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密道

    次日清晨,书生一觉醒来自觉舒服之极,长长伸了个懒腰,推门见周义早已在楼下等待,便喊了一声:“周前辈,早啊。”周义抬头见是书生回道:“快些下来用些早点吧,咱们也好尽早上路。”

    周义此言方毕,只见另两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岳英与苏凌同时推门而出喊道:“有早点了吗?”周义与书生见这二人如此行为一致,也是有些无语,只摇了摇头默不作声。

    聂菁从厨房端着几碟小菜道:“快下来用早点吧,已经好久没用心准备早点了,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岳英与苏凌不顾一切飞奔下楼,狼吞虎咽起来。

    书生也跟着下楼用起了早餐,而聂菁放下早餐后,坐在凳子上双目含情脉脉地盯着周义看,周义略觉有些尴尬,目不斜视地道:“聂老板,不用早点吗?难道一直瞧着老夫,就饱了吗?”此言不说则罢,一出口,书生、苏凌、岳英同时停下手中筷子,抬头望着聂菁。

    聂菁始料未及,见三人同时望着自己,脸上瞬时泛起红晕。但毕竟是老江湖,眨眼便恢复原状,笑着道:“是啊,我是喜欢周义啊,你们这么瞧着我做什么?”书生开窍晚,听了这话有些不自在,便又拿起碗筷吃饭。苏凌与岳英却很是好奇,面露笑容齐望着聂菁,似是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不料周义却道:“吃你们的饭,怎么那么多事!”聂菁笑道:“对啊,快吃饭吧。”苏凌与岳英见没有故事可听,都撇着嘴提起碗筷用餐。

    四人用过早点后,站在门口准备出发了,苏凌赧然开口道:“周前辈,咱们来的时候未将马带来,先寻一个镇子,买几匹马吧,此去长白山路途遥远,没有马不行的。”

    周义冷笑一声道:“你们真是,叫我如何说啊,丢三落四的。你们的马我都给牵来了,在客栈外拴着呢。”岳英先前正为自己将小白马丢了而失落,一听周义竟给牵了来,顿时喜笑颜开地向客栈外冲去,见到自己的小白马正在吃草,开心地上去抚摸,喃喃地道:“小白马啊小白马,我还以为把你丢了,再也见不到你了。”那白马也似撒娇般在岳英面上蹭了蹭。

    周义走上前去道:“好了,快些走吧,我们还要赶路。”岳英点了点头牵出小白马,其余三人也牵出了马,聂菁在四人身后大声喊:“周义,记住你昨天说的话,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四人策马向东北方向奔去,五日时间终于到得长白山脚下。

    众人向前方望去,只见一片原始森林,入口处有一隘口,远远望去隘口处有十数名身着白色衣衫之人,在隘口前巡逻,隘口的楼台上也有人把守。

    四人勒住马,不敢再向前,生怕会被发现。书生不解地问周义:“周前辈,这隘口是何去处,为何在此深山老林中会有一个隘口,而且还有人看守?”周义凝神道:“这便是通往天池宫的必经之路,这些人便是把守隘口的弟子,除非金国皇室之人,或是天池宫所邀之人,否则闲杂等人不得上山。”

    书生大惊道:“这天池宫将整座山据为己有?真真是岂有此理。”周义道:“这里不比中原,此处地广人稀,便是普通百姓也可画地居住,种植作物。”书生道:“既如此地广,何以金人还要来犯我中原?”周义道:“此处虽地广人稀,似是物产丰富,但也因寒冷所困,其繁荣程度远不及中原,金人也是为此而犯我中原的。”

    苏凌忽地想到一个问题,向周义问道:“这整座山已被天池宫据为己有,又在这必经之路上设有人把守,那我们如何上得了山呢?”书生道:“苏姐姐,你忘了,我们有天池老人的亲笔书信,是他邀请我们来的,我们为何上不了山?”苏凌一拍脑门陪笑道:“你看我这记性,我倒把这事给忘了。”周义此时道:“不,我们不能以这书信上山。”书生奇道:“这是为何?”

