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踪迹

    若说玄门山庄发生的惨案让二人不敢相信,那这便是第二次令二人惊讶。这老虎寨不比玄门山庄。这玄门山庄依山而建地界宽广,建了偌大一个山庄,虽不及富家庭院般气派,但也是别有一番雅致。而老虎寨只是在一土丘上落成,简陋得很,寨内房舍都是纯木制成,想必也都是穷人落草而聚。

    现下这寨内也是尸横遍地,与玄门山庄之状如出一辙。寨内了无生气,所有房间都是空空如也。书生大喊了几声,询问是否有人,并无一人答话,显然跟自己的猜测一样,没留下一个活口,只是存在几分侥幸心理,看看是否有像胡大海一样的漏网之鱼,但是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般,这次凶手却没留一个活口。

    万般无奈之下,书生与岳英只得分头去查看遍地的尸体。书生粗略地查看了几具尸体,也如玄门洞一般,寸许的伤口,一看便知,与玄门山庄的惨案是同一人所为。

    岳英道:“书生哥,以我看来,这些人与玄门洞的死者是出于同一人所为,这件事,通过这些人的伤口便能看出,还有一点,这杀手好像非常着急,杀人后便急急离开,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在玄门山庄杀完人便急着赶到这老虎寨杀人。”

    书生奇道:“任务?照你说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干的?”岳英道:“难道不是吗?你来看,这老虎寨与玄门山庄内均是一般,人死后并不打理,只因他武功高强,杀手手段极其简单,也并不担心留下什么线索,便匆忙离开。而且他在玄门山庄杀人后,不察之下竟然还留有活口,这与他灭门的行为完全不搭,换句话说,胡大海活着,便真如他所说,是藏在后室中活了下来,而并非凶手刻意放他一条生路,此事不正说明那杀手杀完人后便匆匆离去吗?”

    书生被岳英点明后方才明白,这杀手确如岳英所说,只身一人来到山庄和这寨子,进来后,二话不说举剑便杀,杀完后便急离开,离开后定然是赶往下一个地点。想到此处书生突然双目圆睁大声道:“还有下一个。”

    岳英听后点了点头,附和道:“对,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还有下一个,只是不知道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我们要尽快行动了,不然中原武林便遭殃了。”

    书生皱眉道:“可是我们不知道那人的下一个目标是哪里,怎么行动?”岳英想了想:“那人专挑武林门派下手,那想必他定会再找离襄阳不远的门派,而离此最近的话,一个是西北边终南山上的纯阳派,另一个是东南方向鄂州有两个门派,古楼门和东湖帮。那杀手的武功虽然能灭了玄门洞和老虎寨,但若想以一人力独挑纯阳宫怕是还没那个实力,所以我认为咱们现在赶去鄂州,去古楼门和东湖帮,想必会有所收获。”

    书生思索片刻,认为岳英说得有些道理。目下没有任何凶手的线索,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依着岳英之言去鄂州看看情形。立刻对岳英道:“英妹果然聪明,想必正如你所说,那杀手现在应该正赶往鄂州,咱们也快去吧,倘若能赶在他杀人前制止的话,那便能造福武林了,走吧。”

    语毕二人便动身。

    岳英使银子租了两匹快马,二人一路马不停歇地向鄂州赶去。路上岳英告知书生,此时距离那杀手灭了玄门洞及老虎寨已有五日,必须尽快赶到才行,不然还是来不及,而且要过江,那古楼门,便依着黄鹤楼遗址而建,就在江边。若未找到杀手,再向西赶往东湖帮。书生对这些江湖门派不太了解,只依着岳英的主意前行。

    书生一路上边听边记,也有些奇怪便问:“英妹,你我相识之前,你也并非江湖人士,也从未行走江湖,为何对江湖门派及这些门派的地理如此熟悉?”岳英笑了笑:“也不是都了解,只是大哥在两年前曾驻守过襄阳、鄂州、建康几个地方,所以我对这几个地方的情况了解一些。”

    书生更是不解:“义兄?他去驻守,你又随军了?”岳英笑着道:“当然,不过都是没经他允许而已,大哥出征,而我在家中无聊,就偷偷跑出家跟着大哥的大军,不过最后都被大哥发现了。”

    书生无奈地道:“你还真是调皮啊。那你是如何对当地如此熟悉的?”岳英道:“大哥带兵打仗,而我闲来无聊就在当地到处闲逛,这才了解的,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功夫的。”书生笑着道:“原来如此啊,就知道你鬼灵精的外表下,一定藏着一颗不安份的心!”

