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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思前

    回到家后翟蔚淮猫在书房里仔细梳理了破案需要用到的线索,他的人际关系、家庭背景、失踪前的轨迹……

    翟蔚淮埋头钻研忘却时间流逝,直到表哥敲门:“小蔚,吃饭了。”虽说妥协让她一个人住,但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女儿,父母请表哥表姐每周二周三来陪她,给她做饭。表哥周二来,明天就是表姐了。

    “好嘞。”一推桌反作用力把翟蔚淮从书桌前推出来。当初她特意要求带滚轮的椅子,闲着没事在房间里滑来滑去也挺好玩的。

    表哥上得厅堂但就是下不了厨房,每次都是点外卖,翟父翟母浑然不知。

    翟蔚淮乐意吃外卖,从没告过状。司元骞对此表示无所谓。

    “小蔚。”他自然地打了个招呼,在翟蔚淮旁边坐下,表哥坐他俩对面。

    今天点的都是些家常菜,三人闷头吃着,莫名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翟蔚淮抬眼看向司元骞,惊觉竟有些不敢开口和他说话。

    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无话不谈,对方一挠头发就知道要扣出什么样的头皮屑,十成熟的牛排都不能比他们更熟。

    饕餮表哥浑然未觉,专心致志吃着饭。翟蔚淮老不自在,凳子拉远了点,他发现了。

    “怎么了?”他熟稔地夹了一筷子排骨年糕到她碗里,翟蔚淮突然有些食不知味了,只想快点逃离。

    好不容易结束煎熬的饭局,翟蔚淮仓皇逃进房间不忘和司元骞道别,他的眼神有些落寞。

    “小蔚……”短短几天时间,两人之间横亘一道名为隔阂的墙,他站在墙外,久久凝视着她。

    门早已合上,她听不到。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摇头,批判自己。“还是太冲动了。”

    惊天动地四人组发来消息,骆司擎已确认那块狗口夺食的内脏就是人肾。他和小华不熟,是翟蔚淮拿着小零食哄着它才换到那颗肾脏。

    “我去,你们学校玩这么大?”一条消息弹出,江冬邈不愧是大嗓门,翟蔚淮后悔早知该语音转文字的。

    灰色天空中(翟蔚淮):你明天演得像点

    福尔摩斯·江(江冬邈):保证完成任务!

    蓝蓝路(路湛):能不能给我也分配个角色?

    灰色天空中:行啊,我点两份

    福尔摩斯·江:人数增加,任务难度加大,申请增加报酬!@灰色天空中

    翟蔚淮爽快地在群里直接给他转账,毫不避讳。

    过了五分钟,江冬邈通过私聊把钱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不止刚加的,还有基础的报酬,足有三千块。

    灰色天空中:干嘛?

    福尔摩斯·江:你没写自愿赠与,我不敢要。

    翟蔚淮无语,真是事多。她重新给他转回去并特意标明自愿赠与,他却怎么都不肯收了。

    她纳闷:你不干了?

    江冬邈“正直”地回复:有人替你付过钱了,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若不是对他有所了解,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

    翟蔚淮用指甲盖想都能猜到是谁,和他在一起,主打就是她花不掉一个子儿。虽然不及骆司擎,她家经济实力还是挺不错的,主要是父母也对她毫不吝啬,一下子花掉三千和洒洒水也没什么区别。

    翟蔚淮想发句感谢,删了打打了又删,最终停留在和骆司擎私聊的页面上久久没有动作,一句谢谢太苍薄,需要用其他方式表达。

    这时潜水多时的路湛也跳出来,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要不要脸?这样讹人家女孩子?@福尔摩斯·江

    福尔摩斯·江:还不是怕你拖后腿?

    灰色天空中:他应该比你靠谱

    蓝蓝路:就是就是,群主英明

    福尔摩斯·江:我算看懂了,你俩一伙的

    灰色天空中:不是我俩,我们四个都是一伙的,除了你

    以人为镜(司镜苍):你手机是没绑银行卡吗?@骆司擎

    这下居然把从进群以来就一直潜水的司镜苍炸出来了,翟蔚淮不得不服江冬邈的威力。知道司镜苍常有要务在身,日理万机,无法抽空参与到他们惊心动魄的调查。

    骆司擎:……绑了。

    翟蔚淮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感激一笑,在屏幕前呲着大牙傻乐。在床上滚了一圈翻个身,新的消息又弹出来:

