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她看向叶灵,叶灵一脸茫然,显然信王明晖的暗线并未向她提过此事,大概以为无足轻重。

    “这是好事,他去讨伐景豫,至少几个月不会在京城,这次谁也拦不住你”,高玄泰见叶莺蹙眉并无欣喜之色,有些诧异,婚仪前夜她一心逃走,不过三日她怎么心平气和,好似一点儿不急于离开燕王府。

    高玄泰很想多问几句,但想他过去问过毫无结果,现下洞房后的事情更不好多说,满腹心思说出来的只有几句叮嘱:“无论何时何事,我都愿帮你。你想好后就来找我”。

    叶莺不语,只对他点点头。

    她可算对自己点头,不再拒绝,高玄泰心下高兴,过去他从来都是一厢情愿,即便如此,他仍心甘情愿等待那虚无缥缈的可能,现在景珣不在,景珩亦不是良配,或许他的机会快到了。他坐在树下看了会叶莺骑马,她似一道彩色闪电从他身边闪过,飒沓如星,灵动多姿,毫无前几日见面时似有若无的颓气,骑术怎会如此短暂时间进步神速,她就是明婳本人,心下喜悦得似已达成所愿,直到叶莺要回燕王府他才高高兴兴走了。

    叶莺心里疑窦丛生,事情发展和景姝所说不太一样。分明帝后并不太愿意她与父皇接触,景珩马上出征却缄口不言,那他哪有许多时间诱哄自己为他肝脑涂地,他们兄弟俩到底要不要玉玺?

    叶灵道:“以静制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达到自己目标即可,或许可以言语试探,看看燕王态度”。

    叶莺思谋着叶灵的话。

    等景珩回府两人用晚膳时,叶莺直白对景珩道:“今日高世子特意寻到马场来”。

    景珩迈进王府大门时,高玄泰在马场呆了整个下午的消息就有护卫巨细无遗向他禀告。他将叶莺看做眼珠子般珍视和保护,众人都看在眼里,护卫虽隔得远,听不到高玄泰和叶莺说话,但他俩说了多久,各是什么表情,描绘得让景珩身临其境。

    高玄泰忧心地来,高高兴兴地走,景珩浑身不舒坦,再听到叶莺并无多少笑意,自顾练习骑马没怎么搭理高玄泰,他心里又舒服了些。

    “他不是伤重在休养吗,这么快好了?”景珩声音平淡,似对高玄泰不以为意。

    “身体是不大好,脚步都有些虚浮”,叶莺看着景珩,手中动作停了下来,音色中全是担心和不解:“他说哥哥要去密州白龙山,几个月都不会回来,是真的吗,哥哥为何不和我说”。

    景珩真想踢上高玄泰一脚,让他三个月下不了床,他刚与叶莺成婚,只想和她平平静静不受干扰过几天甜蜜日子,景琮宣旨进宫让叶莺挂念着父皇,已经让他很烦躁了,高玄泰又来大嘴巴,后面几日叶莺的心思肯定不在他身上,大概不是父皇就是景豫,想着如何让他死得透透的。

    “我们才成亲几日,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烦心事,我只想你心里有我”。

    “我心里当然只有哥哥”,叶莺轻搂上景珩的腰,将头覆靠在景珩肩上,心中俱是担忧:“听说三皇子残部并无多少人,却在密州守了快一年,他的岳丈是王大将军,一直为他出谋划策,我真的很担心哥哥”。

    “不信我能凯旋?”

    “当然不是”,叶莺搂着景珩的力道加大几分,她抬首看向景珩,他嘴角噙着笑意,她向景珩脸颊靠了靠,轻轻亲了他一口,“我不想哥哥受一点点伤,我会很想哥哥”。

    她本就挨得紧密,柔荑般的手指即刻又覆上他的腹部,那里有他刚入沙场搏杀时留下的一条极长极狰狞的伤疤,好些年过去疤痕亦未淡化。

    叶莺轻轻摩挲着他的腹部,夜晚的亲密她已很熟悉他的身体,她指尖在他伤疤处轻触,热烫的气息在他耳边流动:“哥哥,可不要再有这样的疤呀!”

