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南山

    岳英听到书生言到只把那郡主当做妹妹一般,心下也是不知为何轻松了一些,转头笑道:“好奇啊,问问不行吗?”

    书生不甚了解姑娘家的心思,既然岳英说是好奇,那便真当她是好奇,笑道:“你还是关心下你吧,居然操起我的心来了,快走吧。小姑娘家家的如此多事,小心嫁不出去。”

    岳英听得书生如此说她,一嗔道:“哼,你敢取笑我。”说着便要伸掌去打书生,书生一闪而过,笑道:“看不出啊,你平日里像大家闺秀一般,怎么今日却如此调皮。”岳英见一掌落空,也不生气,又道:“我本就是大家闺秀啊,谁说大家闺秀不能调皮了?哼,不理你了。”说着也不理书生,大步向西而行。

    书生见岳英如此行为,又是可气又是可笑,无奈地大步追了上去,道:“英妹,生气啦?”岳英没好气地道:“哪个是你英妹,我不识得你。”书生陪笑道:“好啦,好啦,不惹你生气了还不成吗?”岳英转头假装怒道:“你说的,若再惹我生气怎么办?”书生道:“那便让你打,可以吗?”岳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这是你说的。”书生无奈地道:“好好,是我说的。”岳英登时高兴了起来,挽着书生的手臂说道:“愿谅你了,走吧。”书生也是哭笑不得,只得被岳英挽着向前走去。

    待到晚霞爬上天空,二人已走出约四十里路,岳英见到前方有个界碑,上书‘郑州’,便道:“书生哥,咱们这么走怕是永远赶不上完颜宗弼,他已经行了一日一夜了,想必现在已经要到了,咱们须得寻两匹马才能在事发之前赶到。”

    书生发愁道:“可是这里荒无人烟,我们去哪里找马啊,而且即使有马,你我也买不起啊。”岳英神秘一笑道:“莫急,再往前约莫十里路便有个驿站,咱们到那边去寻。”书生奇道:“你怎知前方有驿站?”

    岳英笑道:“当然是我神机妙算,掐指一算,算到前方有个驿站。”书生佯装一脸嫌弃地道:“你就吹吧,这种事还能算得出来?”岳英笑道:“你若不信,那倒是说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呢?”

    岳英只是随口一问,当是开个玩笑而已,但书生耿直却以为岳英当真问他,也是认真思考起来,岳英瞧见他的样子,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他。

    不多一会儿,书生忽然想起什么便道:“英妹,你一定是看到什么指引,或者地图什么的才知道那里有个驿站吧。”岳英摇了摇头,抿嘴一笑。书生便知道自己定是猜错了,想了一会儿又道:“那一定是你之前来过这里吧。”岳英道:“猜对一半。”

    书生此时却更是不解地问道:“猜对便是猜对,猜错便是猜错,什么叫猜对一半呢?”岳英见书生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觉得再如此戏弄他有些不妥便道:“好啦,告诉你吧,其实,我幼时一直随母亲和大哥住在汴梁城,这里的驿站我幼时经常来玩耍,所以知道喽。”书生此时更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怎么没想到呢,瞧我这脑子。”

    天色将暗,二人远远地望见岳英所说的那所驿站,岳英便道:“看吧,这就是我说的那所驿站,咱们快走吧。”

    来到驿站门口,岳英兴奋的撇开书生大步向驿站内跑去,边跑边喊:“钟叔,钟叔。”院中小屋门忽的打开,走出一位长者,一身粗布青衫,头戴青色布帽,脸上布满皱纹,嘴下一缕灰色胡须,看见岳英眉头一皱,一阵愣神道:“你是哪位?”

    岳英见钟叔不认识自己,心下大急,忙道:“是我啊,钟叔,我是小英啊。”钟叔道:“不可能,你休要蒙我,小英岂是你这相貌。”岳英正着急为何钟叔会不认她,虽然女大十八变,相貌会有些改变,但再怎么变,仔细瞧上一瞧的话,定然能认出自己的相貌。

    就在她大急无奈想寻求书生的帮助时,目光落到书生脸上,才猛地想起自己带着□□,难怪钟叔不认识她,忙取下□□道:“真的是我,岳英啊,钟叔。你再瞧一瞧?”

    钟叔见岳英取下一层□□,露出本来面目,面容姣好,清纯动人,倒的确与自己认识的岳英有些相似,但仍不太相信地道:“你当真是小英?”

