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亡之兆

    “竟然真的有!说,反派做了什么?”曲织一脸‘终于逮住你了’的了然,故作凶狠地吓唬它:“快说,要不然我就去投诉你。”

    系统但没想到曲织如今这么不好糊弄。它支支吾吾的,语焉不详:就是,就是你穿书伊始住在无相寺的时候男二见过你。

    “无相寺?怎么会,我怎么不记得。”反派容貌盛极,她如果见过绝不会没印象。

    “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实话。”

    眼看曲织变了脸色,知道逃不过去的系统索性破罐子破摔:当日你去寺庙前院抽签,男二碰巧也在。

    男二认出她的身份,认定她蠢笨好拿捏,所以将主意打在了她身上。就算她没捡香囊、没中chun药,他也会想别的法子,她躲不掉的。

    回想起当时自己灵签问命的蠢事,曲织觉得恍如隔世。她苦笑一声,原来,反派那么早就盯上了自己。

    曲织肉眼可见地情绪低落下来。她一直在刻意忽略和否认的残忍事实再藏不住:她这个生于二十一世纪、自诩聪慧独立的现代女性,一朝沦落到封建社会,在吃人的礼教里,在君臣父子的大山下,再怎么折腾,仍旧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系统不懂她突然的颓然,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宿主你之前因为中了猛药,身体有损,短时间内不宜受孕,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反派让我吃的那些药,是调理身子备孕的是吗,”曲织接过话岔,“我知道。”语气十分平静。

    系统:绝子药对你的身体也是百害而无一利。

    曲织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并不答话。

    系统有些看不懂她了。要知道,照目前情形来看,如果她愿意,极有可能生下的就是未来储君;她既不愿意,为什么又不拒绝男二,由着他折腾?

    曲织虽兴致不高,仍耐心解释:“你不是说我就快要回家了吗?我不想跟他再有什么牵扯。而且,我怕到时候舍不得孩子。”

    “至于那些药,”曲织恶劣地笑了笑:“喝呗,折腾呗,他开心就好。反正也不一定能怀,怀了也不一定能生。”到时候,说不定她还能一尸两命。

    想到这儿,曲织再一次确认:“系统你说实话,我是不是真的很快就能回家了?”

    如果真要等到反派当上皇帝,还不知道到猴年马月去了。毕竟她最近刚见过皇帝,那人身体康健、声如洪钟,甚至还有兴致同她八卦,怎么看都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

    系统觉得自己要是长了脑袋,此刻肯定一脑门汗,毕竟这么久还没收到穿书结束的通知,确实有些奇怪。它稳了稳心神,色厉内荏地说道:你别着急啊,我还能骗你不成?

    见曲织似要反驳,系统急忙又道:再说了,你不是说要当作沉浸式剧本杀来体验吗?既然已经选择躺平,就再安心体验几天嘛。

    曲织:“最好是。你再催一催什么主神,别是把我给忘了。”

    系统:知道了知道了,等我信儿。

    虽说心虚,系统还是忍不住好奇。男二已经向宿主表白,也知错就改,明明就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宿主为什么还会对男二死心。

    “不是你说这只是一本书吗?纸片人而已。”曲织一下又一下地荡着秋千,语气也并不怎么认真。

    系统替男二不忿:他做戏,你也做戏,你不能因为自己假戏真做先动了心就迁怒于人。

    它总觉得,宿主和男二不应该是这样的。最开始挑中她,也是因为她有一片赤诚之心,大白话就是人善且心软。在它看来,男二做的事情算不上十恶不赦,只是有一点不择手段罢了,并非不可原谅。

    曲织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什么不能?”

