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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案

    自从司元骞回来后,日子仿佛重回正轨,在他原本的计划里回归平静的生活并不是预料之内的一环。

    “我还是舍不得你。”他眼帘低垂,耳朵可疑地烧起来,“那几天我一直都很想小蔚。你来到的时候,拉开门的瞬间,我就知道我不会再逃避了。”

    “哈哈,我魅力有这么大吗?”翟蔚淮打着哈哈试图缓解微妙的氛围,谁知男孩坚定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当然啊,小蔚是我最重要的人。”

    司元骞这么一说,翟蔚淮愣登的把话卡在嗓子眼,倒是他,弥漫的怪异气氛就像一道横空出现的墙横亘在两人中间,也许它的名字叫三八线。

    “其实我没放致死量。”司元骞突兀地开口,淡然无谓的态度和翟蔚淮认识的他大相径庭:“给他一点教训罢了。”

    那天的回忆又被勾上心头,司成远狰狞痛苦的面目不断在脑海中走马灯跳动,触目惊心。

    她选择一笑置之,换了个话题。

    身边的同学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翟蔚淮连忙拉着一个熟悉的询问:怎么了?

    “啊哈哈,也没啥,”乐扬取下头戴式耳机,“就是你俩和顺从序连请几天假,班里都怀疑是什么流行传染病爆发。”

    难怪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翟蔚淮轻轻摇头:“没病,就是有些事。”

    乐扬点头,也不多问:“没生病就好。”耳机里放着狂荡不羁的摇滚乐,仔细听耳尖能捕捉到悄然流出的音符,萦绕在身边像舞动的飘带。

    “想听?”乐扬轻笑一声,把耳机挂在她的脑袋上,不是她常听的风格,却足够抓人耳朵。

    翟蔚淮闭上眼沉浸其中,一双手忽然隔着耳机盖住她的耳朵。耳机离得近了,乐声如炸开的烟花在耳边爆响,震得人心头一颤。乐扬似乎在说话,但歌声隔绝了他与她。

    一睁眼迎接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因为乐扬的胸膛遮挡了所有光线,他挡在她身前,手轻轻拢过她的背,没有碰到,衣尖划过留下名为痒的触感。

    她不禁问:“怎么了?”乐扬不语,把耳机往后推了点让她能听见他说话:“没什么。”

    他还虚搂着她,她蠢蠢欲动又被他制止:“还是别去了,有点瘆人。”

    “我不怕。”她摇头,他知道他困不住她,退了一步。耳机仍悬挂在她脖颈,她似乎忘了这件事,紧随看热闹的大流走出教室。他看着她背影,什么也没说。

    天台门口被堵得水泄不通,学生们争先恐后往里挤,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非但不害怕还挤破头了要见识一下那一截被发现的断指。

    可是进来了他们却大失所望,放眼望去,什么异常都没有,断指消失了。还有人不死心,沿着偌大的天台一步步开始寻找。

    有个女生被挤在最前头,战战兢兢,不安地捏着衣摆,这人翟蔚淮不认识。

    翟蔚淮挤到最前头,“怎么了?”女生看了看她,欲言又止,浑身战栗。她拍着女生的肩,尽量给对方传递点儿勇气:“你好,你是想跟我说什么吗?”

    女生一怔:“啊……其实,现场是我发现的。”

    她是现场第一目击者,翟蔚淮大喜,真是问对人了!

    女生正要开口……

    “同学,等一下,”翟蔚淮摸出手机,“我想记录一下案情,等等我打开备忘录!”

    女生被唬住了,“啊,好、好的。呃,我要从哪里开售讲呢?”

    翟蔚淮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从怎么发现现场的开始吧!”

    “嗯……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2年D班的柯陵树。”翟蔚淮点头,表示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听过,但不知是谁。

    “昨天我的朋友约了我今早天台见,我就过来了。谁知我一推开门,几根切口整齐的人手指摆在正中央,我的朋友也不见踪影。凑近一看,它们太逼真了。我吓坏了,一声尖叫把大家吓过来了。”说到这儿她有些扭捏,不好意思地盯着脚尖。

    “那么说起来也可能是硅胶玩具啊。”

    “是的,只不过我太大动静了,把小事化大了吧,哈哈。”柯陵树笑得有些干巴巴的,“他大概是请假了没和我说吧!”

    她这么一补充,翟蔚淮嗅到了不寻常的意味,现场留下未知残骸,人却不见踪影。

    “方不方便透露是哪个朋友?”

