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门惨案

    这玄门洞虽说叫洞,是因为当年温子末在鹿门山一洞中发现了一套武功秘籍,创派命名为玄门洞。而此后实则在洞外建起了山庄,广纳门徒,只因鹿门山偏远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是以到廖勇这代,门徒加起来,也只四五十人,算不得大门大派。

    而玄门洞的山庄温子末给起了个名,唤作‘玄门山庄’,山庄建于山腰之上,由于地界有限,看起来并不气派,而是有着些许南方人的精致。大门向东而开,上一牌匾写着“玄门山庄”,整个山庄只一进院落,并无二进、三进及庭院,只在山庄两侧排列着厢房,是玄门洞门人的房间。山庄尽头则是108级阶梯直通大殿,虽说叫大殿,也只是比寻常富家的中堂大了些许。

    书生与岳英随着陈泥丸跑进玄门山庄后,放眼望去,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已合不上嘴。一路上书生与岳英听了许多陈泥丸对于玄门洞门人死状的描述,然而此时亲眼所见,仍不敢相信,这是实际发生的惨案。

    整个玄门山庄,尸横遍地,虽然已到深秋,但玄门洞人死了也有数日,尸体已渐渐发出阵阵腥臭,书生与岳英忙捂住口鼻慢慢向山庄内走去。

    四下看去,所有尸体果如陈泥丸所说,衣着整洁,只在咽喉处有一致命的小伤口,而整个山庄地上,也不见多少血迹,想必凶手定是一剑封喉,直接要了人命。

    岳英已被眼前的惨状恶心到发出阵阵干呕之声:“陈,陈道长,我实在想像不到,是何人能有如此高超的武艺下此毒手,这玄门洞又与何人有如此大的仇怨,竟将整个玄门洞灭门。”

    陈泥丸也摇了摇头道:“贫道也不知道,想我中原武林皆是侠义心肠,并未听闻这廖洞主与何门何派结下仇怨。而且,以贫道来看,这些人的伤口出自一人之后。”

    书生听后更是震惊:“陈道长是说,玄门洞这四五十人都是被一人所杀?”

    陈泥丸叹了口气道:“恐怕是这样的,你看这些人的伤口,粗细均是一般,可见用的武器是同一把武器,再看长短,也均是一般,即使是同门师兄弟,也不可能使这伤口均是一般长短,还有这伤口的深度,也是一般,可见此人力道控制得非常到位,点到即止,不深不浅,刚刚好要了对手的性命。”

    陈泥丸所说得这些,书生更是闻所未闻,自己的武功想必在武林中也是数得上的了,剑法也是薛真人亲传,便是要自己动手,也不敢说能在瞬间杀死这山庄中所有人,而且伤口均一般长短、深浅。

    岳英对此也是不解问道:“陈道长,以你看来世上果真有此等武功,能做到这种地步?”陈泥丸摇了摇头,看来也是从未听闻。

    书生逐一查看每具尸体,果如陈泥丸所说,伤口一般长短、粗细、深浅,无一例外。这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陈道长,那么廖洞主呢?他的武功想必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杀死吧,会不会与其他人的伤口不一样呢?”

    陈泥丸被书生一问也想起来此事忙转头向山庄深处奔去,书生与岳英也紧随其后。陈泥丸在山庄尽头的阶梯下停住脚步蹲了下去,书生赶到后发现此人正是廖勇。

    书生见陈泥丸将廖勇领口处翻出,咽喉处也留下了同样的伤口,与其他人并无二致。

    陈泥丸道:“看来廖洞主也不是那凶手的对手,一般地被杀,这人的武功是何等的高深,实在是可怕。”

    书生放眼望着这山庄中的遍地尸体,脑中想象着庄中之人被杀的情景。那凶手提剑闯进山庄,见人便杀,没有华丽的招式,面对所有人都是一招制敌,一剑封喉。除了满地尸体外,山庄中一应物什,摆设均是整齐,想必这名凶手杀人时,速度极快,玄门洞之人,并未做出多少反抗,便被一剑杀死,实在是太可怕了。这名凶手杀死山庄中人,便像碾死蚂蚁一般容易。

    正在这时忽听岳英在阶梯上喊:“道长、书生哥,你们来看。”陈泥丸和书生听到喊叫,同时向台阶上奔去。书生担心岳英的安全,大踏步向上而去,只几步便来到岳英身旁问:“英妹,怎么了?”这时陈泥丸也跟了上来。

