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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朦胧胧月光里,叶莺静静站在宁寿殿前檐廊下,丰神隽秀英姿挺拔的年轻男人,一身天水碧祥云纹云锦长袍,踩着碎银般月辉慢慢走近她。

    年轻男人身上气息清雅,音色柔和:“婳儿,玉玺是不是在你这儿,快给我罢”。

    叶莺竭力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男人模样,可月色太过清浅,面前人的脸一片模糊。

    他温柔握上叶莺的手,声如珠玉:“你把它藏在哪儿,还不快给你夫君”。

    玉玺?叶莺茫然环顾四周,又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被男人温软如玉的手轻握,他的指甲在月色下透亮如莹。

    玉玺在自己这儿吗?

    蓦地,一阵钻心疼痛,似被蹂.躏成碎骨,叶莺急忙想抽回,却被男人的大手紧紧包裹。

    疼痛未有一丝减缓,这不是她温润如玉的夫君景珣所为,叶莺心脏突突狂跳,猛然抬头。

    景珩的脸谪仙落凡,却阴鸷森冷,声音更是高山上的坚冰:“玉玺呢?”

    叶莺想跑,她刚挪动一小步,就被面前透着肃杀气息的男人桎梏在怀里,狰狞声音从上方传来:“没有玉玺,你还想逃?”

    叶莺骤然惊醒。

    厚重的幔帐里不再是黑魆魆,有了暗淡的色彩,该是拂晓时光。

    叶莺侧躺着背对景珩,被他紧紧抱在怀里,搭在胸前的手被他轻轻握着,他的腿压住自己的下半身。

    敏感之处很不舒服,干涩酸胀还很疼痛,突然意识到他在做什么,叶莺顿时呆住。

    他未曾清晨如此过,还是在她睡着衣着齐整的时候。

    突然想起昨晚睡前他平静后兀突发狂般的亲昵,他在火热撩拨她的时候,猝不及防冒出一句话:“你知道吗,有人说你是明婳,你那晚在宫里藏起了玉玺,现在要拿回来”。

    那时幔帐内温度炽热,这句话夹杂在旖旎的春情中特别诡异,叶莺火似的身体陡然间如突触一块巨大冰体,啰嗦一瞬浑身凝滞,随即意识这一瞬的骇然如此明显,害怕他的察觉,她当即堵上他的嘴,呢喃道:“哥哥,别说话”。

    她极力讨好着他,想让他沉溺,不再纠缠让她心烦意乱的事。

    ……

    回想那瞬间,叶莺平静的心此刻又不禁狂跳,那句话是他随性而说?她不信。

    灼痛不适,他的动作让她难于忍受,叶莺忽地又有些高兴,原来那些飘然欲仙的感觉不是和他的。

    景珩察觉到叶莺的微动。

    昨晚她主动她缠绕她有说不完的话,他知道她真真正正开始心倾于她,他忍不住爱意,一次又一次,她亦狂热亲昵于他,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还要继续扮演叶莺,是他的爱意还不够吗?

    他试探着说:“有人说你是明婳,你那晚在宫里藏起了玉玺,现在要拿回来”。

    张承和以为她是替身,但他和自己提过这样的话。

    下一息他察觉她的异常,可她只是紧紧搂住自己,什么都不说,他再一次无比清晰答案,她就是。

    她闭口不言,也不让他说话,黑乎乎的幔帐里只有热烈情意肆意流淌。

    或许她过去一年有什么心结,慢慢来罢,景珩没再启口追问,以吻回应她,他已有自己的答案。

    今晨醒来,想到成婚以来的这几天,二人一日比一日亲昵,心也一日比一日靠近,他对她的爱意一日浓于一日,他不想再悄悄起床去练功,去回避晨起的兴奋,他想让她感受到自己无时无刻对她的爱。

    她分明已经醒了,可一动不动,似乎装睡。

    景珩低头,亲亲叶莺脖梗:“阿羲,你醒了吗?”

    叶莺鼻腔里嗯了一声,没有什么情绪,这已是她极力掩盖慌乱情绪的结果。

    景珩感受到她的情绪和昨晚明显不同,停下动作,磨蹭在她的颈窝,问得有些心虚:“没睡好吗,我让你不舒服了吗?”

    他很喜欢,以为她也会喜欢,昨晚她明明展示得全是喜欢,喜欢得发疯,喜欢得迷醉。

    叶莺窝在他怀里没有动,景珩再次亲亲她:“阿羲,怎么了?”

    她的手掌突的覆上他的眼睛,感受到他闭着的双眼,她似放下了心:“天快亮了,我就是不太适应光亮”。

    景珩抚上她的手,小心亲吻:“那你喜欢吗?”

