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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院中不知站了多久,景珩痴痴看着月桌边的女子静静折纸,不知是错觉还是自己的幻想,女子连折纸的方式都和记忆中的明婳分毫不差。

    脑中回忆纷至沓来,他似乎想起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安静享受这一刻,看到女子收拢面前一堆折纸,意欲休息时,景珩突然梦醒,大步走向窗棂。

    窗外响起一阵细碎声音,叶莺抬眸往外看去,景珩竟站在窗外!她心下一跳,放下手中物什倏地站起,声音都有些结巴:“殿,殿下?”

    意识到什么,叶莺疾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栓,对着门外的景珩行礼:“殿下”。

    景珩走进叶莺的房间,四下环顾,房间里朴素有质,收拾得干净整齐,除了月桌上的一堆折纸,窗前半月桌上两朵黄花地丁插在一只白色小瓷瓶里。

    为何看到的一切如此亲切熟悉?

    “还没休息?”话刚出口便觉有些愚蠢,景珩换了个问题:“这是瑞生祥做的襦裙?”

    明婳常穿黄色系的衣裙,黄色特别适合她,可以中和她的些许锐气。

    叶莺身上的襦裙,裁剪合身,栀子黄织锦缎在绛纱灯的柔光中显得她过份柔弱。

    她怎巧亦穿这样的衣裙?

    “是,殿下,下午陈管家让人送来的”。

    “你们几个都是这样的吗?”

    “不是,在瑞生祥时陈管家让我们自己选颜色”。

    景珩微微颔首,只是她们之间的巧合?

    “你喜欢折纸?这些纸哪来的?”

    桌上折纸都是彩色的红黄二色,景珩虽未过问王府具体事务,但直觉府里应该没有这些东西,这些彩纸价格应亦不菲。

    叶莺小心应道:“陈管家给我们八位女婢发了月钱,今日出府时奴婢恰好瞧见这些彩纸,觉得新鲜有趣,便买了些”。

    “喜欢这些?”

    “以前在秀山村时没事爱折着玩,到京城才知还有如此好看的彩纸”。

    半月桌上两朵黄花地丁娇嫩新鲜,景珩目光落在这些花上:“陈管家没放置些花盆在这院子里?”

    “有”,叶莺顺着景珩眼神亦看到这两朵小花,解释道:“盆花都是花匠精心培育,剪了可惜,这黄花地丁院里有许多,天天都鲜活”。

    景珩收回目光,又看向叶莺,如此多巧合让他心旌摇曳,可眼前人有一点很是不像,她垂着脑袋,自始至终都未敢直视他的眼睛,像一只怯弱小兔。

    这样的小可怜会推倒谢婉的人?除非她真是明婳,那他会信。

    “今日在瑞生祥怎会和谢婉发生龃龉?”景珩在月桌前坐下,手上拨弄着纸月亮上的小黄兔。

    叶莺赶忙跪下,垂首道:“奴婢知错了!”

    她滑跪也太快了些,景珩有些不快:“先起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叶莺站起身,把白天的事简要说了,略去叶灵捏手腕的细节,她和叶灵复盘过,只要没人刻意去盘问,无人会在意这些细节。景珩极大可能娶谢婉,她不能让自己太被动。

    “当时奴婢吓呆了,后来陈管家进来,带我们去给谢女郎和她的丫鬟赔了礼”,叶莺垂首答完,静待景珩问话,可她等了几息,耳边听不到景珩任何反应,她有些心慌,又补充了句:“谢女郎很好,未有一句怪罪之言,直接让奴婢们离开”。

    “多此一举”,景珩淡声,“不过依草附木”。

    叶莺心下稍安,但很快又浮出些奇怪情绪,她极担心景珩会怪罪她得罪人,可这句评价似乎更怠慢谢婉。

    “记住”,景珩把小兔放在掌心细看似漫不经心,言语却是犀利:“你是我的人,只听我的话”。

    叶莺乖顺点头。

    仅是叶莺一面之词,可景珩不知何故便觉得她所说句句属实,甚至没有再找人验证的念头。

    他站起身,在叶莺讶异目光中把纸月亮和小兔随手拢进衣袖,一点儿没征求意见的意思: “早点休息,这个我带走”。

    叶莺跟随景珩到院门,目送他离去后复又拴上门。她转过身,面对小院长长吐出一口气,今晚虽是惊吓,却也省了她许多力气,她本还煞费苦心谋思如何不经意间让他看到。

    景珩径直回了书房。

    打开他的方角柜,他保存差不多近十年的纸月亮和纸兔跃然眼前。他小心翼翼捧出十年前的折纸,和袖中叶莺刚刚折好的纸月亮比对。

    叶莺的纸月亮和小兔除了新一些,折得规整一些,颜色样式和明婳的几乎没什么不同。

    景珩摩挲着手中的新月亮,手指不自知地微颤,这世间竟有这样不可思议的巧合?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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