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逼亲

    孙东玄一听,心中大喜,眼神一亮,问道:“当真?你当真肯嫁于我?”苏凌郑重点头道:“当真。”书生在一旁更是怒从心中起,大声叫:“苏姐姐,不要答应他,我就是死,也不要你受委屈,嫁给这个老头子。”

    孙东玄见书生想要阻拦此事,生怕苏凌听后反悔,转头向书生喝道:“臭小子,你给我闭嘴,再多嘴就把你毒哑了。”书生自被这谷主下毒后,早认定自己是有死无生了,更加不惧任何威胁,大骂:“你毒啊,我怕你?我既然敢来这万毒谷,早已将生死看淡,死都不怕,还怕你毒哑我?”

    孙东玄最是听不得别人威胁他,更加生气便道:“好,你不怕,你不怕,我就先毒哑你,再慢慢折磨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这方面,我万毒谷有的是法子。”

    苏凌见书生再如此与孙东玄骂下去,说不准孙东玄当真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反常态,制止书生:“林书生,你闭嘴,是否嫁给孙谷主是我的选择,跟你无关,不过你放心,待我嫁给孙谷主,我会求他放了你的,你就可以跟你那郡主相好长相厮守了。”

    苏凌此言令书生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更不解苏凌为何会突然改变态度,想要嫁给这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头,半天说不出话来。

    孙东玄见苏凌将书生痛骂一顿,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博得姑娘的芳心,接着道:“姑娘说得好,你的终身大事,轮不到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作主,来,我扶你去后厢房休息下,不知道姑娘需要考虑多长时间啊?”

    苏凌看他要走向自己,连忙阻止:“慢着,孙谷主,小女子还有两个条件,若你肯答允,此事便可商议,若你不答允,那小女子就只有自尽了。”

    孙东玄此时已被突如其来的姻缘之喜冲昏了头脑,根本未考虑苏凌为何提条件,只想着马上便可将这美艳的姑娘变成自己的夫人,只敷衍地问:“是何条件?若不过分,老夫答允你便是。”

    苏凌忍住腹中火烧般的巨痛道:“第一须得给我与林公子解了这五花散之毒,并放他出谷。”孙东玄想了想,只要能这姑娘能嫁给自己,这臭小子在万毒谷不但无用,还会碍事,不用她说,也不会留他在谷中,只是原本是想杀了他,现下既然她要求,那当可做个顺水人情,便道:“这倒不难,那第二个条件呢?”

    苏凌道:“第二便是将万毒蚀骨的解药足量给他,让他带走。若这两个条件孙谷主能够答允,小女子便从了谷主。”孙东玄眉头微蹙,思索了半晌道:“这两个条件倒也不难,不过我怎知道你不是骗我?”

    苏凌听后,心道:“你个老狐狸,果然不会轻易上当,我须要想个法子,如何令你不再起疑才是。”思索片刻后,苏凌才缓缓地道:“孙谷主,我只让你放走林公子,可没说我也跟着走,只要我不走,你不就可以放心了吗?”

    孙东玄笑道:“我孙东玄也不是第一次踏足江湖,你当我是什么?三岁孩子吗?你那两个条件,我可以答应,只是我也有一个条件。”苏凌问:“什么条件?”孙东玄答道:“我要你先跟我拜堂成亲,待得礼成,第二日一早,我立刻放人并给解药,如何?”

    书生原本也以为苏凌是缓兵之计,只要拿到解药,他便可以带着苏凌逃出万毒谷,可听到这孙东玄要圆了房才给解药,那岂是缓兵之计?而是用苏凌的贞洁去换取解药,这让书生是万万接受不了的,大怒道:“孙老贼,你休想,苏姐姐,不要答应他,不要答应他。”

    苏凌想了片刻,道:“看来孙谷主还是不相信我啊,不过没关系,既然本姑娘答应了这门亲事,那就不会反悔,好吧,就依孙谷主所言。不过,我二人现下中的毒都巨痛难当,你要给我二人先解了毒。”

    孙东玄笑了笑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说罢,从怀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用力一掰,分成两个半粒,半粒递给苏凌,另半粒递给书生。二人接过后并未犹豫就吞了下去。

    可是这半粒解药吞下后,只觉腹中疼痛渐消,而身上仍无力,苏凌站起身来问:“孙谷主,为何我身上仍运不起劲来?”孙东玄笑道:“那是当然,这半粒只是缓解你二人身上的疼痛感,待到事成之后,我自会将解药给你们。”

    书生此时也慢慢站起身来,愤愤地道:“果然没安好心。苏姐姐,你千万不要相信他,谁知道他是不是骗你?”

