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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暑时南方发了洪水,百姓家园被毁,一些古老书籍也受到了影响,于是皇上过几日要去江南体恤灾民。吴少使家中长辈多是司籍,她本人平日里又喜欢和书籍打交道,所以此次南行特地带上了她,希望她能尽力补救一些。

    吴少使位分太低,随皇上南下恐有偏颇,不过她入宫侍奉多年,便晋为婕妤与皇上一同前去。

    皇上与吴婕妤南下时刚过七夕,林婕妤的肚子也越发大了,临行前,皇上特地交代我要仔细照料着,不能出差错。除了每天为林婕妤安胎把脉的太医外,沈昭仪也来芙蓉阁日日照看着,力保平安诞下龙胎。

    此次皇上与吴婕妤南行,可着急了袁青敏,纵使她有一万种争宠的法子,见不到皇上也是有心无力。终于在约半月后,皇上回宫了,只是古书数量多些,修复起来要多耗些时间,便让吴婕妤和其他司籍留下了。

    中秋宴上除了怀有身孕的林婕妤和称病的赵长使外,余下的人都在席上。席间,皇上开心道:“今日吴婕妤传来消息:古籍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最晚深秋就能赶回京。好啊好啊,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闻言,一行嫔妃便起身恭贺:“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约一刻钟后,以竹悄悄在我耳边低语:“娘娘,一切已经妥当了。”我微微颔首,瞥了一眼袁青敏所坐的位子,发现她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果然不一会儿,赵长使身旁的松月便冲到席间,跪在地上语气焦急的对皇上说道:“皇上,长使在芙蓉阁里吃了块有毒的糕点,现下还昏迷不醒。”

    “她不是抱病吗,去芙蓉阁干什么?”皇上发问。

    “回皇上,长使身子已经痊愈了,只再静养几日便好,长使心里挂念林婕妤,时常去探望,今日去的晚些了,林婕妤便留下长使用晚膳。谁知…谁知…”话到此处,松月低下了头,犹犹豫豫的不敢多说。

    “你有什么便说就是了,吞吞吐吐的成何体统?若情况属实,朕定会还你们公道。”

    “张少使身旁的欣晓拿了盘糕点给林婕妤,说是宴席上的,尝着酸甜可口,林婕妤会喜欢,便送来了。那时林婕妤方用完膳,吃不下,便让长使一起享用,谁知长使刚吃了一小口,竟吐出来了血,林婕妤受了惊吓,喊来太医为长使医治,现下还未苏醒。”

    闻言,皇上看向袁青敏,她慌乱的解释道:“皇上,臣妾没有!欣晓那丫头一直在臣妾身旁从未离开过。”说着她扭头看向旁边,结果却发现欣晓并不在,顿时跌落到位子上,嘴里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啊。”

    见状,我向皇上进言:“皇上,现在还是先去芙蓉阁看望一下林婕妤和赵长使吧。”

    皇上点点头:“看好张少使,别让她乱跑了,顺便去搜一下她宫里,别让证据被人销毁了。”

    一行人到达芙蓉阁的时候,发现沈昭仪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此时正在为赵长使医治。见到皇上时,林婕妤哭的梨花带雨:“皇上,有人要害臣妾的孩子,臣妾害怕,赵妹妹她……”

    皇上安抚着林婕妤:“不会有事的,沈昭仪医术高超,赵长使会没事的。至于要害你的那人也已经抓住了。”

    不一会儿,便有人押着欣晓和袁青敏来到了芙蓉阁,袁青敏本就憋着气,见到欣晓便挣扎着打了她一巴掌,破口大骂道:“贱人,你敢污蔑我,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对你不好吗?!”

    “按住她!”皇上最忌讳不喜妃嫔言行举止失态,又指了指欣晓:“朕没记错的话,你是她身边的丫鬟,你若说出实情,朕可以饶你不死。”

    欣晓跪在地上对皇上道:“少使嫉妒林婕妤得宠有孕,便命令奴婢在送给林婕妤的糕点里下毒,今日宴席上少使便让奴婢去送,”说道这,她向皇上磕了一个响头,继续道:“奴婢也不敢,可是少使说如果我不做,便杀了奴婢,还那样奴婢的家人做要挟,奴婢不敢不从啊皇上。”

    “张少使一个宫嫔,从哪里弄来的毒药?”皇上问道。

    “少使一直和宫外的人有来往,那人来时就会乔装成雨玲的模样和少使在里殿说话,想必是那人给少使的。”欣晓低着头装作惶恐道。

    这时,搜刮袁青敏宫殿的宫人来报,搜出了许多东西,皇上让其送上前来,果然有许多零零散散的东西。

    皇上拿起一个浑身被针扎满的小人,上面写着我的生辰八字,还有另外两个分别写着政屿和林婕妤的。又指向一个小瓶子问里面是何物,宫人早已让太医验过,满满一瓶分明都是鹤顶红。

    皇上大怒,袁青敏此刻也做贼心虚了起来,因为这些东西的确是她的,只是没想到会被人翻出来找到。只这两样便足以让她万劫不复了。

    我与欣晓悄悄对视一眼,于是她俯下头继续道:“皇上,那名宫外的人奴婢曾见过,是旧时袁家主母身边的丫鬟,张少使也不是什么舞女,而是袁家大小姐,只不过养在京中的日子少,没多少人见过,这才捡回命。”

