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之死

    书生见状急回身躲开,回身又使天罡玄铁向天池老人刺去,天池老人并不理会书生这一刺,又伸手向天罡玄铁抓去,书生不料天池老人竟不管不顾,手中天罡玄铁被天池老人抓住。

    天池老人不待书生反应,便又挥掌向书生腕上击去,书生眼见天池老人这一掌若不避开,定被他打断手腕,正自进退两难之际,周义自旁斜向天池老人攻去,天池老人深知周义武功修为,不敢大意,便抽掌与周义相对,这一掌与周义相抵,周义另一掌又急拍向天池老人胸前,天池老人左手正抓着天罡玄铁,无法相抵,只得侧身躲开。

    正在此时,书生左掌又急向天池老人背心拍去,天池老人只得放开抓住天罡玄铁之手,提臂挡格,书生一见天池老人已放开天罡玄铁,急又将手中天罡玄铁向天池老人横扫而去,天池老人向后一个纵跃,跳开了书生二人的围攻,待得站定身子便道:“哼,你二人共同夹击我,这便是你们中原武林的行为吗?便只会以多欺少?”周义冷笑道:“那又如何,你这殿上众多弟子,一齐围攻我四人,怕是人数比我们还多上几倍。”天池老人怒道:“强词夺理,你们伤了我副掌门,今日也休想活着离开我天池宫,便是你二人齐上,也未必能占得我便宜,老夫便要大开杀戒了。”

    说罢,天池老人化掌为爪,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书生,周义见天池老人这招迅疾之至,自己出手已然来之不及,便大叫道:“书生,小心。”

    书生也反应过来,只一眨眼功夫,那天池老人已欺到身前,便提掌向天池老人拍去。不料想天池老人此乃虚招,身形一晃,一个转身左手向书生身侧拍去。书生只道是天池老人先前一招欲取他性命,便使了十分力道相迎,不料想虚招后从自己身侧又击过来,但自己招式已然使老,无力再迎天池老人这一掌,只听得嘭得一声,书生被击飞了出去,天池老人不待书生落地,左脚点地又向书生冲去,周义见大事不好,急挺身前去相救,天池老人顿感右侧一阵疾风袭来,右脚点地半空中一个鱼跃,整个身子只与周义这掌差之分毫躲了开去,右手又一掌向周义小腹击去,周义救人心切此掌也是招式使老,但见天池老人以不可思议的鱼跃躲开他这一掌,心下也是一惊,心知天池老人这掌便是避无可避,防不可防,急将周身内力运至小腹,以减轻天池老人这掌对自己的伤害。

    啪得一声清脆的响声,周义也被天池老人击得后退数步,口中鲜血也瞬间流出。天池老人见这二人均在电光石火间,被自己所伤心下一喜,冷笑道:“如何?凭你二人合力也斗不过我,就凭你们这点功夫,便来闯我天池宫,真是不知死活。”

    书生被天池老人一掌拍在肩头,此乃身体较硬之处,只被天池老人击飞,但并未怎么受得内伤,站起身来咬着牙道:“天池老人,你功夫并未见得多高,只是你狡诈异常,才得以多次得手。”天池老人听得书生如此看轻自己的武功,便摆出一幅不屑的表情,冷笑道:“哼,手下败将,真是大言不惭,到得如此地步仍逞口舌之便,实是可笑至极。”书生道:“你若不信,我便叫你看看我是大言不惭还是实话实说。”

    说着,书生抖了抖身子,提起天罡玄铁便向天池老人刺去,天池老人冷哼一声道:“我看你如何破我这九霄混元功。”提掌便向书生肋下击去,书生自得薛真人亲自演练过纯阳剑法剑招后,已悟得纯阳剑法精要所在,非危急时刻出招便可尽使剑法要决,见天池老人这一掌击来,从容应对,只手腕一翻便将手中玄铁斜向下冲着天池老人击去,这一击不快不慢刚好迎上天池老人手腕处,天池老人见书生这招只谈笑间便快要击上自己手腕,急抽掌换手,另一掌向书生胸前拍去,书生仍不慌不忙将手中玄铁一转,玄铁尖便划一个圆向天池老人脖颈砍去,天池老人大惊,“这年轻人竟有如此胆识,以我多年武功修为,这一掌他竟敢不闪不避,直出招向我要害击来。”急向后抽身躲开书生这一招,后撤一步后又矮身向书生冲去。