    苏凌想了想,佯装被书生提醒后想到,便道:“是啊,孙谷主,若我与你成亲后,你不放他不给解药,小女子岂不很吃亏?”孙东玄笑了笑道:“我孙东玄虽算不上正派人士,但言出即行,只要你与我成亲圆房,我必会给他解药放他出谷,而且,我骗你留他在谷中与我有何好处?我自然也想让他早些离开。”

    苏凌冷笑一声:“你我二人彼此相互猜忌,谁也不肯让步,那此事便万万行不通,你担心若先给解药,我不嫁与你,我担心先嫁与你,你不给解药,如此,此事便无解。不过,我有一法子,可将此事办妥。”

    孙东玄连忙问道:“是何法子?”苏凌道:“你可先将林公子囚于一密室,并将解药给他,钥匙你来保管。到时我与你成亲后你将钥匙给我便可,不知孙谷主意下如何?”

    孙东玄略沉吟片刻,想来如此,不论自己还是苏凌都无法反悔,算是个好法子,自己也能达成目的,便道:“好,就依苏姑娘之法办理吧。”

    苏凌见他也同意,便也点点头:“好,既然谷主没有异议,便择一良辰吉日吧。”书生见苏凌答允孙东玄成亲,更是大急道:“苏姐姐,万万使不得啊,不可答允他,书生便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苏姐姐为我如此啊。”苏凌转头看着书生焦急的样子,宽慰道:“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与你无关,你也不用自责,待我与谷主成亲后,自会放你出谷,也会给你解药的,放心吧。”

    孙东玄见此事已成,也怕夜长梦多忙道:“苏姑娘,不必择良辰吉日,山野之人不讲究这许多,我马上命弟子们准备,咱们明日便成亲。”

    苏凌假装有些犹豫,片刻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孙东玄大喜,忙命弟子将书生关押至谷中药房并将五花散解药给他。

    苏凌见状忙道:“孙谷主,还有万毒蚀骨的解药也要先给林公子。”孙东玄道:“苏姑娘放心,老夫记得,只不过那万毒蚀骨的解药,在我这里,过会我取来,亲自送去给这小子便是。”苏凌见孙东玄如此说,便不再言语。

    孙东玄见书生已被押走,忙来到苏凌身前道:“苏姑娘,来,老夫带你去后厢房休息。”说着便在前头引路,苏凌跟在他身旁,自大堂退出转而向后院而去。

    孙东玄边走边对苏凌道:“苏姑娘,只消你嫁于老夫,老夫定真心待你。”苏凌一笑道:“哼,你若欺骗我,成亲后不给解药,我便取了你性命。”孙东玄已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现下苏凌说什么也答允:“放心,你即已嫁于我,我留着那小子也没用,至于解药,那班武林英雄是生是死也自不关我事,难道我失信于你,你便能安心做我夫人吗?”苏凌道:“好,但愿你能践行诺言。”

    孙东玄大笑道:“哈哈哈哈,没想到这次只用了些毒药,便得了百两黄金,千两白银,更重要的是还得了你这貌美的小娘子,我孙东玄还会有此艳福,实是人生幸事啊!”苏凌双目直瞪着孙东玄,心下道:“你便笑吧,笑不了多久了,待我拿到解药,便叫你赔了夫人又折兵。”

    转过两道回廊,穿过庭院便来到一处厢房,孙东玄打开房门让进苏凌,随后也进入厢房之中。这厢房布置得有些讲究,一张圆桌立于厢房右侧中间,再向里便是一张床铺,左侧是一张梳妆台,旁边立着一个衣柜。

    苏凌进房后,寻了个凳子坐下便问孙东玄:“你何时能给我解一下这五花散之毒?”