    以人为镜:有点眼力见。

    骆司擎:有着。

    福尔摩斯·江:我都知道,但是我不说

    蓝蓝路:你不说我也不说

    福尔摩斯·江:没你事

    最后过了一遍所有聊天记录,翟蔚淮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

    翟蔚淮特意早起了点,就为了有时间去看看柯陵树。她魂不守舍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神空洞得有如行尸走肉。

    翟蔚淮的心也被揪紧,一个拥抱是她能给予的最大安慰,其他同学疑惑地经过,又本着事不关己不去在意。

    柯陵树如傀儡般点头:“我去问过他妈妈了,他确实失踪了。”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只一天,她便失去肢体的控制权。

    翟蔚淮看了都心疼,为此更坚定要找到张思前的下落的决心,她按原本计划是加上柯陵树的联系方式,为避人耳目,在厕所里打字。

    翟蔚淮:他约你去天台是为什么?

    柯陵树:他说有个惊喜要给我。

    翟蔚淮:有个冒昧之请,你现在看到那截手指还会害怕吗?如果不害怕想请你认领一下是不是张思前的。感觉情侣之间有几率是能看出来的吧,虽然好像有点荒谬。

    柯陵树:没问题,你发过来吧。

    翟蔚淮把骆司擎昨晚发过来的图片原封不动转发给柯陵树,怕吓到翟蔚淮,他贴心地做成长图,要点开图片拉到最下才能一窥全貌。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柯陵树有些拿不准:很难辨别,我不太确定。

    这事也难勉强,翟蔚淮安慰她几句后就下了,这时希望应该寄予肾脏化验结果,看看是不是生死未卜的张思前的。

    若非张思前,也许他还活着;如果是他的也难说,人不都有两颗肾脏吗……

    没了一颗,也还能活。

    –

    最初的计划是让江冬邈扮成外卖员偷偷溜进学校的,时间太仓促,外卖服搞不定,便改了身份,自称翟蔚淮的二哥,来给她送饭。为什么是二哥,因为大哥被路湛认领了,结果他没来。

    翟蔚淮是独生女,同学可以知道,老师可以知道,唯独门口站岗的保安不知道,看小伙子人模人样的,就放他进去了。

    路湛觉得偷偷溜进学校这事儿还是太缺德了,当晚自动放弃,江冬邈在群里打了一连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

    蓝蓝路:你记得把钱退给小蔚。@福尔摩斯·江

    江冬邈会来事儿,他不由分说把多收了路湛的那份直接给翟蔚淮转了回去,虽然这笔钱是骆司擎出的。

    翟蔚淮照单全收。骆司擎毫无异议,事就这样成了。

    取饭时司元骞缠满胶布的手令不少人议论纷纷,翟蔚淮这才想起来他第一天失踪时,家里横飞四碎、令她血流不止的碗。

    眼前这幅景未免让她心疼,司元骞看过来,微微摇头表示没关系。

    江冬邈本想直奔翟蔚淮,结果来人挡住他的去路,定睛一看,哟呵,还是个老熟人。

    顺从序翘着手挨着墙,目光灼灼。

    “怎么是你?帮我叫一下翟蔚淮。”他指着课室,“我不太方便。”

    “干嘛?你怎么进来的?”顺从序不太放心地问,江冬邈煞有介事:“哎呀先别管,我找她有急事!”

    “逗你玩的,知道你来找她。”顺从序递过绑在手上的外套,“我的借你,不用麻烦小蔚了。”

    江冬邈受宠若惊:“你对我真好。”他接过那还带着馨香的外套,上面有她常喷的香豌豆香水的气味。

    顺从序不答,反问:“你上次的约定还作数吗?说好带我去玩的。”

    江冬邈拍拍胸脯,垫高了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伟岸一些:“作数!怎么不做数,你想去哪玩?打电话给我就行。”

    她没有看他的眼睛,盯着墙上水滴流动的轨迹:“这周六,冰雪大世界,去不去?门票你买。”

    “当然。”

