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杀敌

    石宝露出一幅漠不关心的表情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两个不知好歹之人的儿子,怎样?有种便来找我报仇啊!”

    听到此处杨再兴才明白,原来这雪里花南四人就是十多年前明教的四大护法石宝、庞元春、邓元觉、方杰四人,而这石宝更是自己三弟林书生的杀父仇人,想到三弟的杀父仇人也是自己的仇人,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不但要攻下小商桥,令大哥岳飞的大军能够顺利通过,更要将石宝杀死为三弟父母报仇。

    杨再兴朗声向书生道:“三弟,二哥要恭喜你了。”书生疑惑道:“恭喜我什么?”杨再兴眼望着对面四人,道:“当然是恭喜你今日便会报了杀父之仇。”

    书生不曾想似二哥杨再兴这等人物在此紧张的时刻竟然还能开句玩笑,朗声道:“好,借二哥吉言,今日三弟要大开杀戒了。”

    杨再兴大手一挥,道:“好兄弟,咱们上,二哥定帮你报了这大仇。”

    书生不待杨再兴行动,急抽出身后天罡玄铁,纵身向前跃去,直扑向石宝,大吼道:“石宝,纳命来。”杨再兴见书生急不可耐,也不愿落后,怕书生怒意正盛,不顾一切复仇会有失手,忙策马随后赶上。

    石宝身后三人见势不妙,知道这林书生武功不是他四兄弟可及的,齐声大呼:“大哥,小心。”那石宝也从未料到眼前这人竟是当年自己杀的猎户之子,加之宋金敌对,当真是一段冤孽。

    不过事已至此,只得硬着头皮迎战,正准备提斧相迎,却发现只一眨眼功夫,书生已冲到自己身前,比之上次纵身那时还要更快,还未等提起手中双斧,书生手中天罡玄铁已然飞至,幸得身后庞万春反应迅疾,手中大刀急向天罡玄铁砍去,铛得一声响,刀剑相碰,各自震退,雪里花南才幸免于难。

    而庞万春这一刀却将自己引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书生怒目转头瞪视着庞万春道:“竟敢阻我报仇,既然你想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庞万春见书生的眼神似是两把尖刀般直戳中自己的胸口,心中一颤,想到自己怕是得罪了这世上最不该得罪的人。

    就在一瞬间功夫,书生大喝一声,一个转身提起手中天罡玄铁敲开庞万春手中大刀,庞万春不及书生内力浑厚,被书生这奋力一击,自握住大刀的右手直至右肩被震得失去了知觉,再也握不住大刀,只见这刀已被震得飞出数丈之远,插入地上。

    庞万春惊恐地望着书生,未料到这小子竟有如此力量,这辈子经历大小数百战,从未遇到令自己如此绝望之人,已失去抵抗的斗志。

    书生将庞万春手中大刀撞飞后,调转玄铁,一招道法自然直向庞万春胸前刺去。一旁邓元觉与方杰忙抢在庞万春身前以武器挡住书生这一杀招。

    书生的剑再次被人挡住,更是发狂发怒大叫:“让开,给我让开,我要杀了石宝,挡我者死,挡我者死,石宝老贼,你个懦夫,有种就不要藏在别人身后!”

    此时书生已杀红了眼,再也无人能拦得住他。

    只见书生暴起,大喝一声,用尽全力一剑向石宝刺去,邓元觉与方杰再次挺起武器相救。未曾想书生暴起后,内力外泄,虽然邓元觉二人的武器已抵住天罡玄铁,却不曾料到书生运着内力直将二人武器隔空击飞,一剑直没入石宝的胸膛,穿心而过!

    石宝更不曾想过,十年前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竟埋下自己十年之后的杀生之祸,纵横十数年,却交待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上。

    石宝身受书生之剑穿胸而过的痛楚,自知已无力回天,喘息着道:“既是如此,石某不冤,十年前杀了你父母,今日死在你的剑下,也算将命还给你了。”又转头向身后三位兄弟道:“三位兄弟,石某先走一步,去见教主了,三位兄弟保重。”说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仰天大叫:“教主,石宝来找你了,我们阴间再聚!”

