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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倦客返故里 家翁难为情

    所谓“家法”,其实与脊仗无异,只是棍子没那么粗而已,别看老爷子一把年纪,身体可还硬朗着呢,一棍下去,只把展昭震得倒吸一口凉气,他咬了咬牙,抿唇不语,一连打了十棍,老爷子才放下“家法”。若要是在平时,只区区十棍倒也无妨,可是如今,展昭有伤在身,十棍下来,他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展晖看到展昭右手杵地,指节泛白,满头都是汗,担忧地上前扶住展昭,可却听到老爷子说道:“不必管他,且让他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以向祖宗请罪!”

    “爹!”

    展晔一向是个急性子,他赶紧拦住迈步出门的展老爷子,“爹,昭弟好不容易回一趟家,弄成这样想必也是事出有因,您就开开恩,饶了他这遭吧。”

    难道老爷子就不心疼儿子吗?俗话说得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老爷子对展昭这个小儿子自是喜欢得紧,可是祖宗家法不能废啊,他回头看看还在微微发颤的展昭,叹了一口气,“唉,也罢,就跪一个时辰吧。昭儿,为父也是按祖宗家法行事,你,你莫要怪我才是啊。”

    “孩儿知错,父亲责罚的是。”展昭朗声回应着父亲,可汗水浸湿纱布,流过伤口,疼得他苦不堪言,两日下来,没来得及换药,伤口愈合得也不是很好,他暗叹一口气,松开了被大哥扶住的右臂,跪直了身子。心道:好在是在自己家中,先挨过这一个时辰再说吧。

    展晖跟着父亲出了祠堂,展晔捡起巨阙也跟着出了门,独留展昭一人还跪在那里,胸口一阵一阵的刺痛,后背也是火辣辣的疼,他没心思再去想别的,跪在地上暗自运功调理气息,等真气运行一周天之后,胸口也没那么闷了,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呆呆看着案上的牌位,若有所思。

    青衣人为什么总不愿与自己交手,青衣人为何如此熟悉展府的环境,青衣人将自己引至祠堂,面对剑锋不躲不闪,一场打斗引来了府中的人,自己因闯祠堂被父亲责罚,他便可以趁乱逃脱……这一切像极了早有预谋的请君入瓮。那么,这青衣人究竟是谁,他又怎会如此了解自己,了解展家呢?

    花厅里,老爷子端坐堂上,双目紧闭,展家兄弟立在两旁大眼瞪小眼,其实他们很清楚,父亲是很疼弟弟的,儿子受罚,他这个老子也跟着不眠不休。

    下人夜里起来给祠堂里的灯添油时,看到展昭跪在那里,复杂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展忠本来疑惑,却也是很开心这位小少爷回来的,可他也知道府中的规矩,既然少爷跪在这儿,那一定是犯事儿了,他不敢打扰,只是添完油之后站在展昭身后静静等着。

    展忠是家中的老仆,展昭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机灵,虽说有些顽皮,可自从跟了孟老先生习武就越发的懂事了,后来名扬江湖,如今又成了皇上御赐的护卫,看着这英挺如松的背影,展忠布满沧桑的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小少爷长大了。

    不多时,展晔快步走进祠堂,原来是时辰到了,老爷子下特赦令了。许是跪的久了,膝盖有些酸疼,腿也麻了,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展昭,却只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便毫无征兆地倒在了自家哥哥怀中。这下可把展晔急坏了,连忙叫过展忠帮忙,背起弟弟就走,院中不知空了多久的房间也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

    “老爷!老爷!小少爷,小少爷他……”

    本来不远的一段路却跑得展忠上气不接下气,展老爷子听到呼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与展晖一起快步走了出来,“昭儿怎么了?”

