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柴他们一等人出了义庄,一路上无言。柳风眠与元凭舟并肩走着,齐天啸走在后头。

    “钱总理,不知还有一些来参加比武的侠士现在在哪?”元凭舟若有所思地问,他总感觉这事没这么简单。钱柴没回头,片刻开口:“那些侠士现在安顿在下边的客栈里,本来柴某应尽待客之道,但他们的风寒来势汹汹,实在怕是感染了他人,别无他计啊。”

    刚走到灵庄门口就瞧着多贵匆匆忙忙的跑出来,差点将钱柴撞倒,钱柴脸色铁青,他连忙拦下这个急急燥燥的仆人:“干什么呢毛毛躁躁的,赶着去投胎呢!你冲撞了我还好,可若是冲撞了贵客怎么办?”

    多贵连忙跪下:“主子…何…何大侠遇刺身亡了。”

    “什么!”齐天啸大惊一声,飞速的跑进屋内,钱柴的脸色更加糟糕,他和多贵紧跟其后。只有柳风眠和元凭舟在身后不急不慢,柳风眠甚至哼起了曲子,颇有几分悠闲之意。

    “既是何刚身死,为何齐老这么慌张?”元凭舟蹙着眉头问,感觉此事越来越复杂了,刚刚有了点眉目结果又死了个何刚。

    “这何刚和齐天啸都是千斤门的徒弟,师出同门,只是二人所修不一。何刚修习的是世间至阳之功炎泉手,齐天啸修的是将天决,按理说何刚算是齐老的师弟。”

    “怪不得如此,我记得炎泉手是千斤门的绝学,怕是整个武林之大得传承这门功夫之人也就何刚一人矣。千斤门也已故去多年,若何刚也死了,那这门功夫怕是要绝后了。”

    “这事怨不得谁,何刚心性太高,这是迟早的事。”

    齐天啸一路跑进大厅,有几个婢女在料理何刚的尸体,于净安则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着,但看着脸色甚是不好。他一把推开几人将何刚拥入怀,齐天啸用手轻拍着何刚的脸:“别怕啊,师兄来了…别怕…”

    何刚嘴角渗着血,心口外的衣衫被血液浸透,拨开里衣,胸口上有一道血淋淋的伤口,直插心脏。

    齐天啸将何刚轻放在地上,转身向于净安走去。于净安额头冒着虚汗,突然间感觉脖子上贴近了一块铁,他缓缓睁眼,白光有些闪眼,瞧见齐天啸满脸漠视地俯视着他,手中握着银刃。

    “说吧,于净安,我师弟的命是不是你害的?”

    于净安润了润干涩的唇,他直视对方,眼神中毫无波澜:“是与不是,我说了齐老就会相信吗?”

    “你说了我自就会信。”

    于净安起身,步中带着几分不稳,他瞥了一眼肩上的剑没有理睬,他伸出三根手指并拢与肩同平,语气中有几分坚定:“我于净安发誓,何刚之命非我于净安所害,若此言有半分虚假,我于净安必受万剑穿身而死,死后永不超生。”

    柳风眠和元凭舟两只落单的鸭子一进大厅就看到齐天啸架着于净安,这可把柳风眠吓了一大跳,连忙敢上前劝架。

    柳风眠一边一个劲的将刀往地上推一边劝和:“哎呀怎么动怒了啊?齐老消消气,此事不一定是于先生做的啊,而且此案件疑点重重,这于先生也算半个案人,您若一刀给他斩了那准备案子还怎么破?总不能让您的师弟死的不明不白吧!息息气息息气。 ”

    齐天啸像是被劝动了,他将剑一抽放入剑鞘,但脸上的像没变。他去拿了一盏茶递给于净安,还是凶巴巴的:“姓于的,我勉强信你一回,若你敢骗我,我定让你万劫不复。”

    于净安接过茶杯怔了一会,这茶是新煮的,茶水上还飘散着热气,虽然薄弱却像一股热流淌进了他的心中。本是一谭死水,现在却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平静的水面开始翻滚,久久不能平息。

    他有些不知所措,应付了一句:“谢了。”

    一杯入肚,深觉暖流横纵,杯尽,一颗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入,那是杯里最后一滴的甘露。

    元凭舟扶于净安坐下,开始盘问一些细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何刚怎会被刺杀?”

    “具体我也不知,我刚扶何刚进来休息一会儿,房间里突然就有有白烟,我反应出是有人下药了,但为时已晚,这药毒性极强,我闻后不到一分钟就不晕倒了,等我醒来时何刚已经一命归西了,期间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

    “那是谁发现的?”

    “是一个叫多贵的仆人,我模模糊糊间听到他唤人,后来我被他摇醒了。”

    “那你现在可无大碍?需不需要请郎中前来为你诊断?”

    “不用了元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但多贵早些时候已经请过郎中了,他已为将残毒清除。”

    “那郎中可知此为何药?”

    于净安虚弱地摇了摇头:“此药应该算的上一种毒,但毒名自然就不得而知了,估计是哪个帮派的秘药吧。”

    钱柴如上次一般没说话,但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反应过来见问的差不多了就道:“我看天色不早了,要不这事明日再商议吧!齐老和柳大侠、元大侠先回去歇息,至于何大侠,就先放到义庄去吧!多贵,你拨几个仆人一起把何大侠抬到义庄去,顺便把老余叫过来,我跟他讲一下卫生。”

    “是。”

    柳风眠和元凭舟回到厢房后,老规矩,一杯茶入肚。

    他们二人同平南王一样,是爱茶之人。

    柳风眠摆弄着带出来的那把琴,他唯恐落了灰,元凭舟则在那端详着茶杯,思索着。

    “我们在大厅上有看见凶器吗?”元凭舟问。

    柳风眠眼睛一转溜,直接跳了起来“诶对哦,钱柴在怎么说封城了,那么现在犯人现在在城里,我们只需要找到那把凶器就可以了。”

    “而且我觉得那个老余也很可疑,哪个仆人对主子这么不礼貌,而且扫地怎么还需要亲自商议,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风眠,你去找探子去查查他的底细,要如实上报。”

    “好的。”

    夜黑风高,窗沿边的细枝随风而起,在挠窗。

    钱柴在房内独步踱来踱去,待门外传来敲门声,他连忙去迎。

    门口的是一位老人,带着斗笠,一只眼瞎了。他将斗笠摘下钱柴习惯性拿下,待老人坐下后钱柴又开始殷勤的倒茶。

    老人轻抿着茶,钱柴就在一旁站着谄媚的笑,茶杯空了,又殷勤地想要续上但被老人出口阻止了: “茶就不用了,说吧,这么晚寻我何事?”

    “我就想问问这何刚是不是少堂主的手笔?好让钱某好有个打算。”

    “这何刚的事与少堂主有关,确也算不上她的手笔,更不是江南客所为。此事只是为了少堂主的大业而已,所以此事你无须多管。”

    “可这……毕竟是钱某的地盘……”

    “你难不成想违抗少堂主的命令?”那老人一 瞥,钱柴直接跪在地上高呼:“属下不敢啊,属下不敢。”

    “放心,事成后钱不了你的,但切记,切勿多事。”

    “是是,小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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