张开十翼,通体血红,向箭矢迎面撞去!

    黑色锃亮的光芒与血色之光激荡。

    此时,一团团烈火自鳛鳛鱼身上升起,骤聚之间吞噬所有箭矢……

    几枝绿色藤蔓垂于池水边,藤蔓渐渐松开,现出几片泛着红光的羽端之鳞,一片飘向池水中的另一尾鳛鳛鱼,消失在其额间,其余的顺着风势一一消散。

    池水之上的鳛鳛鱼吃力仰头,似是对空哀伤长鸣……

    光点淡去,画面也逐渐消失。

    薮星河收回流光剑。

    边云意、蕙姥心神未定,春伯出声:“流光剑印记天地流光。方才的画面应是与小阿蛮身世有关。”

    “更是与空明界有关——”

    边云意猛然看向薮星河:“你确定?你去过空明界么?”

    画面中的那一潭池水与边云意在空明界到过的碧渊潭十分相似,加之是鳛鳛鱼所居,她也有此猜测,不过没有更多的细节,而无法就此判定。

    “既是与鳛鳛鱼有关,无需多说,都必然与空明界有关。鳛鳛鱼乃生于上古,彼时鸿蒙之气充盈天地,空明界与这水月往来自如。不过数千万年过去,世间灵气愈加匮乏,便是九重天与凡世也慢慢隔绝。九重天——不提也罢。世间不再有鸿蒙之气,不过空明界却因两大族合力而保存下了鸿蒙之元。”

    “此间纷繁复杂。不到空明界,便不得真正始末。蕙姥、云意,你们眼下最想的是让小阿蛮醒来罢。”

    “我就说,星河你有办法的!”春伯先在一旁挥舞起了手臂。

    边云意与蕙姥便见薮星河轻握掌心放在小阿蛮额间,白色光亮一闪,便进入她识海。

    须臾,小阿蛮睫毛微颤,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空茫。

    “小阿蛮!”

    蕙姥坐在床前,边云意探身盯着小阿蛮,两人才略舒展的眉头又聚在一起。

    “星河,这是怎么回事?这小丫头是醒了,不过怎失神了?”

    边云意与蕙姥齐齐望向薮星河。

    “她元神被魂印封在识海深处已久,元神之力愈加衰微,本已不堪支持生命。但不久前这道魂印被冲开,元神又受到灵宝滋养,才逢凶化吉。而因为魂印仍暗隐识海,元神脆弱,陷入沉睡。那道魂印明显出自空明界,但却气息不纯,也并不属于鳛鳛鱼,不知是何人何时给她种下。”

    话语间春伯搭手又给小阿蛮号了脉,一脸古怪:“星河,既如你说,这魂印差点毁了这小丫头的元神,那下这魂印之人定不怀好意。不过我看着,这魂印一旦完全溃散,小丫头似是也活不了。反而这道魂印,也在支撑她的元神。一面将其压迫至衰微,一面又在支撑其不至神灭魂消。怪哉!”

    “或许只有到了空明界才能解开这些谜团。至于要让小阿蛮恢复正常,识海中滋养她神魂的灵宝至关重要。这灵宝——想必也是空明界之物……”

    薮星河目光清明,看向边云意和蕙姥。

    边云意对上他的目光:“东望山天水神泉。想来你和春伯应是知晓。”

    薮星河垂下眼,片刻抬眸:“天水神泉便在观澜居罢。”

    他语气明定。

    边云意虽眸中惊讶之色闪过,却也见怪不怪,神情淡若,朝他道:“正是。许是幸运,天水神泉恰在归云,这才能稳住小阿蛮元神。听闻神泉本体效力能达到极致,所以我们便想着从壶中境出去,带小阿蛮前往东望山。”

    薮星河点点头:“有一物可使小阿蛮暂且恢复如常,不过,这天水方能真正治根。”

    “何物?”

    “元灵珠。”

    “元灵珠?”边云意方想起自己拿到云隐镜后,还未将元灵珠归还。她抬起右手,取下元灵珠。

    春伯在一旁说道:“这元灵珠聚星辰元灵之力,本来可以治好小阿蛮。但小阿蛮情况特殊,虽以鳛鳛鱼元神盛星辰元灵之力,能起到一定作用,却是不如匹配的灵宝治根治本。”

    床前为小阿蛮整理一番的蕙姥手下一顿,继而抬头道:“事有轻重缓解,我们明白。眼下,还要劳烦二位为小阿蛮费费力。”

    “不费力、不费力!蕙小姑娘,你怎还这般客气——”春伯语速飞快,呼出的气息将他面上的雪白胡子吹得平直扬起。

    蕙姥眼角微搐,欲言又止,很快又松下眉梢,对春伯友好微笑:“还是多谢老先生和星河。”

    便又低头继续为小阿蛮掖掖被角。

    边云意几欲忍不住笑。

    此时一只手掌在她眼前摊开,边云意握了握手中元灵珠,下意识地将之递出。

    薮星河接过元灵珠,一个转腕,青色光芒骤起,清泠玉珠化为一片透明鹊羽,缓缓落进小阿蛮眉心。

    渐渐地,小阿蛮眼中映出蕙姥和边云意的身影,她面上渐渐堆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蕙姥,庄主姐姐!”

    说着便要猛起身,蕙姥赶紧扶住她:“这孩子真是——”

    小阿蛮疑惑:“蕙姥、庄主姐姐,我是怎么了?我感觉睡了好长一觉。”

    边云意揉了揉她头顶:“小阿蛮,没事了。你睡了好长一觉,刚醒过来,做什么事都慢慢来,让身体适应适应,好不好?”

    小阿蛮用力地点了点头。一眼见屋里多了两个生人,不觉奇怪。

    “哥哥和老爷爷是谁啊?”

    春伯笑着上前:“老爷爷是春伯。你面前的这个哥哥啊,是薮星河。”

    “春伯好、星河哥哥好。”

    薮星河俊眉轻皱,复又舒展。

    蕙姥留下为小阿蛮梳洗。边云意则带春伯和薮星河出了内室,在花厅为他们煮了壶茉莉香茶。

    不一会儿,小阿蛮蹦蹦跳跳地朝前堂奔去。

    望着她的背影,蕙姥长舒了口气。

    转头对上透过花厅轩窗看过来的边云意,朝她笑着摆摆头,边云意面上露出清朗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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