    书生愤怒地抽出玄铁,石宝胸前留下一个大窟窿,鲜血喷涌而出,翻身落马,倒地而亡。

    眼见石宝终于被自己杀死,书生积攒了十多年的仇怨终于在今日释放出来,为父母报了大仇,也为义父出了一口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天长啸:“爹、娘,孩儿今日终于找到杀你们的仇人,为二老报了大仇了。”顿时泪如雨下。

    一旁杨再兴看着书生报了大仇后,喜极而泣的样子,也是心疼不已,这么多年积压在他心中的仇怨终得释放,着实替自己的三弟高兴。

    其余三人见大哥被杀,怒从心起,大喝道:“臭小子,敢杀我大哥,今日休逃,看我兄弟三人为大哥报仇。”提起武器,纵马向书生奔去。

    书生此时沉浸在报完大仇的空虚之中,根本无暇理会其余三人。杨再兴见状,急提枪迎上,与三人缠斗起来。

    此时的杨再兴为护书生,一人力战三将,一柄虎头枪在三人阵中不断挥舞,左挡右格。

    就在杨再兴忙于跟方杰与邓元觉撕杀之时,庞万春已退出战斗圈,拈弓搭箭瞄准杨再兴侧身之时,松手放箭。那箭一出就似飞龙一般卷着巨风向杨再兴飞去,杨再兴侧目见庞元春这箭有着摧枯拉朽之势,不敢怠慢,急侧身躲开,而这箭身虽然未中杨再兴,但箭气却划过杨再兴胸前,在他铠甲上留下一道印记。

    杨再兴见庞万春射箭的功夫着实了得,心中也有些佩服,道:“好箭法,礼尚住来,你也吃我一枪!”纵马奔向庞万春,一招直前刺正是三十六路杨家枪法第一式。庞万春不敢小觑,闪身躲过。而邓元觉与方杰也自杨再兴身后赶上救援。

    两柄武器攻势凌厉,杨再兴腹背受敌,边斗边喊:“三弟,三弟,小心啊!”如此之喊林书生仍未有反应,杨再兴只得尽力将三人缠住。

    此时的庞万春再次准备搭弓射箭,从三人围攻变为两人,杨再兴便不似先前那般吃力。这杨家枪法乃当年北宋杨家老令公杨业所创。杨老令公自五代十国起便已征战沙场,马背上的功夫自然了得,而这杨家枪法也是在马背上所创,只要人在马上,这杨家枪法便可发挥最大的功力。

    眼见现下有一人撤出围攻,杨再兴也注意到庞万春定是又要以暗箭伤他,他须得一瞬间挑落一人才可有胜算,如若不然,外有暗箭,内有二人相斗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只得孤注一掷,矮身躲过方杰一戟,挺枪格档邓元觉的浑元刀,顺势手中一滑,直将虎头枪送了出去。只见这枪直刺向邓元觉,方杰见势不妙,急挥手中方天画戟向杨再兴砍去。

    杨再兴为能尽快结束三人围攻,挑落一人,并未理会砍来的方天画戟,仍将手中虎头枪直刺向邓元觉,噗嗤一声这一□□中邓元觉小腹,只见邓元觉面容扭曲,疼痛难当,而同时方天画戟也砍在杨再兴左肩之上,杨再兴忍着身中方天画戟之痛,抽出虎头枪,邓元觉同时落马身亡。

    身旁方杰大吼:“三哥,三哥。”

    趁此空隙,杨再兴手腕一翻,击开方天画戟,再次提枪向方杰刺去。四兄弟中方杰与邓元觉感情最深,此刻见邓元觉中枪而亡也是悲愤不已,一时间未发现杨再兴一□□来。

    庞万春见方杰落入危难,忙又是一箭激射而出,杨再兴不及反应,噗呲一声,此箭正中他左臂,幸得杨再兴铠甲甚厚,这一箭只没入半分,未穿臂而过。杨再兴忌惮庞万春手中弓箭,忙策马回逃,绕开庞万春令他无法再以暗箭伤人。

    方杰此时才回过神,大怒道:“杨再兴,胆敢伤我三哥性命,休走。”策马去追,庞万春见方杰此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担心他失手,便大叫:“四弟,小心!”话音未落,杨再兴一记回马枪正中咽喉,方杰登时毙命,坠下马去。

    庞万春连忙搭箭,嗖嗖嗖连射三箭,一左、一右,中间一箭射向杨再兴后心,眼见这三箭已封住杨再兴,令他避无可避,而杨再兴也清楚,庞万春之箭即使挡,也不可能同时挡住三支箭。

    就在这危急时分,一个身影从旁飞将过来,手中一剑将三支羽箭同时横着砍落,杨再兴见这身影正是林书生,大叫:“三弟,你终于回来了。”

    书生落地后道:“二哥,让你担心了。你我兄弟联手先杀了这贼人。”

