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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一个名叫奥赖恩的男人决定去死

    我第一次遇见奥赖恩·布莱克的时候他还很年轻,大约三四十岁,眉眼间泛着一股类似于工厂里黑色浓烟雾的忧愁,他眉间的皱纹清晰可见,仿佛是一条生来就长在他脸上的河流,没有办法消除。他穿着黑色大衣和西装,只是吸烟,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手上拿着雪茄,神思恍惚。

    而我走过去,我说,老兄,咱们去喝上一杯。

    ——那么,我是谁?

    问得好,然而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价值。我是谁一点也不重要——伦敦的街头每天来来往往这样多人,何必在乎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呢。所以我们最好还是接着把故事往下讲,讲讲那些有意义的:譬如说行星如何运转,宇宙的奥秘究竟何在。而奥赖恩·布莱克转过头,嘴唇蠕动了几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叫我赶快滚远一些,不要打断他美好的思绪。然而很快,他就收敛起自己深深的傲慢。他用那双纯黑的眼睛注视着我说好哇,咱们去喝上一杯吧。苏格兰威士忌,龙舌兰或者白兰地?你想要喝些什么?

    我们落座在一家我非常熟悉的酒馆里,灯光照在这个男人的面庞上——事实上,奥赖恩·布莱克长得很英俊,只是可惜额头过宽,因此很严肃,不过只消一笑仍然迷人。他的外表能让人联想起赌桌和赛车,步伐总是咄咄逼人又风度翩翩。仿佛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一个少爷误入了贫民区。

    我闭着眼睛任由冰冷的酒水进入肺部流进更深的地方。他摩挲着酒杯问我结过婚吗。我说当然,我说我的妻子长得活像个丰满的电影明星,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带着女儿离开了。

    奥赖恩·布莱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我意识到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也许缺乏专注力,或者说压根就不能专心干好某件事情。

    他说: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

    我有两个儿子,但是他们非常,非常古怪。我不清楚孩子们是否都是这样的。就好像他们拥有自己的世界那样!

    是的,所以,这又有什么错?

    布莱克老宅永远不会让你联想到那些浪漫抽象的东西,它只能让你听见一声尖叫,看见一只带来不幸的黑色乌鸦,除此之外什么和没有。雷古勒斯垂着眼,穿着长袖短裤,膝盖处放了一本书,忍不住说道:“妈妈会生气的。”

    西里斯·布莱克扫兴般懒洋洋地抬起头,“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总可以有一千万个理由反驳我制止我?”

    “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的做法是错误的话,我当然会指出来。”雷古勒斯问:“书里都是这样讲的,我们要诚信,要友爱,要互帮互助,要宽容地接纳每一个人,这样我们才会获得福报。可为什么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这样做?”

    西里斯嗤笑着上前,他的眼睛,很黑,仿佛一块没有情感并且正在燃烧的熔岩,他黑黑的头发垂落下来:“我来告诉你。”

    “因为没有人会像你这个傻瓜一样认真地去相信书里每句话并且照做。每个人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可能去遵循这些彻头彻尾的美好品质。这也就是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幸福。你幸福吗?”

    男孩认真地抬起头来,灰色眼睛浅浅的如同湖面上的涟漪或者漩涡,他说:“是的。我很幸福。”

    哪怕一无所有,哪怕我们的日子是人生中最不幸的我也仍然能感到幸福。因为我仍然拥有着这样美好的品质,而并非深陷于黑夜之中,这难道不是最好的事情,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物吗?人生的路只有一次,是的,可我又为什么不能按着前人的路一模一样地走下去?