    岳英指着地上一具尸体道:“你们看。”书生二人同时向地上的尸体瞧去,二人均大吃一惊,只见这尸体上被人用剑写上了字,依稀可以看出写得是‘诛玄门’。

    书生见后破口大骂:“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竟然如此卑鄙,灭人满门不算,还在尸体上留下字,当真是可恶至极,休要让我抓到他,否则我定将他碎尸万段。”陈泥丸道:“林少侠,先莫要发怒,你来看这尸体上的字,一气呵成,不像是划上去的,到像是用笔写上去的一般,尤其这几处折笔,你看。”

    书生与岳英听完陈泥丸所说后,方才发现,这三个字写得的确非同寻常。一般人若用剑在人身上写字,一般会一笔一笔地用剑划,不会有折的出现,而这具尸体上的字,当真是书写而至。

    能用剑在人身上写字,而且就像用笔一般,可见这剑法是何等犀利,力道与速度都是出类拔萃的,才能实现用剑写字这样的举动。

    陈泥丸叹了口气:“哎,真是太惨了,咱们到各处去看看,是否还留下什么线索。你们去看看两旁的厢房,我上大殿去看看。”说完陈泥丸便独自向上而去。

    书生带着岳英下了阶梯,向左侧厢房而去,来到厢房后,出乎二人意料,这厢房内整齐干净,便似刚刚收拾过一般,绝未在此发生过战斗,房内也均是寻常物什,没有什么特别的。转过几间厢房,均是一般,房内不论陈设、整洁程度都是一样。

    书生与岳英带着失望走出厢房,此时见陈泥丸也自阶梯下来,忙抢上前去问:“怎么样?道长,有没有什么发现?”陈泥丸同样失望地摇了摇头。岳英道:“看来凶手很聪明,杀了人还不留一点痕迹,叫人无法查下去,当真是可恶。”

    陈泥丸道:“咱们先把众人埋了吧,倘若叫他们死后还不能入土为安,那可有失我们相识一场了。”书生与岳英点了点头。

    玄门洞一门足有四十多人,陈泥丸与书生在后山足足挖了四个时辰才挖出四十多个大坑,然后将所有尸体搬到坑中埋葬,二人忙完已是黑夜,陈泥丸建议三人今夜就先在玄门山庄过夜,待明日再下山。

    岳英却有些害怕,颤抖着道:“陈道长,咱们还是先,先下山吧,到山下村中找户人家借宿一夜吧,这,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我,我有些怕。”陈泥丸道:“看不出来岳姑娘竟然也有怕的东西啊,放心吧,那杀手已经把玄门洞灭门了,一个没留,就不会再回来了。而且我们不就是为了找他吗?若是他回来了,不正好吗?”

    岳英尴尬地道:“我,我不是怕那杀手,我,我只是见死了这许多人,才,才有些怕。”书生却瞧出岳英所怕之事忙安慰道:“英妹,不怕,世上没有鬼神,若你当真怕的话,今夜你我同住一屋,你在床铺上睡吧,我就在凳子上对付一宿吧。”

    此时陈泥丸才明白岳英所怕是何事,笑了笑道:“恩,今夜你二人就对付一下吧,这么晚了,下山怕是也寻不到过夜之处,将就一下吧。”

    说完三人便寻了南侧两间房进去。

    岳英躺在床上,虽然书生坐在身旁凳子上,但心中仍有些怯意,难以入睡,想以说话来打发下时间,便问书生:“书生哥,你能想到是何人杀了玄门洞的人吗?”书生摇了摇头:“想不到,只是心中有些猜测,只不知是否猜对。”

    岳英心中也是茫然对凶手是何人一无所知,听到书生说已有些猜测忙问:“说来听听?”书生接着道:“前些日子,终南山上想必有头有脸的武林门派也已悉数到场,而现场并未发现哪一路英雄有此高深的剑术武功,再加上如此怪异的武功招式和杀人方式,想必这人并非我中原武林人士,你还记得玉兰山庄中,那薛超的招式吗?我倒觉得有几分相似,只是薛超的武艺还达不到这凶手的高度。”

    岳英闻言也有些理解忙道:“对,对,招式有些像,只是那薛超用刀,而这凶手用剑,招式却有些相似,招式简单明了,不似中原武功,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花招甚多。”书生接着道:“是了,所以我猜测这凶手怕是西北或西方来的,之前听闻西夏有些门派武艺卓绝,而且自成一脉,不知这凶手是否是自西夏而来。”

    岳英道:“难不成咱们还要去西夏查吗?”书生摇了摇头:“那倒不必,这凶手断然不会杀完人立刻回西夏,而我更担心的是,这玄门洞一案,并非他要做下的唯一一案。”岳英忙问:“书生哥,你的意思是还会有别的门派会遭灭门吗?”