    林书生话音未落,急左足点地,调转身子,直向着庞万春冲去。杨再兴躲过庞万春这致命三箭,为免夜长梦多,也急纵马向庞万春疾驰而去。

    二人同时出手,一剑一枪,庞万春还未及反应,就被同时刺中胸膛,瞬时双目圆睁,不可思议地望着二人,口中鲜血流出,有气无力道:“好功夫,我……我等……兄……兄弟都折……折在你二人手下……”林、杨二人同时抽出剑与枪,庞万春翻身落马,就此殒命。

    书生与杨再兴兄弟二人联手斩杀了完颜宗弼手下四大将,都长吁一口气,相视而望,半晌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杨再兴忍着伤痛,用未受伤的右手拍了拍自己三弟的肩膀,欣慰道:“三弟,今日一战,实乃我今生最畅快的一战,能与三弟并肩作战,真是舒坦,哈哈哈哈。”

    书生看着二哥的笑脸,也不自觉的笑了:“二哥,我回来了。”这一句“我回来了”杨再兴着实等了两年之久,二人相拥,喜极而泣,杨再兴道:“三弟,等你两年了,见到你安然无恙,二哥这心里也是放下一块大石头啊。”

    二人相拥而泣,良久才彼此放开,杨再兴拭去眼泪道:“走,三弟,咱们回营帐,为兄为你接风,军中无好酒好肉,只有粗茶淡饭,三弟将就一下,待咱们踏入汴梁城时,再与大哥痛饮一番。”

    书生道:“好,不过,还要劳烦二哥稍候,我还有一事要办。”杨再兴不解地问道:“何事?”书生道:“二哥,借你腰中钢刀一用。”杨再兴虽不解但仍将腰间钢刀抽出递给了书生。

    书生转身走向石宝的尸体,提起钢刀便将石宝首级取了下来,左手提起首级,缓步走向杨再兴道:“我要拿此贼首级祭我父母在天之灵。”

    营帐中,杨再兴吩咐属下为林书生父母设了灵位,书生将石宝首级置于灵前,向着父母灵位三跪九叩后道:“爹,娘,孩儿今日为你们报仇了,当年杀你们的贼人石宝的首级在此,是孩儿亲手杀的。爹娘可以安息了。”

    随后,书生郑重地在林峰夫妇的灵位前,磕了三个响对,当书生头在抬起来时,杨再兴也发现挂在他眼中的泪水,实是被书生这份孝心所感动。

    杨再兴在旁扶起书生道:“三弟,相信你爹娘能感受到你这份孝心,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说完,递给书生三柱香,示意书生给二老上香。

    书生双手持香走上前去,给二老鞠了三躬,口中喃喃地道:“爹,娘,孩儿不孝,今日才替二老报仇,愧对二老的养育之恩,愿二老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原谅孩儿。”

    杨再兴再次走上前来拍了拍书生肩头道:“三弟,二哥当真替你开心,不但给二老报了大仇,杀了石宝等人,还替咱们扫清了剑指汴梁的障碍,这也一定是二老在天之灵保佑。”书生拭去眼泪点了点头不再作声。

    此时正值深冬时节,上天也仿佛能读懂书生心思一般,飘下了鹅毛大雪,挥挥洒洒,落在树上、帐篷上、地上。片片雪花堆积起来,转眼便已没过足腕,而书生仰面向天望着漫天飞雪,感慨万千,终于完成此生心愿,手刃了仇人石宝。

    十二月的天当真是说变就变,天色将将变暗,外面又飘起了大雪,杨再兴立于营帐门口仰天相望,仿佛若有所思。书生走过来,怕惊到杨再兴便轻声道:“二哥,在想什么?”杨再兴摇了摇头道:“哎,深冬季节,不宜出征啊,次此既已到此,只得前行,只是如此大雪不利于用兵啊。”

    书生却并不理解行军布阵之道,是以根本不理解杨再兴为此惆怅的缘由,只得问道:“二哥,小弟不谙行军用兵之道,冒昧请教,为何冬季不宜用兵呢?”杨再兴收起神情,回头看了看书生,微微一笑道:“这也难怪,三弟乃江湖好汉,对于这军中之事,知之甚少。这冬季不宜用兵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天太冷,这一是为保暖,不教军士受冻,军服就要厚,而厚重的军服却严重影响士兵战斗,不宜作战;这第二是粮草匮乏且不便运输,冬季无甚粮食,只能靠秋季收来的麦子作战,而粮食久放也容易发霉或是发芽,对于作战不是很有利;这第三便是如今的情形,遇上大雪行军更是麻烦。你瞧,这十二月的天,说变就变,又下起了如此大雪,明日地上积雪恐会没过膝盖,行军恐非易事啊。”

