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早上,陈长春正在程新月房顶上仰躺着,微眯着眼睛看赤红的太阳洒下灿烂的金光。

    突然,面前被阴影遮挡。

    梁宴弯着腰,打招呼一样,“晒太阳呢?”

    面前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

    陈长春很快反应过来,露出笑,一只手抓了抓梁宴垂散如绸的长发,“殿下,一起吗?”

    梁宴抓着她的手,笑眯眯的,“好啊。”

    陈长春叹了口气,借势将梁宴拉着坐在房顶,撑着下巴,垂眸看院子内在程新月旁边的阿容。

    他侧着头,眉头蹙着,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真是个妙人啊。

    漂亮的小妖魔,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

    梁宴在旁边不善道:“看够了吗?”

    程长春的脸被她掰过来,“不准看。”

    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陈长春恶劣的本性上来,势必要勾搭勾搭这个姐姐宝贝得像眼珠子一样的弟弟,叫她知道人心险恶。

    可是梁宴这人脾气不好,跟她开这样的玩笑必然脱一层皮。

    她玩心没了,耐心也跟着消失得无影无踪,心知此人为什么而来,她作出一副敞亮模样,指了指阿容,“殿下可知道,妖魔的眼睛是它们独一无二的武器。”

    “可以勾魂,也可以杀人。”

    梁宴道:“废话。”

    她跟妖魔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种阴沟里爬的生物早就被她研究彻底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轻易知道阿容天赋对人的影响,可以适当地防备。

    陈长春笑了笑,“的确是废话。”

    她道:“我试过他的瞳术,在其中发现了故人的影子,试探一二,没想到真是故人之子。”

    她目光落在远处,“当年,我犯了错,被通缉,只好躲到妖魔界去,他父亲是当初我的一个朋友,唉,可惜了。”

    梁宴记起来,后来此人回到人界,给皇帝送了不少情报,后来妖魔被打得退回地下很大原因是这些信息足够真实有效。

    陈长春:“可惜啊,我这位朋友,要是它死在你手里该多好,或许我靠着这份功劳可以捞个大官当当。”

    梁宴已经习惯了这人的厚颜无耻,在倒戈之后还一口一个朋友,看起来情真意切,实际无耻至极。

    陈长春托着下巴,目光悠悠,“它找了个人类男人当妾室,那个人也贱到极点,不管怎么打怎么骂都不走,像个狗一个跪在地上求它怜惜,后来我回来才知道那个男人身份可了不得,竟然是陛下的亲父。”

    她语气十分尖酸刻毒,在她口里梁宴怀念已久的父亲俨然成了一个恶心下流的狗。

    下一刻,一拳击在她脸上,她倒飞出去,像个风筝一样,轻飘飘地飞起来瞬间砸在地上,鲜血不止,梁宴走到她面前,踩在她胸膛上,碾压着,将骨头都压得断开。

    梁宴脸色平静,只是眼中幽冷的光像凝视着死人,居高临下的,“会不会说话?”

    她语气淡淡。

    陈长春口鼻均涌出鲜血,不要命地往外面冒,咧开嘴哈哈笑起来,也不顾骨头断掉的剧痛,吸了口气,肺就像破了一样呼呼漏气,还不知死活道:“殿下不知道吧?我的那个朋友可一点也不怜惜他呢,来了客人就让他出来把衣服脱了,任那些客人赏玩,细皮嫩肉的人类啊……咳咳……可经不住疼呢,那么多妖魔,把他摁在地上轮番羞辱,他腿都裂开了,黄色的脂肪被挖出来,肠子跟着出来,流出来的血还鲜红鲜红的,看起来漂亮极了……”

    “不知死活!”

    “简直不知死活!”

    她吐了口血沫,恶狠狠骂了句,“太脏了,竟然还想让我用?他妈的,那就是个贱人,下贱到偷偷给自己装人工孕育器,命都不要了去生孩子??”

    下一刻,她脑袋被梁宴蹲下来猛地一砸,若非脖子皮肉吊着,这一下非得把她脑袋砸开花砸飞出不可,脖子“咔”一声发出脆响,她眼睛猛地瞪大,捂住脖颈费力地抽气。

    梁宴没有被她激怒,而是微笑着问:“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她拍了拍陈长春的脸,沾到了一手的血,还嫌弃地往对方衣服上揩。

    陈长春“哈哈哈”地笑,她脖子胸膛内的骨头断了,让她疼得抽气,连笑都如此费力。

    她脸色渐渐和缓起来,笑容也散开,冷冷地注视着梁宴,“都是真的。”

    梁宴:“看来你还是不知死活。”

    陈长春吸了口气,捂着脖子,又说:“是真的。”

