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毒山庄

    二人片刻便走到了醉仙花丛入口处,书生道:“苏姐姐,你放开我吧,我已无大碍了,浑身也未感异样。”苏凌不待他说完便抽回了挽住书生的右臂:“你当我多喜欢扶着你吗!”书生苦笑地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怕累坏了你。”苏凌哼了一声沿着醉仙花丛中的小路向山谷中走去,书生紧跟苏凌身后。

    原本书生还在担心这醉仙花丛是他进入万毒谷的障碍,而此时有了坐拿草的保护,反而有心情欣赏这醉仙花,除却醉仙花有毒之事不谈,这醉仙花长满山谷,而书生漫步于其中,竟还有些心旷神怡之感,突然有些诗兴大发,朗声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苏凌在书生身前听见书生不知搭错了哪根神经,突然吟起诗来,回头笑道:“书生,你不会当真被蛇毒毒傻了吧,怎的突然吟起诗来?”书生也尴尬地笑了笑道:“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这醉仙花虽有巨毒,但眼下你我有坐拿草,巨毒便不足为虑,此情此景见到这成片的醉仙花,着实美艳动人,想起幼时义父教我的一首诗,便吟了出来。叫苏姐姐见笑了。”

    苏凌笑道:“你的确让我见笑了,这首诗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的《大林寺桃花》,讲得是春天桃花在大林寺盛开的景象,而不是这醉仙花,你用错地方啦。”

    书生挠挠头:“苏姐姐,我又不是文人墨客,能记得整首诗已经不易了,难道你还指望我能即兴赋诗一首?那我岂不是要去考科举了?”

    苏凌奇道:“为什么不行,不过,你可以考武举。”书生认真的摇摇头:“我要是想入仕途,不必去考科举,早有人想叫我从军了。”苏凌好奇问道:“是谁啊?”书生回道:“当然是我义兄岳飞啊。”

    苏凌自幼被师父在女儿谷中养大,并不知道世间事,什么金国南下,什么宋朝南迁,什么靖康之耻,统统不晓。所以也并不知道岳飞是何许人也,便问书生:“岳飞?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书生答道:“当然,他现在是大宋神武军将军。”苏凌啧啧称奇:“看不出来,你还有如此能耐的义兄啊。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呢。”书生摆了摆手道:“这也是我义兄厉害,并不是我,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也能如我义兄一般厉害。”

    苏凌听在耳中,虽不觉书生是吹牛,但也并不相信书生现下能闯出什么名堂,便只敷衍地道:“好好,等到那一天,我也说我有个好友是你。”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间便已走出醉仙花丛。

    待二人穿过花丛,转过一处山路,便一眼望见整个山谷形貌。只见这山谷斜坡上,花朵茂密、红绿相间极是壮丽。最底处是一湾潭水,晶莹透亮,映出谷中花红叶绿,更似一张明镜。潭中一座亭台,亭台外一座小桥延伸至潭边,小桥尽头耸立一座庄园,庄园正门背对小桥,极似那潭水及小桥是那庄园的后花园,灰瓦白墙,墙内似是有人影闪动。这谷中景色实在美丽,哪能使人想像到,这里会被称为万毒谷,便称为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书生与苏凌二人均赞叹这谷中优美的景色,书生惊叹开口:“这……这是万毒谷?”苏凌也是被这景色给惊住道:“是,是吧,我也从未入过万毒谷,没想到这万毒谷是如此模样,我还道是阴森恐怖的去处。”书生也点头道:“是啊,我也以为是一个阴暗之所,没想到竟如此优美。”苏凌开口:“走吧,此处到谷底还有些距离,我们尽快赶路吧。”书生点了点头,随着苏凌又向谷中走去。

    二人走了约莫有一个时辰,终于到了谷底,来到了庄园大门口。这庄园近处之景与高处相望又是两番景色。近处看来这庄园稍显庄严,院墙高耸,足有三丈之高。大门前立了两座石狮,大门为红漆而成,两扇门上各挂一枚铜环,门上一块匾额,上书“万毒山庄”。门旁一副石刻对联,上联书“天降千福紫气来”下联书“地载万毒留芳去”。

    苏凌见此对联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书生对于这些诗词之类完全不懂,便问道:“你笑什么?”苏凌道:“你瞧这对联,地载万物留芳去,还留芳去,以他万毒谷在江湖中的名声,不留骂名便已不错,这对联若被武林正派人士看到,不笑掉大牙才怪。”书生道:“我实是不知这万毒谷做下哪些恶事,只这次却实是不该伤那些武林英雄。”