    “小少爷他晕过去了。”

    展昭房中,展晔将弟弟放到床上,拉被子的时候没当心,手肘磕到了展昭左胸,却不想昏迷中的展昭因这一戳溢出了痛苦的□□,“呃……”再看看他那紧皱的眉头和额上密密的汗珠,展晔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连忙扯开展昭上身衣襟。

    胸前缚着的绷带已经染成绛红色,被从伤口中涌出的鲜血浸透了,他连忙解开展昭的腰带,褪去上衣,缓缓将绷带放开。不多时,左胸一块寸余的伤口映入眼帘,一丝殷红的鲜血还在顺着肌肤缓缓涌出,展晔也通骑射,一眼就认出这是箭伤,与此同时,花厅里的三人也到了。

    “昭儿……”

    一瞬间,老爷子只觉得脑袋翁的一下,他的昭儿受伤了,他这个做爹的非但不知竟还打了他十棍,让他跪了一个时辰,看着儿子起伏的胸膛,微微颤抖的身体,他又悔又急,竟忘了如今早已月上中天,直呼着让展晖请大夫。

    “爹,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儿找大夫去?还是先给三弟上点儿药,等天亮了再去请大夫。”展晖说着已经在往外走,他记得金疮药什么的家里还是有的,先找来给三弟止血要紧。

    弟兄俩好一阵忙活才给展昭又重新包上伤口,整个过程,老爷子都坐在一旁,一言不发,他静静看着展昭,目光有些迷离:自从昭儿离家闯荡江湖那日起,自己有多长时间没好好看看这个小儿子了?剑眉星目,鼻梁英挺,着实生得俊俏,唉,只是昭儿不比他两个哥哥,虽说是府中最受宠的小少爷,可他自小便没了母亲,自己却也从未因此对他有所偏颇,该打该骂一样不少。不过,这孩子性子好,虽说幼时顽劣,倒也听教,文采武功一样不差,这些年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公门,也都没给展家丢脸。老爷子想到这儿,严肃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只是,看看那新旧交错的伤口,老爷子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般:孩子啊,这些年,你究竟吃了多少苦头?满身的伤痕,却为何每封家书都只是“无事”、“安好”、“勿念”……

    刚过五更,益善堂的门就被人敲开了,穿戴不齐的郎中挎着药箱,被一个壮年男子又拉又扯地进了展府。

    展昭昏睡了一夜,至今未醒,若在平时,他早已起身巡街去了,也不知是累了还是因为在自己家中,这一夜,他睡得格外踏实。

    吴郎中是展家旧识,起初被吵醒的他还有些不高兴,可一听说是给展昭看病,火气也便消了许多。他由下人引进房间,桌边端坐着展老爷子,一柄长剑悬在床头,而床上昏睡着的不正是展家三公子么?

    与老爷子略微寒暄了几句后,吴郎中便放下药箱,坐到了展昭身前,拉过展昭手腕诊脉。分明是掩在被子下面的手,却异常冰凉,手心里全是盗汗。又在下人的提示下看过了展昭胸口箭伤,吴郎中微微舒了一口气,虽然气息有些紊乱,脉搏倒还强劲有力,这也多亏了展公子平日里习武练功。

    “吴大夫,怎么样啊?”

    看吴郎中又将展昭的手塞回被子里,老爷子忍不住问出了声。

    “哦,展老爷放宽心,令公子并无大碍,现下有些低热,是因伤口感染所致,再者劳累过度,身子虚,不过好在公子本就身强体壮,只需在下一剂药,不日便可恢复元气。只是这伤口马虎不得,此乃箭伤,最难愈合,公子醒后最好是静养,不可再轻易动武,以免伤口崩裂。”

    郎中说着就拿起笔墨写起了药方,老爷子又努努嘴,缓缓说道:“大夫可否再添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昭儿身上还有棍伤。”吴郎中闻言顿了顿手中的笔,抬头看到老爷子自责的面容后,心里也就明白了八九分,床上躺着的这位爷,从小可没少挨打,想必这回啊,又被罚了。他也无可奈何,只得摇摇头,提笔又添上了几味药材。

    展昭是被浓浓的药味熏醒的,刺鼻的气味呛得他直咳嗽,这一咳又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难受的紧。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展昭捂着胸口,紧皱眉头,眼睁睁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

    “忠叔,这,也太多了吧?”

    展忠闻言轻笑,“少爷,不多,一碗而已,听话啊,快把药喝了,可别让老爷担心了。”

    展昭汗颜,在展忠搀扶下坐起身来,抬起手接过药碗,浑身酸疼,手臂有点麻,也不怎么使得上劲儿,他自嘲一般地喃喃到:“看来这回子,是逃不掉了,可别比公孙先生的药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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