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婚期将近,拉着我和芽芽出来置办用品。

    “这些不都有人买?”我疑惑问她。

    夭夭手里挑着玉如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绣花什么的我最不擅长了,别人绣就好了,可这东西就不一样了,要挑自己喜欢的。到时候你们可别为难他,下婿什么的有都不要有,太恶俗了,之前还闹出人命,喜事成丧事。”

    “之前也没让她们弄,不过后来听人说,婶婶还是为难了郎君,你最好都交代清楚。”我也不是很喜欢这种恶俗。

    前朝流行下婿的习俗,新郎到女方家迎亲,一般会受到女方亲属的戏弄,包括口头调笑,甚至杖打,此风之行连陛下都不能幸免。

    至现在,下婿之风愈演愈烈,闹出过不少事情。

    还有拦障车,当时都是让郎君给提前包了红包,人人有份,自然就没出现。

    不过还算幸运,没有遇上地痞无赖,拦婚车“讨彩头”。

    之前京城就有一家闹出过事,本来大喜的日子,被无赖拦婚车,索要钱财,婚家拿不出来,被抢了新娘,直到婚家凑出钱,无赖才放人。①

    不过想想,或许有些事,错的根本就不是习俗,有些习俗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涂个好彩头,或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只是这些,都成了那些自私贪婪的人们,肆无忌惮的理由。

    或许,刀没有错,错的是把刀用在不该的地方。

    “悦之阿姐,前面有卖石蜜,过去看看吧!”芽芽拉着我和夭夭,兴致冲冲的往前走。

    我们领着她过去,靠近石蜜摊子,一阵阵蜜糖的清香飘荡而来。

    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同时冲击着我的味蕾。

    “娘子也买些吧!您最爱吃了。”木槿在我耳边悄声同我说。

    我笑了:“不也是你最爱吃的”她也不好意思起来。

    不过我本就打算买,一方面确实喜欢,还有想带回去给郎君尝尝。

    “这味道和我阿耶每回买的一样,不知道阿耶这回回来会带什么,到时候要分给阿娘,悦之阿姐,夭夭阿姐,兰惠阿姐还有…。”芽芽掰指头高兴蹦哒着。

    我们一行人喜滋滋的吃着石蜜,一边逛了京城有名的几家店铺,好不快哉。

    心情异常美妙,长空都似比平日里要美上几分。

    “郎君尝尝这家石蜜,可香甜了!”回到府里就迫不及待的把石蜜给郎君喂了过去。

    “好吃吗?”他放进口中,我一脸期待看着。

    郎君点头,说好吃。

    我就知道他会喜欢的,之前吃甜点他都目不转睛盯着。

    很快便到夭夭出嫁这天,傍晚,落日黄昏,变幻莫测的火烧云,到处都是很红火的样子。

    也不知道那天傍晚,会不会也是这番景象。

    作为夭夭的“娘家人”我没有和芽芽兰惠一起在里面陪她梳妆,而是和一群妇人站在门口。

    她既不喜欢下婿和拦障车,我就在外面替她守着,谁也别想闹出一丁点意外。

    李昃来接亲,面对亲友们的问题都对答如流。

    看来之前纨绔的同时,做为皇子应有的教养还是不缺。

    一切都很顺畅,我之前发过话,又有郎君做陪,没什么人敢有过分行为。

    我没忍住上前一步,夭夭穿着青绿色喜服遮着团扇,妇人们纷纷上前祝福,讨彩头。

    本是不放心夭夭嫁他的,但见众人拥挤,他下意识地将她护在后面这一幕,真的为她高兴。

    等夭夭被接上婚车,婚车渐行渐远,眼里的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怎么突然就这么舍不得,好像就永远离开了,我不禁失笑自己戏可真多。

    一个温热的手指,覆在我的眼角,粗糙的,磨在脸上,很舒服,转过头,郎君低头着看:“小爱哭鬼!”

    哪有人总给娘子取外号的?别人都是换着花样夸赞。

    他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颗石蜜来:“有糖吃,不哭了好不好。”

    好奇怪,他这语气不像哄媳妇,倒像是…哄孩提。

    算了,姑娘我就是!

    从郎君手里拿过石蜜,掰成两半,有一半放回其掌心,他可怜兮兮地盯着:“怎么不喂我。”

    我错开眼,心砰砰乱跳,石蜜放进嘴里,甜味在嘴里弥漫开来,蜜上心头。

    回去的马车里,靠在郎君肩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上过来帮忙,到现在也累了一天,点头就睡。

    恍惚间有人摸我的脸,被郎君抱下了车,再往里走。

    下车的时候就醒了,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一直没有睁眼。

    就这样被抱进房间,放在床上,动作很轻,像拿着一片羽毛,一点也不想把我惊醒。

    心里还在暗自地窃喜,忽然,一股温热的气息向我靠近。

    好像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熟悉的味道,隐约猜到会发生什么。

    纠结着要不要睁眼,不知什么的驱使下,依旧装作安然入睡。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唇上,蜻蜓点水一般 ,偷亲。

    而我更像那个偷食者,紧张又激动,身体僵硬的不敢表露。

    原来……

    本来还想着等郎君出去,再睁开眼睛,毕竟这样躺着真不是很舒服。

    但郎君好像根本没有离开的打算,一直坐在床边。

    也不敢睁眼,怕他刚好在看,刚好也是真的累,没有支撑多久就再次睡着。

    冥冥之中像是出了幻觉,有人在我耳边特别温柔的说:“小爱哭鬼,都这么久了,还是这么爱哭。”

    醒来时,发现旁边赫然躺着一个人。

    他不知什么时候也躺下了。

    肚子空空如也,正叫嚣着要吃东西,我缓慢爬起来,准备问木槿有什么糕点。

    哪怕动作幅度再小,他还是被惊醒了,睡得一向很浅。

    自然地一张大掌揽过我腰:“怎么了?”

    问郎君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他说,饿。

    我掰开他手,下床问木槿有什么吃的,茉莉刚好端来两碗面,说是特意为我们醒来准备。

    吃过面,随着饿意一起消散的是睡意,白天的事情又慢慢飘回思绪。

    从来没有问过郎君。

    或许我不为人知的那些年,他也不为人知的爱着我。

    我们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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