    ——因为人不能两次踏进同样一条河流,当然也没有人能活出另一个人的模样。

    西里斯被这话噎了一下,然后他说你肯定有一天会后悔的。写这些书的人都是谁?难不成是上帝吗,是永远不会犯错的圣人吗,一直遵循他们的想法和话语,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因为。他用手指头点了点雷古勒斯的额头,像个真正的哥哥那样皱着眉头教训:

    因为你会发现它们在面对生活某些问题的时候毫无用处。

    雷古勒斯温顺地低下头翻页,在春日之中说:“也许是这样的。西里斯,你说的经常是对的。”

    可是为什么长大后的你不明白这些?你为什么偏偏要用那样的方式离开我们,难道我要一直遵循你的话语吗。思想是无法触及的东西,正如同你也不明白面前的我正在想什么。

    “我们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世界。”雷古勒斯随手把一朵花夹进书本中:“父亲也有,母亲也有,当然,你也有。通常来说我们无法轻易进入他人的世界,哪怕我是你的弟弟,哪怕他们是你的父母也没有办法。你的世界在开始和很多人一样都是一片空旷,你站在中心迷茫。猜猜看吧西里斯,未来,长大以后的你的世界会是什么样的?”

    西里斯·布莱克思考了一会,“哈,反正肯定没有他们。会有摇滚乐,会有很多很多东西,我的世界会变得满满当当的。”

    他瘦弱的弟弟缓慢地摇了摇头,神情温和无害,长长的黑色刘海垂在眼间。雷古勒斯缓缓地把春日温暖的泥土放在他手心。

    “不。”

    他说。

    “那里会变成一片废墟,堆积了你许多年的记忆和年轻时候喜欢的东西。可是你会忘记它们,忘记自己拥有的这个世界。你的世界里不会有我们,甚至不会有你自己。然后在多年后,你也许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或者一个让你照顾负责的孩子。那个时候你就会由衷地从心底发出感叹:”

    “为什么这些孩子是这样的?就好像他拥有自己的世界那样。”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个赌。多年后的你一定不会记得今天的谈话和这些泥土。”

    西里斯问他:“那么,为什么你确信着自己一定会记得?你是与众不同的,还是什么?”

    他说我什么也不是。我只是一个不会长大也无法长大,被你们远远抛在身后的人而已。

    无法长大。他想,怎么可能会有人无法长大呢,这太可笑了。

    西里斯觉得,也许他的生命停止在了十六岁,或者哪个更小的年纪里。否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彼得·佩迪鲁也能展现出一些可贵的勇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莱姆斯·卢平已经逐步成长为了一个赋有耐心温和的青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好朋友詹姆·波特也已经成了大人,另一个人的丈夫,一个未出生的孩子的父亲?

    为什么只有他停留在原地,仍然和年轻的时候一样疯狂地燃烧,难以保持理智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去。为什么家族带来的那些品质从未消失。

    氛围日益沉重起来的那些日子里西里斯漫不经心地下楼,不小心撞到了慌慌张张的佩迪鲁,对方低垂着眼睛不敢和他对视——彼得·佩迪鲁向来如此。他永远那样胆小懦弱,没有人相信他会干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喔…哈哈,西里斯,晚上好。”

    他干巴巴地挤出了几句话,没有谈论詹姆,莉莉,卢平或者那个未出生的孩子哈利,而是提起一个他从未对西里斯提过的,莫名其妙的话题。

    “我妈妈…我妈妈要去世了你知道吗…呃,很严重的病,她病了很久了。”

    西里斯看向他。他的声音干涩,仿佛一片干旱的土地或者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彼得·佩迪鲁仍然不看他的眼睛,甚至不在意西里斯僵硬的几句我很抱歉之类的话,好像只是在努力地要说出点什么。

    神使鬼差一般,西里斯·布莱克没有任何不耐烦,他的手还搭在楼梯扶手上,听这个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关注过的朋友絮絮叨叨地讲述自己的经历。他们也许是朋友,也许。

    正如大家所说,彼得·佩迪鲁是个胆小没天分,甚至还怕黑的男孩。

    他的母亲是唯一耐心包容这些缺点的人她身上有着柔软的薰衣草的味道,她会抱着彼得然后说不要害怕了。偶尔她也会皱起眉头说你这样的孩子该怎么样在社会里生存呀。她会做美味的饼干和甜品,彼得常年躲在自己母亲的身后,躲避着任何事情。