    苏凌回道:“这便是恶事啊。”书生点头道:“是啊,这算是恶事,我们大宋百姓被金国欺压,那金人南下以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却助那金国,不但残害百姓,还害我辈武林英雄。着实可恶之极。”

    苏凌道:“好啦,你也不必太感慨,如今的世道,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咱们还是先办正事要紧。来,咱们上前叫门,看看这万毒谷究竟是龙潭虎穴还是地狱。”书生道:“好,不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我既然来了,就定要闯上一闯。”说着便走上台阶来到门前,抓起铜环当当当叩了三下门。

    片刻间,门内有人应声道:“何人击门?”书生在门外应答到:“无名晚辈林书生,有事祈拜万毒谷谷主,万望接见。”

    随着吱呀一声响,那大门向内打开,闪出一名年轻的黑衣人,那装束便似纯阳宫内施毒的四名黑衣人一般。书生见此人出来便拱手道:“这位兄台,小弟林书生,欲拜见万毒谷谷主,祈望引荐。”

    那黑衣人见这二人面生,便问道:“二位不是家师所请?”书生与苏凌有些茫然,对视一眼,也都不解,书生便答道:“不瞒兄台,我二人是冒昧来访,并非谷主所请。”那黑衣人这下更奇道:“那你们是如何通过那醉仙花丛的?”

    苏凌一听便猜到,这万毒谷非是谷中人邀请,一般人是无法冒然闯入的,而谷中人邀请定会于邀请时附上坐拿草做为护身之物,不然任何人也万到不了这万毒山庄。便笑道:“这位仁兄,本姑娘懂些粗浅的医理,所以知道如何解醉仙花之毒。”

    那黑衣人方才醒悟道:“原来如此,那么,不知你二人有何事要见我师父?”书生接着道:“前几日贵谷谷主派遣门人至纯阳宫向众武林英雄下毒,为解众人之毒,小弟前来拜求解药。”那黑衣人一听是来求解药的,便没好气地道:“哼,既然是我师父命人下的毒,你以为会给你解药吗?谷中没有解药,两位请回吧。”说完便欲关上大门。

    书生急伸手将门一挡,道:“兄台,救人性命,万望向谷主通报一声。”那黑衣人不耐烦道:“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莫要纠缠了,快快离去吧。”

    书生见这黑衣人并不通情理,脸上微显怒色道:“你这人好生不讲理,既允那金人给了毒药,为何不允我求解药?”

    那黑衣人闻言更不耐:“这与你何干,我万毒谷自有决断,无须向你解释。”书生气道:“你便向谷主通报一声,纵然谷主不与我解药,我也不白跑一趟,你让我来万毒谷一趟,连谷主都见不到,岂不可笑?”

    那黑衣人又尝试着关了下门,但感觉书生力道大他太多,门被书生抵住似是千斤之重,如何也关不上,便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你等着。”转头向庄内走去。

    书生见那黑衣人向庄内走去,转头问到苏凌:“也不知道咱们能否见到谷主?”苏凌道:“我听说这万毒谷谷主脾气甚是怪异,在谷内从不外出,但凡有要事,定派遣徒弟外出办事,是以我也从未见过此人,是否能见到,我也不知。”

    书生焦急道:“哎,但愿能见到谷主,便可想法子向那谷主索要解药。”苏凌摇摇头担忧道:“恐怕事情并非你想像的简单。”

    书生想了一想,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既来之则安之,若谷主拒而不见,我便硬闯。”苏凌担忧道:“想那谷主武功应不是你的对手,但他使毒的功夫,恐是难以应对。”

    书生宽慰道:“我已服下百花精露,想来应无大碍。”苏凌认真道:“你太也天真,天下之毒何止万千,那百花精露虽可解百毒,但他既称万毒谷,料来使毒的本事不是你我可料到的。”闻言书生也只能道:“那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便在这时庄内那黑衣人跑出来道:“谷主有请,两位请移步庄内。”书生作揖“多谢。”便随着黑衣人进入庄内。

    二人入庄后见庄内装饰摆设极为文雅,庭院内放置数座假山、怪石,院中央一座荷塘,周围长廊也以石墩作底,木柱砌成。

    那黑衣人沿长廊而行,转过两道弯,跨过一道拱门,来到二进院,院内一座大屋似是大厅,只见屋上匾额写着“万毒堂”,二人进入大厅后,忽觉一股异香,直沁人心肺,顿感一股说不出的愉悦,抬眼望去见大厅中央坐了一人,只见这人头发灰白,身着灰黑相间长衫,额下一撮小山羊胡,眼神迷离,直盯着书生二人。

    那黑衣人引着书生二人进厅后,拱后向那老者道:“师傅,人已带到。”那老者闻言点了点头道:“恩,你下去吧。”那黑衣人点头称是,随即转身出了大厅。

    那老者便是这万毒谷谷主孙东玄。孙东玄眼神向书生二人扫去,目光落到苏凌身上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面色微喜,道:“你二人来此是来求解药的?”