    岳英笑了笑,然后捏着嗓音道:“钟叔,这马太烈,我不喜欢,我只喜欢那边的小白马,它也喜欢我得紧,可喜欢拿脸蹭我了呢。”钟叔一听,这确实是岳英小时候对他说过的话,便惊奇地道:“你,你真的是小英?长这么大了,快让钟叔好好瞧瞧,已经变成大姑娘了。变漂亮了啊。”岳英见钟叔终于认出了自己,心中也是欢喜得紧:“七八年没见了,当然变了啊。”

    钟叔也笑道:“是啊,自从金人入关,圣上南迁,咱们就再也没见过啦。”岳英道:“恩,小英好想钟叔啊。”钟叔拍了拍岳英的肩头道:“钟叔也想你啊,对了,你方才脸上贴得是什么东西,为何会有两张面孔?”岳英答道:“我带着□□呢,那不是我的样貌。”

    钟叔更奇道:“世间便真有如此逼真的□□?实是鬼斧神工啊。”岳英道:“是呢,连你都认不出我来了。”钟叔道:“原来真是你这丫头,怎么想起来瞧瞧我这老头了?”岳英跑上去拉住钟叔道:“想你了,便来喽。”钟叔也笑道:“看你,还是那么调皮。”岳英害羞地笑道:“哪有。”

    此时书生也自驿站外进来,岳英便忙向钟叔介绍道:“钟叔,这位是我哥的义弟,林书生。”书生礼貌地道:“见过钟叔。”钟叔笑着道:“林公子不必多礼。想必也戴着□□吧。”书生尴尬地一笑,也将□□取下道:“晚辈无礼,还望钟叔见谅。”岳英又对书生道:“书生哥,钟叔以前可照顾我了,我幼时便经常找钟叔玩,钟叔待我如亲生女儿一般,可好了。”

    钟叔笑着道:“小英,你说话还是这么夸张。对了,小英,你到底来找钟叔何事啊?”岳英道:“不瞒钟叔,前几日与书生哥大闹了梁王府,刚刚逃了出来,眼下想去西边终南山,想问钟叔借两匹马,可以吗?”

    钟叔像是不可置信一般笑道:“你?大闹梁王府?”岳英见钟叔并不相信自己当真大闹了梁王府,便解释道:“是真的,不然也不会戴着□□啊,我大哥要去取回传家兵器,不料发生意外,我被梁王府捉住,是书生哥冒着生命危险,夜闯王府,将我救出来的。不信你问书生哥。”岳英故意将后来书生陷于其中,自己将他救出之事隐瞒不说,是怕说出来,失了书生颜面。

    而书生也知道岳英未将后来之事说出,但面上却露出些许尴尬之色,便附和道:“是是,我们现在打算去趟终南山,有些要事要办,英妹带我来此向钟叔借两匹马。”钟叔恍然:“原来如此,我们的小英长大了,能做大事了,哈哈,既然你来了,这马厩中的马你随意挑便是。”

    岳英开心地笑道:“谢谢钟叔。”钟叔道:“来来来,快进屋坐坐,我给你们准备晚饭。”岳英开心道:“好。那我们就不客气啦。”钟叔道:“你到钟叔这里,何时客气过,怎么?长大了,还跟钟叔生分了?”岳英略有些过意不去便道:“哪有,跟钟叔从不客气。”转头便拉起书生的手随着钟叔进屋去了。

    夜幕降临,钟叔将晚饭端上了桌,笑道:“来来来,都是农家便饭,你们别嫌弃,快吃吧。”书生行了个礼:“逃亡之人,能填饱肚子足矣,哪敢嫌弃,多谢钟叔。”钟叔摆摆手:“都是自家人,别客气,我看着小英从小长大,像自己女儿一样。”

    岳英往嘴中填了一口饭,道:“钟叔,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婶婶啊。”钟叔笑道:“偏你这孩子许多鬼话,我一把年纪了,在这驿站呆了半辈子,哪有姑娘愿意嫁我啊。现如今我只盼在这驿站平安生活就好了。”岳英道:“钟叔人这么好,怎么没有姑娘嫁啊。”

    钟叔笑道:“这便不消你操心啦,你呢,你什么时候嫁人啊?”岳英撇了撇嘴道:“我还不想嫁人呢。”钟叔道:“你倒也是不急,不过你姑娘家家的,这么抛头露面不太妥当啊。”岳英道:“我倒希望成为惩奸除恶的女侠。”钟叔笑道:“没想到你的愿望到现在也没有变啊,人家姑娘从小琴棋书画、针织刺绣,再瞧瞧你,从小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哪像个姑娘啊。”