    袁青敏见身份败露,气急败坏的打了欣晓一巴掌,皇上命人摁住,示意欣晓接着说,欣晓便继续道:“张少使名袁青敏,我和雨玲也不是她的贴身婢女,而是在她被人救走后买来的奴婢。她被救后便一直企图被选进宫去,宣扬是未来之人,成为皇上的妃子甚至是皇后,为袁家报仇,这才有了新的的身份和名字。”

    皇上闻言面色已十分难看,欣晓又说道:“承宠后她发现自己并不是最受宠的,又没有子嗣,便放出流言,又做小人坏贤妃娘娘和林婕妤的气运,至于那瓶鹤顶红,少使让奴婢不时下到皇长子的饮食里,只是接触不到皇子才一直没有做。”她顿了顿,继续道:“奴婢和雨玲不敢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她便日日打骂,还以我们的家人做威胁,奴婢实在害怕。”

    皇上听完后看向我:“朕记得你长姐曾是袁家的儿媳。”

    我知道,他怀疑这是我布的局,不过我早已想好了对策:“臣妾长姐确实曾是袁家媳妇,不过自和离后长姐一直思念孩子却不得见,没多久便郁郁而终。”

    袁青敏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用手指着我,打断了我的话:“这一切一定是你所作所为,你想为你长姐报仇,真是一样的下贱胚子!”

    皇上不愿再听她破口大骂,命人堵住了她的嘴,示意我继续。我看了看跪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犹如疯子一般的袁青敏,继续道:“长姐与袁家结亲时臣妾年纪尚小,除了曾经的姐夫,臣妾不曾见过袁家其他人,又何来布局这一说?更何况袁家所犯何罪,你未必不知情,你欺君罔上,谋害妃嫔,意图残害皇嗣,更妄想成为皇后,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将你犯错的妄念归结成是我的原因吗?”

    其实我在赌,赌皇上对我的信任,看皇上此刻的神情多半是愤怒,便知是我赌赢了。

    皇上揉了揉眉心:“袁氏欺君罔上,谋害妃嫔,赐死。雨玲知情不报,杖杀。找到宫外与她联络之人,将她的尸首挂在城墙上示众,让众人看看包庇罪臣的下场。欣晓揭露有功,继续在宫里做事还是出宫,你自己选。”

    欣晓向皇上磕了一个头:“谢皇上,奴婢只想到宫外和家人团聚。”

    皇上点点头,身旁的下人便立即执行皇上的指令,将袁青敏和雨玲拖了出去,欣晓也离开了芙蓉阁。

    至此,事情才算告一段落。

    这时,沈昭仪和太医们也从里殿走出来,低头不语。沈昭仪向皇上行过礼,率先打破低沉的气氛,开口道:“皇上恕罪,臣妾无能,赵长使她……”

    皇上重重叹了口气:“赵长使有功,特许她尸首归乡。”说完,便离开了芙蓉阁。

    待其他人走后,我、林婕妤和沈昭仪去往里殿,此时赵长使已经醒来,来到她身边时,我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封信:“我先前已经派人告诉长姐了,她在城南开了一家香料和胭脂铺子,你把这封信给她看她就明白了。”长姐与袁家和离之后,对外谎称思念孩子过度而亡,实则长姐改头换面成为了一家商铺的老板,不愿再拘泥于古板,而去追寻自由了。

    林婕妤拿出一枚玉佩交给赵长使:“护送你出宫的全都换成了自己人,今日你出宫后换马车驾行,将这玉佩给他们看就可以了。”

    沈昭仪掏出一些布袋:“白色袋子里装的是百毒解,万一你遭遇不测,必要时可以服用;红色袋子里是补丸,你假死出宫这一遭也会伤心气,路上吃这个对你恢复有益;黑色袋子里是毒药,以备不时之需。”

    赵长使接过东西后起身向我们磕了一个头:“姐姐们的好意我无以回报……”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林婕妤赶忙将她搀扶起来:“我们走不出去了,你可要好好的,定要自由快活的生活。”

    我早就知道了袁青敏有对我和林婕妤诅咒的小人,还有一瓶没来得及对我们下手的鹤顶红,既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让她尝尝自食恶果的滋味。

    时间紧急,没来得及再多挂念,她就要走了,我们看着她被人抬出宫去,直到再也不见她身影。

    或许我从不是什么心思单纯之人,宫里又有多少人是呢?宫里的人与家族或自己的利益荣辱掺杂着,慢慢也成了最不想成为的人。

    芙蓉阁出了事,林婕妤住不成了,便住进了沈昭仪宫里,她也快到临盆,沈昭仪懂医理,万一太医来的不及时还能帮衬一二。

    回钟春苑时已是深夜,路上我问以竹和云漾:“你们知道袁青敏为何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吗?”

    “因为她蠢,还欺君,妄图做美梦。”云漾心直口快说道。

    “没错,还有一点是她不懂御下之术,所以欣晓才会这么轻易背叛她。你们平时也要多注意点,日后嫁出宫去,成了正室,御下之术也极为重要。”

    “奴婢要永远和娘娘在一块,绝不离开娘娘。”云漾搂住我胳膊撒娇道,“以竹也不离开娘娘,娘娘想分开我们也不行。”以竹搂住另一只胳膊笑道。

    我抬头望向天上的明月,月光照着前方的路,希望这一轮明月能保佑赵长使顺利出宫,带着我们的期盼自在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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