    书生行礼道:“晚辈林书生拜见前辈,晚辈是来向前辈求药的。”

    孙东玄又问:“是求何种解药?”书生回答:“晚辈欲求万毒蚀骨的解药。”

    孙东玄听书生欲求万毒蚀骨的解药,并未直接作答,伸手捋了捋胡须,顿了顿道:“这万毒蚀骨的解药实难炼制,谷中也并不多了。”书生仍客气地道:“万望谷主赐与解药。”

    孙东玄摆摆手道:“莫急,二位稍坐。”书生与苏凌便依孙东玄之言寻得椅子坐下。孙东玄又转头向侧首立的一名黑衣人道:“少泽,上茶。”那黑衣人应声,转身入了后堂,不消一会便端来两杯茶,递给了书生和苏凌。

    书生刚要端杯饮茶,苏凌制止他道:“小心有毒。”孙东玄笑道:“小姑娘,你以为你来到什么地方?这里是万毒谷,我身为万毒谷谷主,下毒岂会以如此低劣的手段。”

    书生也不知是茶是该喝还是不该喝,直愣了片刻,想了想,也放下了茶杯道:“谷主,时间紧迫,那纯阳宫内上百名武林英雄,还等着晚辈带回解药,望谷主赐与解药。”

    孙东玄饮了一口茶,缓缓地道:“小兄弟也许不知,我万毒谷世居此处,历来与世无争,从不参与江湖纷争,但谷中传下有一规矩。”书生急问道:“敢问谷主,是何规据?”孙东玄道:“我万毒谷以制毒、下毒及解毒闻名于世,自免不了有人来此相求,只要所求之人能满足我的要求,万毒谷向来也是有求必应,我万毒谷也从不理会世人身份及善恶,只要有我万毒谷所需之物,便应人所求。”

    书生心下不悦:“那之前完颜宗弼便是以物易物喽?”孙东玄回道:“正是。”苏凌接着问道:“那敢问谷主,完颜宗弼以何物易之?”孙东玄笑道:“四王爷以何物易之本与你无关,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四王爷以黄金百两、白银千两换去一瓶万毒蚀骨。”书生一听大惊,心道:“这完颜宗弼当真是挥金如土,竟以如此多的金银只换取小小的一瓶毒药,不过想来这些金银定也是从我大宋百姓搜刮得来,反而用来残害大宋武林人士,实是可恼可怒。”

    便是如此,还是要想个法子,换取解药。书生接着道:“孙谷主,晚辈乃一介武夫,实无如此多的金银财宝,不知除了金银珠宝之外,是否可用其它物什交换?”孙东玄笑了笑道:“当然可以,金银珠宝我并不稀罕,只是如完颜王爷出手这般阔绰,孙某才勉强答允。”

    书生道:“如此,不知孙谷主,何物可与您交换呢?”孙东玄道:“那就要看你有何物了,谷中规矩,求药者提出交换物,若是我看得上眼,会与你交换,若是看不上眼,只能再换其它交换物。”

    书生想了想道:“可是,晚辈二人具是白丁,身无长物,当真不知有何物可与前辈交换。”

    孙东玄笑道:“那老夫便爱莫能助了。”

    书生见按其谷中规矩交换是行不通的了,别无他法,只能恳求这谷主能赐予解药。便继续道:“孙谷主,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现如今金人霸占我大宋江山,荼毒百姓,残害武林同道,希望孙谷主能看在中原武林前途的份上,赐晚辈解药,前去搭救,晚辈必将感激不尽。”孙东玄道:“林少侠,不是我孙东玄不想救他们,只是我谷中规矩可坏不得,你虽然身无长物,但是你行走江湖总得会些拳脚功夫吧,可拣一套功夫传给我,也算是交换物了。”

    书生忙道:“孙谷主,这可使不得,晚辈身上武功也是他人所传,不得允许,岂敢私自外传。”孙东玄面上一改先前的笑容,面露不屑的神色道:“哼,既如此,老夫爱莫能助了。二位请回吧。”

    书生心下更是不悦,站起身来道:“孙谷主,身为武林前辈竟如此不通情理,你助那金国王爷荼毒我武林人士已是不该,晚辈前来求些解药,救人于危难,你又如此刁难,真令晚辈汗颜。”