    岳英却满不在乎:“那又怎样,我希望我能成为花木兰一样的女中豪杰,而不是天天在家百无聊赖的度日。”钟叔听后大笑道:“好好,那钟叔便瞧瞧我们的小英何时能像你大哥一样,成为家喻户晓的大将军。”

    岳英此刻却一本正经地道:“钟叔,我不要当大将军,我要当女侠,所以这次趁我哥不在身边,我要行走江湖替天行道。”钟叔道:“好好,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啊,江湖上人心险恶,其实这方面钟叔倒不太担心,以你的聪明,想必一般人也害不了你。”

    听了此话,岳英自豪地道:“那是自然。而且就算遇到危险,还有书生哥保护我,我才不怕呢。”钟叔笑着道:“我们小英当真是长大了。对了,岳将军怎么样了?”岳英道:“前些日子,就回临安了,说要回京上奏朝庭,想要准备兵马北上,不过不知道圣上是否允准。”钟叔长吁一口气道:“终于行动了,太好了。”

    岳英忽地想到了什么,冲着书生大声道:“书生哥,咱们都去终南山,没人通知我哥,万一他到了汴梁找不到我们,便如何是好。”书生也是一愣道:“这、这、确实未曾想到,一时间,我也不知如何是好。”钟叔笑道:“莫怕,我本也打算下个月去建康看一批马,可以帮你带个口信给岳将军。”岳英一听钟叔此话,便心下释然地笑道:“那就麻烦钟叔了。”钟叔道:“你跟我客气什么,快吃饭吧。”书生见岳英与这钟叔活脱一幅亲父女的样子,也笑了笑兀自吃起饭来。

    晚饭吃毕,岳英便对钟叔道:“钟叔,我该走了,不然若是那梁王府的人找到这里,会连累你的。”钟叔看看天色,点点头:“好,既然你二人有急事要办,钟叔便不多留你们了,快走吧,我带你二人挑马吧。”说着便走在前面出了小屋,书生与岳英跟在钟叔身后出了屋子。

    钟叔带着书生和岳英向马厩的最后一排走去,站定问道:“小英,你看这匹马合适吗?”岳英走上前去一看,这不是幼时见的那匹小白马吗?惊喜地大声叫了出来:“小白,是小白。”那匹白马已长大,俊伟异常,它也似是嗅到了岳英的气息,仰天长啸,像是在迎接岳英一般。

    岳英十分开心地上去抚摸着白马。转头对钟叔道:“钟叔,您一直养着小白,没被骑走啊。”钟叔笑道:“当然,是你喜欢的马,我自然要留着啊。”岳英突然感觉鼻中一酸,眼中也泛起了泪水一直打转,对钟叔道:“谢谢钟叔。”钟叔笑道:“你跟钟叔客气什么啊。”岳英开心的不是白马还在,而是钟叔一直留着白马,而且还帮她照料的雄骏高大。

    钟叔对转头对书生道:“林少侠,你也挑一匹马吧,这马厩中的马你随意挑选。”书生却不好意思地道:“钟叔,我不用挑了,随意就行,钟叔能借马与我已是非常感激,哪敢挑三拣四。”说着就随手指了一匹棕色的马道:“就,就这匹吧。”钟叔向书生指的那匹马看去,笑道:“林公子好眼力,这匹马唤云飞,虽比不上汗血、乌骓等名马,但也神骏无比。”书生惭愧道:“我,我还是换一匹普通的吧。”钟叔笑道:“不必,你就骑它吧,善待它就好。”书生点头:“好吧,非常感谢钟叔。”钟叔道:“不必客气,快走吧。”书生与岳英便牵出了马,出了驿站。

    岳英不舍地对钟叔摆手:“钟叔,我走了,改日再来看您。”钟叔道:“走吧,一路平安。”书生向钟叔拱手道:“钟叔保重,晚辈告辞。”钟叔摆了摆手:“告辞,替我照顾好小英。”书生郑重承诺:“前辈放心,我一定护她周全。”二人上了马,纵马向前奔去,岳英大声道:“钟叔,保重,再见。”身后的钟叔望着二人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保重。”

    一路上,二人纵马疾驰,当真称得上日行五百里,晓行夜宿,只两日时间,便来到长安城外,再折而向北行一个时辰便可到达终南山。

    书生对岳英道:“眼看已快到终南山下,我们直接前行吧。一路未见完颜宗弼的身影,想必已经上山,咱们要加紧一些了。”岳英点点头,随着书生转向南边终南山方向而行。

    行不多时,在临近终南山山脚下时,岳英愈发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对书生道:“书生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对啊?”书生不解地问道:“哪里不对?”岳英道:“不是英雄大会吗?为何这一路,没见到半个人影?按说,天下各门各派武林人士都来此参加英雄大会的话,应当是热闹非凡,哪像这般如此冷清?”

