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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理由

    此时摩天轮堪堪转完一圈,不紧不慢的继续前行,相比起翟蔚淮的焦躁心急,它气定神闲得不像话。

    舱内的张思前忽然不再探头,把自己隐匿于茫茫夜色,与环境融为一体,翟蔚淮暗叫不妙,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来不及多想,她首先把消息同步到群里,暂时瞒着柯陵树,不知道此行结果是福是祸,不能抱太大期望,翟蔚淮把失望把她碾碎。

    不幸的是,他们排在很后方的位置,而张思前一出舱犹如狗见到哥斯拉一样没命地猛冲猛跑。翟蔚淮当机立断:追!

    她翻过两道及腰的铁栅栏,背着累赘的书包以势不可挡的劲头,竟有一么一刹缩短了两人遥遥相望的距离。

    终究是跑不过这长跑健将,翟蔚淮慢了下来,一个人超过了她。

    司元骞。

    他跑的不快,可是很稳,在这场注定漫长的追逐战中减少前期消耗的体力。他的背影远了,翟蔚淮的那声加油也被风卷走,四处逸散。可他仍像注射了肾上腺素,铁了心要将人缉拿归案。

    他们都尽了自己的全力,全然忘了张思前是长跑健将。只想做到最尽,力求有功,更求无过。

    翟蔚淮停留在原地,手机在震,好多人都发来消息,骆司擎、江冬邈、岑伏羲……

    骆司擎:小蔚注意安全,发个地址给我也行,我现在赶过去。

    江冬邈:我靠!你们玩这么刺激?在哪里?发个定位!

    岑伏羲:小蔚,我在张思前坐的那卡摩天轮发现了一包东西。沉甸甸的,不敢打开,你回来看看。

    谢桃灼:小蔚你怎么跑了?岑伏羲自己扒开人群跳上摩天轮了,我和涟宇和两个小的还在排队,你现在回来绝对赶得上!

    ……

    翟蔚淮顿在原地,还是决定原地等着竹马,她通知岑伏羲把那包东西拿出来,之后看看是什么。

    希望不会是炸弹,拜托,拜托了。

    不多时,司元骞的信息传来,翟蔚淮大喜过望:“你还好吧,有没有受伤?”

    司元骞支吾其词,声音郁闷:“没抓到……小蔚……我迷路了。这里太黑了。”

    “我来找你!”碰巧包里放了一支大功率手电筒,翟蔚淮一路举一路照,等她携着刺眼扎目光芒走进司元骞时对方说以为村子通电了。

    “哎,早想到它就好了。边跑边照,然后叫他名字,他回头那一瞬间,闪瞎他的眼!”翟蔚淮后知后觉,追悔莫及。

    回程时翟蔚淮惊喜发现小队赫然多出一张熟悉的面孔,骆司擎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就是不知道他来的时候有没有超速,酷炫的跑车雨刮器上有没有夹着一张罚单。

    不过他来也有坏处……萧涟宇强行让自己身宽体壮的大高个缩在双胞胎后面,谢桃灼指挥双胞胎为他让开一条道。

    双胞胎对骆司擎是只闻过其声未见过其人,即使足够宽松的连帽衫也没有打消高个子带来的十足压迫感。

    “骆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萧涟宇眉毛眼睛拧成一块了,任谁在美好的星期六晚上撞见任教的老师心情都不会好的——翟蔚淮除外,当然,仅对骆司擎。

    “晚上乐园门票打半折。”骆司擎目不斜视,回答铿锵有力。

    萧涟宇半信半疑。谢桃灼迷惑地打量骆司擎。他拎着的红布袋里装了什么?

    “回来了。”转头见翟蔚淮,骆司擎得意地扬了扬眉毛,似乎在问“快不快”。翟蔚淮竖起大拇指。

    骆司擎的声音双胞胎也听过,但百闻不如一见,他竟然是那么高,腿长得可以轻松越过在场所有人的头顶。他对小孩子有着无形的压迫感。

    “都是第一次打照面,小朋友们谁都不怕,就怕你。”翟蔚淮扬起坏坏的笑,眼睛弯得好似月牙。

    骆司擎回击,他含着笑的眼眸一刻也不离开翟蔚淮:“是不是你在小朋友们面前说我坏话?”

    “清汤大老爷,冤枉啊,我一直向小朋友们宣扬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思想!”

    翟蔚淮就差凭空变出一个骆司擎神教了。

    骆司擎颔首,这番马屁吹得深得他心,赏!