    孙东玄道:“苏姑娘,莫急,解药稍后少泽便会送来。只不过,给你解药,你不会反悔吧。”苏凌道:“孙谷主放心,那林公子还被你关押着,我怎么会逃走?”孙东玄也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老夫只是,只是担心。”

    正说话间,孙东玄大弟子王少泽便在厢房外叫门道:“师傅,那姓林的已关进石室,按您的吩咐五花散的解药也已给他,这里是另一份解药。”孙东玄打开房门,王少泽便递给他一个青色小瓶。

    孙东玄接着道:“少泽,传令下去,明日我便与苏姑娘成亲,成亲所需的一应物什,你安排众弟子准备一下。”王少泽拱手称是,转头退下。

    孙东玄回厢房将青色小瓶递给了苏凌:“苏姑娘,这是五花散的解药,你先服下吧。”苏凌服下解药,又听孙东玄道:“苏姑娘,我已安排人准备成亲事宜及一应物什,不知你是否还有要求,若无要求,便按寻常礼仪办理。”苏凌摇了摇头:“没有,就按照寻常礼仪办理吧。”

    自服下解药后,苏凌便不怎么与孙东玄搭话,孙东玄有心亲近,却碍于二人今日初识,又将要成亲,不宜孟浪,想了半天,挤出几个字:“苏姑娘,是否口渴或饥饿,我安排弟子给你准备些吃食和茶水?”苏凌却正为万毒谷一行如此不顺而闷闷不乐,是以也没好气地道:“不用,我不饿,也不渴,你还不快将万毒蚀骨解药送去。”

    孙东玄也觉再在这里呆下去,更是尴尬便道:“好,我这就给林公子送去。你先休息休息吧。”说着孙东玄便出了厢房。

    孙东玄关上房门唤来院中两名弟子道:“你们二人,给我看好了,不准她出屋,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准进去。”那两名弟子道:“是。”交待完事情,孙东玄又转向大厅走去。

    苏凌独坐屋中,心下思绪万千,信步在屋内徘徊。心想:“也不知书生现在如何了,这孙东玄是否能给他解药,我虽想到办法应付与他成亲之事,但也只能应付一时,若他当真不给解药,或者又给了假的解药,我也辨不出真假,这可如何是好?我须得想个法子在成亲前跟书生见一面,确保他已拿到解药方可与那孙老头行成亲礼。”心下打定主意,便走到床边坐下,想找个机会跟孙东玄讲明。

    王少泽将书生带进炼药房后的石室关押起来,而后又取了瓶五花散解药从石室门上的小窗口扔了进去,对书生道:“这是五花散的解药,你服下吧。”书生一把抓住少泽掷来的小瓶,打开塞子服了下去。就地盘膝而坐,尝试着运了一下内力,顿感畅通无阻,已知这解药定是起了作用。四下环顾,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石室,四周尽是石墙,只一个不足一尺见方的小窗口。石室门是重铁铸成,想要破墙逃走是不可能了。

    孙东玄进入炼药房,转向关押书生石室旁的一面墙,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人是一位老者,白发白须,灰色长衫,左手持书,右手拈了一枝草,旁边一行小字:妙应真人像。这妙应真人乃唐代医药名家孙思邈,因行医间不断积累走访并记录病理及药效,最终完成《千金要方》一书而知名,其人不但是医药圣手,且是一名道家高人,是以也被称为妙应真人。而万毒谷的毒药及解药均是从医药中而来,是以万毒谷一直遵孙思邈为祖师爷。

    书生听得外边有人进来的响声,便走向门边,从门上小口向外观望,只见得孙东玄走到石室旁的墙边,可再往里处看却因角度有阻看不到了,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跟着便有轰隆声响,似是转动大石的声音。书生心下想到:“这孙东玄在做什么?这何这小小的炼药房中,会发出如此声响,难道这墙可推动?”又向窗口侧了侧头,但仍什么也瞧不到,心中不解地坐了回去兀自运起功来。

    这妙应真人像后藏着一个密室,那是孙东玄年轻时接掌万毒谷时所建,只为私藏一些重要物什及贵重物品所用,而这密室之门,则需要孙东玄手上的玉佩才能开启,万毒蚀骨及其解药就藏在这间密室中。

    孙东玄走进密室,眼见这密室中放满了奇珍异宝,尽头的架子上,还放着几本武功秘籍,只是孙东玄在习武方面没什么天份,只将秘籍收藏,而未修习。孙东玄走到西首的一个架子上,取下一个宝箱,打开宝箱取出一个小盒塞入袖中,将宝箱放回原处,离开密室。

