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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希娴心思千端万绪,宫变当夜景珩飞奔的身影,直到现在不知所踪的玉玺,祖父告知的燕王府女婢叶莺,燕王府突然添了八位宫女,还有刚刚躲躲闪闪的谢婉。

    再看眼前景珩,微微躬身垂首,一副让她先行离开的谦卑姿态。

    秦希娴抿了抿唇角,须臾间拿定了主意,不管前方是何高山险阻,拿到明面上争斗,她和景琮,作为现在大夏国的最高统治者,胜算一定最大。

    “清和节,是谁有那么大的面子,皇弟和她一起赏月呢?”秦希娴和声问。

    皇后这样问话,跟随她身后的众多贵妇们亦随着她的目光齐齐看向画舫,画舫里女子身影明显,随着湖风轻轻晃动。

    不少人窃窃私语,等着看谢婉的笑话,毕竟都知道景珩常年沙场征战,根本没有女伴,这清和节他和一女子乘坐这样的一艘小画舫游湖,是何关系不言而喻,而谢婉估计因为知道早就躲起来羞于见人。

    “去年此时,臣弟和父皇母后太子殿下共游未央湖,而今父皇沉疴难愈,母后太子殿下已逝,臣弟独自游湖缅怀而已”。

    秦希娴的脸不觉中发烫,他言下之意,他为亲人感伤,而因捡漏登上金銮宝座的天子夫妇却吃水忘源,今日玩得不亦乐乎?

    她想反驳些什么,可她不是那种脑子转得快嘴皮子利索的人,只得装作没听见直接把问题挑明:“你画舫里似有一位女子?”

    “燕王府的女婢,在收拾茶盏”。

    景珩不想在如此多的贵妇面前暴露叶莺,且不说他心存怀疑,便只是替身,他亦只想留在府中自己看而已,明婳的容貌岂可随意亵渎。

    他猜秦希娴已知叶莺,可为何非要这种场合掀开这层面纱。

    “娘娘,时辰已晚,臣弟护送娘娘回宫”。

    “那是刚到皇弟府上的宫女?”

    景珩开口想绕过这个问题,秦希娴却同时启声,示意身边宫人去画舫带回女婢。

    众人看着宫人拎着宫灯靠近画舫,刚刚景珩的话清清楚楚落在各人耳朵里,贵妇们有些失望,只是一个宫女。

    却见宫人“啊”的一声,似见鬼般抖动一瞬,手中宫灯摔落在地,滚了几下烛火才熄。

    贵妇们循声看去,顿时个别命妇亦情不自禁叫出了声,更多人神色怪异,紧紧扶着身边的女伺。

    画舫里走出的女婢,形同明婳,若不是此刻人多势众,大概真以为是鬼魂出没。

    秦希娴亦心头突突地跳。饶是祖父秦太医已形容过,这亲眼所见仍是震惊无比,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的人,难道不是明婳和景珩的阴谋吗。

    她竭力平复心中的震悚,语气一如先前,温声问景珩:“这是新来的女婢?”

    “是”,景珩不愿多答。

    说话间,叶莺已跪在秦希娴面前,向她叩礼。

    近距离细细看她,秦希娴仍觉如明婳在世,只是垂首帖耳的不似明婳气质。

    “你姓甚名谁,年方几何,哪里人士,详细说来”。

    叶莺垂首回话,秦希娴听她回复已十九,比明婳大一岁,问道:“可有婚配?”

    “夫君在相州为流寇所害”。

    “你孤苦无依沦落为婢?”

    叶莺头埋得更低,简单讲了沦为山匪被官府所擒的经历。

    周围贵妇们虽喁喁私语,但声音大得已让秦希娴听不太清叶莺的低语。

    她还想继续问,景珩道:“娘娘,叶莺身份在相州时由相州知府和臣弟亲自核验,若娘娘还想知道什么,臣弟明日进宫与娘娘详禀。时辰不早,娘娘还是早些回宫,以免皇兄挂心”。

    他想找借口,正好,秦希娴暗想,面上提点道:“明婳先太子妃,地位尊贵,刚刚你皇兄亲自为其主持国葬,其兄明晖亦才离京,你找这样的女子做近伺实是不妥。明日你进宫和你皇兄好好说道”。

    秦希娴不再多言,和一众贵妇们离去。

    景珩面色沉肃,见秦希娴走远,才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叶莺道:“起来吧,没事了”。

    叶莺跪得久了,一时有些站不起来,景珩见状,走到她面前,一把拽起她:“回去抹点药好好休息,不用多想,万事有我”。

    叶莺很难不想,她原本想老老实实在王府做个女婢,寻到合适机会便和叶灵离开。这才到京城没几天,今晚被皇后和一众贵妇亲眼瞧见,明日全京城达官显要都会知道她的存在,这里面会有多少人心怀叵测,会有多少明箭暗箭,而叶灵过去只是暗卫,不是她贴身丫鬟,知道的信息有限,不知能提前提防多少。

    她在马车上想得头皮发紧,隐约觉得又要犯头疾,张承和见她始终垂首,紧握拳头的手上青筋明晰可见,还以为她被晚上的事情吓到,虽然也觉得今晚事情糟糕,也不至于吓到魂不守舍的程度,安慰道:“不管怎样,你是燕王府的人,只要是燕王的人,殿下一定会护你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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