    柯陵树倒是一脸无所谓:“他叫张思前,在2年E班。不知道你听过没。”

    翟蔚淮点头如捣蒜,听过,怎么没听过。张思前是体育健将,运动会出的风头已足够他的名号响彻全校。两个月前的运动会4x400米接力赛上,就是他以一举之力甩开翟蔚淮班三条街,毫无悬念地连续第二年蝉联冠军。

    那枚银牌至今翟蔚淮还被挂在展示架上,每每看到它都不得不感叹张思前活脱脱一个人形猛兽,其速度之快是翟蔚淮生平之罕见。

    这么回忆着翟蔚淮想起来了,有传言道柯陵树和张思前搞地下恋,当时传得很凶,沸沸扬扬的,不仅同学老师都知道,学校门口讨食的黄狗也没放过。

    柯陵树长得不错,张思前则其貌不扬,有人也管这对叫“美女与野兽”。作为传言风暴的中心,他俩从没承认过,也不反驳,他们的沉默似乎是一种默认。没有实质性证据,校长也对他们无可奈何。

    张思前是体育健将,基本让他与身体倍儿棒划上等号,这样的人会因病请假吗?

    “怎么回事?”熟悉又清冷的嗓音响起,翟蔚淮条件反射般回头,那个男人双手抱胸站在门口,沉声质问离他最近的几个学生。

    学生们犹如猫见耗子,战战兢兢:“骆,骆老师!就是、就是有人发现了一截断指……”

    “嗯?确实是真的吗,而不是硅胶道具?”他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学生们的话引起他的重视。

    “应该不是吧,据说看上去挺真的……”

    “据说?”

    “我们也没看到哇,是那个女生说的……”他们不约而同指向柯陵树,骆司擎一顿。翟蔚淮就站在柯陵树身边,拍着她的肩像安慰又像朋友之间在闲聊。

    他走过去,大步流星:“什么情况?”有些质问的语气,现在是上课时间,那么多学生滞留在天台上影响不小。

    “骆老师。”柯陵树礼貌地称呼一声,翟蔚淮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扬起一个微笑。

    她又复述一遍:“我朋友张思前约我天台见,我来了,他却不见了而且我在现场发现一截断指,很逼真,不太像假的。”

    “手指呢?我看看。”说着他熟稔地从外套内侧的口袋摸出一对白棉布手套,柯陵树先是被这阵仗震撼,随后心虚地别过了头。

    “太恐怖了,我刚捡起来就被吓到了,用力一甩,不知道丢哪去了……”

    环视一圈,天台显得很空旷,除了一些翟蔚淮叫不出名字的笨重的巨大家伙只剩下眼前无垠的天空。

    “我刚刚又找了找,没找到,可能被我甩到楼下了……”柯陵树心虚地越说越小声,“没想到那么多同学为我的惊叫声赶过来。”

    骆司擎做了几次口型,他想说点什么。柯陵树怕挨骂,缩在翟蔚淮身后,女孩昂首,坚定和他对上视线。

    四目碰撞的一瞬间,骆司擎先败下阵来,犹如竞赛时被对手挨得太近以至于被迫变道的赛车。

    他无声地做了口型:败给你了。不确定她能否get到,他又走向天台边缘,俯身往下看。翟蔚淮搀扶着柯陵树,确保她能自己站好,不因害怕迎接骆司擎不准备发出的责骂而吓得抬不起头从而迷失方向摔倒。

    而后,翟蔚淮走过去拉着骆司擎的衣摆,她左顾右盼多次确保同学们不会注意到这边,他几乎半个身子都要越过围栏,她看得心惊胆战。

    感受到一股拉力,不用回头他都知道是她。他悄声说着:“我看到了。在操场。”又把望远镜摘下来好让自己能清楚看到她。

    他回头,她拉着他衣角的手一松。不留痕的触碰宛若什么也没发生过,可自己知道。

    柯陵树还把自己龟缩着,他摸了摸翟蔚淮的脑袋,很快又放下手。

    “你们走吧。”他退后一步,最终说。柯陵树如临大赦,拉着翟蔚淮从七楼天台跑到教室的五楼。

    “吓死我了,还以为会被他骂呢。”下楼不费力,可她实在紧张,站在课室门口调节呼吸频率。

    “不会的,他人很好的。”翟蔚淮忍不住为骆司擎辩解。

    “是吗?他没教过我,我也不清楚。不过挺帅的。”

    翟蔚淮心里莫名的不舒服,不动声色换了个话题:“之前都在传你和张思前,我能八卦一下是真的吗?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啦,就是有点好奇。”

    柯陵树倒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啊!之前没跟大家说,一是怕找家长,二是当时暧昧期,还没在一起。”

    “小蔚!”乐扬从走廊另一边走过来,等到他伸手她才意识上脖子上还挂着他的耳机。

    “哎呀我都忘了!抱歉抱歉。”乐扬很爽快地说着没关系,反倒热情地向她安利:“我之前很崇拜的乐队出了首新歌,你听不听?”

    “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翟蔚淮疑惑道。

    “哎呀,就在半个小时前,学校电梯坏了。”乐扬无所谓地把手一摊,“你知道的,这节课那个老王头,一把年纪了,爬个五楼楼梯要了他命了,现在还没上来呢。”

    “电梯坏了?”翟蔚淮疑惑地复述一遍,乐扬点头:“千真万确,不如你现在去看看?”