    孙东玄走出密室,来到石室门前道:“小子,这里便是万毒蚀骨的解药,以水化开,服下便可解毒。你先收着,待我跟苏姑娘成亲后,再放你出石室。”书生接过解药大声道:“你以解药逼得苏姐姐与你成亲,真是小人所为,待得给纯阳宫中众位英雄解了毒,我必回来找你理论。”孙东玄听闻也冷笑道:“哼,我万毒谷从来没有怕过谁,莫说你了,就算是那些个武林人士一起来我万毒谷,我也有法子叫这些人有来无回。”

    书生知道孙东玄这话并非妄言,以他下毒的本事,恐是连这庄子未见便会折损一半人。书生大怒便跑到门前用力一拍,发出了重重的响声,喊道:“你休得意,我便是想尽办法也会救苏姐姐出去的。”孙东玄见书生如此重拍铁门,心下一怔:“怪哉,这小子中了五花散之毒,即使服下解药,也不会立时见效,他怎的还有如此力气拍得这铁门咚咚做响,以解药药力,纵使没有两个时辰也须有一个时辰才能将毒药劲力尽数化解,怎的他只半柱香时分,便已恢复内力?”

    孙东玄心下生疑便问道:“臭小子,你怎的还有如此劲力,你即使服了解药也不该如此短的时间便能恢复劲力。”书生不屑道:“我自内力深厚,你这毒并未伤到我,看来你这毒药也不过如此。”

    书生哪知并非是这五花散药力不足,而是先前他误吞了那斑斓大蛇的毒液,这毒液巨毒无比,若是注入血脉中,书生便有十条命也死得干净了。只是书生乃吞服,毒液被肠胃消化,又加服了百花精露,二者相融便使书生对百毒有了抗拒作用,寻常毒药已无法伤得他,只是先前中了那五花散毒性猛烈,气海一时受阻是因为蛇毒与五花散相融所造成,所以书生刚中五花散时,一运功便会觉得丹田灼烧般疼痛,后来半柱香时分才无大碍,其实并非服用解药,而是那大蛇毒液的作用。

    孙东玄道:“哼,随你吧,我也不管那些,待得明日我成亲后,你如何也不打紧了。”书生手中攥紧那盒解药,心下恼怒至极,但也无计可施只得兀自生气。孙东玄一边大笑一边又道:“你便在这里好好待着吧!”转身出了药房。

    孙东玄来到后堂苏凌所在的房间,推门而入,见苏凌仍在房中心下暗喜:“看来这小妮子并未有逃走打算,明日便纳她为夫人,可好得紧啊。”苏凌见孙东玄不敲门便闯了进来,有些恼怒,道:“孙谷主,何以不敲门,直接闯入,是否有些失了体统?”孙东玄陪笑道:“你我明日便是夫妻了,自也不必有这些礼法了吧?”苏凌没好气地道:“你也知是明日,并非今日,还望孙谷主自重身份。”孙东玄连忙道:“好好,倒是老夫不是了。”心下却想的是:“你这小妮子,恁地这些规矩,便忍你一日,明日圆了房,我看你还如何。”

    苏凌见他也不退出去,便问:“孙谷主,又来何事?”孙东玄想了想,道:“我已将成亲事宜吩咐下去了,明日辰时你我便可行礼了。”苏凌心下稍感失落,今日为救得书生,获取解药不得已才为之,其实她多想与自己成亲的是书生,若是与书生能寻一幽静之所成亲,从此不问世事,逍遥快活那该多好。想着也自叹了口气。孙东玄不知苏凌心事如何,只道是她心下感叹而已,便道:“今日天色已晚,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便派人将凤冠霞帔送来。”

    苏凌默不作声,正在想着明日如何能够脱身。孙东玄见苏凌不作声,便即转身欲离开。苏凌见孙东玄这便要离开,突然抬头道:“我要在明日成亲前,见林公子一面。”孙东玄微一怔,拒绝道:“明日成亲后再叙话不迟。”苏凌急急道:“我与他二人现下已受你所制,为何不允我与他相见?”孙东玄看她着急的样子,更加生气:“此事休要再提,明日成亲后,放那小子之时,定允你相见。”苏凌见孙东玄如此坚决,怕被看出什么,不敢再开口。

    孙东玄便信步出了厢房。

    苏凌见窗外天色渐暗,便和衣躺在床上,回想着近几日发生的事情,个中情形仍历历在目,也不知是为何会倾心于书生,但实也谈不上非他不嫁的程度,只心中有些许好感。想来想去,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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