    “等会这个给你。”他抽出藏在身后的手,挂着一条不透明红布袋。

    “这是什么?”翟蔚淮刚想上手,骆司擎轻松躲开了。

    “芒果布丁。我自己做的。等会走了再给你,拎着有点重。”他打开给她看,黄澄澄的芒果布丁把长方形的透明盒子装满了,密不透风。

    刚才胆子被骆司擎吓回去的萧涟宇跳出来:“骆老师,不公平啊,我们怎么没有?”

    谢桃灼好奇的眼光在骆司擎和翟蔚淮之间扫了又扫,和翟蔚淮有说有笑聊得那么好,他居然是老师?

    “和你们不熟。”骆司擎轻松KO,又想到是真的不熟,因此不想暴露和翟蔚淮亲近的关系,转而换了个借口:“开个玩笑。翟蔚淮之前帮我搬东西,这是我的回礼。”

    “下次有东西搬请务必找我。”萧涟宇信了,偷偷和翟蔚淮咬耳朵:“小蔚,我也想吃。”

    “你不被他听见的话,我还是能分给你的。”翟蔚淮无奈。

    不远处响起滴滴长鸣,摩天轮第二圈转完了。

    隔着老远大伙就瞅见岑伏羲故作镇定地维持面上木然,手里比上去时凭空多出一个黑色布袋箱。

    “他放的什么东西?重死我了!”等到和伙伴们汇合,他才敢把东西重重地摔在地上,翟蔚淮吓一跳,她曾猜想过这玩意儿是重量级炸弹……

    “谁开?”少年们面面相觑,翟蔚淮正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去摸袋箱上的拉链,忽然忆起包里有手套,是为了今天的撬门行动不留下指纹带上的,哪知司元骞复制了一把双胞胎房间的钥匙。

    “你们搞那么紧张做什么,这里面装了洪水猛兽吗?”骆司擎注视着全部少年都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谁也没有动作,直到翟蔚淮咽了咽口水,手握成拳头给自己打气,再从背包里摸出密封得当的一次性手套,正要戴上。

    “我来吧。”骆司擎把手背迎上,骨节分明的手修长而又诱人,跳动的血管清晰可见。这是一双适合扎针的手,翟蔚淮迷迷糊糊的想着,从他把手递上来那一刻,她就有些受宠若惊地大脑宕机,眨了好多次眼,睁眼闭眼全是那分明的手部骨骼……

    他的意思是让她帮忙戴手套,是这个意思吧?

    翟蔚淮轻轻拉过他宽厚的手掌,让自己更好操作,给别人戴手套这事儿她还是第一次,才知道这样会有多么心跳加速:两人的指尖总有意无意地短暂相接,传来对方的温度,彼此手心都是暖的,仍觉对方灼人。

    闪电般的,翟蔚淮缩回了手。骆司擎眼波流转,究是没说什么,抿着唇打开黑色袋子。

    这下轮到所有人都惊讶了。

    不是预想中二选一剪红线还是蓝线的定时炸弹,而是整箱的钱。厚重得每一张都压的很实,沉重的像转头,难怪岑伏羲走来时像是害了老寒腿。

    “我靠……”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骆司擎挑出一张对光检查,面色凝重:“真钞。”

    “我靠,那么多真钞……”萧涟宇下巴都要惊掉了,骆司擎还翻了翻里面的钞票,确定不是表面真钞夹杂一堆练功券。

    谢桃灼眨巴眨巴眼睛:“怎么感觉跟你们在一起就卷进了不得了的事情?”

    翟蔚淮抿了抿唇,苦笑:“你感觉对了。”

    岑伏羲头都大了:“这要是出事儿了该不会第一个找我吧?”

    骆司擎起身,忽然想到:“小蔚,你们怎么会发现这个东西?”

    翟蔚淮指了指岑伏羲:“他眼尖,看到张思前在摩天轮上放了这个。”

    骆司擎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这个视力可以报考飞行员了。”

    “放那么多钱是干嘛呢?会被人捡走的吧……”翟蔚淮喃喃着,脸色大变。

    “他会不会是在和别人做交易?对方需要上到他指定的摩天轮舱……”

    “这种方式不保险。稍有不慎就会被别人捡走了,就像现在这样。”骆司擎思量片刻后,否决了这个想法。

    听了这话,岑伏羲扯起一个要笑不笑的表情,谢桃灼在旁边解释:“本来没轮到我们,他硬是在关门前一秒把那舱的客人挤走闯进去。当时看那个男人脸色就很不好了,我跟他道歉给他赔钱,他也没要。我就赶紧出来了。”

    翟蔚淮跳起来,打了鸡血一样:“这么说那个男人就是当事人之一!他未必看到袋子被拿走!快,趁摩天轮停下来之前我们去拦住他!”