    梁宴眉头拧起,她正要继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

    这时,程新月跳上房顶,看了眼梁宴和陈长春一眼。

    陈长春此时已经惨到极点,被梁宴踩在脚下,脖子疑似断掉,面目疼到扭曲,口鼻处鲜血淌出,将整个人脸都弄得血淋淋的,身体正因为疼痛本能地抽搐蜷缩。

    程新月没什么表情,已经习惯陈长春因为嘴贱被痛打一顿,可跟在她身后一起跳上来的阿容见此惨状不免露出惊异之色。

    梁宴站起身,果然看到阿容那双恐惧的眼睛,正不安地抓着程新月的衣裳躲在她身后。

    她把他吓到了。

    她心里自嘲地想,在阿容面前她怕是已经摊上了残忍冷血的名头了。

    该死的陈长春。

    梁宴朝着程新月点点头,示意她把阿容带下去,程新月却道:“殿下,我需要她。”

    她指了指陈长春:“我们已经有思路了,我想找她聊聊,我们得去地下一趟。”

    程新月难得有设计灵感,梁宴便把陈长春提起来,“走。”

    见到阿容也小心地跟在程新月身后,跟着她一道,梁宴便将阿容叫住:“阿容,你在外面等我们,好吗?”

    阿容犹豫地将目光移到程新月身上。

    程新月却拉着他的手,轻拍以示安抚,“殿下,他是我的学生。”

    “学生?”

    程新月的确打过这样的主意。

    梁宴怀疑的目光落在阿容身上,手上提着的陈长春却费力地笑起来,她睁着淋漓的血眼,气息微弱,“殿下……您的弟弟,可是继承了双亲所有的优点呢,您未免太小看他了。”

    梁宴晃了晃她:“还说得出话呢?”

    她不再管阿容成为程新月学生的事。

    经过长长的廊道,程新月推门进入,把灯打开。

    内里已经变了模样,那些器械被整理过,不像以前那样乱糟糟的,中间留下了很大的空地。

    阿容在其中一个桌上从容地拿起一个看起来很大灰黑的眼镜,将其戴在头上。

    白光隔绝。

    他戴上了透明的手套,走到梁宴面前,有些犹豫地回看了眼程新月。

    程新月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便得到勇气一样转过头,“殿下,请把她交给我。”

    梁宴将两个人的交流看在眼里,也不在意,将提着的陈长春交到他手里。

    阿容把陈长春抱着,来到一台纯白巨大的机器面前,脸色平和,游刃有余地操控机器进行治疗。

    程新月在旁边道:“他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手。”

    梁宴目光始终黏在阿容背影上,“这些设备他都会用了?”

    程新月点头,又摇头,微笑着,“他很有天赋,也很刻苦,我教他的东西他一学就会,不过他需要学的还有很多。”

    “所以,以后在这些方面可以随便使唤他,这是他的机会,他会很开心的。”

    梁宴却摇摇头,“如果不是因为单纯的喜欢这些枯燥的东西,我更希望他做一个简单快乐的人。”

    “算了。”

    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很快,那边机器已经将陈长春治好,她坐起来,有些随意地扭了扭正在脆响的骨头,然后跳下床,朝梁宴这边走过来。

    她脸色轻松,依旧满脸笑,不记仇一样:“殿下,您动作可真粗暴啊。”

    梁宴抱着胳膊:“如果你想再试试,我也可以成全。”

    她打了个寒颤,飞快摆手挤眉弄眼,“算了算了。”

    那边阿容已经站在旁边的投影操作台,操作设计立体投影。

    程新月走过去。

    果不其然,阿容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他抬头想请教程新月,对方却早就来到他身后,细细提点。

    很快,他恍然大悟,将机甲部分零件立体设计勾勒出来。

    陈长春在梁宴旁边,靠在旁边的实验台上,“殿下,您说好的,若是我将花凌的机甲复现了,就把我手里的钉子去了,对吧?”

    梁宴平静道:“仅凭你一人,怕是不行,李黎那边已经开始筛选人才着重培训了,你作为领头,以后也要和程新月一起参与培训她们。”

    陈长春耸耸肩:“反正我已经有思路了,剩下的就让她们做吧,毕竟我又不是打下手的。”

    她吐了吐舌头,“以后就要靠您了。”

    她这么说,梁宴心里有了想法,她眸光闪动,“说吧,需要什么?”

    陈长春:“李大人那边给你勾的赤凤尾翎和陨石熔岩,您准备好了吗?”

    梁宴:“我会着手去找。”

    材料勘探采集和人才培养都是李黎负责的,当初勾了几个实在不好办的东西给她让她拿主意。

    陈长春“啧啧”了声,“您还没找到啊,我们设计稿都出来了。”

    梁宴:“很着急?”

    陈长春:“倒是不急,只是必要,现在急的另有他物。”

    面前的投影忽得闪了一下。

    阿容目光瞬间从屏幕移至陈长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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