    即便隔着衣袍,景珩都能清晰感受到她指尖的凉爽,腹部不由自主收紧,荷尔蒙蓬发。

    她的话实在甜腻得过份,大概不是她真实心思,但被她这样柔柔圈着,闻着她独有的药香气息,听着让自己身心舒畅的情话,即便只是几分真情,景珩还是千欢万喜。

    夜晚的床榻,叶莺第一次变得主动,她缠着他索要不休,仿若明日他就会开拔离开她。

    景珩很是受用,但亦有怀疑,他吻着她的唇问她:“今晚阿羲特别特别喜欢我,是不是?”他把“特别”二字咬得极重,重复了几遍。

    黑黢黢的拔步床里,叶莺闭着眼炽热回应他:“阿羲舍不得哥哥,我们只有二周时间”。

    叶莺内心有些混乱。

    在夫妻之事上,她始终是羞涩得要求两人都要闭眼,自欺欺人想像着他是自己的爱人景珣,即便自己对景珣的模样没有一丝印象。和“景珣”在一起很舒服,“景珣”从来都先顾着自己的感受,她从未有过画册上描绘的难捱痛苦和眼泪。不过几日时光,夜晚时候,只要一触碰“景珣”那紧实韧性有力的身体,她就情不自禁想搂紧他,疼爱他,把自己身心都给他。

    她内心纷扰,开始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景珣而如此,却不敢把景珣抛之脑后和现实的男人完成旖旎情事。

    回想着景珩亦是在应县之后才对她改变态度,想着自己的感受,她又有些怀疑,或许景珩亦有那么一丝可能,的确因为鱼水之欢而娶自己。

    那她现在能够牵动景珩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这一晚缠绵后,叶莺并未如前几日收拾好自己后即刻沉睡,她没有睡意,她有许多心思,缠着他要的小心机为的也是这一刻。

    叶莺缩在景珩怀里,轻搂着他的腰,脸颊靠在他的颈窝。

    “明日我想进宫见父皇,哥哥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

    想来景琮会有万全安排,景珩并无特别可说的:“阿羲,你顺着你的心意就好”。

    父皇应该暂时死不了,但肯定也活不了,他难猜景琮的主意,到底他会如何看着叶莺让她问话。

    叶莺想着景姝的话。按照景姝的描绘,如果急切想知道玉玺的下落,恁谁应该不会如此回应,还是他们兄弟俩城府深沉,欲擒故纵?

    “陛下不喜欢我,他似乎不想我和父皇接触”,进宫见父皇的情形历历在目,她相信景珩亦是心知肚明。

    景琮的确坚决反对他的婚事,他应该不想父皇清醒时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或者让叶莺知道除了玉玺以外的其他事。

    他也不想。

    过往自己和景琮与父皇间的恩恩怨怨随着父皇在一年前宫变夜的倒下一起褪下,父皇已经离开了他的舞台,永远不会有机会回来。

    这些父皇的破事旧事景珩并不想提起,但亦不想在叶莺心中留下自己谋害父皇忤逆不孝的印象,毕竟父皇与明婳的关系胜过待亲生女儿景姝。

    “你和明婳太过相象,皇兄短时间无法接受,应该亦不想看到你被父皇误认”,景珩小心斟酌话语,“但他不会有什么坏心,父皇如果清醒恢复健康,谁都会高兴”。

    谁会高兴?景珩的手指绕着叶莺的乌发玩弄,想到,大概只有她会高兴。

    “你担心的话,等一天,后天我陪你进宫见父皇”。

    “哥哥军务繁忙,还是多花时间在白龙山上,早日回来”。

    景珩陪她,比她单独见帝后自然自在许多,但叶莺还是拒绝了他的提议,她的时间也很有限,她没法儿等,而且景珩在场,势必会提及她燕王妃的身份,她内心不想父皇知道,她希望父皇眼里,她是景珣的妻子,她回来了。

    “我还会邀上公主殿下,那晚离开椒房殿时,她特意嘱咐过我,她也想见父皇”,叶莺在黑暗中指尖戳了戳景珩的胸,“陛下会同意吗?”

    “皇兄允你见父皇,怎会多她一个,论亲疏,景姝才是父皇的心尖”。

    胸前被她指尖轻轻触碰,似碰到他身体里一个隐秘机关,景珩的心突然间软绵绵似漂浮在缓缓流动的温泉水中,肆意展开毫不设防,心中各种情绪一一释放,什么都不用多想,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放松。

    悠悠忽忽间,他蓦然觉得,叶莺是真的对他有了情意,她和高玄泰,她和景姝,许多事情她似乎应该隐瞒于他,而她却坦坦荡荡聊家常般随意地倾诉于他,不管何种原因,他的努力,她想法的改变等等,的确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景珩为先前内心升起的一丝怀疑而内疚,她开始喜欢他,主动亲近他,乐意向他倾诉,他反而不习惯般怀疑她,心中宛若有一朵鲜花突然盛开,景珩抱紧叶莺,忽的再次压上她。

    叶莺不明白,她好好地与他说着话,并未撩拨他,他突然又变成了一团火,这团火迅速地燃烧起她心中的烈焰,她搂紧心中的“景珣”,任他亲昵,和他沉溺。

新书推荐: 被迫在末世当霸总保姆 茶茶师妹总像反派 娇软美人发疯后[八零] 非常规青春 渡风雨 荔枝[娱乐圈] 替身不是替身 被迫嫁入王府后 咬一口月光 【排球少年】兵库县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