    司源弦兄妹左瞧右瞧,抓不懂哥哥姐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司源言打了个呵欠,晃动司元骞的衣摆:“哥哥,我想回家了。”

    司源弦没说什么,但充满希冀的大眼睛分明表达了他的想法。他叹了口气,一手拉起一个,“跟哥哥姐姐们说再见。”

    “小蔚,我先送他们回去。”

    翟蔚淮蹲下好让自己和双胞胎平视:“今天玩得开心吗?”

    司源言兴奋举手:“开心!我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呢!”

    司源弦轻轻给翟蔚淮一个虚揽:“谢谢姐姐。我会想你的。”

    看着两个孩子逐渐寻回童年的快乐,翟蔚淮发自内心地笑了……

    “你可以帮我个忙吗?”当宫婉清真诚地提出请求时,司元骞发现自己竟无法拒绝她。

    “你弟弟妹妹从来没有出过家门,他们爸爸不让。我希望你可以代替我带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当然,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她掏出一张空白支票,补充:“对了,一楼和小言小弦的房间都有监控,在这个范围里我们要尽可能装作关系不和,否则你爸会起疑的。”

    司元骞只看了一眼,便塞回去:“不需要,他们是我的弟妹,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不,收下吧。你爸已经选定你当继承人了,你还忤逆他不肯回家,会有什么后果?他绝对会断了你的经济来源,相信我。这不仅是给你的报酬,也是我对大儿子经济上的支持。”

    她说“大儿子”……司元骞有些恍惚,默默收下那张支票。

    后来,停止往司元骞银行卡里打钱的司成远惊讶察觉儿子并未回家投靠自己,说明他还有财路来源。

    当他们第一次来到司元骞家中搜寻时男孩就敏锐地察觉出有人造访的痕迹,原本盛满的水壶等他回家时却干涸了。不会是翟蔚淮,她从不如此粗鲁地在他家留下燃尽的烟灰,她根本不抽烟。

    当夜黑风高的一晚,司成远的保镖第二次拜访司元骞的家时却惊骇发现家中空无一人。明明是入寝时间,男孩却无影无踪。为避免受到司成远无谓的迁怒,他砸碎司元骞家所有碗碟,把抽屉也乱翻一通,伪造出有人袭击的假象。

    然后,他报告给了司成远,拍下现场凌乱不堪的照片,发了过去。不理智的司成远果然大怒,甚至不由分说的就解雇了他,这个结局在他的意料之外。

    第二天一早,司成远委托远房亲戚骆司擎去寻找自己失踪的儿子,谎称自己做了个荒谬的预知梦,男人搜查到阁楼时恰好撞见担心竹马而上楼的翟蔚淮。

    而如果当初司成远没有解雇他,那天是不是就不会中毒?就不会牵扯出后来江冬邈一系列的事情了。

    司元骞最后深深凝望翟蔚淮一眼,眼底的柔情清清楚楚表达了不舍,翟蔚淮不多想,给他一个拥抱。

    男孩笑了。

    “小蔚,我们等会再联系。”少年们都朝他挥手,送别他们三兄妹。谢桃灼一胳膊肘捅了捅翟蔚淮,打趣曾经的老友:“他刚刚还耷拉着脑袋呢,被你一抱就好了。”

    翟蔚淮反手抱住她。

    “小蔚,你一定是E人吧。”谢桃灼被她环绕住脖颈,由衷感叹。

    不过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对呀!”翟蔚淮承认,“我是E人实在太好啦,这样就可以随时随地抱抱你啦!”

    空气都腻歪的要拉丝,谢桃灼隐约嗅到打翻的醋坛不止一罐,她转移了翟蔚淮的注意力:“小蔚,根据你刚才的结论,我们可以得出,那个男人快要下来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摩天轮。

    翟蔚淮诧异:“转的那么快的吗?!”她撒腿就跑,骆司擎不假思索地跟上,少年三人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惹人嫉妒的钞票,一人守在一个角形成包围圈把袋子牢牢缩在其中,外面的人看不到。

    “哎,忘记叫岑伏羲来了,我们不知道那个男人在哪个舱!”翟蔚淮眼巴巴的看着摩天轮悠哉悠哉的缓慢前行着,骆司擎揽过她的肩,指着摩天轮一节节的舱箱:“小蔚看。不是每一节舱箱里面都是‘一个男人’。有家长带着小孩的,有多于一个人的,我们只要观察出只有一个男人的舱箱,就能把搜索范围大大缩小。”翟蔚淮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骆司擎再次补充:“他会选择在摩天轮上交易多半也不是什么正常人,重点追踪下来之后行踪诡异的。”