    孙东玄眼珠一转,在苏凌身上再次打量一番,忽又转笑道:“林少侠,这谷中规矩是万不能坏的,不过,老夫看你也非身无长物,你身旁的姑娘,老夫认为美丽的紧,若能给老夫作夫人,我便给你解药。”

    书生一听这谷主如此说话,一拍桌子大怒道:“孙谷主,我敬你是长辈,好言相求,你却如此戏弄于我,身旁这位是我的好友,如何赠得,你为老不尊,如此年纪仍贪恋美色,当真是不要脸。”孙东玄也怒道:“哼,臭小子,你竟敢跟老夫如此说话,以物易物乃我谷中规矩,你身无长物,胆敢跑到我万毒谷来撒野,老夫是在帮你,你若肯以这姑娘相赠,我便可以给你解药,若你不肯,那就请回吧。”

    书生继续道:“你谷中规矩我又怎知?且你规矩是以物易物,而你却想我以人易物,岂不是也坏了你谷中规矩?”孙东玄道:“你无物可易,当可以人代之,岂能说我坏了规矩,只道是本谷主与你方便尔。”

    书生闻言道:“孙谷主竟如此巧言令色,我便不与你多费口舌,还有一事说与你听,你派去下毒的四名弟子,现下被质押在纯阳宫了,若你不与我解药,休也想我们放了他们。”孙东玄大手一挥:“哼,你当我万毒谷可欺吗?既如此,我便先拿了你二人,再去纯阳宫交换。”说罢右手一抬,从孙东玄袖中射出一支短箭,书生侧脸躲过,道:“孙谷主,既已出手,也休怪晚辈不客气了。”言罢右臂一抬,手中拂起桌上一支花瓶顺势向孙东玄掷了过去。

    孙东玄纵身一跃躲开书生掷来的花瓶,左手一挥又是三枚短箭激射而出,书生抬手举起身旁小桌,只听得咚咚咚三声,三枚短箭便钉在了那桌上。书生顺手又将小桌掷向孙东玄。孙东玄空中一个翻身将小桌踢飞开。

    书生刚欲欺身飞向孙东玄,忽地感觉腹中一股热气似要爆裂开来,噗通跪倒在地,苏凌一见书生这样,立即跑过去道:“书生,你怎么了?”书生此时感觉浑身似说不出的滚烫,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道:“我也不知怎的,像被火烧一般。”

    孙东玄落地后大笑:“胆敢到我万毒谷来撒野,便叫你有来无回。”苏凌急道:“你,你使了什么手段,为何他会这样?”孙东玄狞笑道:“他中了五花散之毒,这五花散中者无甚异样,若不运功,便无感觉,一但运功便似火烧一般,使不出半分气力来。”苏凌大怒道:“你……”苏凌说着便欲攻向孙东玄,刚一站起身来,小腹中也似火烧一般疼痛,立即又跪倒在地。

    孙东玄大笑道:“你以为我只给他下了毒吗?”苏凌怒道:“你何时下的毒?我二人并未喝茶,也与你未有接触,你,你是怎么向我们下的毒?”孙东玄不屑道:“我万毒谷的毒千万种,下毒手段也自是多种多样,你二人刚进这大厅时,是否闻到一股异香?”

    书生接道:“原来是那股香气,可是,可是你也在大厅内,为何没有中毒。”孙东玄道:“我当然提前服下了解药,难道我会给自己下毒吗?”

    随即孙东玄笑着走向书生道:“我万毒谷立谷百年,若没有这些手段,早被那些武林人士给踏平,今日便叫你二人知道,我万毒谷可不是好欺的。”

    书生被腹中这股热气烧得浑身疼痛,想站起身来也难,有气无力道:“今日裁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只可惜死在你这等人手中,我,我实不甘心。”孙东玄笑道:“能死在万毒谷,也算你不枉此生了,不过杀你,我却还不想,但这姑娘今日我便要她做我的夫人,哈哈哈哈。”

    书生怒道:“你这,你这无耻之徒。”孙东玄道:“随你怎么说,我先与这姑娘圆了房,回头拿你来炼制毒药。”说罢向大厅外喊道:“来人,把这臭小子给我关进药房。”

    此时的苏凌见书生与自己都已中毒,无法与孙东玄再周旋,便忍痛坐下,道:“慢着,孙东玄,倘若你使这下三烂的手段逼我就范,强行占有我,我就是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我虽不是大家闺秀,但也不是随意的女子,倘若你当真倾心于我,需得明媒正娶,那我便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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