    书生手中玄铁一晃,又斜着划一道弧线,天池老人侧身躲过便一掌击上天罡玄铁剑身,欲将书生手中玄铁击飞,书生此时手腕一沉,手中玄铁擦过天池老人这一掌,直又向天池老人刺去,天池老人大惊,书生剑招如此多变,端得是以无招胜有招,急向后抽身,书生之剑便离天池老人胸前不足一寸之遥,未及碰得。

    天池老人自知如若不制住书生这剑,便会处处被他牵制,便一矮身,伸手变爪直向玄铁剑柄抓去。书生深得纯阳剑法精髓,剑招越使越慢,但每一招必留七分力,但见天池老人出招便微一变招即可攻敌之要害,令天池老人必回手自救。一旁周义见书生一套纯阳剑法使将出来,足可与天池老人过上数招并不落下风,心下自是大慰,心道:“哎,我既中这欧阳老鬼的一掌,现下身受重伤,自无法与那天池老人再斗,若书生敌不过他,我四人今日恐要折在这里了。”已然至此,周义便跳出天池老人身旁,与一众天池宫弟子打将起来,天池宫弟子武功自不比天池老人,周义应对起来也是自如,只几招功夫便将七八名弟子打倒在地。

    书生又与天池老人斗得数十合,二人平分秋色一时间分不出胜负,这天池老人便思忖:“我已然年迈,若当真与这臭小子如此斗将下去,时间一久,体力不支必会被他所伤,我当想个法子,令他无法与我如此斗下去。”想到此处,忽地一瞥眼,见苏凌在旁正与他手下弟子酣斗,顿时心生一计,欺到书生眼前虚晃两掌,书生自以剑相迎,天池老人顺势向斜后方跃去,书生仍以为天池老人乃被他剑招所制向后躲开,不曾想天池老人向后跃开后,一个转身直冲向苏凌,书生见情形不妙大叫:“苏姐姐,当心。”苏凌正与一干天池宫弟子打斗,忽听书生大叫,急回头望去,只见天池老人这一掌已然拍到,随着一声巨响,这一掌重重地拍在苏凌小腹上,苏凌瞬时被击飞了出去撞到身后桌子上,又将桌子砸碎后落在地上,口中喷出了大量鲜血。

    书生见状大怒道:“苏姐姐。”急冲向苏凌将她扶起。天池老人见时机已到,又催一掌击向书生背心,周义见状手中三粒石子弹了出去,只听得嗖嗖嗖三声,直奔着天池老人面门而去,天池老人但闻风声,不得已停下脚步不敢再向前,躲过这三粒石子。周义趁此空隙站到天池老人与书生中间,对天池老人道:“偷袭一个晚辈,你当真是不顾脸面了。”

    天池老人见周义挡在自己身前,自知已无法偷袭书生,便站直身子捋了捋胡须道:“胜者为王,是他背对着我,与我何干。”周义冷笑道:“哼,你天池宫今日当真是颜面扫地了,以你如此江湖地位及武功修为,竟能说出如此话来,也不怕天下人耻笑。”天池老人道:“天下人耻笑?你们四个今日一个也跑不了,天下人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周义道:“你以为你仍有这本事留下我们吗?”天池老人道:“你们已然重伤一个,还想跑得了吗?”周义道:“就只剩下我一个,也可以全身而退。”说着挺身上前与天池老人缠斗。

    书生见苏凌被天池老人打得已然奄奄一息,生命危在旦夕,眼中不自觉得流下了泪水道:“苏姐姐,你别吓我,你没事吧,你醒醒啊,你醒醒啊。”苏凌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书生,口中欲说什么,却张不开嘴,料是受伤太重。

    书生接着道:“我帮你疗伤。”此时苏凌却紧紧攥住书生的手,微微摇了摇头,用力地张了张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我,我不,不行了,莫要,莫要为我,为我费力了。”书生哭道:“不,不,我能救你,我能救你,不管怎样,我也要救你。”苏凌嘴角微微向上一扬道:“我,我已筋脉俱断,无可救了,但,但我有话想,想对你说。”