    周义解释道:“据我所知,这长白山绵延数百里,从此处通往天池宫有两条路,一条路是金国皇室专用路,直达天池宫,鲜有人知,而另一条路则是其他人上山之路,不但崎岖蜿蜒,且极难行走。以我对欧阳老头的了解,他既下了书信邀请,那必会通知各隘口,一但我们出现,定然让属下第一时间上报,若是让他们知道薛老道未在其中,怕是我们连欧阳旭的面都见不到了。”

    书生一听有些着急:“那便如何是好,我们若是硬闯,想必天池老人也会知晓的。”周义从衣袖中取出那枚通山令,拿在手中晃了晃,道:“我们有这个。”书生等三人也是第一次见这物什,只见上书令字,并有一行小字,书生问:“畅通长白山之路,周前辈,这是?”周义开口解释:“此乃长白山的通山令,此令是天池宫向金国皇室发放的令牌,目前金国大部分贵族都持有此令,持此令者进出长白山可畅通无阻。”苏凌笑道:“你是从哪得到此物的?”周义道:“先前在燕京城找人取的。”苏凌钦佩道:“怪不得那天你让我们先走,原是去取此物了。”周义哈哈一笑道:“长白山天池宫非寻常之地,不做好万全准备,岂能擅闯,走吧,你们随我来。”

    语毕,周义下得马来,走向隘口,书生等人紧随其后。

    四人刚走到隘口前,那守卫的弟子便问道:“什么人,此处乃天池宫领地,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周义走上前取出通山令向那弟子展示道:“奉讹里朵将军之命,前来拜会天池老人,有要事相告。”那弟子看了看通山令,感觉并无异常,又看了看周义等四人,但觉这四人虽持有通山令,但均身着汉人服饰心下生疑问道:“讹里朵将军有何事,你们又是谁?”周义道:“我等是讹里朵将军手下,有重要军情要与天池老人相商,至于何事,我们见了天池老人自会相告。”那弟子又瞧了瞧周义四人,思索半晌道:“好,请进吧。”周义与书生三人使了个眼色,便不动声色地向山内走去。

    四人方才离开不久,阿刺哈便驰马赶到,守卫忙上前道:“什么人!”阿刺哈忙纵身下马,跑上前来道:“讹里朵将军座下阿刺哈前来报信。”那守卫道:“刚刚来了四个讹里朵将军的手下,怎么又来一个?”

    阿刺哈忙道:“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前几日讹里朵将军发现通山令不翼而飞,担心被歹人窃走,为害天池宫,是以忙派属下前来报信。”那守卫闻言大惊道:“难道你说的便是方才那四人?你怎么不早说,那四已进山有半个时辰了。”

    这时另有一名守卫见二人似有问题也走上前来问:“程师兄,何事?”那姓程的守卫道:“方才进去的那四人并非讹里朵将军的手下,而是盗走了讹里朵将军的通山令,企图蒙混过关,对本派不利,魏师弟,你快去通知掌门,迟了就来不及了。”

    那姓魏的守卫忙道:“可是通山令可用秘道上山,我们定然赶不及啊。”程姓守卫道:“那几人未必知道秘道之事,你快去吧。”魏姓守卫领命转身而去。

    周义带领三人才一过隘口,便离大道转向一条小道而行,沿小道走不半里,便见前方一道石门,门前有两名守卫把守,周义走上前去,亮出手中通山令道:“讹里朵将军手下,奉命前来见天池老人有要事相告。”两名守名上前查看,通山令是真,并无半分怀疑,便道:“贵客请进。”说着打开石门让进四人。

    四人进入石门,来到一处隧道,这隧道乃穿山而过,省去翻山越岭那般崎岖的路途,是以用时比寻常上山路节省大半。在隧道中行了有一柱香时分,就出了隧道,进入深山老林之中,而此间仍有一条进山小路可供人行走。

    周义等人渐入长白山中后,只见周围高树耸立,地面已不见阳光,偶有缕缕阳光自树冠缝隙中透下来,依稀可辨上山之路。周义转头嘱咐:“你们小心些,这长白山树木茂密,森林繁盛,其中多有猛兽毒虫,咱们须得小心为是。”

    苏凌点点头:“我记得书中记载长白山灵芝乃药中极品,此行若能得到一株半株,我便能制成玲珑丹了。”书生问道:“玲珑丹是何物?”苏凌道:“玲珑丹乃我女儿谷一脉祖传圣药,可救命于危难之间,不论受多重的伤,只消人还有一口气在,便能救得活。”

    周义也接话道:“我年轻时听人提起过这玲珑丹,但从未见过,还道是一个传说,没想到真有此药。只不过这玲珑丹并非你女儿谷之物啊?”苏凌道:“周前辈说得是,这玲珑丹的确原非我女儿谷之物,你可知我娘,哦不,我师父为何在女儿谷扎根?”周义道:“此事周某当真不知。”