    书生被岳英一说也觉得有些异样,便回答:“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异样,你认为是怎么回事呢?”岳英摇摇头:“我又不是神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咱们上山看看再说吧,也许便能知道原因了。”

    二人正要继续策马上山,不料从道旁冲出数十名金兵,大声喝道:“站住。”书生见只是几名金兵,并不害怕,便道:“你们想怎么样?”领头的金兵道:“任何人不得上山,见者便格杀无论。”说着便带着身后数十名金兵,向二人扑将过来。

    书生怕伤及马匹,纵身一跃从马上跳下来,冲入人群,与几十名金兵厮打起来,岳英见敌方人多势重,怕书生势单力孤落得下风,便也跃进人群中与书生一道应战。

    书生以黄河飞云掌应敌,力道刚猛,躲开敌手的攻击,掌风击出拍向眼前的金兵,那金兵立时倒下。岳英便使着缥缈掌,在人群中游走,不断扰乱众金兵,令不少金兵转来转去,直转得头昏眼花,时不时便将后背晾给书生,只一柱香时分,书生二人便将所有金兵打倒在地。

    此时岳英拾起地上一把钢刀,放到为首的金兵的脖颈之处威胁道:“是谁下的命令?让你们在此截杀上山之人?”那金兵胆战心惊地道:“是,是王爷下的令。”岳英又道:“何时下的令?你们已截杀多少人了?”那金兵忙答:“今,今日一早,并,并未截杀一人,你,你们是第一波。”

    岳英显然并不相信将手中钢刀在那人脖颈处轻轻划了一下,立时出现一道血痕,那金兵忙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句句属实不敢欺瞒。”书生只觉这金兵不像是说谎便上前道:“英妹,我看这人不像是说谎,你想想,以他们的武功想要截杀武林中人,怎能毫发无伤,而见他们这样子,并不像是打过仗。”

    岳英见书生说得有理,便打算饶过这些人,便道:“赶快滚,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不然可没有这么客气了。”那些金兵忙爬起来落荒而逃。

    岳英回头道:“书生哥,看来再往前走一路不会太平,而且也很有可能会遇见完颜宗弼及他的手下,咱们还是要小心行事才是,咱们将□□带上吧,以防万一。”书生点头称是。于是,二人便又将□□带上后,策马前行。

    就在二人纵马上山后,山脚下丛林中的一个隐秘之处,一名金兵道:“花北将军,这二人……?”旁边一人正是雪里花北,答道:“前面那群废物怎么回事?为何会将这二人放了进来,等这事了结,看我不治他的罪,这二人便先放他们上山吧,反正山上之人早晚会被王爷一网打尽。”

    终南山属秦岭山脉,位于其中段,群山环绕,层峦叠嶂,绵延四百多里。

    书生与岳英纵马来到终南山主峰之上,远远望见山巅之上一座仙气缭绕的道家宫殿巍然耸立,纯白色院墙,灰青色屋顶,亭台楼阁。

    向前而行一座白玉砌成的牌坊上写着几个大字“天下第一福地”,着实气派非凡。

    书生勒住马道:“想必这里便是纯阳宫了,咱们并非来参加英雄大会的,不宜声张。还是将马拴于此处,别被人发现,再去拜访山门。”岳英应承后下马,二人把马拴好,便快步来到山门外。山门上的牌匾写着“纯阳宫”。

    书生走上前去,咚咚咚,轻轻叩了三下门。

    一不会山门打开,门内闪出一个道童,那道童见到书生二人,便问道:“二位不知何事?”书生正要说话,岳英一旁怕他吐露实情便用手一扯书生的衣袖,自己抢上前一步道:“啊,敢问道长,我兄妹二人,上山采药,想讨碗水喝,不知可否?”那道童道:“哦哦,可以,出家人与人为善,二位进来吧。”说着便让进书生二人。

    那道童引着书生二人向内院而行,一路上见到众道士均是十分忙碌,行色匆忙,脸色也甚是郑重,书生心下疑问,与岳英对视一眼,遂不解地问道:“道长,不知这纯阳宫内何以都如此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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