    书生听得苏凌说自己无可救时,眼中眼泪已夺框而出,哗哗地流了下来,道:“你说,苏姐姐。”苏凌有气无力地道:“我,我本不想,不想说,只怕,只怕再不说,就,就没有机会了。我,我自小,自小无父,是娘独自一人将我抚养长大,将我养大,我十八岁,那年,那年娘交给我一方玉佩。”说着便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用力地举到书生眼前,接着道:“娘说,说这是家传的玉佩,与我说若,若将来遇到,遇到心爱,心爱之人便将此,此玉佩交与他,作为,作为定情之物,我,我现下,现下交给你。”说着口中又喷出一股鲜血,书生大叫道:“苏姐姐,苏姐姐。”苏凌又缓缓地道:“自,自你我,谷中一遇,我,我便对你有了好感,你,你能叫我,叫我一声凌儿吗?”书生满目泪水,用力点了点头道:“凌儿。”苏凌听书生如此称呼她,面上又露出了笑容。接着缓缓地道:“书生,现下我仍有一心事,你,你可否替我完成?”书生道:“你尽管说,便是千件万件,我也定会替你完成。”苏凌道:“我这一去,只担心娘传给我的女儿谷,留苏芯一人,实是不放心,你,你可以帮我照顾女儿谷和苏芯吗?”书生点了点头道:“好,好,我答应你。”

    这时天池老人也看见苏凌交给书生的玉佩,忽地眼中露出惊异的神色,便急向书生冲去,周义生怕他再次偷袭书生,仍拦在天池老人身前并不让开。天池老人却不顾周义阻拦,直向前冲去,与周义撞了个满怀,口中却道:“那,那玉佩,让我看看。”

    周义与天池老人只数寸距离,见天池老人面上现出异样的表情,并非想要偷袭书生,便道:“你看什么?”书生跪在地上抱着苏凌并不理会天池老人,仍不住地哭泣着喊着“凌儿,凌儿。”

    天池老人趁周义不注意,忽地抢上前去一把夺过了书生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起来,周义见天池老人只顾玉佩,便也不再上前阻拦,直站在原地望着天池老人。

    天池老人看着这玉佩半晌,手不禁地抖了起来,并越抖越厉害,口中喃喃地道:“凌儿,凌儿,我早该猜到,我早该猜到是你,是你,对,就是你,不,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不会的,不会的,是我,是我。”周义见天池老人语无论次,也下也是大奇,愣愣地望着他。

    天池老人此时忽地转头望向苏凌,抢上身去,问道:“你叫苏凌,你娘是不是苏星莹?是不是?”苏凌不知天池老人是如何知道自己娘亲的姓名,只愣愣地点了点头。

    而天池老人见苏凌点头承认,顿时感觉一阵眩晕,坐倒在地,大叫:“是我,是我害了你,是我,凌儿,我对不起你,爹,爹对不起你。”

    天池老人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骇然,苏凌此时也瞪大了双目望着天池老人,说不出话来。天池老人说完急站起身来向苏凌肩上要穴点去,又双掌抵住苏凌后背欲以内力助苏凌疗伤。苏凌缓缓地道:“你,你……”话在嘴边说不出来。天池老人道:“不要说话,我来助你疗伤。”苏凌听天池老人如此说,便缓缓闭上双目。

    众人在旁也静静地望着天池老人给苏凌疗伤,约有半柱香时分,天池老人鬓边已汗如雨下,忽地苏凌口中又是一股鲜血向前喷出,天池老人也知苏凌的情形已无力回天,紧紧抱住苏凌道:“凌儿,凌儿,爹对不住你,爹对不住你,我若早知你便是我的凌儿,无论如何也不会向你下手。”苏凌望着天池老人道:“我,我没有爹,也,也没有娘。”天池老人此时眼中也含着泪水道:“你不认我,我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娘,我不配当你的爹,我不配当你的爹。”苏凌望了望天池老人,又转头望了望书生,眼中充满了爱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了呼吸。

    书生见苏凌闭上了眼睛哭着大叫:“凌儿,凌儿,你醒醒,你醒醒啊。”此时大殿中只闻得书生与天池老人的哭声。旁观众人也尽皆愕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书生忽地抬头望向天池老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凌儿怎么成了你的女儿?”天池老人也不答话,天池宫众弟子见事情突变,天池老人突然多了个女儿,而这女儿竟是与来犯的敌人一伙的,而他又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打死,这场打斗也不知是该打还是不该打,都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变故,手足无措,只盼着天池老人能发号施令。