    翟蔚淮摇头:“不用。”她只是想起一个细节。

    从柯陵树的尖叫引来一大班同学,到他们离开天台,怎么着也要不了半个小时,满打满算撑死二十分钟。

    难怪见到他的时候,难怪他和她对上视线的时间,脸颊泛着轻微的红晕。

    原来是他从一楼走楼梯上来累的。她就说为什么他脸那么红呢,原来是这样。

    挂心骆司擎是否生病的翟蔚淮忽然得到一个合理解释,愉快地放下悬着的心。

    但她忘了脸红可以代表另一种东西。

    比如爱。

    比如心动。

    一口气跑上七楼又一口气回到一楼的骆司擎凭借从高处观察到的方位成功找到了那截引起学生骚动的手指。

    他戴着白棉布手套和口罩,将它举着在阳光下仔细观察了一番,越看越凝重。

    做工太精巧了,逼真得不像话,人肤上的纹理都能完美模拟,是二十一世纪工匠最精致的宝贝。

    骆司擎将它用透明封口袋装起来,以免它再在校园里抛头露面引起学生恐慌。

    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所有人都错了。

    按照惯例学校从不驱逐前来讨食的流浪狗,学生们也都很乐意给它施舍,还为它取了名字叫小华,因为上一任校长姓华。

    这天下午,小华仍然在校门口搖着尾巴审视每一个出学校的学生,嘴上还叼着血淋淋的内脏。

    以往对于学生的施舍,它会感激地呜呜叫,然后一口吞进肚子。今天却只是睨了一眼,似乎不感兴趣。那内脏它也不吃,就这么叼着。

    翟蔚淮向来都特别喜欢它。小华虽然每天都来,但不是每时每刻都守在校门口,见到它这事有一定几率。

    咔嚓,拍了张照片想发给好友,手滑按到了惊天动地四人组群聊。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正想撤回,骆司擎的语音消息弹了过来,他绝对是秒读。校门口都是同学,人头攒动,她不敢外放,选择语音转文字。

    骆司擎:小蔚,你先别走,我在赶过来。它叼着的东西,有点像人的肾脏。

    翟蔚淮睁大了眼,她看看华华又看看手机,华华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地回应她。

    结合上午那截断指,这天注定是不太平了。

    一放学,柯陵树就杀到张思前的家。电话不回、短信不接,她实在挂心男友,便伪造了“代表全班同学来探望生病的张同学”身份,鼓起勇气按响张思前家的门铃。

    一个中年女人开了门,不等她问,柯陵树把早就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一股脑全念出来:“您好!我是张思前的同学,今天他似乎请假了,所以我代表全班同学来向他表示问候。”她递上精心挑选的水果篮子,不是买现成的,里面每一个果都是她精心挑选、又大又好的。

    女人一愣。“小朋友,谢谢你。”泪忽然落下,她哭了,柯陵树心一紧,哑声无言。

    “阿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泪,“小朋友,我是思前的妈妈。”

    她扬起一个勉强至极的笑容,明明伤心欲绝还要竭尽全力挤出来的笑容:“对不起啊,小朋友,让你白白跑一趟——我的儿子,失踪了。”

    她收起了眼泪,可它没有消失。

    柯陵树泪眼朦胧:“您说什么?”

    手机一震,路湛点开惊天动地四人组群聊,照片加载出来,他不自觉地一笑:“哎呀,好可爱的狗。小蔚怎么发这个?”

    下一瞬,骆司擎的语音转文字后却令他敛起嘴角,紧抿着唇。

    惊天动地四人组继司元骞失踪案,顺从序失踪案迎来了第三个案子。

    张思前失踪案。

    不,是五个人了。

    江冬邈一进群聊就大大咧咧地一个语音甩过来:“要我帮忙什么?我可是天下第一专业的大侦探!”

    骆司擎冷笑,语音转文字发出去:你老五往后稍稍,群主第一。

    把江冬邈拉进来的群主翟蔚淮额头冒下一排黑线,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没错,我才是第一。你要是不服,退出群聊伺候!

    江冬邈发了个“我错了”表情包,这小子确实能屈能伸,只要给钱多,他就能冰释前嫌,之前绑架的事也一笔勾销。

    翟蔚淮大致讲述了情况,骆司擎在旁补充,总体来说,他们并不知道张思前是在哪里失踪的,只能明天再去问柯陵树,顺便再侦查一下学校。而且断指也是在学校天台发现的,还有游走于校门口附近的小华。

    这么一盘,似乎可得张思前的失踪和学校脱不了干系。

    翟蔚淮已经盘算好明天午餐点外卖,这样江冬邈就能假扮外卖员混进学校调查。

    她不担心会因此受到处罚,因为有个男人会帮她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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