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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怜薄命妾 辛苦事和亲

    展白二人信步回府,一路上,展昭敛眉颔首不发一言,白玉堂也知趣,只默不作声并肩相伴。

    刚刚迈步进门,就听院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呼声,展昭疑惑地抬起头,只见一女子向他奔来,女子身后疾步跟随的是自家父兄。

    “春妮?”

    见了展昭,春妮竟一时红了眼眶,哽咽着喊了声“师兄”,展昭不知所然,偏头看向跟在其后的众人,可一众人皆是不明就里,直对展昭摇头。展昭微微蹙起眉,将玉箫别在腰后,拉过孟春妮,温声问道:“怎么了?”

    久居深宫的孟春妮,得了展昭这久违的温柔,一时间酸楚涌上心头,眼泪也不争气的溢了出来,抽噎半晌,她才缓缓抬头看向展昭,“师兄……”展昭温声应着,静待孟春妮下文。“师兄,春妮有一事,不知师兄可愿相助?”

    展昭眨眨眼,浅浅勾起唇角,应道:“什么事?”

    却听孟春妮说道:“春妮的终身大事。多年来,春妮此情不渝,不知师兄……”

    展昭脸上嵌着的笑容在听到此情不渝四字后登时凝固,他属实没想到春妮会蹦出这么一句来。负起双手,他转过头去,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不曾应答。等不到展昭的回应,春妮的眸光缓缓黯淡下去,略带怅然的问道:“莫非,师兄已有意中人?”展昭闻言哑然,那年在开封府,春妮也这般问过自己,自己当时说的是“没有”,那如今……负在后背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别在腰间的玉箫,他暗自苦笑,心道:有又如何?纵有千种风情,却也是山遥路远,锦书难寄。

    正巧此时,沈蝶主仆自后堂走来,欲询问白玉堂几时启程。孟春妮在看到那温婉恬静的女子后,喉中一阵酸涩,她颤巍巍抬起手指向沈蝶,“是她?”展昭闻言转身,见是沈蝶,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应道:“不是。”此言一出,展昭自己也愣住了,这么应了一声,岂不是承认了自己心有所属?略带思索,他慨然叹道:“展昭人在公门,身不由己。”

    孟春妮忙应道:“春妮知道,春妮始终如一。”

    “展昭浪迹天涯,居无定所。”

    “春妮愿陪师兄走到天涯海角。”

    “展昭奉公执法,九死一生。”

    “春妮愿助大哥一臂之力。”

    “展昭……”

    展昭已然哑口无言,孟春妮却依旧不依不饶,“难道师兄,还不了解春妮的心吗?”展昭缓缓阖上双眸,长叹一口气,颇有些无奈的应道:“展昭是人,又岂会不知?只是……只是你要的,展昭无法给你。”

    看着目光深情的孟春妮,展昭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他知道春妮一片真情,可……可自己对她确实只有兄妹之谊,上一次她与师傅千里迢迢自鲁南到开封,亦是为了此事,师傅还为了救身中剧毒的自己散尽一身功力,以致惨死沙千里之手,好在自己与小师妹终归还是冰释前嫌,师妹也得太后垂青收为义女……

    想到这儿,展昭恍然,是啊,师妹不是身处内宫么,如何便到了常州,而且重提旧事,非要自己成家立室。他侧过头,看着一旁暗自垂泪的人,轻声道:“春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孟春妮抬手擦了擦眼泪,摇头道:“没事。”

    白玉堂带着收拾好行囊的沈蝶来辞行,正巧看到孟春妮哭的梨花带雨,他只当是那姑娘受了委屈,便讪笑着走到展昭身旁,略带戏谑地说道:“哟,是谁把咱们小师妹给惹哭了呀?该不会是这只臭猫吧?”

    展昭偏头看了白玉堂一眼,没有吱声,却在看到沈蝶主仆身负包裹之时出了声。

    “要走了?”

    沈蝶点点头,应道:“叨扰多日,是该告辞了。”看出了沈蝶眼中的不舍,展昭却也未曾挽留,只嘱咐白玉堂好生相待,或许是因为颜卿离去,他此刻的内心烦乱不堪,只想一个人静静待上一阵子。

    “师兄当真不愿与春妮……结为连理?”面对春妮的咄咄逼人,展昭已经不敢回头去看那人,只闷头将自己憋了半晌的话说出:“你如今贵为太后义女,婚姻大事岂可自专?如有用得上展昭之处,为兄自当倾囊相助,只是这事,休要再提。”

    不知是不是展昭的话说得重了些,孟春妮好容易才憋回去的眼泪又溢了出来,她哽咽了半晌,才闷着声说道:“好,我不逼你,你我兄妹,就此别过。此后,山高水长,望师兄珍重。”

    说罢,孟春妮转头就走,展昭是越听越糊涂,他隐隐察觉到了什么,急忙抢步上前,一把拉住孟春妮,面色颇有几分沉重,还未等他问出口,就听小厮来报,只说是京里的传旨官到了,展昭心里咯噔一下,他看着泪流满面的孟春妮,试探性地问道:“北上?”