    天池老人此刻正承受着丧女之痛,跪在地上痛哭不已,已顾不得他人。

    书生见苏凌已然离世,而天池老人一直未答话,便跑上前去,抓住天池老人衣领,疯狂地怒吼道:“欧阳老贼,你说,你说,为什么说凌儿是你女儿?她怎么可能是你女儿,不是的,绝对不是,你骗人,你骗人……”

    天池老人目中无光,任由书生抓住自己,也不做反抗,而双目留下的泪水也已打湿衣襟。

    天池宫弟子见书生抓住天池老人,怕他伤害自己的掌门,齐冲上前去欲解救掌门,而周义也感到天池宫弟子有所异动,但事已至此,尚不明朗,何以天池老人会认苏凌为女,不想让众人打扰他们,转头怒目瞪视着天池宫众弟子,道:“谁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杀人不眨眼!”周身威慑之力,令众人心惊胆寒,无一人敢再上前一步。

    岳英此刻也呆在原地,仍不敢相信苏凌已死,半个时辰前还好好的,而此刻却天人永隔,眼中也有泪水在不停地打转,也不知这泪水是为书生而流还是为苏凌而流。

    书生见如何询问天池老人,他也不理会自己,心中更增怒意,喝道:“你说话啊,你哑巴了吗?”天池老人目光仍是呆滞无半分神色,更似是死了一般。书生见他仍不搭话,大吼:“好,你不说话是吧,你不说话,我就不问了,你亲手杀了凌儿,我要你以命抵命。”说着一掌拍向天池老人胸口,天池老人未加以提防,这一掌直将他击得倒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

    书生怒气仍是未消,纵身向前欲再以掌相击,天池宫众弟子忙拦在天池老人身前严阵以待,防止书生再伤他们掌门,但书生是何许人也,武功早已在天池宫众弟子之上,便是众人围攻也不是他对手,正要出手击退天池宫众弟子,忽听天池老人在众人身后道:“住手。”书生这一掌似是将他打醒一般,终于回过神来。

    众人望向天池老人,只见他缓缓站起身来向苏凌走去,众弟子见状纷纷让出一条路,书生见天池老人终于说话,便要上前与他理论,方才到身旁,天池老人阴沉地道:“小子,给老夫让开。”说罢一掌拍向书生,书生忙提掌相迎,但天池老人这掌卷着掌风向书生袭来,书生被这掌风击退两步,正要再上前,周义在其身后拉住他道:“等等,不要急躁,看他想要如何。”书生见是周义,便不再鲁莽,看看这天池老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只见天池老人缓缓走到苏凌身旁蹲下,泣声道:“凌儿,你是我的凌儿,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偷袭于你,若我不偷袭你,你就不会死了,都怪我,都怪我啊。”

    书生听闻天池老人之言更是大怒:“欧阳老贼,你卑鄙无耻,偷袭后辈,你该死。我要杀了你为苏凌报仇。”周义见书生已失去理智,忙在身后拉住他,不叫他冲上去与天池老人拼命。

    天池老人并不理会书生如何辱骂于他,直抚摸着苏凌的面颊喃喃地道:“凌儿,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娘,我一生醉心于武功和权力,忽略了你娘,也教你从小没有爹疼。你醒醒好吗?别闹了,爹一定疼你,爹把一切都给你,你要什么你说啊,只要你能醒来,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可以放弃一切。”说完,伏在苏凌尸身上痛苦不已。

    天池老人这一番痛心之言,令身在一旁本有怒意的书生也有些动容,仿佛当真看到一位慈祥之父在疼爱自己的女儿。

    周义万没想到本是四人上山讨伐天池宫,苏凌却意外被杀,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苏凌竟是天池老人的亲生女儿,突然的变故让周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虽然自己与天池老人有些仇怨,但此刻天池老人正承受丧女之痛,自己也不便趁人之危。

    过不多时,天池老人将苏凌缓缓抱起向大殿外走去,书生见天池老人也不作声便将苏凌抱走,在他身后喊道:“你要将苏凌带到哪去?”天池老人仍不答话,只慢慢向大殿外走去,周义在旁向书生示意一下,并道:“随他去看看吧。”书生并未理解周义此话的含义,便道:“可是,他……”书生话未说完,周义打断他道:“看样子,欧阳旭的确是苏凌的亲生父亲,想必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们随他去看看吧。”书生此时方才知周义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跟着天池老人向殿外走去,岳英此时也是心下恍然,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也默默地跟在书生后面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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