    翟蔚淮忽然一拍脑袋,从包里摸出无人机。骆司擎哑然失笑:“小蔚,你真的有好多装备在身。”

    “不觉得这些东西很酷吗?”翟蔚淮热切地把无人机手柄塞到他手上,骆司擎把玩着它,看着无人机摇摇欲坠般升起,悬在头顶。

    “真的很酷。”骆司擎发自肺腑地赞扬,翟蔚淮掏出手机观察着无人机拍摄到的景象:哇这个人肯定三天没洗头……

    舱门打开,仅有的三个独自乘坐的乘客后,一名行踪鬼祟的男子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和其他两位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不同,他似乎对摩天轮怨气很大,并把这种感受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他走到无人的拐角,有目无睹头顶上的无人机,掏出电话破口大骂:“你怎么做事的?!钱呢?袋子呢?被你吃了?!”

    果然就是他们要找的人!目标锁定了,翟蔚淮却有些发怵。男人人高马大的不说,长得就特别有□□味儿,一拳下来,翟蔚淮不死也得半残。

    “骆老师,我们打得过他吗?”虽说随身携带带超强大功率手电筒,但万一没照瞎人家反而被反杀了,那得多惨。

    骆司擎也察觉出事情的严重性,涉及金额那么大的公共场合交易,交易者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必须在今晚或者说此时就把嫌疑人抓在网里。

    “小蔚,你先去和大家汇合。我想想办法。”如果没有翟蔚淮在身边,骆司擎对自己的拳脚还是略有自信的。但是他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她。

    “不要。”翟蔚淮果断拒绝。

    “小蔚听话,你也想抓到他吧?”他耐心地俯下身,像是在哄小孩子,翟蔚淮别过脸。

    “……我知道,”她仿佛一瞬沧桑,没有波澜的语气仿若一位垂暮的老人:“只是,有些阴影……你要注意安全。”她一下子放软下来,即使她躲避他的目光骆司擎也能接受到难言的担忧与不舍。

    他伸出小拇指,“拉钩?”翟蔚淮抬眸,他向来都很纵容她,无论是没轻没重的玩笑话亦或如今因为她一张照片就匆匆忙忙地赶来,都在她心上直截了当地添出一道痕迹。随着时间推移,他留下愈发绚烂的划痕,像难以一遇的痛楚般让她经久不忘。

    翟蔚淮主动勾上骆司擎的小指,念出那句她不能更熟悉的发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明明念完了,谁也没有收手。

    若要骆司擎回忆起他的学生时代,那将是说不上多精彩甚至平淡的一段日子。如流星般短暂停留的友谊给他的心上了一把锁,后来有很多很多人想要一探究竟,她们会在门口来回踱步,会有意无意的经过他身边时时提起,却从没有人像翟蔚淮这样,光彩熠熠的眼眸带着笑意看着他,正大光明地问出“我可以进来吗”。

    掷地有声。如同砸入水面的巨石,掀起巨浪的波澜,而它也从此佇立在水面上,宣告湖泊空无一物的结束。

    男人看起来快要挂电话了。翟蔚淮首先将手抽出:“啊,他是不是要跑了?”

    “小蔚,等会我会联系你,等我的消息。”他拍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要担心,“没事的,我也是练过的。”

    他把一直系在手上的红布袋递给翟蔚淮,是他一开始就提到的芒果布丁。本来没想做那么多,但是,如果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今天能见到她呢?

    幸运的是,他抓住了。

    “小蔚,我走了。”他转过身,忽觉腰上一沉。

    翟蔚淮无言,他摸了摸她的脑袋。

    “真的,小蔚不要怕,没事的。”翟蔚淮松开了手,就如同当年选择放生那只蝴蝶。

    翟蔚淮远远走过来,少年们连忙迎上去:“小蔚!怎么样了?骆老师呢?”

    翟蔚淮长吸了一口气:“他去抓人,让我们不用担心。”说出这句话仿佛抽走了她全身的力气,要是骆司擎不幸挨了那个男人一拳砸出脑震荡了怎么办?他让她等着他的消息,不用主动联系他……

    他最后说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荡……

    “小蔚,如果能确定放袋子的人是张思前,那么那个男人大概率就是打给他。那么大的金额,他却办事不利,是有可能回到现场查看的。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要逮住他。”

    翟蔚淮握紧了拳:“我一定会抓到他的!”