    岳英吐了吐舌头,并未再接书生之言,想必对书生这番评价也不置可否。

    一日时分,二人便快马来到了鄂州长江之畔,隔江相望,岳英向江对岸一座高楼一指对书生道:“书生哥,你瞧,那高楼便是古楼门所在,汉末时期建成的黄鹤楼乃是一座名胜,唐代许多诗人都在此作过诗的,只是十几年前此楼毁于战乱,后来重建后,便被古楼门占为己有,成了门派所在地。”

    书生笑着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对吧?”岳英也笑了起来:“对啊,唐代著名诗人李白的诗,这首诗是他寻孟浩然不得,而在黄鹤楼写下的诗,对了,书生哥,你知道吗?大诗人李白,也是武林高手呢,他的剑法与当年的剑神裴旻可不相上下。”书生并不知道过往之事,而岳英却饱读诗书,对正史、野史均有些了解,是以对几百年前唐朝之事也有些了解。

    但一些诗词书生还是知道的忙接口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岳英笑道:“正是,这正是李白的《侠客行》,若不是亲身体验过侠客的生活,李白怎能写出如此豪壮的诗句啊。”书生道:“是啊,英妹说得是。”

    待到江边,二人立即乘舟过江。

    过了江,书生迫不及待向古楼门奔去,待到了黄鹤楼外,果然不出二人所料,这古楼门也被屠杀殆尽,满地尸体,也是无一活口。

    书生站在门口看到这满地尸体,怒意大盛一拳打在门楣之上道:“可恶,这凶手下手可真快,手段也如此恶劣,竟然不留一个活口。若要让我见到他,我不把他碎尸万段,就对不起这些枉死的冤魂。”

    岳英两日间已见过三起灭门惨案,实在有些受不了,站在门口差点吐了出来,已不想再踏进这古楼门半步。书生却被愤怒充斥着头脑,一心想要找出凶手手刃了他。慢慢走入古楼门,整个院落到处都是死人,随意挑选了几具查看下去,发现这里的人死状也是一般,咽喉处寸许的伤口,看来还是同一人所为。

    书生慢步在院中查看,是否有什么线索或者凶手是否会遗落什么东西,仍然一无所获。与先前的玄门洞和老虎寨一样,留下得只有尸体,除此外别无他物。

    书生边看边走,待到了黄鹤楼外时,突然发现门已然被打烂,书生口中发出了惊奇的声音,岳英在门外也发现了书生的异样,也顾不上满地的尸体,跑到书生身边问:“书生哥,怎么了?”

    书生对岳英道:“你看,这门被打烂了,这与之前的情形有些不一样,英妹你还记得吗?玄门洞和老虎寨时,除了一地的尸体,里里外外都未有任何损毁,而这次这门却被打烂,不是很奇怪吗?”

    岳英听后也觉得书生说得有道理忙道:“也许,那杀手在杀人时,有人为逃命,逃进这黄鹤楼,然后将门反锁,而那杀手发现便毁门而入,再将那人杀死。”书生对这些事反应都有些迟钝,听岳英说完只觉得非常有道理,直附和称是。

    而此时岳英突然想到:“书生哥,快,楼上,如果真如我所说,那么这楼上定会有被那人杀死的尸体。”说完二人齐向楼上而去。

    一层,一层向上奔去,不料直到七层楼顶,也未发现一具尸体,岳英认为非常奇怪,已有些质疑自己的猜测。而书生也不理解,明明岳英说得非常有理,为何会找不到尸体。

    想到此处,书生便四下寻找,看看是否有什么线索。而岳英见书生低头像在找什么东西一般,便问:“书生哥,你在找什么?”书生道:“既然找不到尸体,我在想会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给我们。”

    岳英无奈地道:“如果没有尸体,那想必我猜错了,那你也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了。”岳英也沿楼四周查看,突然在楼西侧见到过道的围栏断了一截,向下一望,却发现底下躺着一具尸体,而且血溅了一地,岳英忙喊着书生下楼查看。