    他还是担心她不高兴他的突兀。

    叶莺压下身体的不适,在他怀里翻个身,面对着景珩却全身缩在他的怀里。

    他身量高大,肩膀厚实宽阔,缩在他的怀里就似躲在一座山下,巨大的高山挡住了所有的光线,她的眼睛终于陷于黑暗,什么都感受不到。

    叶莺将自己深埋在景珩胸前,喃喃道:“我喜欢,不过天快亮了”。

    她双手又绕上他的腰,似给他传递信号,他可以。

    景珩搂紧怀里的人,再次轻轻覆上她。

    他横冲直撞,她仍然配合着他,吻着他,幔帐渐明时,景珩偃旗息鼓,他悄悄睁开眼睛,怀里的人紧闭双眼,额间细细密密的汗珠,微微喘着气,景珩心下欢喜,他就能感受到,她喜欢他,他想她会越来越喜欢。

    叶莺在景珩出门后才起床,她腰酸腿疼,今晨的感受并不好,她不希望再有光亮下的第二次。

    宁寿殿内,秦希娴身后跟着叶莺和景姝,缓缓走到躺在床上的景沣面前。

    秦希娴和景琮早做了商量,叶莺想见父皇随时可行,但秦希娴会全程陪同,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让一旁服侍的内侍见眼色行事。

    景琮私下让人加重了父皇的药量。虽然他掌握着父皇的生杀予夺,但这个敏感时刻,他不会做些什么,他亦好奇这个明婳的替身,究竟会怎么做,或者更大胆的设想,会伙同他的好弟弟要什么东西。

    景姝已很长时间未见到父皇,还未走近,闻着殿内浓浓的药味她的眼眶就红了。

    再绕过幔帐,看到床榻上那个和印象中的父皇大不相同的人影后,景姝的眼泪扑簌簌不停地掉落,走到父皇面前,她再也忍不住,跪伏在床边抓着父皇的手呜呜哭着,一边哭一边轻轻重复唤着“父皇”。

    秦希娴不是滋味,景姝那模样似乎他们夫妻俩虐待父皇一般,虽然不常探望,可服侍父皇的宫人都是宫里经验丰富的熟手,太医院的医生每日探查,用的药都是极其珍贵的顶级药材,父皇有个安静环境养病才有助他的恢复。

    虽她也不看好父皇能康复,可归根结底,父皇的病根都是在景豫在宫里时挟天子以令诸侯折腾出来的,和景琮和她没关系,景姝虽不说,可表情神态却总把他俩当仇人般,那她再看景姝自然也没那么心情畅快。

    秦希娴道:“景豫在宫里时,父皇已经卧床,现在父皇卧床一年,病情并未加重,身上亦无褥疮,已算很不错的状态,只是生老病死,人间常态,便是神医再世,皇帝同样亦躲不开这样的命定”。

    景姝压抑地哭着,心下忿忿,什么生老病死,人间常态,父皇还没有死,她就这样说话,似乎现在躺在床上的已是一具尸体,若是允她随时探望,说不定父皇的病有转机。

    景姝抓着父皇的手,轻轻摇动:“父皇,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景姝,你最喜欢的女儿呀!”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景姝压抑的哭声大了些,在她多次摇动父皇,又哭又唤多声仍未换得父皇的反应后,她不自禁地大哭起来。

    秦希娴道:“你还是让燕王妃来吧”。

    秦希娴心中不悦,叶莺才是主角,若不是叶莺参合,景姝根本就见不到父皇,她好像浑然不知,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景姝似乎才想起身边的人,她擦擦眼泪,看向叶莺:“姐姐,那日你真的看到父皇睁眼了么?”

    叶莺点点头,床边有个绣凳,她把它挪到景沣的床头。

    秦希娴和景姝看着叶莺,不知她要做些什么。

    叶莺在绣凳坐下,侧首对秦希娴道:“皇后娘娘,我和父皇说说话,可能时间会久一些,娘娘有孕在身,身体要紧,娘娘若不适不用陪我”。

    “本宫无妨,能够看到父皇清醒是再好不过的事,我和景姝就在这儿守着陪你”,秦希娴忙道,她现在月份小没太大感觉,景琮交代她的事儿就是看着她,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单独留她在这儿。

    叶莺坐在绣凳上,隔着薄薄锦被,轻轻抚着父皇手背,脑海里翩翩浮想。

    她对父皇,如对景珣一样,毫无印象,可来之前叶灵和她提过她和父皇的许多往事。

    叶莺轻轻抚着父皇的手,一遍又一遍,陷入她的回忆和梦幻。

    “父皇,还记不记我小时候来宫里的时候,国子监里只能男孩去念书,您专门为我破例,允我进国子监,还给我找了好几个小伙伴?

    您还吓唬我,您会抽查我背书,如果我不好好念,就不允再去国子监。可您抽查好几次,我没背出来,您哈哈哈只是笑话我笨”。

    秦希娴和景姝面面相觑。

    秦希娴不曾知道这些宫里的细节,她没想到叶莺如此大胆,揣测着叶莺的心思,她模仿着明婳,她说的话景珩告诉她的?

    景姝知道这些往事,这些都是幼时宫里人人皆知的趣事,叶莺不是胞兄景珣的妻子,可她静静坐在父皇身边,娓娓道来这些往事,仿佛她真的就是明婳。

    景姝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叶莺笑笑:“自然需要做些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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