    她向伙伴们共享了这个情报,岑伏羲连连点头,几人中就属他视力最好,班级里人送外号鹰眼哥。

    “鹰眼哥”很快就有了发现。

    “小蔚,你看背后,从前门进来一个人,好像是张思前。”岑伏羲眺望千里:“隔得太远了,我也不能完全确定。”

    翟蔚淮示意伙伴们压下头颅,敌人在灯火通明的前门,他们在乌漆嘛黑的暗处,情形对他们有利。

    “错不了,就是他!那么丑的眼镜框,全城找不到第二架。”他居然是靠这个认人的。

    果然,那个人来到摩天轮前,摸了摸脑袋像是在思考着,这下大家都看清了,这张脸分明就是张思前。

    “他可能跑,我们要怎么抓住他?”翟蔚淮提出疑问,岑伏羲摆了摆手,“这里不可以,太多人太显眼了,我们等他走到别人不去的地方,再偷偷跟踪他。”

    谢桃灼用脚尖点着钱袋:“这袋子钱怎么办?很难搬走吧?”岑伏羲赞同点头,回想起搬下来时用了多大子劲儿面上还要装作平静他就觉得无法应付。

    也许是老天眷顾,张思前竟沿着翟蔚淮司元骞“追杀”他的路线原路返回了,不时低头凝视脚下的柏油路面。

    “他四肢是发达,脑袋着实不怎么好使。”萧涟宇尖锐指出,“他总不能指望他的钱夹在路缝里吧?”翟蔚淮朝他比大拇指,男孩嘿嘿一笑。

    张思前离他们咫尺之遥了,翟蔚淮眼神一动:上!,紧接着,迎接张思前的便是四个少年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叫他喘不过气来,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嘴巴就被翟蔚淮用胶布封住了,岑伏羲萧涟宇一人拉住他一只手,好让翟蔚淮把他的双手牢牢缠在一起。

    “终于抓住你了!”翟蔚淮扬起他的脸,男孩眼神里充满倔强与不解,看他那迷惑样儿翟蔚淮就猜到他指定对他们没有印象。就这还是同级同学呢。

    三人擒服了张思前,谢桃灼又连忙担任起守财是工作,陪伴在黑色袋子身边,寸步不离。

    “张思前。”翟蔚淮尽全力摆出恶狠狠的表情看着他,“干嘛,离家出走很酷吗?玩那么久该醒醒了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原本挣扎的张思前反而冷静下来。带有攻击性的眼神褪去,平靜无波得如同一潭死水。

    翟蔚淮扯开他嘴巴上的胶布。

    男孩平静得不像当事人:“呵呵,也没什么。就打了个人,然后犯了点事儿。”

    “你知不知道你女朋友有多担心你?还有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你潇洒玩失踪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呢?”

    这是翟蔚淮最迷惑的地方。柯陵树表示两人的感情很好,极少发生摩擦,且张思前父母也很爱他,他有圆满的原生家庭。

    “不关你的事。”他嘴硬着,可听见“女朋友”时明显露出不舍的神色。岑伏羲和萧涟宇加重了压在他手臂上的力道。

    “你玩失踪我们确实没有权利阻止你,但是你能否解释一下这袋钱是什么呢?”张思前转过头,瞅见谢桃灼脚边他放在摩天轮上的黑布袋:“原来是你们!我就说为什么不见了!”

    “你能否解释一下这笔钱的来源呢?”

    “……”他侧过头去,“不会让你们知道。”

    “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会按下和柯陵树的视频通话键。”翟蔚淮抛出撒手锏,在张思前听到“女朋友”时瞬间的错愕她就能估摸出柯陵树在他心中有多重的分量。

    “……不要告诉我女朋友。”良久,他耷拉下无精打采的脑袋。

    “你那么爱她,为什么要玩失踪呢?一个从不信佛的女孩为了你在寺庙里长跪不起你知道吗?”

    他张了张嘴,过了良久。

    “因为爱她,才要为她留好后路。我这条烂命,已经陪不了她到以后了。”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一枚清晰的巴掌印拓刻在他的脸上,翟蔚淮揪着他的耳朵:“为什么要想以后!以后比现在的当下更为重要吗?!万一你这一秒还在世下一秒就死了呢!以后那么空泛又那么远,为什么本末倒置帮她规划好理想中光明的未来而忽略了当下她最需要的呢?”

    四周的风呼啸而过,落叶发出沙沙的轻响,在一方寂静里,作为伴奏敲醒了一个男孩不清醒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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