    他信守承诺,一口答应下来,两个人的缘分也就此展开。

    江冬邈在学校里闯荡……闯荡……方才借到外套,倒让他看着不扎眼了。正值上课时间,老师该教书的教书,要休息的休息,倒没几人走廊上闲游。

    课室他是搜不成了,体育用品室什么的翻了个底朝天,包了厚厚一层灰的陈年老篮球都被他挖出来,一个个往外丢,一无所获后再塞回去。

    线索没找着,年龄比学生还大的泛黄纸条翻出来不少,以前的通告、学生的匿名投诉信、学校的财政报告,零零散散堆了不少。

    江冬邈颇有兴趣地翻出投诉信,拆开,一张张扫过去。学生的诉求简直花样百出,誓如水龙头没热水啦、老师今天梳得头发很丑是不是对不尊重学生啦、身边有人谈恋爱给全班喂狗粮啦、……都是些鸡毛蒜皮,江冬邈反而觉得这代表学校本身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又捡起一张,看清内容不禁在心中腹诽:同学啊,投诉学校原本是坟地这件事真是少见多怪,全国这样的地方多了去了……

    不对。

    信封里夹了一张剪报。

    他翻出来,报纸已经泛黄,脆弱得他要双指合拢捻着边缘才不至于损毁。

    少部分字迹还能勉强辨认,标题印刷的字体大,较容易辨别:“知名国际学校…突发命安…命案?”

    前面的字体依稀可见,正对应这所学校的名字,江冬邈叹气:“真邪门。”他把报纸收好,装在外套口袋。

    天台除了灰尘就是灰尘,除了那个血迹凝固的断指,一点红色都难以窥见。太阳橘黄,天空湛蓝,没一处表明这里是案发现场。

    江冬邈的心情犹如一只手紧握着海胆,就俩字,棘手。简直是让他大海捞针,幼儿园刚识字的小朋友写两万字论文嘛!

    难怪他要求增加报酬时翟蔚淮是如此干脆加爽快!

    早知道多要的就不还给她了。

    放学后翟蔚淮仍然和司元骞一道走,但原本紧贴着彼此的双臂隔开小段距离,女孩把手机稍微倾斜才不至于让男孩窥见里面的内容,男孩不可察觉地眼神一暗。

    张思前不回学校不是什么秘密,但若果司元骞听说后硬要加入他们惊天动地五人组,她总觉得心里发怵——毕竟,他也曾是他们的调查对象之一。

    时至今日,看到司元骞那张俊逸的脸,翟蔚淮仍然不能把他和弑父之罪画上等号,即使他是为了别人,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一路无言。

    报纸给了江冬邈启发,也许张思前的家人早在网上铺天盖地张贴了寻人启事。他回到家便埋头钻进电脑,搜索结果却是同名同姓素不相干的五十六岁老头。

    “什么玩意!”天气炎热更加深了烦躁感,他狠一摔鼠标,乓一声巨响。举起键盘又放下,太贵了,他舍不得。

    江冬邈烦心时总习惯用转移注意力来熄灭怒火,他掏出手机,查询起冰雪大世界网上订票。

    翟蔚淮迟疑着要不要告诉柯陵树她在调查张思前下落的消息,又怕打草惊蛇便暂且搁置。顺从序她还有些交集,张思前她是真不熟。

    这么一看,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但翟蔚淮那颗被古今中外经典推理小说熏陶的心却驱使着她不要放弃,要找到真相。

    晚上十点,翟蔚淮正要关灯,骆司擎发来肾脏化验结果:“经过比对,肾脏原身为XY染色体,即男性。”

    真是流年不利。翟蔚淮担忧,如果张思前就是这个被挖肾的人,如果他长眠,柯陵树的心情该是什么样。

    “小蔚,别心急。”

    隔着屏幕,他也能察觉到她焦躁不安的心情,“断指上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这部分也是能用M48提取法来做DNA检测的,只要用它和数据库里张思前留存的DNA做比对,就能知道是不是他了。”

    翟蔚淮长舒一口气,有办法就好。可她还是打心底眼儿相信这节手指是张思前的,他一定处于很危险的境地,被人割去一只手指,不见天日。

    不仅仅是她,包括骆司擎在内的所有人都这么想,只是他们需要等一个决定性证据。

    几天后,DNA结果出来了,却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这截断指,不是张思前的。

    而且,还匹配上了另外一个人的DNA。

    如果不是他,如果张思前没有死,那么他去了哪?

    翟蔚淮要救人的决心愈发坚定。

    她清楚知晓如果能拉在悬崖边快要坠下的张思前一把,会拯救一个处于破碎边缘的家庭,和一个翘首以盼男朋友回家的女孩。

    那个女孩是她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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