    待二人跑到楼后一看,果然这具尸体与其他尸体不一样,咽喉外没有那一寸的伤口,显然是从黄鹤楼跌落致死。岳英这下才明白自己方才猜得没错,只是她没猜到,将自己锁在楼中的这人,最后是被那杀手逼到楼顶时,自己坠楼而亡的,而非被杀死的。

    书生低看着这坠楼而亡之人,虽然这是两日来除了幸存的胡大海之外,唯一一个与其他人死状不一样之人,但仍瞧不出什么线索,心中一阵失望,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岳英猜得不错,那人果然东行,并且很有可能会一路杀到临安。

    书生伸手蘸了一下地上的血迹,放到眼前看了看,也并未发现异样,正自神伤失落之际,突然岳英道:“书生哥,快,咱们赶快赶往东湖帮,也许还来得及。”书生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岳英忙道:“你看,地上的血迹还未干,说明刚死不久,最多几个时辰,也就是说那凶手离开此处,没多久,所以咱们如果赶去东湖帮,说不定还来得及阻止血案的发生,快,快走,迟则生变。”说完拉起书生的手便向外跑去。

    书生也怕时辰耽搁,东湖帮再生事端,随着岳英加快了脚步向西而行。

    书生与岳英一路上劳顿奔波,早已饥肠辘辘,腹中也咕咕直叫,岳英笑道:“书生哥,你饿了吧,我也饿了,待解决完东湖帮,我们大吃一顿吧。”书生道:“是啊,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早就饿了,先去东湖帮看看吧,倘若无事你我再吃吧。”

    不多时,二人忍着腹中饥饿来到东湖西岸,而这东湖帮正是在东湖湖中央建了一山庄,名唤‘东云庄’。外人要入庄,只能乘船而入,别无它路可前往东云庄。

    刚到岸边,书生便见一渔船自湖中央向岸边驶来,书生忙喊那船家靠岸。那船家也非常配合,缓缓将船泊到岸,下船来见得是书生与岳英二人便问道:“二位什么事啊?”

    书生上前询问:“船家可否渡我们到东云庄去?”而那船家却一口回绝:“呵呵,那可不行,我这船啊是打渔用的,可不是渡人用的。”

    岳英却不解地问:“船家,你这是何道理,我们又不白乘你船,给你银子便是,为何却不载我们啊?”

    那船家道:“二位莫要生气,非是我不载,而是这东湖帮有规矩,除了本帮中人,我们是不得载人到庄上去,若是外人到访,是需要到北岸渡头使那船家到庄中传信,得帮主允可才能入庄。”

    岳英非常不解,这东湖帮为何是这等规矩,忙问:“倒是我二人不分清红皂白了,对不住船家,只是还有一事请问,这东湖帮为何是这等规矩?”那船家道:“我看二人是外地来的吧,所以才不知道这帮中规矩,当地人啊,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说与你二人也无妨,那是因为这东湖帮,历来喜做这劫富济贫之事,赏善罚恶,每次劫夺的银两珠宝,都会存到帮中藏宝阁,担心会有不诡之徒偷到庄中行盗窃之事,所以才有此规矩的。”

    岳英这才明白:“原来如此,看来这东湖帮生意做得不小啊。哦,对了,船家,不知近两日是否还有外来人士,欲到庄上去啊?”那船家被岳英一问倒有些意外忙道:“哎,姑娘如何得知?的确如此,也就两个时辰前吧,也有一个中年人来问过我。”

    书生听后,心知大事不妙,那人赶在了自己之前,忙问:“那船家是如何回答的?”那船家见二人脸色突变,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老老实实地回答:“哦,那人不太爱说话,只问我如何能进庄,我只告诉他到北边渡口找一船家问话,这人也奇怪,话也不多说一句,转头就走。”

    岳英忙问:“船家可记得那人长相如何?或者说有什么特征?”那船家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一寻常农家人打扮,不过手持一柄剑而已,哦对了,那人脸颊上有一道疤痕,从鼻旁到左眼下方,大约寸许长短。”

    岳英听后满意地笑了笑,终于知道凶手的一点点特征了,将来只要是碰到,应当也能认得出来,不再像之前一般,就是在路上遇见,也会擦肩而过,忙向船家道:“多谢船家。”转头拉起书生的手便向北边渡口而去。

    那船家见岳英与书生二人向北边离去后,在身后瞧着他二人,嘴角微微扬起。

    岳英在前面跑,书生便在后面追,不多时二人便跑到东湖北边渡头。但依二人怎么看,也没找到船家,而仔细看来,这渡头较之西边更小,不似是有船在此停泊。就在此时,身后路过一人,岳英便叫书生去问一下。

    书生点了点头跑上前去向那人拱手见了一礼:“这位大哥,想问下,这里是渡头吗?我想去东云庄,不知是否在此等船啊?”