    苏凌道:“据说我师父逃难至女儿谷附近,多日未进食,身体虚弱,奄奄一息,正巧百药圣姑路过,救了我师父,将师父安定在女儿谷,并将毕生所学授与我师父,所以女儿谷才对这医药之学如此精通。”

    书生又是不解地问:“这百药圣姑是谁?”周义回道:“当年江湖中有四位高人,分别是四个领域中的翘楚,江湖中流传的‘剑容药毒’便是说得这四人,薛式的剑、万里易容、阮真之药,殷何之毒,而这百药圣姑阮真便是其中之一,薛式你认识的,便是薛真人,万里就是罗万里,人称千面修罗,是我的至交,一手易容术冠绝天下。阮真与殷何本是同门师兄妹,只是后来殷何专攻毒理,而阮真却继承了师父的衣钵,将医药之理发扬光大。你们去的万毒谷便是殷何创立,将门派传给了孙东玄。”

    岳英听到千面修罗罗万里几个字,登时目放精光道:“前辈,你与罗万里是至交?”周义被岳英一说,也有些吃惊道:“你认识罗万里?”岳英道:“不,我不认识罗前辈,不过我认识罗前辈的徒弟,也是书生哥的师叔,霍子期。”

    周义忙问道:“霍子期?黄河派?你可知道罗万里在哪?”岳英道:“罗前辈……罗前辈多年前已离开人世。”周义忙问:“你怎么知道的?你在哪里见到他的?他是怎么死的?”

    岳英便将先前霍子期告知的关于罗万里之事一一相告,周义咬牙道:“该死,天池宫,你们等着,我不搅得你天翻地覆,我就不姓周。”

    苏凌边走边注意路旁是否有灵芝,边寻边道:“几年前我访便大江南北,已将这玲珑丹的配方备得七七八八了,当年只因金国势力之故,未到这长白山中寻访,这配方只缺长白山灵芝,月见草及龙胆草这三味药了。”岳英道:“苏姐姐,这灵芝我家有,你如果需要,我送你一枝便是。”苏凌笑了笑道:“灵芝各地都有,而这玲珑丹所需灵芝,必须是长白山上所产,且必须生于千年古树下,全阴的灵芝,方才可以。”岳英问道:“全阴?”苏凌回答道:“这全阴是指白日不见阳光,夜晚要见得月光。”岳英大奇道:“这如何能办到?见得月光必能见得阳光,见不得阳光必也见不得月光啊。”

    苏凌道:“常人确实无法理解,但据药书中记载千年古树枝叶繁茂,白日阳光照时叶片要比夜晚大上一些,夜晚叶片会收缩,较之白日小一些,就在这毫厘之间,便会在夜晚出现缝隙,将月光透下来,这条件虽然苛刻,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岳英皱着眉头道:“这也太难了吧,又要古树,还要全阴,若真有此种灵芝,那岂不是价值连城?”

    苏凌叹道:“岂止价值连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物啊!”周义见状道:“好啦,此等极品,是可遇不可求的,咱们还是赶紧上山吧,若有缘,我们会遇到,若无缘,便是寻也寻不到。”书生也同意周义的说法:“恩,周前辈说得是,咱们快走吧。”

    四人行得约有半日时分,已来到长白山山巅,山巅群峰环绕,中间一个偌大的湖泊,正是天池。天池西侧不足百米玉柱峰下一座巨大的庭院立于其间,此庭院方园数里,房舍也约有百余间,庭院内人影攒动,院内西着一个校场,内也有人似是在修习武功。岳英站定感叹道:“这长白山风景极其秀丽,天池之景也是天下奇观啊。”书生见后也叹道:“这天池宫也极是壮观啊,想必当年建造之人,耗费巨大。”周义在旁解释:“这庭院便是天池老人建的,当年确实历时三载方才建成。”书生听了又叹道:“怪不得呢,这天池宫的派场天下除纯阳宫恐也是别的门派不可相及的。”

    周义道:“现下不是你我感叹的时候,我们走吧,趁天池老人并无防备,我们赶紧去吧。我手中的通山令是强取的,想必那完颜宗辅定会及时向天池宫通知通山令被盗一事,相信不久便会赶上我们。”

    书生刚要答话,岳英在旁扯了扯书生的衣袖,书生回头问道:“英妹,怎么了?”岳英道:“书生哥,你还记得霍老板吗?”书生道:“霍师叔?怎么了?”岳英生怕被周义及苏凌听到,便低声道:“你还记得他提到过的天罡玄铁?”书生一听忽地想起霍子期之前提到过的天罡玄铁便被他藏于长白山之巅,便道:“哦,你是说天罡玄铁?”岳英笑着点了点头,书生道:“对,我们去将它取来,也许正可配合我的纯阳剑法来用。”说着便转头对周义道:“周前辈,晚辈还有一事。”周义问:“何事?”

