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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去年宫闱乱象后京城里第一次王公贵族大张旗鼓办喜事,燕王府邸离别院的直线距离虽不远,不过两里来路,但车马骈阗,凑热闹的民众如过江之鲫,过往走路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而喜轿到了王府,跟随的仪仗队伍还在大街上蜿蜒半里路。这会儿时间已近戌时,虽是夏日,天色也暗淡下来,霞光满天,半面天空云蒸霞蔚,绚烂迷醉。

    鼓乐齐鸣,炮竹声不绝于耳,礼花齐放,更为绚丽天空增加斑斓色彩和律动,满大街是说说笑笑观礼的人群和孩童,整个燕王府被不间断绽放的千汇万状瑰丽多彩磅礴宏丽的烟花笼罩。

    便是叶灵,也忍不住抬眸观看礼花须臾,心中不得不承认,和去年先太子那场相比,除了宾客少些,方方面面燕王府都略胜一筹。可宾客少些,看热闹的百姓是感受不到的,这场盛大喜宴和璀璨烟花会在百姓口中流传许久。

    眸光流转间,注意到王府人群中一双灼人目光,叶灵望过去,周信站在一群观礼武官中双手抱臂,神色澹然,目光如炬。

    叶灵一时感慨,他们谋划得很好,毫发无遗,谁知半路皇后插一脚误了景珩的出门,她长这么大从不信命,可经过这些事心中竟偶尔会生些宿命的念头。

    叶灵收回目光,跟随新人进了正厅礼堂。

    周信心如刀割。找到叶灵时,他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欣喜若狂,却在费尽心机后还是站在了这里。若叶莺心甘情愿也罢,可他深知她从来都不愿,他紧抿双唇,抱臂拽紧自己的衣袖,克制自己情绪外露。

    新人拜堂礼成,送入洞房。

    周信心中万般不愿,但脚步仍克制不住,在一群武官的推挤热闹中不由自主地跟上嘻嘻哈哈的人群,站在了洞房门口。

    洞房里三层外三层,周信高头大马,比一般的武官还要高上半头,站在门口仍把洞房一览无余。

    他全部目光都聚焦在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上。

    喧闹嬉笑声中,景珩心潮澎湃挑开红盖头。

    叶莺身披霞帔,云鬓高髻,柳眉如黛,杏眼似星唇若霞染,微微抬眸迎上景珩目光,嘴角浅浅翘起,复又垂下眼帘。

    景珩一时忘了呼吸,痴痴看着眼前人,眼中渐渐氤氲。

    周信眼里,叶莺面色淡然,纵使满室红光一身红衣亦掩不住脸颊苍白,眼角尤有泪痕,似春日梨花带雨,让人心动又心疼。

    满脸喜色的丫鬟端来合卺酒,周信再看不下去,喜庆鼓乐声中默默退出拥挤人群。

    合卺酒后景珩去正厅招待宾客,贵妇宗亲观礼后亦同去吃酒,洞房里只剩下叶莺叶灵。

    叶灵吩咐丫鬟拿些吃食,帮着叶莺卸下发髻上沉重装饰,换下厚重喜服,洗漱后换了一身轻薄红色中衣。

    刚过了大暑,现下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叶莺总算一身轻松,端坐在铺着红色龙凤纹桌帔的月桌前吃点心,饮糖水。

    叶灵坐在她身边,见她胃口甚好,才道:“其实,郡主多虑了,昨夜燕王突现,但我们知道分寸”。

    犹豫片刻,似安慰:“今夜委屈郡主,现在有信王暗线助力,只要避开燕王,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叶莺看了叶灵一眼,笑笑:“我和他已行敦伦”。

    她说的轻松,叶灵却是心头一凛。

    “昨夜?”想到昨晚两人同处一室,叶灵心如刀锉,她是个姑娘家,想安慰却无从开口,亦觉安慰亦是无用。

    双手不禁握拳,避开叶莺目光,看着她面前的糖水:“我会尽快安排,离开这里”。

    叶莺在喜轿中端坐了一个时辰有余,眼泪流尽亦想得明了,清白什么的早就没了,但大夏国民风开放,这些在玉玺,在手刃仇人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她想进宫见父皇寻找玉玺,或许记忆有所触动很快恢复,如今日上花轿前景珩的那句话。

    她没带什么感情,平静简要说了景珩为媚.药解毒和昨夜谈论玉玺之事,也告之自己的决定,先拿回玉玺。

    末了她似抚慰叶灵:“至少燕王现在对我尚可,未找到玉玺前他应会极在意我的安全”。

    叶灵想起旧日,她的姐姐穆平每日干劲满满,满怀憧憬,以为会陪伴叶莺进宫,见证和助力她治国平天下庇护天下弱小的抱负,可如今叶莺却不得不披着马甲,忍受屈辱。

    若有玉玺在手,有景珣旧臣和信王支持,叶莺重回宫闱翻天覆地亦未尝可知,诱惑如此之大,一时间叶灵心里亦天马行空。

    幻想片刻,还是回到现实,叶灵做出决定:“若明妤来了,无论找到与否,我们还是离开为妥,最多一个月她就会到”。

    景珩在正厅和宾客打了个照面,便交代张承和和管家们,由他们去代为招待,今日他的婚仪,京城那些豪门贵胄老古板们都未现身,只差人送了贺礼,张承和和管家们需要小心款待的贵宾并不多。