    分院的那一天他戴上那顶破旧的帽子,脚甚至都碰不到地面,帽沿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只能看见自己摇摇晃晃的脚。分院帽说他适合善良温柔的赫奇帕奇。彼得在车上的时候就认识了一个这个学院好心的学姐,她递给了他一块巧克力,味道很甜,他只吃了一半,另一半还放在口袋里。

    他本来应该听从这些的,因为彼得·佩迪鲁是个笨男孩,所以听那些聪明人的话就好了,按照那些聪明人所说的去做就好了。可也许是因为看不到那样多的人,他结结巴巴地和分院帽说,先生,请问,您觉得我能不能去格兰芬多呢?

    分院帽耐心地问他:为什么呢?那里有你要好的朋友吗。

    彼得·佩迪鲁茫然地说:

    不,不是的,那里没有我的朋友。我只是想要告诉我的母亲。

    他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

    我只是想要告诉我的母亲,我有面对生活和恐惧的勇气,我可以很好地在这个社会里生存下去,成长为一个大人。

    分院帽说这是非常大非常值得令人称赞的勇气,你确定要去那边吗小男孩,我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彼得·佩迪鲁说:是的,我确定,我要去格兰芬多,谢谢您。

    很久之后他听见了分院帽大大的声音和热情的掌声,他在一片喧哗中坐下来,手脚发软,下意识去摸自己口袋里的巧克力,却发现全都融化了。旁边的金发小姑娘长了一双天真无邪的绿眼睛,她凑过来说咦,你不知道吗,太久不吃掉的话,巧克力在这样的天里肯定会融化的呀。

    她煞有介事道:好吃的东西要趁早吃掉,让自己幸福的事物要牢牢抓在手心里。哎呀,忘记说啦,我叫玛格诺丽娅·艾博,你呢,你叫什么?分院帽先生建议我去斯莱特林,不过被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说,不,谢谢您,我要去格兰芬多。然后他就问,为什么呀?

    小姑娘的眼睛里冒着纯粹的天真,她朗声说道:我就回答,因为我想去呀!

    那一刻彼得·佩迪鲁如坠冰窟,仿佛眼前的人正在恶狠狠地嘲笑自己,母亲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声音哀伤地说道彼得,你这个笨男孩,你做错选择了,你不应该来这里的。

    后来玛格诺丽娅·艾博忽然消失在霍格沃茨里,没人找到她,没人再见过她。而彼得·佩迪鲁还是记得她的声音。她说好吃的东西要趁早吃掉,幸福的东西要牢牢掌握在手里,否则就会像那块巧克力一样融化。

    为伏地魔效劳的那些日子里他时常伴随着这个声音惊醒,对方冷冰冰地问他怎么了,是想念自己学校里的小女友了吗。他想起来那双活泼的绿色眼睛说不是的主人。我和她没有什么交集,我只是有些讨厌她。

    那夜伏地魔难得起了兴致,他问,虫尾巴,你为什么恨她?

    彼得·佩迪鲁把自己的身体卷缩在壁炉旁边,低垂着眼说也许是因为她做对了选择而我没有。所以我讨厌她。

    是讨厌,而不是恨。这也许是伏地魔一辈子也搞不清楚的情绪。

    母亲教导他要诚实,忠诚,温柔,可他什么也没有做到过。他把魔法界的一切都隐藏了起来,身为麻瓜的母亲什么也不知道。那天夜里他笨拙地给母亲吹干头发看着她吃药,然后上床睡觉的时候,母亲缓慢地说,前几天一个陌生人忽然来了,她说是你的学姐。她人很好,还帮我干那些针织活,说有时间再来看我。