    书生道:“方才英妹跟你提过,罗前辈将一柄绝世武器藏于此处,我想去取来,莫要将他落入天池宫人之手。”周义道:“你是说天罡玄铁?”书生点了点头。

    周义道:“好,那咱们便先去取了那天罡玄铁,再去天池宫。”说着四人便依着霍子期所言向东北方向而行。

    行不数步便见一千年古松,岳英快步走到古松下,向东眺望,果见一山峰,大声叫道:“书生哥,快来看,应该就是那个山峰吧。”周义忙走上前来道:“小娃娃,你小声些,你想让天池宫的人发觉吗?”岳英一听自知有错,忙捂住自己嘴巴,不再作声。

    书生来到树下,见那山峰距他们也只有二、三里之遥,便道:“周前辈,你们还是在此等候吧,我独自前去便可。”周义点了点头道:“好,你快去快回。”岳英道:“我跟你一起吧。”书生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只是取一把剑,我去去便回,你们在此等候吧。”说着转身向那山峰而行。

    书生离开古松,岳英便问周义:“前辈你如何与罗前辈是至交?”周义叹了口气道:“他与我算是忘年之交,自从我离开门派后,无家可归,流落江湖,那时辽人屡次犯境,我便经常藏匿于宋军之中,不但上阵杀敌,还时常夜探敌方军营偷袭,令敌人苦不堪言。有一次,我夜探辽人军营,突然发现有一个人貌似跟我一样的目的,那时我刚潜入军营,藏身于一个木箱之后,正准备杀一个守卫,却见后门处又进来一人。”

    周义见此人鬼鬼祟祟地走进来,不像是营中之人,四处张望,但这人又不似自己般藏匿起来,而是大摇大摆地在营中乱转。周义当时并未在意,只道是个寻常士兵,待这人离开后,便向着主营帐而去。

    趁着夜色,周义来到将军营帐,见营帐中灯火熄灭,便以为将军已睡着,大喜,天助他,正好下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杀死这将军,转身进入营帐。刚一进入营帐便见方才路过那人在营帐中到处翻找东西,那人听见声音转头瞧见周义,二人对望一眼,均是吃惊。

    周义不知眼前这人是敌是友,为何在此,而那人也不知周义是何人,为何突然出现在营帐之中。

    二人直愣了半晌,未曾说话,周义只觉不可在耽搁时间,便问道:“你是谁,为何在此?”那人道:“你又是谁?偷进将军营帐有何企图?”听闻此言,周义只觉这人虽是可疑,但应当也是辽人,便忙栖身向前,一指点中这人膻中穴,不料这人半分武功都不会,立即被点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时听到帐外一个声音道:“你胡说八道,我帐中怎么可能有人?”周义怕被人发现,忙侧身伏于营帐门口,只待这人进帐便一举制服。而那个声音又响起:“不用了,我要找萧将军商议军情,倘若当真有人进来,也是你们看守不严。”说完,便听见一串脚步声由近而远。

    周义这才放心,那将军短时间内不会返回营帐,回到帐中那人身旁问:“你到底是何人?看来应该不是辽人,为何身穿辽人军服,又为何在此,快从实召来,若不说实话,小心你项上人头。”

    那人道:“我是汉人,我不是辽人,我来此是为找兵符,以假传军令,让辽军陷入彀中,那么我大宋便可不战而胜。”周义方才知道此人与自己目的一致,便道:“我此来本是想暗杀那将军,你与我目的一致,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出营叙话。”说着。给那人解开穴道,拉着他偷偷逃出营地。

    出得营地,周义拱手问道:“在下周义,师承轩辕派,不知阁下尊姓大名?”那人便从脸上摘下□□道:“在下罗万里,久仰阁下大名。”周义突见罗万里摘下面具,换了另一幅面孔,惊奇地道:“你,你,你怎么?”

    罗万里笑道:“我怎么换了一幅面孔吗?哈哈,此乃在下小伎俩,可易容为他人的相貌,掩人耳目,蒙混过关。”周义道:“罗兄此技实在惊为天人啊,令人赞叹啊。”罗万里笑道:“区区伎俩,不足挂齿。”

    自此后,周义与罗万里便相识相知,从此共同行侠江湖,两年后,二人便得了个称号,一个叫“鬼门阎罗”,一个叫“千面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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