    见到小师妹点头的一瞬,展昭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窜上脑门。他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听完圣旨,只是须臾,他已经不记得圣旨中所言始末,只有一句“特命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护送靖安公主北上和亲”不停在耳边萦绕。

    “展大人?展大人!接旨把。”直到传旨官三次扬声唤展昭,他才回过神来,手捧圣旨,他再次看向泣不成声的孟春妮,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中,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传旨官将拂尘往身后一甩,笑吟吟地看着孟春妮,说道:“公主既已在此,那就请展大人即刻启程归京,和亲一事,万不可耽搁了。”传旨官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公主,显然是自己溜出来的,如今人已经找到,展昭又接了旨,送公主归京这事,自然也落到了展昭头上。

    见展昭面色有些难看,传旨官又道:“官家说了,展大人是靖安公主至亲,又展大人护送公主北上和亲再适合不过,事关两邦国祚,展大人可不要徇私啊。”

    白玉堂没有展昭那么好的脾气,见了那圣旨,本就心烦意乱的他在听到传旨官阴阳怪气的话语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快步上前将春妮护在身后,对着传旨官喝道:“你左右不过一个中贵人,胆敢对当朝四品如此无礼!我看你,是嫌命太长啊。”说着,还不忘将画影架到那人脖子上,那人虽说久处深宫,可锦毛鼠白玉堂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知道眼前是个不好惹的主,便讪笑着将白玉堂的剑扒开,对着展昭一通点头哈腰,说自己在外候着便是。

    院中众人各自散去,只有展昭手捧圣旨,呆呆立在庭中。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猝不及防。对颜卿,他自是有情,却无法宣之于口,只能看着那人策马远去;对春妮,十余年竹马之谊,让他不得不心生怜惜;对圣旨,他为人臣子,深知两国相交,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又岂敢不从?只是……自古以来,又有几个联姻者得以善终?

    “师兄不必伤怀,自春妮入宫之日起,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如今……春妮已然知晓师兄心中所念,春妮,也就死心了。”展昭尚且不知如何面对孟春妮,倒是她先开口宽慰展昭,在展昭下跪接旨的时候,眼尖的春妮便见了展昭别在身后玉箫上的那一行小字,她登时明了。她只笑自己痴,痴痴盼了这么些年,得知自己要被遣望辽国和亲之时,她不顾一切逃出宫来,她只想着,只要师兄应承,只要他娶了自己,自己便是有夫之妇,断不可能再北上联姻……只是,她没想到,十余年来,展昭对她,竟是从未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春妮知道,联姻一事,关乎两国国祚,前日出逃,是春妮不对,春妮虽不是男儿身,但自小受父亲教导,亦存报国之志,此番北上,若能平息两国争端,换得八王爷回朝,纵然日后客死他乡,春妮也无怨无悔。”念及父亲时,春妮又不觉悲从中来,圣旨已下,眼下时间仓促,她已然不可能回乡祭奠,此后,更是没机会给父亲扫墓了。

    展昭看出了孟春妮的担忧,他叹了口气,轻声道:“师妹无须忧心,师父坟前,自有展昭尽孝。”

    孟春妮听了展昭这话,挂着泪痕的脸上绽出了一丝笑容,伴着徐徐而来的春风,那姑娘湿润的眸中满是坚定,只看得展昭一阵心酸,他仿佛突然就懂了颜卿那句“自古君王皆薄幸,最是无情帝王家”。

    “师兄,时候不早了,打点行囊,启程归京吧。”

    归京途中,展昭才从孟春妮口中知晓,狄青作为使臣赶赴辽国,将狮子口惨案、登州详情一一道来,耶律宗真却一口咬定自己忙于国内党争,实不知情,对于无端端囚禁八王爷,他更是以党争未平,担心八王爷遇害为由搪塞,转而质问狄青为何违了澶渊之盟,在河间府练起了兵,又联合大理国在宋国境内处死了他的南院大王,狄青只暗骂胡搅蛮缠。协谈半月有余,辽国才终于应承赔偿登州损失,送回八贤王,但前提,便是宋国送一位公主和亲。

    太阳慢慢降了下来,群山在余晖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与群山相对应的海面上,浮光跃金,如幻如梦,仿佛整片天地都沐浴在这橙黄色的温柔之中。霞光下,一个身影渐渐走近,牵着缰绳的手负在身后,一人一马立在海边,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古旧而雄伟、绵延不断向西奔驰而去的城——阳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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