    彼得啊。她颤颤巍巍地把那只苍白瘦弱的手伸过来把他的一缕头发弄到耳后,神情非常温柔,一丝忧愁也没有。对不起,她说,我不该对小时候的你说那样的话的。其实,没有办法在这个社会里生活又怎么样呢,我的小彼得不是已经变成了很好的大人,交到了一群很好的朋友了吗。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只是我从来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那一天彼得·佩迪鲁趁着烧水的时候在厨房里号啕大哭,而母亲陷入了沉睡,那里没有病痛,一切都很好。

    几天后他看见了那个学姐——她的名字是简,正在被一群食死徒折磨,而伏地魔冷眼看着一切。简一开始很震惊,她微微张大嘴,但好像后面很快又明白了什么,只是冲他虚弱地笑了笑。够了,伏地魔冷酷地挥了挥手,彼得·佩迪鲁站在原地,然后他无声地祈求伏地魔不要。不要说出这一切的真相,请让她在谎言之中死去,请不要让她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一切结束后他拖着疼痛的身体下意识把手伸进口袋,这次里面没有巧克力了。

    而现在,他只是,也只能干巴巴地说着自己的母亲要去世了。他忽然抬头,泪水涌出来,他看着西里斯说我完了。我做了非常非常错误的选择,我希望你还可以原谅我但你一定不会的,你们都不会的。我的错误从十一岁就犯下了。

    然后彼得·佩迪鲁匆匆上楼,在西里斯·布莱克的注视下。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说话。

    雷古勒斯,你猜得一点也不错,西里斯忘记了所有的谈话,也包括那些泥土。

    我说道:得了吧,孩子们都是这样的,奇思怪想,什么想法都能冒出来,什么事情都敢去做。我的女儿叫简,简·安德森。她是个很活泼的姑娘,也很善良,什么都喜欢把别人往好处想。所以我只好说,好姑娘,去做你想做的吧!有我在你的身后呢。

    奥赖恩·布莱克疲惫地喝酒。

    “谢谢你…好了,我们今天就到这里。”他说:“我得回家去了。”

    于是我再也没和这个男人见过面。可我们的后辈却生活在同一个学校里,只是从不熟悉。

    奥赖恩·布莱克平静地抽着烟,神思恍惚。他听见沃尔布加抱怨的声音,女人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指责他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究竟干了点什么。

    堂姐。他说,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物吗。

    沃尔布加扬起眉毛关上门,随后又是一片寂静。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尝试过自/杀,而沃尔布加是唯一的见证人,那一天他用小刀谨慎地划开了手腕,看着血液一点点流出来,体内的力量逐渐丧失,青色的血管在阳光下几乎透明。沃尔布加也是这样忽然打开门的,她毫不留情地骂着蠢货,然后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干?

    奥赖恩·布莱克漫不经心地说,堂姐,不为什么,我只是觉得很无聊而已。

    他的世界血流成河,沃尔布加是站在其中高贵的女巫,踩着森森白骨。

    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爱情,甚至连亲情也不存在。所以雷古勒斯才会如此沉默:书本告诉他应当爱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哪怕他们再怎样过分,没有一本书会告诉你,爱是会让人刺痛和悲伤的。梅丽娜也爱着自己的女儿,哪怕那样的爱并不多,可却从未让瓦伦狄娜幸福过。

    所以,爱不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天赋,爱需要一点点的去学习,我们才能让被爱的那个人感到幸福,我们才能温暖地去爱一个人。

    彼得·佩迪鲁的妈妈那样爱他,可也他为此受伤过。所以受伤和坠落都是我们人生必经的苦难。

    打个赌吧,你会忘记这一切,如同忘记一阵春风。

    嘘。瓦伦狄娜的故事还在继续…继续。她的故事远远还没有讲完,她是唯一的不确定,是那颗也许会被踢出八大行星行列里的第九颗。她是我们这个故事里的一切。

    彼得,你讨厌玛格诺丽娅·艾博,但你恨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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