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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和景珩有过肌肤之亲,甚至今晚从小巷跑出来时亦是跌入景珩怀里,可那些时候都是叶莺或神志不清或精神高度紧张下的非常之举,不似此刻,神思湛然,不仅脑袋里一片清明,连自己的感知亦是无比敏锐。

    他的下颚轻轻抵着自己的发顶,她能听到他浅浅呼吸声。他的怀抱很宽阔很温暖,她能感受他的热度源源不断从他胸口传递,似乎还有咚咚心跳声。

    他的手臂环住她,指节分明禁锢着她的胳膊,不是很用力,可那股力量很坚定,她似坐在极有弹性的软垫上……

    有一瞬间,身体真实地依恋这样被环抱的感觉,如同倾盆大雨中有人为自己举起一把伞,又似行走在峡谷中山风吹得麻木失温时得到一毡毯,形单影只的时刻知道身边有人一路挂心着自己……

    不过,叶莺很快醒觉,他想做什么,他答应过会放自己离开,袖中握成拳的手慢慢松开又蜷紧,反复几次,最后放在羁束自己的景珩的手臂上,她想拉开他。

    耳边突的传来景珩磁性和煦的声音,用只能两人听见的气音:“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的胳膊似乎更紧了些:“信我”。

    覆在景珩手臂上的手正想用劲,却忽的顿住,变成软软地搭在他的手臂上。

    叶莺想起了绿林里骑着黑马的黑衣人,她毫无还击之力倒在他们面前,刚刚的蒙面汉隐身市井之中,她本就力所不逮还不能暴露自己奋力反击。

    她实在很需要景珩的保护,在她联系上自己的胞兄前。

    她不能推开他,特别是现在她茕茕孑立,无所依靠。

    软软搭在景珩手臂上的手缓缓使力,不是拉开他,而是抓紧了他,死死攥住他。

    叶莺抬眸,正对上景珩的目光,他的眸光明亮,眼中全是自己,给人信任依赖之感,让她有极度安心的错觉,可她内心澄澈,心始终是悬着的,她想再要他一个承诺,抿了抿唇,叶莺轻声:“殿下,我刚才很害怕”。

    “以后再不会”,景珩语气坚决,他低垂着头看着怀中人,明婳难得的透出脆弱,她何曾有过今晚的狼狈,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再有第二次。

    叶莺唇角微微翘起,她攥紧他的胳膊:“民女信殿下”。

    马车离王府越来越近,叶莺挣扎着想自己坐好,景珩没再坚持,小心把她的腿放置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下车时,景珩想帮她,但看她回避的动作,景珩收回自己的手,可在叶莺站稳后,景珩不容推拒地抓紧她的手腕,好似她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风吹吹便倒了,虽然此刻她污损的衣裙的确给人这样的假象。

    叶莺一身糟污的模样,张承和不知发生了什么,再看景珩对她紧张又亲昵的动作,而叶莺全不似以前闪躲回避,他眉头紧了紧,看来燕王府很快好事近,只是这样的好事不知会掀起怎样的污言碎语,他想想便头疼。

    叶莺回印婵院收拾,很快景珩送药过来,他还想看叶莺腿上的伤,被她拒绝了。今晚叶莺遇刺受伤,他极为不快和自责,可在马车上她第一次没有抵触她,既没有言语的反感,也没有身体的抗拒,乖顺地让他搂在怀中,刚开始身体有些僵硬,后面变得柔软,景珩回忆起车内情景,心情似鸾鸟鸣天,他原本情不自禁,以为下一瞬会被推开。

    “好好休息,明日我来看你”,景珩脚步轻松离开印婵院,月色清辉伴他一路,他心下清明,明日进宫向皇兄景琮阐明娶叶莺的心愿,也向他禀报刺客之事。

    叶莺收拾好膝上的皮外伤,除了右腰上的箭伤,她很久没受伤了,她不在意小伤,可自患了头疾后,身体格外脆弱,一点点痛似乎都放大了百倍,让她难于忍受。

    她坐在床边想着心思,她每晚都练功,回忆过去的招式,也希望不断练习能想起更多其他的事,可今晚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受伤,事实说明她的身体远未康复,她还有许多需要勤加练习,也意味着她想依靠自己安然离开京城很不现实。

    叶莺叹口气,站起身吹灭了灯烛,室内一片昏黑。她掀开被褥,露出床板,从步摇上扯下几颗金珠,对准床架和床板的缝隙投掷,开始练习内力。

    翌日上午,皇宫椒房殿。

    自秦希娴有孕后,景琮每日早朝后都来椒房殿看望她。今日他俩正聊着,内侍来报景珩求见,两人相视了一眼,景琮宣见。

    景珩有一阵子未进宫,上一次夫妻二人见到他还是在长乐坊看百戏,夫妻二人闲聊时,多次聊到这个弟弟。

    如今四海太平,大夏国和周边诸国维持着微妙平衡,四海内无战事,宫闱内无争斗,景琮一心休养民生发展经济,唯一挂心的便是秦希娴描述的前世梦,梦中和现在相比,在秦希娴生产前信王明晖就会发兵京城,而弟弟景珩已被自己所杀。

    景琮现在当然不会伤害自己的胞弟,但弟弟和叶莺之间的纠缠已让他头疼。京城勋贵圈里都已知晓燕王府里叶莺的存在,明晖虽远在北地,迟早也会知道,他会怎么想,会不会又是南下的一个借口。

    景珩进殿向二人行礼。景琮高兴地和弟弟聊起京畿军营的训练,谈至兴奋处,景琮问道:“景豫带着残部躲在密州白龙山一带,那里易守难攻,陈栗将军已在那里围剿景豫数月仍不得其法,弟弟有何高见?”

    陈栗将军的策略就是一个字拖,在勘察到地势险要后,他围而不攻,把所有与外界联系的通道都堵死,就等着天气变冷,景豫粮草断绝熬不过去投降。

    可景琮不想等,在知道秦希娴的梦后,他更不敢等。

    “据臣弟所知,陈将军的策略并无问题,最多几个月景豫必败,陈将军定会不费一兵一卒大获全胜,皇兄不妨再多给陈将军一些时间”。

    “若是你在密州,可否尽快取得胜利?久拖未决易生变数”,景琮目光已明确告诉景珩,景琮希望他去。

    “若皇兄希望如此,臣弟必不辱使命,只是臣弟仍认为陈将军的战略不失为良策——”

    景琮欣慰地打断他的话:“朕知道皇弟一定会为朕分忧”,他笑着看了秦希娴一眼,对景珩道:“我再和丞相们商量一下,选个日子你尽早出发。嗯,你府里的叶莺也在你出发前打发走罢”。

    听到提及叶莺,景珩当即站立行礼:“臣弟有事向皇兄禀明”。

    “何事?”

    “臣弟想不日娶叶莺为正妻”。

    “哐”一声响,景琮景珩齐齐看向声音处,秦希娴面前的茶盏翻了,几案上茶水横流,她迎上二人的目光,窘迫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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