    他先回自己院子认真洗漱一番去了酒气,又换了一身轻薄喜服,才往印婵院走。

    今晚印婵院,满院红绸飘飞,红灯笼映着似锦繁花,如钩弯月和繁星倒映在池塘里,星星点点,闪烁不已,成双鸳鸯缓缓游过水面,满目星星碎成银。

    这个日子等了太久,儿时的梦境终于变成现实,景珩迈入院内,心中仍有些梦幻般心悸,不敢相信一切都是真真实实被自己拥有。

    直到推开叶莺房门,叶灵退出,对上坐在喜床上微笑看他的叶莺的柔光,景珩才有脚踏实地之感。

    他紧挨着叶莺在她的身边坐下,手臂不由自主搂紧她,下颚紧紧贴着叶莺额间,安静坐着不发一语。

    静静体味着真正拥有她的感觉。

    叶莺亦默然无语,她想不起和景珣的那晚,也不愿意去想,但她记得在应县时昏沉中景珩带给她的模模糊糊的感觉,并不难受,相反很是愉悦,如此,把他当做伺候自己的面首就好。

    良久,景珩的唇慢慢移上叶莺的面颊,从她的眉眼缓缓移到她的鼻,她的唇……

    在他不断下移,手指意欲撩开她身上薄薄衣裳时,叶莺抓住了他的手:“殿下,我们灭了灯吧”。

    景珩起身熄了灯,转身时看见叶莺双手拿着龙凤喜烛,将它挪到离喜床最远的窗几角落。

    室内光线昏暗,可叶莺仍察觉到景珩不解的目光,她放下喜烛向景珩走去,迎上他的目光搂上他的腰。

    淡笑害羞道:“不想太亮”。

    她缓缓将头靠在景珩胸前,慢慢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搂住他,似搂住一件珍稀宝物。

    似乎听到景珩喉间吞咽的声音,亦感觉到他胸膛激烈起伏,下半身蠢蠢欲动,无论如何心如止水,她还是被他的灼热传染,脸上身上升起了温度,火辣辣。

    景珩一把横抱起她,大步跨向喜床。

    暑气炎热,叶莺在被抱进红色幔帐的那一刻,仍不忘拉下帐钩,幔纱倾泻掩盖住无限春色。

    硕大的拔步床里一团漆黑,景珩浑身似火,搂着怀中人吻个不停。

    不喜他又如何,她不拒接,他就会让她心悦自己。

    二人衣裳即将褪尽,叶莺紧闭着的双眼突然睁开,即便看不清离自己不过寸许的男人,但她凝视着他的眼眸,仍提出自己的要求:“殿下,闭上眼,可以吗?”

    想她是腼腆羞怯,景珩应了她,反问道:“那你呢?”

    “我们都闭眼”,叶莺闭上眼睛,同时伸手顺着景珩额间向下轻抚,盖住他的眼眸。

    视觉彻底的消失,二人的其他感觉却异常敏锐起来。

    彼此呼吸清晰可闻,亲吻深情热烈带着似酒似茶的甜香,微弱水润的声音偶尔响起,叶莺鼻腔充盈着男人的气息,似靡靡的诱引,身体火烫,有温润的小蛇在其间游曳,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紧绷。

    叶莺快绷成一根木棍。

    “难受了?”景珩注意她的变化,紧张又小心的问。

    不难受,一种无法描述的奇怪感觉,叶莺微微抬首,摩挲着男人的面容,绵绵亲吻回应了他。

    温润的感觉再次在身体上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僵直木棍变成柔顺似水的绫罗,柔滑绫罗似被缠绕,精美珍贵布料蜿蜒起伏,迤逦不绝。

    叶莺浑身轻盈,宛若被鲜花蝴蝶围绕,飘飘若仙,似九天神女在云雾中飞逸,自由畅快,前所未有的惬然……

    恍惚间,景珩在耳边诱哄蛊惑。

    “说一点儿不想离开我”。

    “说想做我的女人”。

    “说心悦我” ……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叶莺依着他的话,断断续续复述一遍又一遍,他才满意地继续亲吻,火山爆发般似要炸裂她的身体……

    一次又一次,似欣赏不尽的绵延山峦,以为已是最高处,兴奋愉悦后又发现更美的崭新世界,叶莺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愉悦,后面还有什么,她在景珩怀中睡去,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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