    那人看着书生不觉发出一阵冷笑:“这是谁跟你说的?这里哪是渡头啊,渡头在西边啊,你们为何跑这里来?”书生却被这人说得一脸茫然:“可是,可是这东云庄不是外人不得擅入吗?须得有人去庄内报信,庄主同意方可进入吗?”

    那人道:“这话倒只说对了一半,这东湖帮的确是外人不得擅入。倘若外人突然造访,你怕是进不去的,没人会载你,只有东湖帮邀请的人才能入庄,只不过这东湖帮邀人入庄都会发放邀请函,你只要向船家出示邀请函,这里所有的船家见到邀请函都会渡你到东云庄的。”

    这位大哥说完书生更是云里雾里,接着问:“可,可是刚才有位船家告诉我们,要入庄需要到这北边的渡头的船家才能渡我们。”那位大哥更笑得不行道:“你是酒喝多了没醒吧,第一这里北边跟本没有渡头,第二这里没有一个船家会告诉你没有邀请函你能进庄。”

    说到此处,岳英恍然大悟,大喊一声:“糟了,上当了,书生哥,那个船家,快走。”话音未落,便拉起书生手便向西边渡头跑去。书生还不明就里地在岳英身后追问,那船家怎么了,为何又要跑回西边渡头。

    这一来一回二人足足跑了二十里地,跑回西边渡头时,二人已累得气喘吁吁,找到方才那船家的船,岳英对书生道:“书生哥,待会见到那船家,你就直接点中他的穴,不要给他反抗的余地。”书生截止此时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岳英道:“来不及解释了,快。”岳英跳到船上一手搭在船蓬的帘子上,向书生比划着,示意书生只要他打开帘子,书生立刻上前制服那船家。书生也明白了岳英的意思,站在船头做好了准备。

    岳英伸出手来比划着,‘一’‘二’‘三’立刻将帘子拉开,而书生正要出手,却见船蓬内一个男子被绑在船内,但这男子并非先前与书生二人搭话的船家。书生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是好,岳英此刻也探头出来,看到船蓬里的男子,心中已明白发生了何事,喊着书生帮这男子松绑。

    书生非常听岳英的话,忙跳进船蓬给那男子松了绑,岳英便问道:“船家,将你绑在这里,抢你船的那人是不是去了东云庄,刚刚返回时,遇见了我们?”那船家点了点头道:“姑娘说得不错。那人抢了我的船,把我绑在船内,自己驾着船去了东云庄,大约半个时辰后从东云庄里出来,又驾着船驶回这里,回来时就遇见你二人了。”

    岳英气愤地道:“该死,刚才怎么没注意,被那人给骗了。”

    书生直到目前仍不知岳英明白了什么忙问:“英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回事?”

    岳英这才得闲讲给书生听:“书生哥,方才你我遇见的那个船家就是杀手。”书生大惊失色,这答案已超出书生的想象,瞪大双眼,怎么也不肯相信,也不明白岳英为何说那船家就是杀手。看到书生吃惊的样子,岳英猜到书生定是不肯相信,又向他解释:“首先,你还记得胡大海跟我们说过的,那杀手的衣着吗?”

    书生回想胡大海的描述:“我记得他说得是那人一身赭色的短衫,下身也是一般,还有几个补丁。”忽然想起那船家正是如此衣着,忙又道:“对对,刚才那假船家正是如此。”

    岳英点了点头接着道:“还有,方才那假船家告诉我们要到北边渡头,而当我们到了北边渡头,打听之下才知道,北边根本没有渡头,这说明那船家对我们说慌了。”

    书生心急如焚不待岳英说完,便插嘴问:“可是,我们跟他只是初见,他为何要骗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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