    书生道:“二哥,可是我军遇此问题,敌军不也会遇此问题吗?”杨再兴笑了笑,摇摇头道:“敌守我攻,金人只需以逸待劳,所以情形不同,你还不懂,待从军时日多了,你便知道了。也不知今夜这大雪要下到何时,只盼早些停为好,如若不然,影响我们进军,定也会影响岳家军拿下汴梁,那时我军的损失会更大。”

    书生也能感受到杨再兴的担忧,反而自己今日报了父母之仇,心中却有些轻松,忙安慰道:“二哥,不必担忧,小弟有一法子,可解二哥之忧。”

    杨再兴一听却有些意外,自己的三弟对兵法是半分不懂,此时却有计可施,当真是喜出望外,忙道:“怎么样?是何法子,快快说与二哥听。”书生道:“明日可将这两千军马分三批而行,头一批,只你我二人,为先锋探路,待我二人离开两刻时分后,第二批五百军马出发,再过两刻剩余一千五百军马再行。倘若遇见敌军,以我二人武艺能战则战,不能战也能全身而退,待第二批军马跟上后,便可与敌军再战,不知二哥以为如何?”

    杨再兴听后当真是大喜道:“三弟好计,如此以来,你我可先探得路径,待后军赶来也不会吃亏,即使遇见强敌,也能全身而退,不会损兵折将,妙计,妙计。”

    书生见杨再兴赞同自己的计策,心中也是一喜,随杨再兴笑了起来。

    随后杨再兴道:“好了,三弟,今日一战,你我都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依计进军。”书生点了点头道:“恩,那我回营休息了,二哥也早些休息,不必太过担心,有三弟在此,与二哥共进退。”

    杨再兴微笑着目送书生回了营帐。

    次日晨时,一夜大雪仍未停止,帐外已是白茫茫一片,较之昨日更是辨不清道路,只依稀靠着稀稀落落的枯树辨认方向。杨再兴入帐道:“众将,今日我们拔营起程,我与林副将头前探路,大军分为两队,第一队由张副将带领,点兵五百,我与林副将出发两刻后再向北行。剩余军士皆编为第二队由赵副将带领,张副将出发后,两刻再拔营起程。前中后三军,行军速度保持一致,并且时刻保持联络,若有危险及时停军,莫教任何一位兄弟陷入险境。”

    张副将及赵副将齐拱手道:“末将领命。”

    杨再兴交待完军事后喝道:“好,本将即刻出发,张副将、赵副将记得本将令。”随后起身拉着书生手走出营帐上马出寨。

    二人仅带了两名哨兵,为前后军通讯之用,纵马向北而行。出得营寨,一夜大雪,令小商河附近都被大雪覆盖,足有两尺多厚,已分不清是路还是河,大雪下亦不知是坑还是路,书生与杨再兴也只得慢慢前行。

    走不多时,但见大雪之上依稀有些马蹄印,杨再兴道:“三弟你看,这应当是金人的马蹄印。”书生向雪上瞧了瞧答道:“恩,正是,这雪是昨夜刚下,而在这雪上留有马蹄印,那应当是晚夜或今日刚刚留下的。”杨再兴兴奋地道:“走,三弟,我们沿着马蹄印追赶,定能发现金人的踪迹,你我正可出其不意,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未等书生答话,杨再兴已策马沿蹄印追去,书生紧随其后。

    二人一前一后沿着蹄印向北追去,书生很少骑马,对于马术不甚了解,只感觉这次马行之时,有些许顾虑,想必跨下马也不知去路几何,不敢放纵狂奔。而杨再兴却是长年于马背上征战,马术了得,加下他跨下虎贲千里马实乃良驹中的极品,莫说在这雪中飞驰,便是于泥沙之路奔驰也毫不逊色。

    书生眼见自己与杨再兴越来越远,忙在他后喊道:“二哥,慢些,积雪太深,道路本就崎岖,加之大雪封路,更加难行,小心啊。”而杨再兴此时已将书生远远抛在身后,这一声似是未听到一般,策马速度仍是不减地直向北飞驰而去。

    书生无奈,只得加紧追赶,生怕杨再兴此行出什么意外,自己离他又远,便是相救也来不及。

    杨再兴只是见路上蹄印越来越深,想必自己追对了方向,而且敌人应当也是不久前刚刚路经此处,一心只想追上,却忘记了自己是在两尺多厚的雪路之上奔驰。

    直到杨再兴追至一处山道之时,杨再兴眼见前方四骑轻骑正在雪中奔驰,心中大喜,马上即可追到敌人。不料,突然跨下马突然踩空,杨再兴连人带马翻入一个诺大的雪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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