    书生道:“我也不知,只是心中隐隐有些担心,你想,这玄门洞地处偏远,与世无争,也从未听说与哪门哪派有过恩怨,为何会被灭门,以我来看,凶手怕是另有目的。”岳英问:“会有什么目的呢?”书生不住地摇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岳英的问题,要是自己知道凶手的目的,那也就不会现在如此迷茫了。

    就在二人聊天之际,忽听院内有些声响,书生忙跑到门边,轻轻推开房门向外望去,但并未见到门外有人,打开房门,却见陈泥丸也走过来:“林少侠,你也听见响声了吗?”书生点了点头。

    陈泥丸道:“看来今夜无眠了,林少侠,你与岳姑娘继续在此过夜吧,我看到一个身影向山下而去,我去追他,无论追到与否,明日午时你我在襄阳城香满园酒楼相见。贫道先走了。”说完便快步向山下而去。

    书生见陈泥丸已离开,便又返回房中对岳英道:“英妹,咱们早些歇息吧,明日午时去襄阳城香满园酒楼与陈道长会面。”说完便催着岳英上床休息,自己也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岳英心有余悸,仍害怕先前那满庄尸体,一夜未敢合眼,直到寅时太阳升起,一缕阳光照进厢房中,岳英便迫不及待地爬起来,将书生叫醒,打算急忙赶往襄阳。

    二人出得房来,见庄中并无异样,仍如昨天一般,看来一夜也无其它事发生,便匆匆向山下赶去。

    约莫行了两个时辰,二人便来到襄阳城,此乃大宋最繁华的城市之一,城门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但书生此时却心情沉重,心中一直装着玄门洞满门被灭之事,步伐沉重地向城内而去。

    此时仍是巳时,离与陈泥丸相约的午时还有一个时辰,书生却已等不及似的,一头扎进香满园酒楼,寻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岳英看到书生的表情,笑了笑道:“书生哥,你不要如此心神凝重的,在这城内的酒楼里,正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你这幅表情,任何人都不敢跟你说话,也不敢让你听见人家说话,放轻松点,这件事虽然严重,但把心事写到脸上,什么事也办不成啊。”

    书生也觉岳英此言有理,这才放松心情。

    此时时辰尚早,酒楼中除二人并无其他客人,二人独坐酒楼内实在有些格格不入,岳英向店家叫了两碟点心,两碟干果,一壶茶水,二人边吃边等。

    时辰接近午时,酒楼中也陆陆续续上了客,不多时便顾客满堂。二人见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也是有些出乎意料,看来这襄阳城果然繁华。而这酒楼中也确实人多嘴杂,说什么的都有,但无非也是张家长,李家短,赵家姑娘多么美丽,孙家小哥多么好看云云。听得岳英却有些不好意思。

    不多时,门外一个道人携着一个年轻人走进酒楼,书生见到那道人正是陈泥丸,忙招呼陈泥丸过来坐。

    陈泥丸过来坐下后跟书生介绍道:“林少侠,我来介绍,这位是玄门洞弟子胡大海,昨天夜里,贫道见到的人影正是他,追到襄阳城外五十里外的土地庙才追上,玄门洞之前发生的事情,贫道已打听清楚,此间事情,还是由胡大海说给你听吧。”

