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满月下的少女

    早上8:00,米花街逐渐热闹起来。拥挤的人流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与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江户川柯南身上的低气压让路过的行人都避之三分,他斜靠在墙边,抬头紧盯着事务所二楼紧锁的大门。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小时,经过一夜的思考,他决定和兰坦白这2年来的所有。

    10:00,事务所没有开门。

    柯南的心开始逐渐焦虑,兰还好吗?叔叔呢?就算是宿醉,也总该起来了吧?自从昨天兰在电话里说出“再见新一”之后,她的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

    要不我现在冲上去砸开门?或者我学叔叔救英理姨时一样,顺着管道爬到二楼?

    被刚刚的想法雷到,哈,工藤新一,你现在可真是失去理智了。

    14:00,事务所没有开门。

    肚子早已饿的咕咕直叫,但他现在完全顾不上这些。拿起手机,看了眼1小时前询问兰是否有吃午饭的短信,未读两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17:00,咔哒,门锁发出一声微响。

    柯南瞳孔一亮,抬起站的有些麻木的双腿迎了上去:“兰!”

    开门的是毛利小五郎。

    “叔叔…”柯南愣在原地,“兰…兰姐姐呢?”

    小五郎没有出声,他的手上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步步走下楼梯。

    “你的。”小五郎把行李箱放在柯南脚边,“兰说,让我把你的行李给你,以后不用寄宿在我家了。”

    “兰…兰姐姐她…还好吗?”

    “兰睡了一天,”小五郎瞥了一眼柯南,“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醒了以后拜托我,要我把行李还给你……任何时候,我都会把兰的请求放在第一位,你懂的吧?”

    睡了一天……柯南心里重复着小五郎的话,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叔叔……我!我想见……”

    “不必了。”小五郎转过身:“兰说不用见了。”

    “喂,小鬼。”小五郎声音低沉,能够听出他正强压着心底的怒火,“我从来没有见过兰这样。不管是什么理由,让兰如此伤心,我都绝对不会原谅的,知道了吗?”

    ——20:00 阿笠博士宅——

    “新一……”博士一脸担忧地看着柯南。自从他拖着行李箱回来,已经一言不发的在那里坐了2个小时。

    灰原看着颓废的靠坐在沙发上的柯南,深深叹了口气。

    “工藤。”灰原走近了些:“她知道了不是更好?”

    “……”

    “你不是一直怕她陷入危险吗?”灰原见柯南没有回答,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些:“既然已经发现了,那你也不必再隐瞒,趁此机会和事务所里的那位彻底断了联系,不是会更加轻松?”

    柯南眼眸动了动,他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灰原的肩膀,眼里腾起一团怒火:“你说什么?!”

    “痛。”灰原吃痛的皱了皱眉,随即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不管说什么,你都不会有反应。”

    “抱歉。”柯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重新垂下了头。

    “我的建议如何?”灰原活动了下被柯南捏痛的肩膀:“你不是讲过,为了不看到她流泪,即使在她心中彻底消失也无所谓吗?”

    柯南苦笑,是啊,曾经他真的有过这样的想法。可现在,当他真切感受到兰的冷漠与疏离,他才明白,失去了毛利兰,那工藤新一,也就不复存在了。

    “工藤,其实毛利她…比你想象的更加坚强。”灰原犹豫了一下,“她曾经,在苦艾酒的枪下救过我的命。”

    柯南瞳孔猛地一缩,贝尔摩德!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兰什么时候和她有过接触?还救下了灰原的性命?

    柯南的大脑飞速转动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兰和苦艾酒见过面,而且他毫不知情!

    “什么时候!”柯南语气急促地质问道。

    “幽灵船派对那天…”灰原喝了一口咖啡:“当时我藏起备用的追击眼镜,想要独自去面对。我赶到时,苦艾酒正在与你对峙。”

    “你晕倒后,我本以为没有了活路,可毛利突然从后备箱冲了出来,”灰原看了眼柯南震惊的脸,继续说道,“对面集装箱上苦艾酒安排了狙击手,她不顾子弹把我护在身下…虽然我不知道为何苦艾酒在看到毛利后就停止了射击,但我的确活了下来。”

    “……然后呢”柯南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他甚至能够看到子弹擦着兰发丝飞过的样子。

    “她…被枪声吓晕了。”灰原放下咖啡杯:“她抱着我时手臂都在微微发抖,但依然没有放开。不知过了多久,我也失去了意识。再后面的事,我就也不知道了……”

    “工藤。”灰原直直的看着柯南的眼睛,“我之前一直犹豫是否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江户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所以……你还是知道的好。毛利兰……或许比你我想象的……都更加坚强。”

    见他没有回答,灰原站起身,向地下室走去:“工藤,保护好她。”此刻,兰的笑脸和回忆中的明美重叠,灰原轻叹出声:“姐姐……”

    凌晨,柯南站在窗前,他的手指冰凉,苦艾酒……狙击枪……发抖的手臂…灰原说的每个字,都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后怕。

    “为了保护我?”兰的话再次响在耳边。

    柯南抬起手,一拳锤在窗户上,鲜血顺着玻璃流下。

    工藤新一,你到底!在保护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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