    系统被噎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

    曲织也不管它。她狠狠荡了几下秋千,在忽大忽小的秋色里将真相狠狠埋在心底。

    为何会死心?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说出来有点丢脸:在反派刻意编织的谎言里,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欺骗,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动心,实在不堪。

    在那些她被耍得团团转的时日,他是否就冷眼看着,嘲笑她的愚蠢和做作?她不能想,想一次就心痛一次。所以,无论反派再怎么跟她剖白,即便有系统保证,她都不信。

    她不敢,也不愿信,怕丢失了自己最后仅有的一颗真心。

    系统下线之前,曲织再次提醒它别忘了跟主神汇报她申请回家的事,如今能支撑她活着的,除了左相府,也就只有回家这一个念想了。

    自绝子药一事之后,林叡对曲织吃药补身一事更加上心,不但每日亲自监督她喝药,甚至行房事时也多有提及。曲织一一照做,乖顺又听话。

    在流水般的汤药滋补浇灌之下,她的大姨妈明显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或许用不了多久,她真的能怀孕也说不定。

    只是人呐,有些事情说得出来,不代表做得出来。曲织撂狠话时潇洒,真实践了又怂。她多次询问系统什么时候能回家,可得到的答复一直都是“再等等”。等了一个秋天也没等到答案,难免担心夜长梦多。

    心里藏着事儿,曲织刚入冬就病了。她病了几天,林叡便衣不解的照顾了她几天,寻医问药事必躬亲。曲织不习惯,多次劝他不必如此,他也都充耳不闻。

    “阿芷快好起来吧,别让本王担心。”林叡喂她喝完药,熟练地又给她塞了两粒糖。

    “王爷不必担心,只是感染了风寒。”曲织整个人头重脚轻提不起精神,强忍着喝了药,立刻躺回床上,皱着眉头等待那股子晕眩消失。

    “还晕吗?”林叡有些担忧。她这病来得蹊跷,平日里多嗜睡不说,少有的清醒时间也一直晕得厉害,像毒又不是毒,连张太医都一时拿不准主意。

    “本王不想你生病。”舍弃了温柔假面和矜持傲娇的反派,比之前不知道爱撒娇了多少倍。

    曲织虚弱地笑了笑:“那臣妾会尽快好起来的。”

    “嗯,再睡一会儿吧。”他摸了摸曲织的脸,替她盖好被子。

    曲织很快就睡着了。林叡守在床前,轻握着她的手不放。他没有说谎,阿芷伤好后,他再看不得她生病。见她这样病恹恹地躺在床上,会没来由地心慌,好似她是一缕烟,他一不注意就会被风吹散。

    所以他不敢不在这儿看着她、守着她,如同怀抱金珠的小儿,恨不得睡觉也不放手。

    曲织吃了许多药仍不见好,林叡又派人请了张太医过来。张太医先同他耳语了一番,才进了里间同曲织见礼。

    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把脉许久,张太医斟酌着问道:“王妃如今觉得身子哪里不适?”

    “就是乏力头晕,没什么精神。”

    “嗯,您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没什么事。”曲织想了想,“王爷忙,我又不爱出门,偶尔打个络子赏赏花,横竖都是那些后宅里解闷的爱好。”

    “好,王妃您歇着吧。下官现在就去给您配药。”

    “好,麻烦您了。”

    “张太医,本王送您。”林叡跟着张太医一同出了门。

    稍离开主院,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张太医,王妃她?”

    “王爷,恕下官直言。王妃明显是郁结于心、气结于胸之症。病人忧思过甚本就容易生病,王妃身子又比常人虚弱一些,若长此以往,恐。。。恐有早亡之兆啊。”

    张太医满是歉意地说道。益王妃的情形比他说得还要严重些,病人吃不下东西,甚至连汤药都喝不进去,身体明显撑不了多久。

    “您费心了,”林叡全身紧绷,脸上却看不出分毫:“不论如何,请您一定要治好王妃。”

    “益王放心,下官自当竭尽全力。”张太医行了一礼,“只是,王妃这病乃从心起,最根本的办法还是得让她自己万事看开才行。”

    “本王懂了,谢谢你,张太医。陆十,送张太医回府。”林叡朝着张太医致歉,“如今阿芷还在病中,本王就不多送您了。”

    “王爷说得哪里话,您留步、留步。”

    送走张太医,林叡又在院子里待了许久才进屋。曲织已经睡了,安安静静、乖乖巧巧,全无心事的样子。

    “阿芷,快好起来吧。或者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林叡拉起她的手,一点一点摸那些突出的青筋。她瘦了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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