    胡大海拱手道:“盟主,事情是这么回事,五日前,洞主像往常一样命我们弟子习武。盟主应该知道,我们玄门洞各人兵器各不相同,入门后练成初级八荒拳便可打造自己趁手的兵器,而我因为初入玄门洞不久,还未有趁手的兵器,那日我正在大殿上准备打造自己的兵器。便听到大殿外传来一阵打斗声,我探出头去瞧了瞧,果然山庄外闯入一名身着农家人衣衫的人,哦,我让得清楚,是一身赭色的短衫,下身也是一般,还有几个补丁,由于太远,我没有看到那人的相貌,而那人手持一柄短剑那剑比寻常剑要短上尺许,在下也是头一次见到那般长短的剑,但那人武功奇特,手中剑左右一挥便将我的同门杀死,我眼见这人武功太高,自己的同门竟毫无抵抗之力,在,在下心生惧意,便返回大殿,藏身在大殿内的兵器后室内,才躲过一劫,第二日我本想出来看看,结果听到院内有动静我便又返回后室,这后来才知那其实是陈道长,再后来,我便再也不敢出来,直到昨夜,我见天色已晚,便想趁黑逃下山去,这才被陈道长发现,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

    书生听后,并未发现有用的信息,忙又问:“那杀手你是否认识,或者说那杀手的武功,你是否见过?”

    胡大海茫然地摇了摇头:“可惜,那人从来没见过,武功家数也奇怪得很,不像是中原武林的招式。更奇怪的是……”书生忙抢着问:“是什么?”

    胡大海叹了口气接着道:“更奇怪得是,我在殿上看时,发现那人进庄杀人不像复仇,不像踢庄,倒像是,倒像是……”岳英有些心急忙道:“你倒是说啊,像什么?”

    胡大海本不敢胡乱猜测,只是这玄门洞已灭门,自己也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便直接了当地对三人说:“我看那人更像是无差别的滥杀。”

    此言一出,书生三人大吃一惊,书生更是脱口重复道:“无差别的滥杀?”说完便觉不妥,但心酒楼内其他人听到,引起恐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言。

    陈泥丸沉思半晌道:“看来这事情蹊跷得很啊,那杀手为何无差别的杀人?而以贫道看来,此事定有背后的原因,怕是没有那么简单。”

    正在四人苦思不得背后的原因时,忽听旁边一桌酒客有人道:“哎呀,太惨了,你知道吗?那老虎寨所有人都被杀了,没留一个活口。咱们都知道,那老虎寨在咱襄阳地界,那可是除了玄门洞外,武功最强的门派了。”

    听完一席话,书生四人均觉一震,八目相视,都发现了问题,书生忙起身走到旁边那桌问道:“这位先生,在下听闻方才先生所说,那老虎寨被灭门,可知是何人所为啊?”

    那人摇了摇头道:“嗨,我也是听说,至于是何人所为那谁能知道啊,一夜之间,满门被灭,没留一个活口,也没有一个活人见到那凶手啊。”

    书生又问:“那,先生,请问这老虎寨在何处啊?”那人道:“哦,那在襄阳城北边四十里处的打虎岭上。”书生向那人道谢后返回岳英三人身旁。

    陈泥丸道:“看来又是一桩灭门惨案啊,只是不知是否是同一人所为,林少侠,我看此事这样,贫道先带着胡大海回纯阳宫,向家师禀告,看家师是否能联想起一些事。你二人去老虎寨查看下情形,是否与玄门洞是同一人所为,倘若能找出凶手当然最好,若知道凶手下落,切莫擅自行动,那凶手武功高深,贫道担心二位再有什么闪失。”

    书生道:“好,那陈道长一路上小心,我跟英妹这便去老虎寨看看。”

    说完,四人分道扬镳,陈泥丸带着胡大海向西北往终南山而去。书生与岳英北上向打虎岭而行。

    不得三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了打虎岭之上,岳英见这打虎岭虽然地处偏僻,但这土丘之上却也落得个风景秀丽,虽已步入深秋,但却挡不住山中之色。岳英道:“这老虎寨选得好地方啊,书生哥你看,虽然已无春色,但从这些枯黄的叶子看来,这些应是杜鹃花,有机会的话,咱们明年开春再来,想必会有一番景色。”

    书生笑了笑道:“好,只要得闲,咱们就来逛一逛。”岳英笑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答应我了,我记着呢。”书生也被岳英这小性子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应道:“好,好,我答应了,不过,想我大宋大好河山,比这打虎岭风景好的去处多得很,为何你独喜爱这打虎岭呢?”

    岳英道:“也没有啦,只是觉得最近事情繁多,有些劳累,想着得闲的话便散散心而已,书生哥,若有更好的去处,也可以啊。”书生道:“好,好,我答应你便是。”

    二人边说,眼见已来到老虎寨寨门外,只见此时的老虎寨里外均无一人,犹如一座空寨,二人快步跑到寨内看去,又是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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